“我換個位置你就不認識我了嗎?”頭突然說話,竟然是烏拉,“我說過你不愛我了,我就會被分割的,你看可不是麽?不過我也不怪你,隻要你把我的頭換到程玲瓏的身上,那樣我就可以和你永遠在一起了。你看,我已經把她帶來了,麻煩你幫我一下,然後我馬上來陪你。”烏拉的眼珠一轉,笑了起來。


    “這裏!”床上傳來聲音,著實把燕風嚇了一跳,回頭一看,就見玲瓏安穩地坐在床邊,頭已經被割掉了一半。在她身後,一個人跪著,一手抓著她的頭發,一手拿著一把刀,還在切割,發出滋滋的聲音。


    “放開她!”他大叫一聲,就向前撲去。而那個劊子手此時卻抬起頭來,不是別人,正是他自己。


    他絕不會傷害玲瓏的,這是夢,醒來!他命令自己睜開眼睛。


    一抹額頭,全是冷汗,而隔壁此時又傳來少兒不宜的聲音,這讓他有些煩躁,跳下床想換個房間,但手才一摸到門把手,門卻開了。燕風倒退一步,差點把佩槍掏出來。


    “我想問問,給你添個床墊吧?”來人是店老板。


    “真是人嚇人,嚇死人。”燕風鬆了一口氣,“我不要什麽床墊,我要換個房間,隔壁太吵了。”


    店老板沒說話,隻是直接走到牆壁邊上,用力捶了幾下,“小聲點,別人還睡不睡了!”然後轉過頭來笑道:“房間已經沒了,如果影響到您,就照我這樣做就行了。”


    “晚飯時不是還有很多空房嗎?”燕風有點意外。


    “是啊,可是剛才來了一隊人,把房間全分出去了。”


    “旅行團?”


    “不是,全是怪人。”店老板突然湊近了燕風,在他耳邊曖昧地說,“一群人不男不女的,全是人妖,陰—陽—人。”


    最後三個字,他說得很小聲、很慢,聽得人汗毛全豎了起來。意外下,燕風斜眼看他,但見店老板圓胖的身子已經靠在了他的身上,還一直向他拋媚眼,“要個床墊吧,不然夜裏多麽寂寞冷清啊。”


    店老板是個快五十歲的男人,臉上也有燒傷的疤痕,相貌委瑣,一口黃板牙,此刻硬擺出個嬌媚的神態,真是惡心極了。況且,現在燕風明白了“床墊”的意思。


    有時在掃黃打非的活動中,警力不夠時也會抽調刑警參加,所以燕風知道床墊是暗指留宿的妓女,他剛才才從噩夢中驚醒,一直沒有注意到店老板說話時的隱含意思,心想天亮後一定要向警方舉報這件事。


    “我不要床墊,你滾遠點。”他不客氣地推了店老板一把。哪知道老板不但沒有生氣,反而笑了起來。


    “你一定喜歡這個。”他突然開始脫衣服。


    第二十六章 毒


    燕風有點火了。


    案子的事已經讓他焦頭爛額了,這老玻璃竟然還來給他跳脫衣舞,他既沒有胃口來欣賞,也沒時間和他打哈哈。


    見店老板沒有要停止的意思,燕風上前一把揪住他的衣領,想把他扔出去,可一用力,卻突然感到頭昏眼花,手足無力,要扶著牆壁才能站穩。


    “我就知道你喜歡這個。”店老板笑了起來,一把扯掉了衣服。


    他裏麵什麽也沒穿,全裸著身體。他的身體是個女人,大屁股平胸,毫無美感,可確實是個女人!


    燕風大吃一驚,沒想到店老板也是錯位的人體,而且是他親眼看到的,還是活著的。


    “你――”他冒出一身冷汗,也不知道是驚訝所致,還是他身體上的不舒服造成的。自從感到眩暈,他體內也開始感到難受,好像有什麽在他的五髒六腑上敲來敲去似的。


    “沒見過嗎?”店老板冷笑,“原來你不喜歡啊,這樣好了,我給你換另一種。”他說著走到門邊,一拉門,燕風就看到一個絕色美女正等在門口。


    “這個怎麽樣?”店老板說,然後就那麽直接走出了房門,連衣服也沒穿。


    燕風此時的不適感越來越嚴重了,冷汗片刻間已經把他的衣服浸透了,他感覺自己的思維和動作都慢了好幾拍,隻能扶著牆壁慢慢向床邊走。


    “討厭啊,這麽急色,也沒有前戲,直接上床嗎?”女人撒嬌道。


    “你一個妓女要什麽他媽的前戲啊。”燕風終於坐在了床上,舒緩了一下身體的疼痛,“快過來,不是要當床墊嗎?做床墊也要有做床墊的態度,還要我過去抱你嗎?”


    那女人顯然沒料到燕風是這個態度,幾個小碎步跑到床前。燕風一把抱去,反手把那女人按在床上,以手肘壓住她的喉嚨。


    那女人喘不過氣來,勉力道:“要sm啊,那要加錢哦。”


    “先看看你是不是貨真價實再說。”燕風稍扯開那女人的衣領,看到“她”的脖子上有一個巨大的喉結,明顯地說明了問題,“怎麽?你是和店老板換的身子嗎?是自願還是被迫,一定要交待細節。”他說著用力扯開這床墊的整件上衣和內衣,男人的胸膛立即露了出來。


    “別扔,那是氣墊型胸罩。”床墊一把搶過燕風手中的內衣。


    “你還挺講究。”


    “這樣手感比較好。隻要沒有人用針紮我。”


    “說,這是怎麽回事?”燕風強迫自己保持清醒,因為頭昏的感覺更嚴重了,汗水也不停流出,似乎有一隻手要擰幹他身體裏的所有水分。


    “想知道,那跟我來。”床墊說著,轉身走出了房門,燕風隻得踉踉蹌蹌地跟了上去。


    一出門,他就覺得不對了,因為那並不是旅店的走廊,而是一個陌生的通道,一盞燈也沒有,漆黑一片。他向前走了幾步,感覺腳下軟軟的,似乎是草地。這讓他意識到自己產生了幻覺,不知道是這些怪人對他施展的幻術,還是他中了什麽迷香。


    拿出褲袋中的鑰匙鏈,打開上麵的折疊小刀,放在手心中用力一握,割裂的疼痛立即傳來,讓他的頭腦一陣清醒,可抬頭一看,幻覺還是沒有破解。


    這是怎麽回事?如果不是幻覺的話,難道是傳說中的鬼打牆?


    眼見前麵的人影搖搖晃晃地走著,燕風一咬牙,不再理會暗中作怪的人,一步步跟了上去。也不知走了多久,隻覺得周圍的光線漸漸有了些微亮,讓他看到前麵領路的人身材足足比剛才低了一半,走路還一頓一頓的,還左右晃動,詭異之極。


    他向前追上幾步,想看清前麵的人還是不是那個床墊,可眼看就要追到時,腳下卻踩到一個軟軟滑滑的東西,同時前麵的人痛叫一聲,條地扭過頭來,差不多一下子就到了他的麵前,身體揚高了些,責怪地瞪著他。人,還是那個床墊,胸罩,他不知何時又穿上了。


    平時看惡搞的電視節目時,也不是沒看過男人穿女人的內衣,可在這樣一種情況下看來,隻會看得人心頭發麻,沒有一點喜感。而且他一低頭時發現,他踩的東西竟然是蛇尾,眼前這個男人的身子,女人的腦袋和神態的人,不知何時已經化身為一條半人半蛇的怪物。


    “意外嗎?”那人陰沉沉地笑,“讓你意外的還在後麵呢!”他說著吐了一下舌頭,或者說是信子。


    燕風隻覺得臉上一涼,鼻端傳來一陣腥臭,厭惡地後退了一步,“不管你是人是妖,是男是女,都別跟我作怪,帶我到這兒來,有什麽事就說。”


    “讓你惡心了嗎?假如烏拉變成這樣,你會怎麽樣?把她的蛇尾斬掉?或者再把她的頭割掉?”


    “你們到底對烏拉做了什麽?你們是誰?”燕風大喊起來,而後不停的喘粗氣,這番走動和刺激,讓他感覺全身都要虛脫了。


    “不過是一個錯誤罷了。”那人淡淡的道:“我也是受害者,可惜回不去了,回不去了!”他說著就鑽到了草叢裏。


    “世界上沒有人做不到的事,你告訴我,我會解決。”燕風腳下如灌鉛一樣,隻能用語言試圖阻止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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