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雖然不知道他所說的紋理什麽的,他雖然是天然呆,但不是近視眼,看他這樣子真就跟得到了什麽寶貝一樣,要知道老易熟懂奇門造物,對這些東西的認識也算是行家,所以他說沒錯,那就是沒錯了。


    老易也沒多耽誤,見我快畫好符了,便也從背包中翻出了魚線和刻刀,開始專心的在那些木頭上雕刻著奇門陣法,時間就這麽一點點的過去了,我先大功告成,看著在我的驗符咒下,三十張陣符都發著微弱的光芒,這便是紙走神靈的證明,全部成功了。


    我拿出了兩瓶水,休息了一會兒後,見老易還在滿頭大汗的在雕刻著那堆木頭,活像龍泉山莊的藥膳部經理,就差一副套袖和一個係繩眼鏡了。


    眼見著太陽要落山,於是我就先準備東西了,我先走到大煙地中,按照口腔的形狀用石頭把那三十張陣符壓好,然後又在那塊兒大石頭上擺出了雞血糯米朱砂香爐這些東西,不可能買到草人,所以隻能買了把幹艾蒿自己紮,好在哥們兒我以前是藝術係的,這難不倒我,相對來說,我紮起草人還挺得心應手的,有模有樣。紮好後,我把甄阿姨的頭發藏到了草人的肚子中。


    做好這一切後,也是五點多了,由於馬上就是夏天,所以值得慶幸的是太陽落山很晚,一般都是在六點鍾以後,而且想那老家夥也不能跟上班而似的那麽準時,所以我認定它出來咬人的時間一定是在八九點鍾左右。


    時間足夠了,我長出了一口氣。反正老易還沒有刻完,於是我便畫了道開眼符,雖然沒啥大用處,但是可以讓我在黑天也能比較清楚的看見東西,要知道光用手機照亮兒實在是太那啥了。


    開完眼睛後,老易也差不多弄好了,隻見他起身抻了個懶腰對我說:“搞定,等我去擺好它。”


    說完後老易捧著這一堆木頭,按照特殊的方式插在了我的‘卷舌提燈’之陣中,就好像是一個鍾的形狀,我心想這陣法有搞頭,大嘴含大鍾,這半自動混合型陣法差不多真的能搞死那個老雜毛兒。


    老易插完木頭後,又好像是地雷拉線兒一樣的用魚線把那些樹枝都連在了一起,然後取出了小藍燈,用燈油在每根木頭上都點了一下。


    一切作罷後,他順手把三清壇一開,草人立馬就站了起來,他對著我說:“搞定,就等那老家夥上鉤兒了。”


    見現在天色還早,太陽才剛剛落山,今天有火燒雲,大山的盡頭一片火紅,染得這啄木崗一片壯麗的景象,映紅了這片罌粟田,於是那些殘敗的花朵也跟著紅了,代表著曾經不管曾經多麽瘋狂但是總有年華老去的一天。


    起風了,吹都這樹林嘩嘩作響,吹動了我這路邊攤兒買來的大白t恤,吹動了我的頭發,使它看土去亂的像是雞窩一般,老易在旁邊挖著鼻屎,拍了拍我的肩膀,對我說:“傻愣著幹啥呢,餓了,來塊兒麵包吧。”


    這個煞風景的貨,我苦笑著搖了搖頭,好不容易想學下四十五度角仰望天空默默流淚,卻被老易把這憂鬱又蛋疼的氣氛給搞砸了。


    我苦笑了一下,看來我還是普通老百姓,過不了那麽小資的糜爛生活,與其有時間仰望天空,還不如低頭腳踏實地的走我自己的路。


    夜幕終於降臨了,月亮已經露出了它的頭角,漫天的星星活像是燒餅上的芝麻,一顆一顆的,我和老易嘴裏嚼著麵包,雖然我不愛吃,但是也必須強迫自己吃一點,畢竟這是體力補充,等會兒如果陣法出什麽差錯,指不定就要硬磕了呢。


    我倆從剛才開始就一直沒有說話,這氣氛又變的壓抑起來,人如果一壓抑的話,就會不自覺的害怕,老易咕咚咚的喝礦泉水,然後對我說:“說點兒啥吧,現在還早,等會兒那老家夥才能來呢。”


    我望著老易,也不知道該說點兒啥好,於是問他:“那你提個話題吧。”


    老易想了想後,忽然蹦出了一句:“你說,這白道的先生都有道號,咱倆是不是也應該起一個啊?”


    道號?這玩意兒我倒是沒有想過,不過在我的心中這完全是可有可無的東西,脫褲子放屁多此一舉,我小名兒還叫狗剩子呢,我找誰去了?


    於是我有些好笑的對他說:“你不有麽?哈爾濱吳彥祖,多威風啊?”


    老易鄙視了我一眼,自從我倆認識了石決明以後,老易就沒有再這麽自稱過了,顯然他也覺得丟人,他對我說:“去去去,那是外號兒,我說的是道號,我琢磨著起個什麽合適呢?”


    說完後,他真的開始苦思冥想起來,看的我心裏這個好笑,這老易的天然呆還真是東北一絕。隻見他想了一會兒後對我說:“我琢磨好了,應該起個比較威風的名字,而且還得符合我的氣質,你覺得我叫‘英俊俠’怎麽樣?”


    我望了望這英俊俠,無語凝噎,這老小子是看鋼鐵俠看多了啊,怎麽想出了一個這麽土鱉的名字?


    於是我跟他說:“你這外號可真是東北一絕啊,但是我想問問這道號和外號又有什麽區別?”


    老易拍了拍我的肩膀對我說:“不一樣,這個道號要比外號更爺們兒更霸氣,你無法了解的,對了,你剛才提醒我了,你的道號就叫‘東北一絕’吧。”


    我要是真起了這麽個土鱉的外號,估計九叔在九泉之下都會跟著倒黴的,而且想不到老易這小子竟然這麽有心眼兒,他估計心裏是這麽琢磨的,要是以後我倆遇到同道中人各自報道號的時候,我倆的道號加一起就是‘東北一絕英俊俠’,怎麽聽怎麽像就是在形容他自己。


    我無語了,老易卻上了興致,興高采烈的問我:“行不行啊,這道號多威風。”


    我真實打心眼兒裏不願意跟著他冒傻氣,但是又不想刺激他,因為我知道現在的老易已經進入天然呆狀態了,於是我敷衍他說:“你是老大,你說行就行吧。”


    老易聽我說完後,轉身掏出了一張紙,然後在上麵寫了些什麽,寫完後把我的手拽了過去,按在了上麵,我不知道他又犯啥傻呢,就沒有搭理他,由他去弄了。


    老易把那張紙點著了,說了句:“搞定。”


    我有些奇怪,問他:“什麽搞定啊?”


    老易對我說:“道號文書啊,按了手印兒燒到了地府後,咱倆這陰陽先生就有登記了,可以和下麵有很多的便利,這是我來之前在我家祖宗留下來的筆記上發現的,隻不過這兩天事兒太多,我才想起來。”


    暈!!一失足成千古恨啊!!!我哭的心都有了,他大爺的,沒有想到我這一不留神,竟然真的成了‘東北一絕’。這名字就好像是黃土高坡上的高梁地,怎麽想怎麽土。


    說實在的,我現在連掐死這英俊俠的心都有了,我正要張嘴罵街的時候,忽然愣住了。


    老易見我這表情,便跟我說:“哎呀,別生氣,這名字多威……”


    “別說話!!”我對著老易做了個小聲的動作,老易馬上會意,知道事情不對,便也沒再開口說話。


    我之所以讓他安靜,是因為我聽到了不同尋常的聲音,那便是很多鳥拍打翅膀和鳴叫聲,要知道現在已經是百鳥歸巢的時間了,除了貓頭鷹外,怎麽會有鳥叫呢?隻有一種可能,那就是我們的客人來了。


    於是我和老易慌忙站起,躲到了一棵樹後,眼睛死死的望著那鳥叫的方向,同時心裏馬上就又緊張了起來,要知道老潛水員可不是鬧笑話的,稍微有一點兒差池我倆的小命兒就會撲街。


    說來還真挺快,一群小鳥衝那樹林中飛了出來,然後向山上飛去,來了!!我想起昨天差點兒就掛了的場景,想不到今晚又要會一會這老潛水員了,那種麵對這生死的恐懼霎時間又浮現心頭,我聽見自己心跳的聲音,撲通撲通。


    手中緊緊的握著銅錢劍,他大爺的,來吧,敬愛的老同誌,為了給祖國四個現代化做貢獻,你身為老革命家應該早就有這覺悟了,來吧,來敲響你最後的喪鍾吧!


    嘩啦嘩啦,樹林裏一陣響動,我和老易還沒來得及眨眼,那大草垛便‘嘩’的一聲散了,那個老潛水員終於閃亮登場,隻見它還是如同一個關節炎發作的患者一樣,一步步的向那大石頭上的三清壇走去。


    老易已經拿起了小藍燈,而我也結好了劍指,來吧老家夥,再走進一點兒,再進一點兒,我和老易的呼吸越來越急促,要知道這可比撈金魚刺激多了,等獵物進入自己圈套的感覺,讓我倆的心跳慢慢的加速。


    終於,那個老潛水員走進了陣法之中,就在這時,老易迅速的點著了小藍燈,然後高聲的喝道:“八門若遇開休生,諸請金鍾化雷霆!!臨兵鬥者皆陣列前行!!!開開開!!!!”


    第一百七十五章 戰術失敗


    今晚的月亮依舊不是很圓,不過天上沒有雲彩,月亮就把月光灑下無私的映照著每一寸的土地。可能誰也不會想得到現在這個社會上竟然真的有僵屍這種東西的存在,就在這七台河的大山之中,有兩個二十多歲的年輕人竟然膽子大到敢去捕獵一個真真正正的僵屍,名副其實的代表月亮懲罰你。


    隨著老易舉著‘二十四周通明燈’大喊出了引發陣法的口訣,小藍燈上的火苗閃爍不定,發出淡藍色的光芒,頓時那陣法被引發,還好現在的我是開眼狀態,可以看見老易陣法的視覺效果,是夠猛的,‘咣!!’的一聲,就好像是悶雷,又好像是黃鍾大呂般的聲音傳來,那些刻有奇門陣法的雷劈木都在抖動,每一次抖動竟然都能發出敲鍾一般的聲音,我見到那些木頭一下一下的發出了強大的‘氣’,就跟是排好了隊形一般,接二連三的打在那老潛水員的身土,那老潛水員二話沒說就被震倒在了地上。


    他大爺的,這好像是老潛水員第一次受到這麽大的傷害吧,沒有防備讓我倆擺了一道,由於我倆躲得挺老遠,所以它不可能發現我倆,我和老易見老家夥中招了,不由得心中暗爽,原來在別人背後放冷箭是這麽的銷魂。


    咣咣咣敲鍾的聲音此起彼伏,果然陣如其名,這震雷金鍾果然夠犀利,即使是如此生猛的老潛水員也著了道兒,幾下就被敲的七暈八素,它雖然沒有思想,不知道發生了什麽事兒,但是萬物皆有本能,可能這老家夥的本能也知道,再繼續這麽下去的話,一定會被敲零碎的,於是它慌忙縱身一跳想跳回草垛的方向。


    我冷笑了一下,如果讓你跳回去的話,那還是哥們兒我的性格了麽?於是我慌忙把右手劍指一抬,然後大喝一聲:“急急如律令!!!”


    卷舌提燈大陣頓時被我引發,隻見那些被石頭壓住的黃符一瞬間也爆發出了強大的氣,那些氣真的和那陣法描述一樣,像是一個舌頭一般把那老潛水員死死的卷住了,使它動彈不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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