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這才問陳凡警方調查的具體結果怎麽樣了。陳發說,鬼叫餐案前後的那段時間裏,雲清的確有充分的不在場證明。陳凡對組長肥基說過,讓他不要打草驚蛇,所以肥基沒有直接把雲清帶回警局裏問話。


    但是,肥基卻把雲清上班的地點調查的很透徹。四具屍體被發現之後,雲清還在一家酒吧上班,上的是晚班。從下午六點鍾開始,一直到隔天天亮,雲清都待在酒吧裏,有不少酒吧女和服務員可以證明。


    而白天,雲清在出租房裏睡覺。那個時候,雲清還住在和酒吧女一起租的宿舍裏,雲清睡在上鋪。據那個酒吧女說,那幾天的時間,雲清一整個白天都在宿舍裏睡覺,沒有出去過。到快晚上的時候,她們一起吃了個飯,之後,就繼續到酒吧開始夜班了。


    陳凡問會不會是雲清趁著同宿舍的酒吧女睡著,偷偷出去作案了。果然,陳凡一問出口,他的後腦又被羅峰狠狠地蓋了一巴掌,羅峰破口大罵,問陳凡是不是傻,還說如果凶手是大白天作案,就不會一個見過可疑人物的目擊證人都沒有。


    羅峰說的對,作案的時間,更有可能是晚上。


    陳凡不敢嗆聲,隻問我們接下來要怎麽辦。雲清是直接作案人的嫌疑,已經基本被排除了,但是,她和鬼叫餐的案子關係密切,依然不能被排除犯罪同夥的嫌疑,所以對雲清的調查,還是要繼續的。


    死磕在鬼叫餐案本身沒有用,我想了想,決定再開一條調查的途徑:調查一下老九四個人和我失去聯係的那三天,去了哪裏。老九幾個人是輪渡過來的,如果他們是坐飛機飛過來的,倒可以查查機場裏的監控畫麵。


    有些事情,讓羅峰的人出麵去調查,可能會更順利。所以,我讓羅峰的手下帶著老九四個人的照片,去碼頭附近問問看,看能不能找到什麽線索。羅峰很快就照做了。


    之後,我們回到了新界。


    回酒店之前,我們路過了警局。很巧合地,我們遇上了組長肥基,他正失魂落魄地朝著警局裏麵走著,一邊走,他的肩膀還有一些發顫。我推了陳凡一把,讓他去問問怎麽了。


    陳凡叫了肥基一聲,肥基被嚇住了。


    轉過臉來的時候,我們才發現,肥基的臉色都蒼白了,他說,他收到冥幣了。


    第009章 詭異的冥幣


    我們一聽,愣了兩三秒,我馬上問肥基到底是怎麽回事。我這才發現,肥基的手上,正拿著一張燒給死人用的冥紙,肥基就是被這張冥紙給嚇的。天上的太陽升得很高,但是那陽光卻一點都沒有溫度,反而讓人覺得陰冷。


    我已經和肥基見過兩次麵了,在我印象裏,肥基滿臉橫肉,但是膽子也不算小。能被嚇成這樣,這張冥紙,恐怕不簡單。我立刻把肥基手裏的冥紙,和朝陽記老板收到的三張冥紙聯係在了一起。


    果然,肥基顫抖著聲音告訴我,他剛剛去了朝陽記,回來的時候,發現口袋裏,突然多了張冥紙。原本,我還以為肥基手裏的冥紙,就是當初作為證據被警方收取的冥幣之一,可是,肥基卻告訴我,這張冥紙,是突然多出來的。


    而且,還是在從朝陽記回來的路上,多出來的。我問肥基具體的細節,肥基的臉色發青,他說,他是想再到朝陽記問問情況,上頭催破案催得緊。正是飯點,肥基就順便在朝陽記吃了一碗麵。


    回來的時候,他在路邊攤買水果,結果一掏,就掏出了一張冥幣來。肥基當時就被嚇傻了,他也顧不上賣水果,匆匆地趕回警局,他越走,越害怕,快進警局的時候,他的腿都要軟了。


    陳凡問肥基,是不是不小心把警局裏的冥幣給帶出來了。陳凡剛問出口,羅峰就把他拉到了一邊。陳凡問的問題,太沒有水準了。隻是,這個時候的肥基,已經被嚇的沒了主意,他斷斷續續地說,警局裏的那三張冥幣,早就被作為證據封存了起來,不可能在他的口袋裏。


    而且,肥基說,他在朝陽記掏錢付賬的時候,根本就沒看到這張冥幣,也就是說,這張冥幣,是憑空出現在他的口袋的。陳凡的臉色也越來越不好看了,趁著他要說一些害怕的話前,我建議肥基先回警局。


    肥基同意了,羅峰沒有跟進來。


    我們到了警局之後,大家看肥基一副見了鬼的樣子,都問怎麽了。肥基又戰戰兢兢地把剛剛對我們說的話重複了一遍,這下,警局裏炸開了鍋,但大家也都沒有被嚇傻,很快就有人讓鑒定科的工作人員過來取走了冥紙。


    鑒定科的工作人員,帶著冥紙去做鑒定了。


    肥基站著和別人說話的時候,我從口袋裏掏出了一張紙幣,我小心翼翼地經過他的身邊,並以非常小心地動作試圖把那張冥紙塞進他的口袋。可是,肥基很快就發現了我的動作。肥基問我幹什麽,我說隻是想試試而已。


    肥基已經確認過,在朝陽記掏錢的時候,冥紙還不在他的口袋裏,所以冥紙一定是在他走路的過程中出現的。可是,我剛剛這樣小心地想要將冥紙塞進去,卻被發現了,而且,這還是在肥基站著不動的情況下。


    從朝陽記回來的過程中,肥基是一直在走動著。


    我的推測,很快就被自己推翻了。經過眾人的勸說,肥基慢慢恢複了一些,他耐心地等待著鑒定的結果。肥基的膽子,不算小,隻是因為這件事,太詭異了。等了一個多小時之後,鑒定人員跑了出來。


    那是一名女性的鑒定人員,她對冥幣進行了最快速的鑒定。冥幣上,有三枚指紋,一枚肥基自己的,另外一枚還沒查出來是誰的,而最後一枚,她支支吾吾半天,沒有說。肥基著急了,他催鑒定人員快說,鑒定人員終於說出了結果。


    可是,這結果,卻讓肥基受到了更嚴重的驚嚇。


    通過比對,那一枚指紋,和已經死去的老九的指紋,完全同一。


    鬧騰的警局,一下子安靜了下來,死一般的沉寂。離奇出現在肥基口袋的那張冥紙,徹底和鬼叫餐案分不開關係了。那名女性的鑒定人員很年輕,她都快哭出來了,她說她從來沒有遇到這麽詭異的事情。


    “那枚不知身份的指紋,是女性的還是男性的?”這是我偷偷讓陳凡替我問的。


    鑒定人員想了想,說那是一枚食指的指紋,比較小,更有可能是一枚女性指紋,但是並不能確定。我抱著試一試的態度,又偷偷讓陳凡跟那名鑒定人員說,確認一下那枚指紋,是不是雲清的。


    警方已經開始注意雲清了,大家對雲清都不陌生。沒有主意的肥基點了點頭,吩咐了下去。之後,我們坐在警局的角落,耐心地等著。


    “方涵,這到底是怎麽回事?”陳凡在我耳邊嘰嘰喳喳地說個不停,我冷冷地掃了他一眼,他終於閉上了嘴。


    到現在,一共出現了四張冥紙。前三張是朝陽記收到的,第四張是肥基收到的。這四張冥紙,稍有不同。前三張冥紙,隻有兩個人的指紋,一個是朝陽記老板或者夥計的,一個是死者老九的。


    而最後一張冥紙,卻有三個人的。


    相同點是,這幾張冥紙出現的方式都非常離奇。上麵的指紋表明,冥紙和死者有接觸,和朝陽記的老板和夥計也有接觸,再加上朝陽記老板那三天經過清點,每天少的一張錢和多出的一張冥幣,這總讓人覺得,朝陽記的冥幣,是錢直接變化而成的。


    對此,雲清也是告訴朝陽記的老板:他們收到的本來就是冥紙,是死者的鬼魂交給他們的。


    肥基並不記得自己本來有多少錢,所以沒有辦法判斷口袋裏的錢是不是少了。


    坐了很久,我沒想明白是怎麽回事。


    終於,花了好幾個小時的時間,就在天快黑的時候,那個年輕的女鑒定師又跑進了警員的辦公室,她告訴我們,鑒定結果出來了,那枚指紋,果然屬於雲清。肥基一聽,馬上冒了火,他讓人去直接把雲清帶回來。


    我們等了很久,雲清終於被帶了回來。雲清身上正穿著道服,出警的人告訴我們,雲清當時正在作法,他們帶人的時候,主人家還特別不滿意,怕引起衝突,他們隻好等雲清作法結束才帶她回來。


    我見帶人的那兩個警察,都沒有對雲清動粗,顯然,他們應該也見到雲清作法時候的奇異手段了,所以心裏有些沒底。雲清一進到警局裏,就四下打量了起來,她也看到了我,但是沒有裝作不認識我的樣子。


    雲清一開口,就說:“山南水北為陽,山北水南為陰,這分局的位置,處於極陰之地,我猜得不錯的話,警局裏招惹了髒東西吧?”


    雲清裝模作樣的話,倒是讓肥基愣了一會。在我的慫恿下,陳凡馬上把肥基扶了起來,肥基也不準備把雲清帶進詢問室了,他厲聲責問冥紙上為什麽會有她的指紋。聽到冥紙,雲清很明顯也怔了一下。


    雲清反問肥基什麽冥紙,很快,馬上有人把用塑料隔離袋裝著的冥紙給雲清看了一眼。雲清說她作法用的冥紙,不是這一種,至於上麵為什麽會有她的指紋,她也不知道。說這話的時候,雲清鎮定自若,還是和她身上穿著的道服很相稱。


    陳凡以為機會來了,竟然還拍桌大喊:“不要解釋了,上麵有你的指紋,也有老九的指紋,說吧,人是不是你殺的。”


    我從身後扯了扯陳凡的衣服,但是已經來不及了,我沒能阻止陳凡犯傻。已經有充分的不在場證明,雲清絕對不會是直接的凶手。


    雲清很聰明,她從陳凡的話中找出了空子:“敢問警官,這一張冥幣是不是當初朝陽記老板收到的冥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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