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哥,你總算醒了。”目思琴麵露喜色。


    “怎麽,我睡著了?我怎麽……”光波翼依稀記得自己坐在書房裏等目思琴為自己烹茶。


    “大哥,事情緊急,來不及多解釋了,總之,你快點清醒過來,救救義父!”目思琴顯得頗為焦急。


    光波翼看了看四周,發現天色已大亮,遂問道:“這究竟是怎麽回事?”


    “大哥,你已經睡了一日兩夜了。”目思琴回道。


    光波翼怔了怔,盯著目思琴問道:“你給我下了藥?”


    目思琴微微點點頭道:“這是義父的意思,他怕你身陷糾葛,難以自處,所以才讓花粉在湯中下了迷藥。”


    “他在哪裏?”光波翼依然躺在榻上問道。


    “你問義父嗎?他現在危在旦夕,大哥,你快救救他老人家!”目思琴眉頭攢起。


    “別急,你慢慢說。”光波翼道。


    目思琴遞過一個杯子,說道:“大哥,你先把剩下的解藥也吃了吧,免得頭暈。”


    光波翼接過杯子,坐起身,一飲而盡。


    目思琴這才說道:“昨日一早,三道忍者已經破了煩惱陣,如今已有很多人攻進羅刹穀,圍住了海棠山莊,雷四叔他們就快撐不住了。”


    光波翼道:“你……義父不是正在山中閉關嗎?”


    目思琴搖頭道:“義父的確是在閉關,而且正處在緊要關頭,否則他老人家也不會在這個節骨眼上還不出關。不過,他老人家並非在山中的關房閉關,那都是掩人耳目罷了。其實,義父就在這海棠山莊的密室之中。大哥,如果他們真的打進來,恐怕義父會凶多吉少。所以無論如何,你也要想辦法救他。如今也隻有你能有辦法了!”


    “他殺了三道眾多忍者,又害了堅地長老的性命,三道忍者是不會放過他的。”光波翼黯然說道。


    “大哥,你是義父的親生骨肉,不管義父做過什麽,你都隻能站在義父這邊!大哥,你到底清醒了沒有?”目思琴急道。


    二人正說著話,忽聽兩聲炸雷,震耳欲聾。


    目思琴道:“是雷四叔。”


    話音未落,又聞狂風大作,屋頂喀喇喇作響,整個屋子都微微搖晃起來。


    光波翼道:“風長老也來了,看來海棠山莊是保不住了。”


    目思琴道:“義父說過,海棠山莊四牆皆以忍術修築而成,牆中還施了禁術,既難破壞,也無法以忍術躍過,三道忍者若想攻進來,隻有正門一條路,咱們隻要守住山莊大門便可。”


    狂風很快平息,目思琴奔到山莊門口,隻見滿目瘡痍。山莊四周草木摧折,到處都是遭忍術創擊而成的坑陷、焦土,忍者的屍首也橫陳其間。尤其搶眼的是山莊門前一片圓形空地,圓心在數十步遠處,整塊地上光禿禿的,極為平整,卻比四周地麵凹陷下去兩尺餘深。


    “雷四叔,雷四叔!”目思琴跑出大門,躍入空蕩蕩的坑地上,四下高聲喊道。


    “人生幾何?轉眼成空。”話音落處,一位童子打扮的絡須大漢飛落在空地上。


    “風長老!”目思琴叫道。


    “陸姑娘,不,應該是目姑娘,別來無恙啊?”風子嬰回道。


    “風長老,雷四叔被您……?”目思琴不敢相信,身為北道頂尖高手之一的雷洪威難道當真已被風子嬰殺了?竟然連屍首都找尋不見。


    “風長老的轉眼成空術果然名不虛傳,雷老四自不量力,竟然螳臂當車。”聲音從目思琴身後傳來。


    “義父?”目思琴扭頭看去,隻見目焱正背手站在山莊門口。


    “目焱,你終於肯出來見人了。”風子嬰強作鎮靜,眼中卻要噴出火來。


    “雷洪威可是為你而死。”風子嬰又道。


    目焱縱身躍入空地,淡然一笑道:“不錯,這秦山中死去的人都應該算在我頭上,你要算賬,隻尋我一人便是,不必再連累無辜。風子嬰,你一向自詡正人君子,今日你若放過這莊中其他人等,我便給你個機會,讓你替你的弟兄們報仇。否則,我便就此遁去,諒你們也奈何我不得。”


    “放屁!”風子嬰怒道,“北道與我三道原本都是一家人,都是因為你這個賊子,將北道弟兄引入歧途,害得大家手足相殘!如今你還敢大言不慚,假惺惺地跑來裝好人!目焱,你若早些站出來,與我一決高下,何苦害死這麽多弟兄!”


    “哼。”目焱輕笑一聲,道,“既然風長老如此說,那最好不過。咱們便到那邊的崖頂上一決勝負,免得在這裏傷及無辜。”說罷用手一指遠處一座山崖。


    “風長老,不要被這賊子騙了!”未及風子嬰答話,早有十餘人趕到風子嬰身後叫道。適才風子嬰施展轉眼成空術時,眾人都藏身遠處,以免被誤傷。


    目思琴向眾人看去,見鐵幕誌也在其中,忙將目光避開。


    “哈哈哈!怎麽,怕了嗎?”目焱笑道,“你們盡管一起來。隻要出了羅刹穀,隨便你們選在什麽地方,我一定奉陪。我也正想好好領教領教風長老的轉眼成空術。”


    “臭賊,老子什麽時候怕過你?”風子嬰罵道,“咱們就到那個崖頂去比劃。”


    目焱點點頭,對身邊的目思琴說道:“燕兒,你聽到風長老剛剛說過的話了吧,我們今日一戰,無論誰勝誰負,誰死誰生,從今往後,北道與三道中的弟兄再不為敵,咱們的恩怨到此為止。如果我回不來,日後請你轉告他,希望他能明白我的苦心,不要懷恨三道忍者,不要為我尋仇,我在地下也便安心了。”


    “不!義父,你不能這樣,我不能讓你去!萬一你……我如何向他交代?”目思琴拉住目焱的胳膊,拚命搖頭道。


    目焱道:“燕兒,我的話你也不聽嗎?難道你願意看到海棠山莊被夷為平地嗎?你願意看到四道忍者再繼續自相殘殺嗎?”


    目思琴一時語塞,卻仍舊不住搖頭。


    目焱不再理會她,轉對風子嬰伸手說道:“風長老,請!”


    “慢著!”山莊門前忽又現出一人。


    “馨蘭?你出來做什麽?”目焱側身扭頭問道。


    琴馨蘭聽目焱如此說,不禁微微一怔,眼中竟有些濕潤,隨即來到目焱身旁,正色道:“你糊塗。你以為如此便可救得了他,救得了四道忍者嗎?他若死了,倒也罷了。你若死了,他豈肯善罷甘休?這些年,他為的是誰?今日你若去了,隻怕四道忍者再無寧日!”


    “喂,你們兩個打什麽啞謎?什麽你死他死的?目焱,你究竟搞什麽鬼?”風子嬰嚷道。


    琴馨蘭瞥了一眼風子嬰,說道:“風長老,大家都說你忍術高明,可惜不太聰明。”


    風子嬰哈哈一笑道:“我從不與女人鬥嘴,你這婦人還是不要多管閑事,乖乖回到山莊裏去,我不會為難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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