店家小二一副死了爹娘的樣子,眼神恨不得生吞了楚狂徒。這下完了,早知道剛剛就不告訴他們了,一看這兩人的樣子就不是陵州人,你們罵完拍拍屁股就走了,可是他們這家店指定玩完。


    楚狂徒走了回來,油膩膩的手拍著小二的肩膀道:“小二,沒事,咱們一人做事一人當,到時候他要真敢來找你算賬,你報上我楚狂徒的名字,怕他做甚?”


    小二想了半天,也沒想到陵州城有哪一個權勢貴族叫楚狂徒,苦喪著臉道:“算了,你們快走吧,趁劉刺史的人現在還沒有來。”


    “走?”楚狂徒輕喝道:“走個屁,老子會怕他一個小小的刺史,你說是吧瓜娃子?”


    反正萬事有星河在,楚狂徒還真一點不擔心,那劉遠不來還好,若來了,就算不死,也得讓他脫層皮。自己都這把年紀了,還連個女人的手都摸過。那老東西都一隻腳踏進棺材了,還納了個十八歲的小嬌娘。你說納就納吧,還搞這麽大的陣勢,這不是拉仇恨嗎?


    星河嗬嗬一笑,拿出銀兩放在桌上道:“吃飽喝足,該找個地方活動活動筋骨了。”


    楚狂徒麵露奸笑道:“這個我喜歡。”


    ……


    刺史府。


    今天得刺史府可是熱鬧得緊喲,雖說是納妾。可是一看這陣仗,不知道的還以為是明媒正娶呢。


    要說著小妾也真是有本事,明明隻是青樓一小小的花魁,不知怎麽滴,硬是把一把年紀的劉遠迷得不顧名聲都要這般接她進門。


    陵州的權勢貴族悉數到齊,府中更是大擺宴席,各種山珍海味端放在桌上,仆人們進進出出的。


    “王爺到。”


    門仆大喊了一聲。


    原本熱鬧非凡的場麵突然安靜了下來,一幹來賓紛紛站了起來。


    隻見一身穿蟒袍莫約四十來歲的男子走了進來,臉上有著一道猙獰的傷疤橫過半張臉,讓人看了有一股不寒而栗的感覺。


    此人正是武王張敖。


    張敖雖說一臉笑意,可臉上的那道疤著實讓人膽顫。


    “恭喜,恭喜,劉刺史。”張敖說著一揮手,身後一人即刻拿出一顆拳頭大小的夜明珠送上。


    “王爺到來,下官倍感榮幸。”劉遠客氣道,一邊讓人把夜明珠收了起來。


    張敖揮了揮手,隨意找了一張桌子坐了下來。


    這劉遠可是他一手從一個小小的九品芝麻官提拔起來的,暗中兩人的關係自然不用多說。


    一仆從悄悄來道張敖耳邊嘀咕了說了什麽,眉頭皺了鄒,看了一眼劉遠點了點頭。


    兩人來到一處書房之中。


    張敖坐了下來開口道:“你可知有人罵你老不正經?”


    劉遠一愣,隨即無奈道:“聽下人說了。”


    張敖笑道:“你可知罵你的是何人?”


    劉遠搖頭苦笑,一把年紀了,納了個十八歲的小妾,要是沒人說那才是怪事呢。


    “罵你的是那神州星人屠的隨從。”張敖敲了敲桌子道。


    劉遠悚然一驚。


    張敖冷笑了一聲,語氣不滿道:“怎麽,一個星河就把你嚇成這樣?”


    劉遠一驚,他麵前的這位,要說心狠手辣,比起星河可是一點也不差啊,尤其是這些年,手中的刀不知砍下了多少亡魂。倒是那遠在關外的人屠,聽說這些年不知怎的倒是安分了不少。


    劉遠道:“說不怕那是假的。”


    張敖冷哼一聲道:“這你倒是說了實話。”


    劉遠如釋重負,看來張敖的樣子,並沒有計較,開口問道:“王爺這是打算怎麽辦?”


    張敖捏了捏拳頭,表情憤恨。當年星河一刀砍了他的愛子,他無時無刻不想著為子報仇,可小不忍則亂大謀,這點道理他還是懂的。


    最近聽得宮中耳目傳來,先皇近這個月已經傳喚了八次禦醫了。而新皇還有朝中一些大臣也對這個手握重兵的大元帥不滿了,隻要先皇一走,他略施手段,定讓新皇壓製星河。


    時機一成熟,這些麵自己暗中發展的勢力,一發而動,整個王朝還有誰能和自己對抗。


    “叫你進來,就是告訴你,如果見到星河,不要有一絲驚慌,不管他如何諷刺你,都要以禮相待。”張敖緩緩說道。


    “下官記住了。”劉遠拱了拱手道。


    張敖起身,背負雙手,目光看向窗外喃喃道:“成大事者,不拘小格。”


    劉遠自然明白這句話的意思,一方藩王雖說已經是一人之下萬人之上了。可人性本貪,誰不想做那萬萬人之上。他是張敖一手提拔上來的,了解他。跟著他,成功了,便是那人上人,失敗了,遺臭萬年。可他也清楚,已經到了這一步,如果自己不做,不出三日,這陵州定會多出一宗玄案。


    陵州城大街小巷都有張敖的眼線,下到街邊小販,上到權勢貴族,可以說就算不出門半步,也可知曉這陵州城大小事宜。


    傳聞更是養著一批忠心耿耿的死士,人數雖然不多,可都有著一夫當關萬夫莫開之勇,專替他解決一些見不得光的事。當然,是真是假這就不得而知了。


    宴席依舊,可是卻沒有剛剛那般放開了。這群權勢貴族大多本土舊楚遺留下來的,麵對這位心狠手辣的武王爺。說不怕那是假的,尤其是這些年,舊楚餘孤不知組織了多少次暗殺計劃。可每次都未能成功,反而,這位王爺還把那些參與暗殺行動的舊楚餘孤拉出來遊街,斬首示眾。


    就連他們這些安安分分的權勢貴族,張敖都沒有輕易放過他們,讓他們每個月向王府供奉多少錢財珠寶。不過,這也算好,畢竟花錢買平安嘛。


    就是這樣一樣在外人看來如同魔鬼一般的人,可在軍中卻極具威望,與星河在神河軍中相比,不相上下。陵州城作為百朝中楚國最為兵多將廣的舊都故土,能夠在這麽多年,壓的楚國人抬不起頭,平息無數叛亂,可見這位武王的名不虛傳。


    就如同楚人中流傳的那句。


    見武王,退三舍。


    可以說,在陵州,張敖想要誰死,誰就得死,而且還是不留痕跡的那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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