靠,陳凡聽著兩句詩頗有那種感覺,心中暗道這些家夥,準是平時讀書的時間都花在了泡妞之上,連我都不如啊!


    陳凡嘿嘿一笑道:“慢著,慢著,既然無人做出了。小生不才,口占一首,請各位老師指正。涼回翠潭冰入齒,齒沁清泉露日寒。香薅緲風清如縷,紙窗明月聽鳴蟬。”


    “好詩,好詩!”燕升回報之以李,大聲叫了起來。


    陳凡微微一笑,對著蕭烈雷比劃了個手指:“蕭大國學,我這首詩寫的有些不入流還請大家指點,我可是知道蕭大家可是很厲害的哦——別讓我失望!”


    蕭烈雷聞言臉色一變,顫抖著舉起了手中的牌子……他是真的怕了!陳凡這首所謂的不入流可謂是一流水準!任何缺點都挑不出來!


    ……


    護城河中一艘巨大的花船上,洛凝扶住欄杆,眼望著旁邊船上來來往往穿梭的才子們,輕聲一歎:“獨自莫憑欄,秋江煙雨露中寒。風聲乍起,人未還!”


    她輕輕咳嗽兩聲,急忙用手絹捂住小口,臉上一片潮紅。從艙房中出來的杜可欣急忙輕拍著她後頸道:“凝姐姐,你怎的又出來了,這幾日你操勞過度,大夫囑托你好生歇著呢。”


    我哪是過度操勞,洛凝苦笑一聲,拉住她手道:“可欣,陳凡那個家夥曾經答應我今日一定趕回來,你說,他會不會騙我?”


    杜可欣輕拍她手道:“凝姐姐,你放心吧,老師不是那樣的人,老師既然答應了你趕回來,他就一定會趕回來的。老師從來不失信於人。”


    洛凝輕咳兩聲,望著杜可欣,臉上一片羨慕道:“陳凡可是你的老師,你自然這般愛護他。隻是我真的沒有想到陳凡居然會是太晨宮的名師!”


    杜可欣嘻嘻笑道:“凝姐姐,你要老師趕回來做什麽?我可是聽說了,這場詩會可是事關你的終身大事哦!老師我知道他喜歡四處遊逛,眼下就是回來了,估計也在哪個長亭裏坐著與人喝茶呢,拿這賽詩會當熱鬧看。凝姐姐,你倒是說說,這如許的才子,才學好,長得俊俏的多的是,你倒是喜歡哪一個?也好讓洛大人為你說媒了。”


    洛凝臉色嫣然,羞紅了脖子,輕道:“好妹妹,我們便做一輩子的姐妹,可好?”


    “好啊,當然好。”杜可欣甜甜一笑道:“不過,你得先把藥喝了,再好好歇息一番。要不然到你出場的時候,才子們不是要看見一個楚楚可憐的病美人了?”


    洛凝望著寂靜的河水,輕聲歎道:“他若今日趕不回來,我便沒了生趣!”杜可欣聽得愣了一愣,叫道:“姐姐——”就見洛凝眼泛淚花,呆呆凝視著遠方,孱弱的身子在風裏孤苦無依,讓人滿是憐惜……


    ……


    “不用舉了——”陳凡忽然揮手叫道。


    “為何?”一名評判大聲叫道。


    “這還不簡單?”陳凡笑道:“按照規則,每組前兩名自動晉級。我們十人之中,隻有我和燕兄作出詩了,不就自動晉級了麽?各位老師這牌子還是不要舉了,小生很怕打擊了我好不容易才建立起來的自信心。”


    兩位評判點頭微笑了起來:“你倒謙虛的緊。你即便是晉級了,我們這牌子也要舉——”


    二人同時一翻牌:“晉級——”“晉級——”


    蕭烈雷無奈之下,一咬牙舉牌:“晉級——”


    望著三位評判一致舉起的牌子,燕升回興奮的大聲叫道:“晉級,晨兄,你也晉級了。”


    陳凡哈哈笑道:“燕兄,不要過於激動,這本就是預料之中的事情。”燕升回細細一想,可不就是這麽回事嘛,這評判根本就無用了,他抱拳道:“晨兄從容不迫,智計過人,燕某佩服佩服。”


    其他人等見這二人如此輕鬆便過關,自是懊惱欲死,早知如此,甭管什麽濫詩,也不怕丟醜,先念出來再說,一時猶豫,倒叫別人占了便宜。


    這第一關算是闖過了,陳凡與燕升回相攜登上秀船,直往護城河駛去。過了第一關的才子們,分乘兩隻花船,每隻船上皆有五六十人模樣,這便是海選出來的精英了。


    這花舫與昨夜入住仙兒的畫舫相比自是不如,但也顯得豪華異常,筆墨紙硯,琴棋書畫,應有盡有。幾個名優坐在台中,輕撥琴弦,淒淒怨怨唱著小曲,台下的才子們擊節而歌,應聲高喝,倒的確有些文士聚集的氣氛。


    “諸位公子——”一個執事官模樣的人物站起來道:“今日賽詩會,乃是飲酒作詩之暢事,我等能聚於一堂,乃是天大的緣分,便請諸位同飲一杯,以謝相聚之緣,請——”


    “請——”諸位才子一飲而盡,倒也頗見氣氛。


    那執事官又道:“諸位既然通過第一關,那便都是飽學之士,今日這第二關也甚是簡單。我等五十餘人,便分為五組,每組分別行個酒令。這酒令須由一字對至上數多字,對不上者便請退至一邊暢飲,其餘公子繼續。堅持至最後者,為勝。”


    陳凡大概聽懂了,心裏暗自覺得新鮮,這個法兒倒有意思,十個人行酒令,由一個字對至多個字,與其說是比才華,不如說是比機智,比酒量。


    他端了茶杯,尋了個靠近艙弦的地方坐下,往那河上望去,卻見還有兩隻畫舫遊弋在旁,也不知洛凝在哪艘船上。正閑的無事,卻見遠處劃來一隻小船,船上立著個黑大個和一個白麵無須的中年漢子,兩個人正聚在一起,低語著什麽。


    哎呀我去,小爺沒有見鬼吧,這是誰啊。他仔細的揉了揉眼睛,猛地啊了一聲,將手裏的茶盞一扔,大聲叫道:“謝老,李老——”


    那船隻離得甚遠,初始還聽不到他的叫喊,待到走近,聽到喊聲,船上二人循聲望來,一望見陳凡的影子,二人愣了一下,旋即大喜。來人不是別人,正是之前被關在人字獄中的謝靈蘊和李笑滄,陳凡沒想到居然會在詩會上遇到這兩位!心中感情一時間難以言表!


    陳凡哈哈大笑,抹了把鼻子,身子一縱,便要跳下河去。燕升回急忙拉住他道:“晨兄,你要做什麽?”


    陳凡道:“我有幾個叔伯在那邊,我要過去看看他們,奶奶的,我可想死他們了。”


    燕升回道:“既然叔伯見了麵,你還擔心這一時半會嘛,眼下寒冬臘月的,就算你遊了過去,受了風寒那也不劃算啊。待到這賽詩會結束,你再與他們好好喝個痛快,那不也美的很?”


    也是啊,反正他們來這裏說明一時半會走不了,這麽著急幹什麽,陳凡不好意思一笑,對著那二人深深地做了一輯。


    謝靈蘊和李笑滄怎麽說也是老江湖,二人也看懂了他的意思,忙將那向此處搖來的小船停下了,對著他淡淡的揮了揮手,,示意讓陳凡做他該做的事就可以了!


    陳凡心裏大爽之下,正趕上那什麽行酒令的時候,他迫不及待的尋了一個十人組,這裏麵都是些生麵孔,他也不怕,舉起酒杯啪啪的連喝了兩個,心裏卻仍是止不住的痛快。


    眾人見不知哪裏跑來的狂人,一言不發就連喝了兩盅,皆都暗自吐舌。


    反正大家誰也不認識誰,比喝酒比鬥智,老子還沒怕過誰。陳凡微紅著雙眼,臉上壓抑不住的激動。


    “請!”第一人一杯飲盡,起了個令道。


    “請!”第二人接道,一杯飲盡。


    “風華!”第三人道。


    “暢飲!”第四人道。


    ……


    到了陳凡時,他早已又喝了兩盅,前麵一人題的是“月中戀情深”,他哈哈一笑,大聲道:“夢裏心意長。你喝,我也喝——”


    第一輪十人飲盡,卻無人出局。陳凡舉杯頻頻,也不管是誰,杯來酒幹。


    第二輪便要從六字頭開始了。


    “醉意易顯風光——”


    “酒香莫說悲涼——”


    ……


    句子越長,難度便越大,此輪未完,便有四人出局。臨到陳凡時,前麵一才子吟道:“風華絕代醇酒美人唇邊。”


    陳凡大聲笑道:“銅皮鐵骨烈馬將軍陣前。”一仰脖子,烈酒便像水一般灌進他喉嚨裏,他連麵色都未變過。幾位才子見他這般豪氣,絕非柔弱書生模樣,心裏皆是敬佩不已。


    待到三輪下來,再無人與他比拚,陳凡雙目微紅,身體搖晃,卻屹立不倒,唱道:“兄弟本手足,豪氣環玉宇,誰人笑我沙場醉!兵甲懷壯誌,杯酒祭傑雄,請君再飲三百杯!”


    這一句誰人能接上?諸人早已敗下陣來,望著他的麵孔滿是羨慕與敬仰。陳凡見無人再接,心裏不痛快,執起桌上兩個酒盅,左右開弓一飲而盡,卻似仍未過癮,將酒杯碎裂在地,舉壺痛飲,咕嘟幾聲,透明的酒液順著他嘴角滴漏下來。


    眾人皆是呆了呆,這些都是飽讀詩書的書生,何曾見過如此狂放的人物,但見他飲酒作詩都是放蕩不羈,隱隱有股殺氣激揚,莫不心驚。


    那邊的燕升回早已敗退下來,已有七八分醉意,見了陳凡這模樣,頓時叫道:“晨兄,好樣的,人生當如你這般,半醒半醉,寫意逍遙,酒來——”


    他一手執壺,竟學那陳凡模樣,咕嘟咕嘟幾聲,還沒喝上幾口,便噗通一聲,醉倒在了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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