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了這妙音坊的門,想起秦悅然聞聽自己問話那又羞又怒嗔怪的表情,陳凡就覺得像吃了撒尿牛丸一樣的爽。你這小妞,管你什麽百變魔女,終還是玩不過少爺我。


    想起少爺,陳凡忽然一拍腦門,不好,表少爺還在裏麵待著呢,剛才走的急,也沒問那秦悅然講郭少爺弄到哪裏去了,真是失算。


    正在懊悔間,卻見從妙音坊裏歪歪扭扭走出來一個人,看那身影,象是表少爺。


    陳凡急忙過去叫道:“少爺——”


    那人抬起頭來,臉上映滿鮮紅的唇印,不是郭無良還是誰來。


    “少爺,你這是——”陳凡急忙道。


    “那小娘們,真夠勁。”郭無良渾身酒氣,眉開眼笑的道。


    不用說陳凡也知道是怎麽回事了,秦仙兒肯定是安排了一個青樓女子,將這表少爺安撫的服服帖帖。


    自己在那裏與秦悅然神交,表少爺卻找了個女子身交,陳凡暗自搖頭,男人啊,還真是見不得漂亮女人。


    這表少爺渾身脂粉味道,臉上也不知被多少小妞親過了,到處是鮮紅的口紅印子,再加上多喝了些,走起路來,已是歪歪扭扭的不堪入目。沒有辦法,陳凡隻得扶著他,往李府行去。


    到了距府前不遠的地方,一陣滴滴答答的馬蹄聲,還夾著些車軲轆的聲音,傳入二人耳裏。陳凡回頭一看,一輛馬車從二人身邊緩緩駛過,一個騎白馬的男子和幾個家丁,護衛在馬車旁邊。


    “吱——”隻聞幾聲輕響,那馬車竟慢慢停了下來,從馬車裏麵傳來一個清脆的聲音道:“外麵行著的,可是郭表哥麽?”


    “不是郭表哥,是你陳哥哥。”這郭無良體重不輕,陳凡扶的甚是吃力,心裏正不爽,聽到有人問話,也沒管是誰,順勢就沒好氣的答道。


    “大膽。”一聲男子怒喝,那馬車旁邊騎白馬的男子馬頭一調,幾步攆了過來,手執馬鞭指著陳凡道:“你這奴才,好大的膽子,竟敢口出輕薄。”


    這個男子二十多歲,身材和陳凡差不多高,儀表堂堂,濃眉大眼,長得跟小白臉似的,此時跨兒騎在白馬上,憤怒之間,威風凜凜。


    天降正義?陳凡腦裏忽然冒出這個詞。不可否認,這個男子的相貌非常不錯,而且英武逼人,並非那些文弱書生可比,對女孩子很有吸引力。


    媽的,勞資怎麽招惹你了!還拽得跟二五八萬似的。等我做完這件事,在讓我碰到你把你揍成豬頭!陳凡暗道。


    見這男子充滿鄙視的望著自己,陳凡心裏惱怒,卻不去望那男子,隻對著這白馬大聲道:“你這似驢非驢的畜生,攔住我的路,所為何意?”


    那男子卻非等閑之輩,聽他暗罵自己,怒聲道:“你這奴才口出輕薄,我便替李小姐教訓教訓你。”話完,那男子揚起馬鞭,便向陳凡身上狠狠抽了過來。


    陳凡嚇了一跳,媽的,你說打,老子就讓你打了?他扶著一個人,行動不方便,若是自己躲閃,那馬鞭便抽到郭無良身上了。若是自己動手,自己可能就會暴露,就不能在暗處保護李家了!


    關鍵時刻,陳凡扶著郭無良身體一側,兩個人在地上翻了幾個滾,躲過那馬鞭。站起身來時,身上已經沾滿泥土,極為狼狽。


    那男子沒料到這奴才還敢躲閃,還待再打,卻聽馬車裏的女子道:“陶公子還請住手。”


    陶公子狠狠瞪了陳凡一眼,轉向車裏道:“李小姐,這奴才這般輕薄,就讓我代你好好懲罰他一番吧。”


    那女子沉默半晌才道:“這是我李家的事,陶兄還是教給我處理吧。”


    聽那李小姐稱他為陶兄,陶公子臉上浮現一個笑容道:“賢妹既然如此說了,那就任由賢妹處理吧。”


    才一會兒功夫,就陶兄賢妹的喊上了,陳凡心裏大憤,忽然想起這陶公子稱呼車裏人為李小姐,而這馬車和這陶公子皆是滿麵塵色,又想起蕭玉霜說過的,她姐姐今晚回來。日,這馬車裏坐的莫非就是那李家大小姐?


    這丫頭是怎麽在自己的監控下離開的呢?這段時間並沒有馬車從李家使出啊!這是怎麽回事!


    還沒等陳凡猜出李允兒是怎麽出去的,陳凡便心裏暗暗叫苦,若真的是那李允兒,自己剛才吃她豆腐,雖是無意,但卻是事實,隻怕她聽了進去,這以後哪裏還會有好日子過。


    正說話間,卻見車簾子掀開,一個身材窈窕的女子從裏麵走了出來。


    這女子雙十年華,眉如遠山,目似秋水,唇似點絳,鵝蛋臉,杏眼瓊鼻,生的甚是美貌。看的一旁的陶公子都不免露出豬哥之相!


    就算用屁股想,也知道眼前這女子必然就是李大小姐了。陳凡暗歎,今晚真他媽衰。


    李大小姐似是經過了長途跋涉,滿麵風塵之色,臉色甚是剛毅,眉間隱有幾分憂色,與那秦仙兒比起來,少了幾分嫵媚,卻多了幾分堅毅味道。


    一個小丫鬟蹦下車來,扶住李大小姐的手,迎她下來。陶公子急忙上前一手拉住馬韁繩,另一隻手便要去扶李大小姐。


    李大小姐感激的一笑道:“多謝陶兄了。”卻沒有讓他扶過,直接拉著小丫環的手,連足落了地。


    郭無良在地上打了個滾,酒意已經醒了幾分,再聽到表妹的聲音,魂都嚇沒了,急忙拉住陳凡的手道:“陳炎,是表妹回來了,我們快躲。”


    出去偷吃,被抓了現行,陳凡也正有此意,兩個人的步調空前一致,轉過頭就要偷偷離去。


    “郭表哥,你這是要到哪裏去?”大小姐的聲音從背後傳來,她方才便已認出了郭無良,見他似乎要躲,便開口問道。


    陳凡心裏一鬆,還好,這大小姐不像是要追究自己責任的樣子。


    郭無良見躲無可躲,隻得停住腳步道:“啊,啊,是允兒表妹啊,你終於回來了,姑母大人和玉霜表妹都正在等著你呢。”他邊說,邊偷偷的擦著臉上的種種痕跡。


    李允兒行到二人身前,看了一眼陳凡,說出了一句讓他膽戰心驚的話兒:“你這奴才,口出輕薄,罰你掌嘴二十。”


    陳凡目瞪口呆的望著這李允兒,這小妞太狠了吧,長得倒還不錯,卻上來就下毒手,也太沒人情味了。之前我還救過你呢!這麽狠的嗎!


    見陳凡毫無禮數的盯住自己,李允兒怒道:“你可是不服?”


    陶公子走過來道:“賢妹,讓我來教訓教訓這奴才。”


    李允兒說幾句話還情有可原,什麽時候輪到這姓陶的說話了,騎個白馬,還真他媽就以為自己是王子了?


    陳凡瞪了那陶公子一眼道:“我李家之事,哪輪到你這馬夫插嘴。”


    剛才陶公子為李允兒去牽馬韁繩,落在了眾人眼裏,現在陳凡諷他為馬夫,倒也說的過去。


    表少爺正低著頭,聽到陳凡的話,心裏直樂,這姓陶的,一看就知道是在對自己表妹獻殷勤,他心裏當然不爽了,陳炎算是給他出了口惡氣。


    陶公子氣惱萬分,偏偏李允兒沒有發話,陳凡說他是個外人一點不假,便隻冷笑看著,也不發話。


    這個陶公子極有城府啊,陳凡見他眨眼之間便安靜了下來,心裏驚歎,此人不可小覷了。


    李允兒見這奴才膽子極大,凶相畢露,隱隱透出些強橫,心裏也是一驚,心道,府裏什麽時候多了這個家丁出來了,怎麽以前就未見過?


    陳凡對李允兒道:“大小姐,我叫陳炎,是府裏新晉的家丁。”


    “不管你是什麽人,隻要是我李家家丁,這般語出輕薄,必要懲罰。”李允兒冷冷說道。她久經商場,處事老練,頗有些女強人的風範。


    “輕薄?大小姐此言何意?”陳凡故作驚慌道:“方才我隻是聽到有人叫郭表哥,還以為是聽錯了呢,所以才開個玩笑。難道大小姐認為我會對你輕薄?”


    明知這個陳炎是在狡辯,可他最後一句話卻讓李允兒無法回答,她雖是磨練已久,卻始終沒有陳凡那般厚臉皮,若是懲罰他,便是應了他對自己輕薄那句話了。


    見這個家丁口尖舍利,油嘴滑舌,李允兒很是討厭,但她到底非尋常女子,當下冷笑道:“徒逞口舌之利,難成大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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