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一會,那名青年道士出現在黃鼠狼身邊,看著死去的黃鼠狼,眼中有些許不滿,但更多的是憤怒。


    他在那隻黃鼠狼的腦袋上貼了一張黃符,然後雙手合十輕點眉心,然後一指黃鼠狼,下一刻隻聽嘭的一聲,黃鼠狼便消失的無影無蹤。


    做完這一切的青年道士還沒來及得歇息一番,緊接著聽到林中鳥兒驚飛,青年道士掐指一算,眼中的憤怒又多了幾分,連忙向鳥驚之處掠去。


    密林中,吳德被趕來的陳凡逼得走投無路,倚在樹木上發瘋般抓起周圍的東西朝陳凡砸去。


    今天的一切都那麽的不真實,先是被人以凡間弓箭傷到,而後被兩人聯手破了連修道者都要頭疼的靈寶大陣,就在剛剛原本在無極觀中高高在上的仙師被人嚇得在林中到處躲藏,就連他最大的依仗神霄大陣也被那拿戟青年一戟破陣,三十餘人無一人生還。他真的不敢相信做到這一切的就是他剛剛還在嘲諷的凡人。


    看著眼前逐漸逼近的陳凡,吳德的恐懼不斷的被放大著,他現在最後的希望就是黃仙師,他希望剛剛的那番騷動,黃仙師可以知道自己在哪裏,可以來救自己。


    反觀再殺掉黃老道然後追趕而來的陳凡,一臉冷色的看著不斷戰栗的吳德,似乎看出了吳德心裏在想什麽,陳凡用寒霜打了打吳德的臉,笑道“你還在希望你那個所謂的仙師來救你嗎?”


    “你認為他現在不來是因為什麽呢?”


    “你覺得剛剛動靜那麽大,他真的沒有察覺到嗎?”


    “如何他真的有把握護住你,那麽他又是為什麽把你扔出來呢?”


    “那隻黃鼠狼已經死了,你不信嗎,沒關係,現在我就送你下去,等你見到他你就信了!”


    終於吳德內心中最後一絲希望在陳凡一句誅心的話語中被摧毀的一絲不剩。


    吳德放下了所謂的尊嚴跪在陳凡的麵前,不停的求饒著,眼中充斥著一種名叫恐懼的情感。


    看著眼前跪下的吳德,陳凡眼中除了冰冷還是冰冷,絲毫沒有了先前的笑意,他想起了身受重傷的寒冰,想起了那些深重蠱毒的鐵騎,如果不是自己及時趕來,他都可能連寒冰的屍首都看不到。


    已經聽膩了吳德祈求的陳凡,將擎天插在一旁,抽出背後的古劍來到吳德身邊,握住吳德的脖子讓吳德直視自己的眼睛。


    此刻的吳德已經忘記了反抗忘記了祈求,隻是靜靜地盯著那墨黑的眼睛,在那瞳孔中沒有一絲的情感,寂靜的可怕,在那眼神就像有一沼澤,似乎自己要被吞噬,頸處的疼痛。


    呼吸的越發困難讓吳德清醒了過來,他艱難的求饒著,可是脖子處傳來的痛楚還在不斷在增加,就當他感覺自己要死掉的時候,一股倦意湧上心頭。


    吳德昏昏沉沉的閉上了眼睛,但在迷離之間看到了不遠處有一名道士站在那裏,他知道這是那道士的手筆,他很想看清出道士的容貌,可是那一陣陣的倦意襲來讓他再也忍不住閉上了雙眼。


    看著眼前已經昏睡的吳德,陳凡鬆開了手掌,任由其摔落在地上,濺起陣陣塵埃。


    轉身看平靜的看向那名滿臉怒意的道士,然後一臉嘲諷道“龜息之法,我當是誰出手,原來是龍虎山的小天師啊,怎麽?你想保他。”


    出手的不是別人,正是剛剛從遠處觀戰從未出手的青年道士,也是龍虎山被譽為小天師的張軒逸。


    看著眼前的陳凡,這名小天師再也不顧所謂的禮儀教養,出聲嗬斥道“你本是該死之人,當初饒你不死,已是破例,現在竟要出來自尋死路。”


    陳凡似乎聽到了什麽可笑的事,掏了掏耳朵嗬嗬一笑,有些答非所問道“是誰饒我不死,又是誰規定了我的生死,我有允許他規定我的生死了嗎!”


    張軒逸一臉認真道“人之宿命早有定數,天之道,利而不害,不可違。你現在放了此人,先前殺那道人的事我便不與追究,而且今日看見你之事,我也當做全無發生。”


    “哦?我殺那道人有何不對嗎?”


    張軒逸一臉慍色,右手更是伸向背後隨時準備掏出身後的那柄木劍。


    看著眼前的陳凡,張軒逸冷聲道“他今日本不該死,先前沒有出手阻你,已是給足了你麵子,若你執意要殺吳德,今日我就要領教一下你這個曾經最年輕的神話的實力了。”


    陳凡眯著雙眼盯著眼前的張軒逸,看不出此刻的情緒如何。


    而張軒逸見陳凡沒有搭話,張軒逸以為陳凡默認要放了吳德。


    張軒逸大袖一揮,越過陳凡,徑直走向躺在地上的吳德。


    眼看就要觸碰到吳德的時候,一柄長劍突然出現在張軒逸眼前,還沒等他反應過來,那把長劍一橫向他掃去。


    這一變故讓張軒逸不由得退後幾步穩住身形,憤怒的看著身後突然出手的陳凡。


    隻見陳凡一臉疑惑看著張軒逸擺了擺手一副無辜的表情道“我的命在這裏你要敢嗎?你又能要嗎?而且我允許你帶他走了嗎?”


    張軒逸一臉認真道“你這是要與我為敵嗎?”


    陳凡一臉害怕道“不敢不敢,我可是知道小天師你精通奇門遁甲,我怎敢與你為敵呢。”


    “那就讓我帶他走!”張軒逸一副強勢的樣子看著眼前的陳凡。


    “憑什麽!”此刻陳凡的臉變得十分陰沉。


    而張軒逸好似沒有注意到般,嘲笑道“你問我憑什麽,我告訴你,就憑他的天資極高,百年之後極有可能飛升進入仙界。就憑他可以成為人間紅塵仙,就憑他日後一定能夠成為隨手便改變格局的強者!你覺得這夠嗎?而你我注定是凡人,注定會碌碌無為一生,注定是要成為這般天驕的仆從。”


    “仙,是什麽?”陳凡似乎沒有聽到張軒逸那嘲笑的話語,掏了掏耳朵一臉玩味道。


    張軒逸眼中充滿了狂熱的向往與崇敬“仙,秉承天地氣運,奪天地之造化,煉不朽之己身,世人生死接在其一念之間。……”


    聽著張軒逸長篇大論的敘述,陳凡無聊的打起了哈欠,還沒等張軒逸說完,陳凡就將其打斷,歪頭問道“這麽說,你今日定要保下吳德嘍!”


    張軒逸看著陳凡一本正經的點了點頭。


    陳凡對張軒逸笑了笑,一臉誠懇的向張軒逸:詢問道“可是他殺了人,很多很多無辜的人。”


    而張軒逸去滿不在乎道“一些碌碌無為的凡人怎能和一個將來可以成為仙人的存在相比,殺了就殺了,被準仙人殺了是他們的榮幸!哪位仙人在證大道之前沒有做過錯事,人無完人嗎!”


    陳凡麵不改色的繼續追問道“可是他差點殺了你的好朋友寒冰啊!”


    張軒逸則是一臉惋惜道“我很想幫助寒冰,可這是他命裏的劫難,我下山之前為他算過了,這一劫,生死全看他自己,我也無能為力。”


    “是真的無能為力嗎?”陳凡質問道。


    張軒逸輕歎一聲點了點頭。


    “可你現在攔得住我!”


    “又如何?”


    “我殺了其他所有人。”


    “然後呢?”


    “你攔得住我。”


    “我本不該插手此事!”


    “但你插手了,為什麽。”


    “因為你要殺吳德。”


    “他是你朋友?”


    “不是。”


    “他給了你什麽好處?”


    “沒有。”


    “你和他的祖輩有過交集?”


    “素未謀麵。”


    “哪為何還要救他?”


    “因為他可以成為仙。”


    陳凡捧腹大笑,指著張軒逸笑罵道“好好好,說的真好,真不愧是小天師啊!真不愧是仙的好奴才。”


    而張軒逸對陳凡的嘲笑充耳不聞,一臉認真道“現在我可以走了嗎?”


    陳凡抹去眼角笑出的眼淚,撓了撓頭發,一臉疑惑道“我什麽時候不讓你走了?你想走隨時可以啊,但是吳德不能走。”


    張軒逸眉頭緊皺顯然對陳凡的態度趕到厭煩,略帶威脅道“你這是在與仙為敵,你知道嗎?若今日吳德不死日後飛升成仙,不隻是你的那些朋友就連滄瀾帝國都會被牽連遭殃。”


    “既然他日後會是個禍害,那我現在就打的他死的不能再死。”陳凡突然暴起,衝向吳德。


    而後知後覺的張軒逸立即抽出自己背上的木劍朝陳凡刺出一劍。


    陳凡則沒在意身後來自張軒逸的殺意繼續朝吳德殺去,可就當戟尖將要觸碰到吳德時,陳凡停下了腳步沒有繼續向前。


    而身後的張軒逸則沒有停下來的意圖,徑直將木劍送入陳凡身體,而陳凡也沒有做任何防禦,任由木劍從後而入破胸而出。


    現場靜極了,陳凡的血順著劍尖滴落到地上,咋出一個小坑,看著破胸而出的木劍,抖了抖肩膀,向後退了幾步,而張軒逸順勢來到吳德身前,一臉警惕的看著陳凡,防止他再次襲殺。


    陳凡深吸一口氣,將剛到口中的那口鮮血壓了回去,撇嘴冷笑道“好一條忠實的狗,妄寒冰還把你當做好朋友,真替他感到不值。”


    一掌拍在胸口的木劍上,讓木劍飛離體內,不顧血流不止的胸口,轉身走到那摔落到地麵上的木劍旁將其拾起,輕握與手中,在空中揮動了幾下。


    感覺有些不順手便將木劍別再腰間,看著如臨大敵的張軒逸,笑了笑,笑的那般無情。


    對於陳凡的笑,張軒逸沒有做出任何的回應,繼續警惕的看著不遠處陳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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