厲墨帶著唐黎和曼達先在外邊吃個飯，家裏那邊估計都吃完了，他們就不回去折騰了。
飯店選的是個小餐館，還算是安靜。
三個人進了包間，曼達趕緊就把剛才看見齊逢昌的事情說了。
厲墨一點意外的表情都沒有，隻是嗯了一下，“他最近日子過得確實是不好，所以我建議他離開這邊。”
唐黎在旁邊一愣，“離開這邊，離開青城？”
厲墨坐下來，把菜單給了唐黎，“不隻是他，我大舅那邊，我也建議他們離開，我們家事情鬧得這麽厲害，齊家其實也沒落到好，現在出個門都要被人指指點點的，還留在這裏幹什麽。”
曼達眉頭皺了一下，“可是齊家有公司在這邊，怎麽可能離開。”
“公司？”厲墨笑了笑，“確定那還是齊家的？”
老八現在差不多把齊逢波和齊逢昌全都架空了，齊家公司也就名字還是他們的。
老八是個速度派，這段時間一直在給齊家公司大換血，原來的骨幹成員幾乎都被換下去了。
唐黎反應稍微快一點，“你動了手腳？”
厲墨抬手揉了揉唐黎的發頂，“乖，先點菜，餓了。”
唐黎先哦了一下，低頭看著菜單，話繼續說，“不過你真的在齊家那邊動手腳了？你幹嘛針對他們。”
厲墨手還放在唐黎頭上，“誰讓他們之前欺負你。”
隻是礙於血緣這一層關係，加上現在齊家對唐黎一點威脅都沒有了，他不想把齊逢波和齊逢昌如何，就直接幹脆一點，把他們趕出青城，以後不讓他們出現在唐黎麵前。
曼達有點受不了，“你能不能注意點，這邊還有個單身狗，有你們這麽強行往人家嘴裏塞狗糧的麽？”
唐黎笑了起來，還在低頭看著菜單，不過卻抬手，把厲墨放在自己頭頂的手揮開，“好了，我們回家膩歪，這邊有人酸了。”
曼達轉頭看著唐黎，一臉的不敢相信，“我親愛的小阿黎，你真的是變壞了。”
唐黎自己選了兩個菜，然後把菜單給了曼達，“嗯，近墨者黑，正常。”
厲墨在旁邊嗬嗬的笑起來，臉上的表情十足的寵溺。
曼達添了兩個菜，厲墨又加了兩菜一湯，也就可以了。
等著服務員離開，唐黎又問，“你那兩個舅舅是什麽意思，我今天看見你二舅，覺得他變了很多，一下子老了下去。”
厲墨勾著嘴角，能不老麽，以前仗著齊家公司生意好，賺的錢多可以供他揮霍，他的小日子可真的是過的順風順水。
可現在公司那邊被厲墨掐斷了，齊逢昌的經濟供給算是沒了，自然就要過的憋屈點。
加上之前他弄出來的那條人命，那老太太也是胃口大，敲詐起來越加的頻繁，齊逢昌過的不順，這人就容易顯出老態來。
厲墨想了一下才說，“我看我大舅的意思是，可以離開，但是要等著我爸的事情結束，他要看見結果，然後再走，到時候會連帶著把齊家的人全都帶離青城。”
曼達有些意外，“他們居然這麽好說話，讓走就走。”
厲墨挑眉，這次不說話了。
其實也不是齊家好說話，而是齊逢波也明白，繼續留在青城，他也沒什麽出頭之日了。
公司沒了，想從頭再來，名聲又不太好，翻身幾乎不太可能。
與其這麽耗著，還不如帶著剩下的身家去一個陌生的地方慢慢發展。
雖然這個歲數了重新開始很難，可至少比青城這邊容易。
沒有人知道那些過去，人脈還能慢慢攢起來的。
唐黎則不管那麽多，隻笑了笑，“走了才好，我看見他們就煩。”
齊逢波還好，看見齊逢昌，唐黎就總能想到之前他那臭不要臉的樣子，雖然唐黎也知道有錢人都喜歡胡來，可在晚輩麵前，總是要收斂一下的吧。
他可好，還把厲墨帶到他的老巢去，那麽大歲數了，真的是能豁的出去臉皮。
厲墨嗯一下，“你還看誰煩，我看看能不能也順便解決掉他。”
曼達捂著臉，“你們在這麽下去，我真的狗糧都要吃飽了，還讓不讓我吃飯了，故意的吧。”
唐黎嗯一下，“對啊，故意的，要不你也找一個過來酸我一下。”
曼達聞言就隻能撇嘴，“那算了，我目前還挺喜歡這種一人吃飽全家不餓的生活，幹什麽非要找個男人過來給自己添麻煩。”
“麻煩？”厲墨開口，有些疑惑，“男人怎麽可能是麻煩，你覺得麻煩麽？”
他最後這句話，問的是唐黎。
唐黎居然還很認真的想了一下，“晚上的時候，會有點麻煩，太磨人。”
曼達這次是真的石化了，她眼珠子差點掉出來，“好家夥，你是在開車麽。”
唐黎笑了，“我看你坐的挺穩的。”
說說笑笑等著服務員上了菜，厲墨兜裏的手機就響了起來。
他摸出來看了看，沒接聽，也沒掛斷，隻是把手機重新的放回到兜裏。
唐黎轉頭看了他一眼，“怎麽了，怎麽不接，誰的電話。”
厲墨歎了口氣，“陸長霜的。”
唐黎一頓，眨了眨眼，沒繼續問。
其實不用厲墨說，唐黎差不多也能猜到陸長霜打電話過來是因為什麽。
現在厲致誠已經失勢，厲輾爾的身份，可就到了公布出去的時機了。
這個事情，肯定要第一個知會陸長霜，而陸長霜那邊定然是接受不了的。
她雖然無腦，怎麽也有屬於自己的驕傲，要知道長達三年的時間都被厲墨欺騙，估計殺人的心思都有了。
曼達不知道那麽多，“她給你打電話幹什麽，找你續舊情還是算賬？”
厲墨笑了笑，一點也沒當回事，“算賬，我和她沒什麽舊情。”
曼達抿嘴，“找你算賬也說得過去，你們家把他們家害的確實是慘，而那姑娘也挺可憐的，完全是被連累的。”
可不是，陸長霜雖然脾氣不太好，說話不中聽，可確實是沒有做過任何錯事，本不應該被這樣子對待的。
唐黎猶豫一下，“有時間的話，接她的電話吧，想要解決事情，就要先麵對事情。”
厲墨靠在椅背上，“她要是能正常的解決事情，我早就接電話了，隻是她的脾氣太讓人上頭了，我懶得和她掰扯。”
唐黎過去牽著厲墨的手，“上頭也要解決，這是你惹得事情，這個事情處理不好，孩子跟著遭罪。”
厲輾爾算是厲墨的軟肋，提到他，厲墨隻有認栽的份。
於是他歎了口氣，“我找個機會吧，先看看阿肆那邊是怎麽處理的。”
等著吃過飯，厲墨開車，先送曼達回家，然後才和唐黎一起回去。
此時老婦人坐在沙發上，和傭人一起看電視，寧兮已經被哄睡著了。
傭人家也在這附近，晚上不留宿，看見厲墨和唐黎回來，老婦人和傭人就都告辭了。
唐黎有點不太好意思，讓人家在這邊等了這麽久，雖然對方說不耽誤時間，可她心裏還是過意不去。
於是唐黎又下去送了一下她們。
老婦人上車前開口，“對了，白天的時候有人來敲了門，我不知道是誰，問了一下對方也沒回答，我沒敢開門，保鏢在樓下，可是說沒看見什麽可疑的人，我也不確定是住戶還是別的誰，所以和你說一下，要不家裏裝上監控吧。”
唐黎一愣，心裏就忽悠一下，她趕緊說，“好，明天我讓人安裝，你們也小心點。”
老婦人這麽大年歲了，什麽沒見過，都不把這些放在心上了，“好，我知道了，你們平時出門也小心點。”
說完這些，老婦人才上車離開。
唐黎轉身上樓回家，厲墨正在兒童房裏麵，寧兮睡的很安穩，一看就是睡前洗過了澡，整個人很清爽。
厲墨輕輕地摸著寧兮的臉，“她對孩子還真的好。”
唐黎知道厲墨說的是老婦人，她嗯一聲，“確實是很好，好的我都不知道該怎麽辦才好了。”
每一分好，都讓她覺得很虧欠。
厲墨還看著孩子，“她把你當家人了。”
唐黎點頭，“我今天在珠寶展的場地看了一下，我的作品放在最顯眼的位置，我覺得這應該也是她給我走後門了。”
厲墨點點頭，“應該是吧。”
唐黎吐了一口氣出來，“所以我總是覺得不太自在，感覺欠了她好多。”
厲墨站直了身體，回身過來摟著唐黎的肩膀從兒童房出來，“感情債最難還了。”
比如顧朝生，他當初幫著唐黎還債的錢，厲墨可以還回去，可是那三年的照顧，厲墨真的沒辦法還清。
兩個人出來坐在沙發上，電視還沒關，厲墨還摟著唐黎，“珠寶展那天，你小心一點，那地方魚龍混雜，什麽人都進得去。”
唐黎一下子想起來剛才老婦人和她說的話，就趕緊轉給了厲墨。
厲墨眉頭皺起來，“一會我問一下保鏢，然後明天讓人過來安裝監控。”
原本他是不太喜歡自己家裏裝監控的，畢竟這是自己最隱私的地方。
可如今看來，不安裝是不行了，厲致誠現在還沒歸案，依著他那種作妖的性子來看，指不定能弄出什麽事情來。
……
顧朝生再次來了程家。
外邊天都黑了，程家一家四口人都在客廳裏麵，三個人坐著，一個人站著。
客廳被收拾幹淨，可沙發上的血跡沒辦法徹底的清理掉，依舊能看得見抱枕上還有沙發墊子上血跡斑斑。
看見顧朝生進來，程家那兩口子和程岩峰規規矩矩的並肩坐著。
程岩婧垂著頭，依舊是那副窩囊的樣子。
顧朝生慢慢悠悠的過去，坐在了那三個人對麵，盯著三個人看了看，突然就嗤笑了一下，“挺厲害的啊。”
程家老先生好像是一哆嗦，不過抬眼看著顧朝生的時候，依舊勉強笑了一下，“顧先生這麽晚了過來，是有什麽事情麽？”
顧朝生的視線落在程家老先生身上，沒說話。
顧朝生和程海嚴走的不近，程海嚴和厲墨關係好，自然和他就有那麽一點咯咯愣愣的。
於是對程家的事情，顧朝生是一點都不了解，主脈那邊不清楚，這些根本沾不上邊的旁支，那就更別說了。
顧朝生皺著眉頭，這程家老先生還真的是長了一張老好人的臉，這麽看著，就很像是個溫和有禮的人。
見顧朝生不說話，程家老先生有點尷尬，歎了口氣，“今天真是不好意思了，家裏鬧了事情，還把你給鬧來了，讓你看笑話了。”
“是挺好笑的，兩個大老爺們加個膀大腰圓的婦女，合夥欺負一個小姑娘，也不知道是誰給的臉。”顧朝生說話的時候，表情不變，不鹹不淡。
程家老先生一噎，眼神轉了轉，朝著身邊的兩個人看過去。
程夫人和程岩峰也有點懵，顧朝生姿態雖然隨意，可明顯就是來算賬的，他們心裏也有點沒底。
之前程岩竹說她看上了顧朝生，馬上就會把他拿下，還說顧朝生以後會是她的靠山。
隻是這種屁話根本就沒人信，明眼人都看得出，顧朝生對程岩竹可以說一點意思都沒有，再一個兩家條件差的也有點多，顧朝生是瞎了眼才會放著那麽多門當戶對的姑娘不選，看上她。
可是現在情況似乎真的有點不太對勁。
白天顧朝生突然出現，抱走了程岩竹，現在又一副興師問罪的樣子過來，他們一個個的心裏也開始哆嗦。
難不成程岩竹那個廢物，還真的傍上了顧朝生這個金大腿？
那可就真的麻煩了。
程夫人私下裏眼神一掃，看向一旁站著的程岩婧。
他們之前商量過怎麽麵對顧朝生，程岩婧一看程夫人這樣，就知道她給自己的是什麽命令。
於是她突然開口，“顧先生，我小妹現在在哪裏？她傷的厲害不厲害。”
顧朝生視線一轉，看了看站在旁邊的程岩婧，一點憐惜的表情都沒有，“你能不能坐下說話，這一屋子人都坐著，你站在那裏算怎麽回事。”
他語氣雖然平平，可也讓人聽得出，裏麵帶了一點不耐煩。
程岩婧縮了一下脖子，小心的看了一下程夫人。
程夫人趕緊說，“你說說你，那麽多位置，你站在這裏幹什麽，趕緊坐下，總是擺出一副受氣的樣子給誰看。”
程岩婧抿著嘴，找個離著他們都遠一點的位置坐了下來。
顧朝生不想和程家的人廢話，這些人一看也不是能上得了台麵的。
於是他直接開口，“我過來是取程岩竹的戶口本和身份證，她現在是成年人，你們扣著戶口本不說什麽，身份證都壓著，是想幹什麽，嗯？”
程岩峰在旁邊趕緊說，“我小妹的身份證和戶口本不是我們不給她，是都被毀壞了，不騙你。”
顧朝生眉頭一皺，表情就不好了，眼神輕輕地轉動，落在程岩峰身上。
程岩峰看著比顧朝生小一點，不過按理說，也在外邊摸爬滾打過了，多少也應該有點男人的氣概。
可他卻連顧朝生的眼睛都不敢看，看見顧朝生看著自己，趕緊就垂了視線，和程岩婧的姿勢差不多，窩窩囊囊的。
顧朝生語氣重了一些，“毀了？怎麽毀了的？”
程夫人這時候接話，“害，這個事情，說出來也不怕你笑話，之前有個世交家的孩子，看上小竹了，可小竹說什麽都不願意，她脾氣不好，來了那股勁，誰勸都勸不住，就和我們爭論起來，一氣之下，就把戶口本給撕了，身份證也給掰斷了。”
說完她拍了一下坐在旁邊的程家老先生，“就那次，你們兩個吵得最厲害那次，她還把家裏很多東西都給砸了，你記不記得了。”
程家老先生趕緊點頭，“對對對，我覺得，那次她還想揍我的，都抬手了，要跟我比劃，最後被阿峰給攔住了。”
程岩峰也是點頭，“就是就是，就那次。”
顧朝生可信了他們的鬼，程岩竹多次想讓顧朝生幫忙偷戶口本和身份證，如果早就毀了，她不會那麽執著。
顧朝生轉頭看了一下程岩婧，程岩婧嚇得趕緊縮著脖子坐在一旁，一聲不吭。
顧朝生其實有點弄不明白，姐妹兩個，怎麽性格差了這麽多，程岩竹性子暴躁，一點虧不吃，可這程岩婧，軟趴趴的半天出不來一個屁，看著就讓人煩。
顧朝生嗬了一下，“就算戶口本撕毀了，東西還在吧，那玩意可不是能隨便當成廢紙扔掉的，至於身份證，你們把戶口本給我，我幫她重新辦理。”
程夫人舔舔嘴唇，“這個，戶口本屬於她的那一頁，全都被她撕碎了，拚湊不起來了，我們當時也生氣，就沒管，真的給扔了，要不，我把我們家戶口本拿過來給你看看。”
顧朝生沒說話，隻把手機拿出來，直接撥給了程岩竹。
程岩竹那邊接電話挺快的，聲音很冷，“怎麽了？”
顧朝生倒是好聲好氣的，“你父母說，戶口本被你給撕了，可是真的？”
程岩竹哼笑一下，“真的是什麽屁都敢放，我從頭到尾就沒看見戶口本，戶口本被他們藏起來了，還把我的身份證扣了，就怕我跑了，現在怎麽個意思，想倒打一耙，真的是不要那幾張老臉了。”
顧朝生的手機開的免提，程岩竹的話清清楚楚的響在客廳裏。
程家這幾個人也都聽得見，程家兩口子表情變了變，但是沒出聲。
顧朝生坐在這裏，他們不太敢罵人，顧朝生明顯是過來給程岩竹出氣的，他們也怕哪句話說不對了，惹得顧朝生不高興。
顧朝生臉上帶著莫名的笑意，話對著程岩峰說，“那你把你們家戶口本給我看看，我看看誰說的對。”
程岩峰一愣，沒馬上有動作，結果旁邊顧朝生的保鏢直接上前來，捏著他的肩膀，“跟你說話呢，沒聽見啊。”
保鏢手上用了力氣，程岩峰當場哎呦一下，“疼疼疼，鬆手，快鬆手。”
顧朝生不發話，保鏢不鬆手，程家兩口子見狀，趕緊開口，“給你拿，給你拿，你快讓人鬆開。”
飯店選的是個小餐館，還算是安靜。
三個人進了包間，曼達趕緊就把剛才看見齊逢昌的事情說了。
厲墨一點意外的表情都沒有，隻是嗯了一下，“他最近日子過得確實是不好，所以我建議他離開這邊。”
唐黎在旁邊一愣，“離開這邊，離開青城？”
厲墨坐下來，把菜單給了唐黎，“不隻是他，我大舅那邊，我也建議他們離開，我們家事情鬧得這麽厲害，齊家其實也沒落到好，現在出個門都要被人指指點點的，還留在這裏幹什麽。”
曼達眉頭皺了一下，“可是齊家有公司在這邊，怎麽可能離開。”
“公司？”厲墨笑了笑，“確定那還是齊家的？”
老八現在差不多把齊逢波和齊逢昌全都架空了，齊家公司也就名字還是他們的。
老八是個速度派，這段時間一直在給齊家公司大換血，原來的骨幹成員幾乎都被換下去了。
唐黎反應稍微快一點，“你動了手腳？”
厲墨抬手揉了揉唐黎的發頂，“乖，先點菜，餓了。”
唐黎先哦了一下，低頭看著菜單，話繼續說，“不過你真的在齊家那邊動手腳了？你幹嘛針對他們。”
厲墨手還放在唐黎頭上，“誰讓他們之前欺負你。”
隻是礙於血緣這一層關係，加上現在齊家對唐黎一點威脅都沒有了，他不想把齊逢波和齊逢昌如何，就直接幹脆一點，把他們趕出青城，以後不讓他們出現在唐黎麵前。
曼達有點受不了，“你能不能注意點，這邊還有個單身狗，有你們這麽強行往人家嘴裏塞狗糧的麽？”
唐黎笑了起來，還在低頭看著菜單，不過卻抬手，把厲墨放在自己頭頂的手揮開，“好了，我們回家膩歪，這邊有人酸了。”
曼達轉頭看著唐黎，一臉的不敢相信，“我親愛的小阿黎，你真的是變壞了。”
唐黎自己選了兩個菜，然後把菜單給了曼達，“嗯，近墨者黑，正常。”
厲墨在旁邊嗬嗬的笑起來，臉上的表情十足的寵溺。
曼達添了兩個菜，厲墨又加了兩菜一湯，也就可以了。
等著服務員離開，唐黎又問，“你那兩個舅舅是什麽意思，我今天看見你二舅，覺得他變了很多，一下子老了下去。”
厲墨勾著嘴角，能不老麽，以前仗著齊家公司生意好，賺的錢多可以供他揮霍，他的小日子可真的是過的順風順水。
可現在公司那邊被厲墨掐斷了，齊逢昌的經濟供給算是沒了，自然就要過的憋屈點。
加上之前他弄出來的那條人命，那老太太也是胃口大，敲詐起來越加的頻繁，齊逢昌過的不順，這人就容易顯出老態來。
厲墨想了一下才說，“我看我大舅的意思是，可以離開，但是要等著我爸的事情結束，他要看見結果，然後再走，到時候會連帶著把齊家的人全都帶離青城。”
曼達有些意外，“他們居然這麽好說話，讓走就走。”
厲墨挑眉，這次不說話了。
其實也不是齊家好說話，而是齊逢波也明白，繼續留在青城，他也沒什麽出頭之日了。
公司沒了，想從頭再來，名聲又不太好，翻身幾乎不太可能。
與其這麽耗著，還不如帶著剩下的身家去一個陌生的地方慢慢發展。
雖然這個歲數了重新開始很難，可至少比青城這邊容易。
沒有人知道那些過去，人脈還能慢慢攢起來的。
唐黎則不管那麽多，隻笑了笑，“走了才好，我看見他們就煩。”
齊逢波還好，看見齊逢昌，唐黎就總能想到之前他那臭不要臉的樣子，雖然唐黎也知道有錢人都喜歡胡來，可在晚輩麵前，總是要收斂一下的吧。
他可好，還把厲墨帶到他的老巢去，那麽大歲數了，真的是能豁的出去臉皮。
厲墨嗯一下，“你還看誰煩，我看看能不能也順便解決掉他。”
曼達捂著臉，“你們在這麽下去，我真的狗糧都要吃飽了，還讓不讓我吃飯了，故意的吧。”
唐黎嗯一下，“對啊，故意的，要不你也找一個過來酸我一下。”
曼達聞言就隻能撇嘴，“那算了，我目前還挺喜歡這種一人吃飽全家不餓的生活，幹什麽非要找個男人過來給自己添麻煩。”
“麻煩？”厲墨開口，有些疑惑，“男人怎麽可能是麻煩，你覺得麻煩麽？”
他最後這句話，問的是唐黎。
唐黎居然還很認真的想了一下，“晚上的時候，會有點麻煩，太磨人。”
曼達這次是真的石化了，她眼珠子差點掉出來，“好家夥，你是在開車麽。”
唐黎笑了，“我看你坐的挺穩的。”
說說笑笑等著服務員上了菜，厲墨兜裏的手機就響了起來。
他摸出來看了看，沒接聽，也沒掛斷，隻是把手機重新的放回到兜裏。
唐黎轉頭看了他一眼，“怎麽了，怎麽不接，誰的電話。”
厲墨歎了口氣，“陸長霜的。”
唐黎一頓，眨了眨眼，沒繼續問。
其實不用厲墨說，唐黎差不多也能猜到陸長霜打電話過來是因為什麽。
現在厲致誠已經失勢，厲輾爾的身份，可就到了公布出去的時機了。
這個事情，肯定要第一個知會陸長霜，而陸長霜那邊定然是接受不了的。
她雖然無腦，怎麽也有屬於自己的驕傲，要知道長達三年的時間都被厲墨欺騙，估計殺人的心思都有了。
曼達不知道那麽多，“她給你打電話幹什麽，找你續舊情還是算賬？”
厲墨笑了笑，一點也沒當回事，“算賬，我和她沒什麽舊情。”
曼達抿嘴，“找你算賬也說得過去，你們家把他們家害的確實是慘，而那姑娘也挺可憐的，完全是被連累的。”
可不是，陸長霜雖然脾氣不太好，說話不中聽，可確實是沒有做過任何錯事，本不應該被這樣子對待的。
唐黎猶豫一下，“有時間的話，接她的電話吧，想要解決事情，就要先麵對事情。”
厲墨靠在椅背上，“她要是能正常的解決事情，我早就接電話了，隻是她的脾氣太讓人上頭了，我懶得和她掰扯。”
唐黎過去牽著厲墨的手，“上頭也要解決，這是你惹得事情，這個事情處理不好，孩子跟著遭罪。”
厲輾爾算是厲墨的軟肋，提到他，厲墨隻有認栽的份。
於是他歎了口氣，“我找個機會吧，先看看阿肆那邊是怎麽處理的。”
等著吃過飯，厲墨開車，先送曼達回家，然後才和唐黎一起回去。
此時老婦人坐在沙發上，和傭人一起看電視，寧兮已經被哄睡著了。
傭人家也在這附近，晚上不留宿，看見厲墨和唐黎回來，老婦人和傭人就都告辭了。
唐黎有點不太好意思，讓人家在這邊等了這麽久，雖然對方說不耽誤時間，可她心裏還是過意不去。
於是唐黎又下去送了一下她們。
老婦人上車前開口，“對了，白天的時候有人來敲了門，我不知道是誰，問了一下對方也沒回答，我沒敢開門，保鏢在樓下，可是說沒看見什麽可疑的人，我也不確定是住戶還是別的誰，所以和你說一下，要不家裏裝上監控吧。”
唐黎一愣，心裏就忽悠一下，她趕緊說，“好，明天我讓人安裝，你們也小心點。”
老婦人這麽大年歲了，什麽沒見過，都不把這些放在心上了，“好，我知道了，你們平時出門也小心點。”
說完這些，老婦人才上車離開。
唐黎轉身上樓回家，厲墨正在兒童房裏麵，寧兮睡的很安穩，一看就是睡前洗過了澡，整個人很清爽。
厲墨輕輕地摸著寧兮的臉，“她對孩子還真的好。”
唐黎知道厲墨說的是老婦人，她嗯一聲，“確實是很好，好的我都不知道該怎麽辦才好了。”
每一分好，都讓她覺得很虧欠。
厲墨還看著孩子，“她把你當家人了。”
唐黎點頭，“我今天在珠寶展的場地看了一下，我的作品放在最顯眼的位置，我覺得這應該也是她給我走後門了。”
厲墨點點頭，“應該是吧。”
唐黎吐了一口氣出來，“所以我總是覺得不太自在，感覺欠了她好多。”
厲墨站直了身體，回身過來摟著唐黎的肩膀從兒童房出來，“感情債最難還了。”
比如顧朝生，他當初幫著唐黎還債的錢，厲墨可以還回去，可是那三年的照顧，厲墨真的沒辦法還清。
兩個人出來坐在沙發上，電視還沒關，厲墨還摟著唐黎，“珠寶展那天，你小心一點，那地方魚龍混雜，什麽人都進得去。”
唐黎一下子想起來剛才老婦人和她說的話，就趕緊轉給了厲墨。
厲墨眉頭皺起來，“一會我問一下保鏢，然後明天讓人過來安裝監控。”
原本他是不太喜歡自己家裏裝監控的，畢竟這是自己最隱私的地方。
可如今看來，不安裝是不行了，厲致誠現在還沒歸案，依著他那種作妖的性子來看，指不定能弄出什麽事情來。
……
顧朝生再次來了程家。
外邊天都黑了，程家一家四口人都在客廳裏麵，三個人坐著，一個人站著。
客廳被收拾幹淨，可沙發上的血跡沒辦法徹底的清理掉，依舊能看得見抱枕上還有沙發墊子上血跡斑斑。
看見顧朝生進來，程家那兩口子和程岩峰規規矩矩的並肩坐著。
程岩婧垂著頭，依舊是那副窩囊的樣子。
顧朝生慢慢悠悠的過去，坐在了那三個人對麵，盯著三個人看了看，突然就嗤笑了一下，“挺厲害的啊。”
程家老先生好像是一哆嗦，不過抬眼看著顧朝生的時候，依舊勉強笑了一下，“顧先生這麽晚了過來，是有什麽事情麽？”
顧朝生的視線落在程家老先生身上，沒說話。
顧朝生和程海嚴走的不近，程海嚴和厲墨關係好，自然和他就有那麽一點咯咯愣愣的。
於是對程家的事情，顧朝生是一點都不了解，主脈那邊不清楚，這些根本沾不上邊的旁支，那就更別說了。
顧朝生皺著眉頭，這程家老先生還真的是長了一張老好人的臉，這麽看著，就很像是個溫和有禮的人。
見顧朝生不說話，程家老先生有點尷尬，歎了口氣，“今天真是不好意思了，家裏鬧了事情，還把你給鬧來了，讓你看笑話了。”
“是挺好笑的，兩個大老爺們加個膀大腰圓的婦女，合夥欺負一個小姑娘，也不知道是誰給的臉。”顧朝生說話的時候，表情不變，不鹹不淡。
程家老先生一噎，眼神轉了轉，朝著身邊的兩個人看過去。
程夫人和程岩峰也有點懵，顧朝生姿態雖然隨意，可明顯就是來算賬的，他們心裏也有點沒底。
之前程岩竹說她看上了顧朝生，馬上就會把他拿下，還說顧朝生以後會是她的靠山。
隻是這種屁話根本就沒人信，明眼人都看得出，顧朝生對程岩竹可以說一點意思都沒有，再一個兩家條件差的也有點多，顧朝生是瞎了眼才會放著那麽多門當戶對的姑娘不選，看上她。
可是現在情況似乎真的有點不太對勁。
白天顧朝生突然出現，抱走了程岩竹，現在又一副興師問罪的樣子過來，他們一個個的心裏也開始哆嗦。
難不成程岩竹那個廢物，還真的傍上了顧朝生這個金大腿？
那可就真的麻煩了。
程夫人私下裏眼神一掃，看向一旁站著的程岩婧。
他們之前商量過怎麽麵對顧朝生，程岩婧一看程夫人這樣，就知道她給自己的是什麽命令。
於是她突然開口，“顧先生，我小妹現在在哪裏？她傷的厲害不厲害。”
顧朝生視線一轉，看了看站在旁邊的程岩婧，一點憐惜的表情都沒有，“你能不能坐下說話，這一屋子人都坐著，你站在那裏算怎麽回事。”
他語氣雖然平平，可也讓人聽得出，裏麵帶了一點不耐煩。
程岩婧縮了一下脖子，小心的看了一下程夫人。
程夫人趕緊說，“你說說你，那麽多位置，你站在這裏幹什麽，趕緊坐下，總是擺出一副受氣的樣子給誰看。”
程岩婧抿著嘴，找個離著他們都遠一點的位置坐了下來。
顧朝生不想和程家的人廢話，這些人一看也不是能上得了台麵的。
於是他直接開口，“我過來是取程岩竹的戶口本和身份證，她現在是成年人，你們扣著戶口本不說什麽，身份證都壓著，是想幹什麽，嗯？”
程岩峰在旁邊趕緊說，“我小妹的身份證和戶口本不是我們不給她，是都被毀壞了，不騙你。”
顧朝生眉頭一皺，表情就不好了，眼神輕輕地轉動，落在程岩峰身上。
程岩峰看著比顧朝生小一點，不過按理說，也在外邊摸爬滾打過了，多少也應該有點男人的氣概。
可他卻連顧朝生的眼睛都不敢看，看見顧朝生看著自己，趕緊就垂了視線，和程岩婧的姿勢差不多，窩窩囊囊的。
顧朝生語氣重了一些，“毀了？怎麽毀了的？”
程夫人這時候接話，“害，這個事情，說出來也不怕你笑話，之前有個世交家的孩子，看上小竹了，可小竹說什麽都不願意，她脾氣不好，來了那股勁，誰勸都勸不住，就和我們爭論起來，一氣之下，就把戶口本給撕了，身份證也給掰斷了。”
說完她拍了一下坐在旁邊的程家老先生，“就那次，你們兩個吵得最厲害那次，她還把家裏很多東西都給砸了，你記不記得了。”
程家老先生趕緊點頭，“對對對，我覺得，那次她還想揍我的，都抬手了，要跟我比劃，最後被阿峰給攔住了。”
程岩峰也是點頭，“就是就是，就那次。”
顧朝生可信了他們的鬼，程岩竹多次想讓顧朝生幫忙偷戶口本和身份證，如果早就毀了，她不會那麽執著。
顧朝生轉頭看了一下程岩婧，程岩婧嚇得趕緊縮著脖子坐在一旁，一聲不吭。
顧朝生其實有點弄不明白，姐妹兩個，怎麽性格差了這麽多，程岩竹性子暴躁，一點虧不吃，可這程岩婧，軟趴趴的半天出不來一個屁，看著就讓人煩。
顧朝生嗬了一下，“就算戶口本撕毀了，東西還在吧，那玩意可不是能隨便當成廢紙扔掉的，至於身份證，你們把戶口本給我，我幫她重新辦理。”
程夫人舔舔嘴唇，“這個，戶口本屬於她的那一頁，全都被她撕碎了，拚湊不起來了，我們當時也生氣，就沒管，真的給扔了，要不，我把我們家戶口本拿過來給你看看。”
顧朝生沒說話，隻把手機拿出來，直接撥給了程岩竹。
程岩竹那邊接電話挺快的，聲音很冷，“怎麽了？”
顧朝生倒是好聲好氣的，“你父母說，戶口本被你給撕了，可是真的？”
程岩竹哼笑一下，“真的是什麽屁都敢放，我從頭到尾就沒看見戶口本，戶口本被他們藏起來了，還把我的身份證扣了，就怕我跑了，現在怎麽個意思，想倒打一耙，真的是不要那幾張老臉了。”
顧朝生的手機開的免提，程岩竹的話清清楚楚的響在客廳裏。
程家這幾個人也都聽得見，程家兩口子表情變了變，但是沒出聲。
顧朝生坐在這裏，他們不太敢罵人，顧朝生明顯是過來給程岩竹出氣的，他們也怕哪句話說不對了，惹得顧朝生不高興。
顧朝生臉上帶著莫名的笑意，話對著程岩峰說，“那你把你們家戶口本給我看看，我看看誰說的對。”
程岩峰一愣，沒馬上有動作，結果旁邊顧朝生的保鏢直接上前來，捏著他的肩膀，“跟你說話呢，沒聽見啊。”
保鏢手上用了力氣，程岩峰當場哎呦一下，“疼疼疼，鬆手，快鬆手。”
顧朝生不發話，保鏢不鬆手，程家兩口子見狀，趕緊開口，“給你拿，給你拿，你快讓人鬆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