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黎抱著肩膀,看著蘇湘南,“蘇湘南,我本來還覺得你算是個聰明人,結果真是高看你了,你們一家子,蠢的讓人意外。”


    蘇湘南現在也顧不得和唐黎打嘴炮,她感覺心像是被什麽東西捏著,麻木又悶痛。


    唐黎轉身,看了看外邊,心情大好。


    這種感覺真的是太舒服了,和看見厲家那老東西被嚇得屁滾尿流的時候一樣。


    蘇湘南垂著視線,半晌之後才啞著聲音開口,“你怎麽知道這麽多。”


    唐黎都笑了,“你以為我是你?自己老爹被冤枉進去了,也不懷疑也不調查。”


    唐黎過去,把果籃摳開,順了一串葡萄出來,也沒洗,就這麽揪了一個放在嘴裏,“我姐死的不明不白的,我自然要查一下當年和她有瓜葛的人都是怎麽回事,要不是你和我姐從前有點過節,你以為你們家那些破事,我願意知道?”


    蘇湘南抬眼看著唐黎,唐黎從前很願意端架子,加上厲墨也寵著,所以那日子過的真的是矯情的要死。


    才不是麵前這個人如今的德行。


    她緩緩地吐了一口氣出來。


    隻是這姐妹倆,怎麽就長得這麽像,以至於看著麵前這個人的臉,她總是感覺有點驚悚。


    唐黎一邊吃一邊說,“我問你,我姐當初出事,你覺得是意外麽?”


    蘇湘南一愣,眼神就有點定不住,四處看。


    唐黎當年的事情,她不是很清楚,隻在報道上看見過現場的照片。


    單從照片上看,那根本就不是意外,燒成那樣,怎麽看都不對勁。


    不過不管是不是意外,她都挺高興的。


    老天終於看不下去,收了那個狐狸精了,還讓她死的那麽痛苦,蘇湘南可是覺得解氣了。


    唐黎盯著蘇湘南的臉看,過幾秒鍾後笑出聲音來,“你看看,你都覺得不是意外,所以我更得調查,我不能讓我姐,死的這麽不明不白。”


    蘇湘南不說話了,也沒什麽好說的。


    唐黎慢慢悠悠的把一串葡萄吃了,然後在一旁抽了一張紙巾擦了擦手,“好了,我要說的說完了,你好好養身體,出來我再收拾你。”


    唐黎直接把擦過手的紙巾扔在了蘇湘南的病床上,抬腳就往外邊走。


    走到門口那邊的時候,蘇湘南突然開口了,“你和我說這麽多,有什麽目的,想幫我?”


    唐黎一下子停住,哈哈的笑出來,“你想屁呢,我幫你?你莫不是腦子也被打出問題了,我告訴你這些,就是想看你知道了真相卻還是無力反抗的窩囊樣,蘇湘南,你這輩子,估計也就這樣了。”


    說完,唐黎哼著歌抬腳離開。


    蘇湘南這次不發火了,就坐在那邊,盯著門口的方向恍惚起來。


    其實蘇湘南知道,對方這話也沒說錯,她就算知道了事情的真相,似乎真的也是無力反抗的。


    蘇家整個都垮了,連從前能稍微依靠的黃家,現在也失了勢。


    確實是再沒了翻身的可能。


    蘇湘南閉了閉眼,可是過了幾秒鍾,她又突然睜開眼,表情由原本的無奈變成了不甘心。


    她快速的把手機拿了過來,這次給厲準發了一條信息過去。


    那邊的唐黎哼著歌,坐著電梯下樓去。


    結果出了電梯,朝著住院部門口走了沒幾步路,她就看見門外進來了人。


    唐黎趕緊整理了一下衣服,順著人群走,讓人群稍微遮掩自己一下。


    那邊進來的,是厲致誠。


    厲致誠身後跟著個手下,兩個人一前一後的去了電梯口。


    上一趟電梯已經上去了,兩個人就站在電梯口等著。


    唐黎走到門口,又回頭看了看。


    厲致誠和手下沒有任何的交談,厲致誠似乎是不太高興,他這時候都不裝了,整個人拉著一張臉,活像是被人欠了錢不還一樣。


    那手下雙手交叉放在身前,低眉順眼的站在他身後。


    唐黎沒等他們進電梯就轉身走了。


    她其實之前還想著要不要順路去厲家老太太病房門口轉悠一下,得空再嚇唬嚇唬那老太太。


    幸虧沒去,要是和厲致誠碰上了,不說很麻煩,但是也有點影響她接下來的事情。


    這邊厲致誠等著電梯下來,第一個進去,手下趕緊跟著,站在厲致誠前麵,擋著隨後進電梯的人。


    厲致誠確實是很煩躁,他這幾天心情都不好,齊家脫離掌控後,蘇家那邊又出了事情,然後是陸家不服管。


    這些能利用上的人都劈叉後,他隻能自己想辦法。


    於是也學著肖邦國的手段,弄了個麵上和自己完全不搭邊的公司出來,想著做暗地的生意。


    結果他沒有肖邦國那麽順利,公司是弄出來了,可也不知道哪個環節出錯了,公司的生產線,總是不順利,要不是原材料出問題,要不是工人生產出紕漏。


    就前幾天,生產車間那邊還因為消防不合格被要求整頓。


    這些事情,若是厲致誠自己出麵,肯定是分分鍾就解決了。


    可是現在,這公司和他半點關係都沒有,他或者他的人都不能出麵,於是乎,這事情就各種辦不明白。


    很多東西,並不是隻用錢就能解決的,有的時候,關係網才是最重要的。


    可他太想和新公司劃清界限了,他的關係一個都不能用。


    事情似乎就陷入一個僵局了。


    他其實在來之前已經發了一通火了,因為郊外的一處倉庫最近似乎被人盯上了,這兩天接二連三的有人過來檢查。


    那倉庫地下室裏麵藏了一批貨,原本是想盡快出手的,可是現在被這麽盯著,貌似一時半會也出不去了。


    那玩意不是什麽好東西,放在手裏的時間越長,越容易惹麻煩。


    可就是這麽焦躁的一個狀況下,老太太這邊又有情況了。


    看護打了電話過來,說是老太太就在剛才上廁所的時候摔倒了,好像摔的有點厲害,被拉去做檢查了。


    年紀那麽大了,摔一下真的容易出好多的事情。


    厲致誠隻能放下事情,火急火燎的趕過來。


    原本心情就不好,現在就更是糟糕。厲致誠其實是有點想不明白的,這事情一樁樁一件件,怎麽都這麽趕巧,看著就像是針對他的新公司一樣。


    可是想要找幕後黑手,又實在是無從下手。


    新公司什麽都是新的,就連法人和公司裏麵的骨幹,全是一些剛入社會的年輕人。


    無人脈無根基,而且背景也清白。


    他在選擇這些人之前,已經全都調查好了,並沒有任何的問題。


    厲致誠眉頭越皺越緊,心裏更是一股火往上拱。


    厲致誠一直到病房裏麵,這表情還是拉著的,病房裏麵有一個看護在,老太太還在醫技樓那邊做檢查。


    看護看見厲致誠過來,趕緊就解釋了一下。


    本來老太太上廁所,她們兩個看護是打算陪著的,但是老太太多少也是個要強和體麵的人。


    這上個廁所旁邊有個人看著是怎麽回事,她又沒有到那個地步。


    所以老太太堅決不讓人在這個時候跟著,本來之前她也自己上廁所,也沒什麽事兒,看護也就沒多想,誰能想到了,還就在這個事情上,出了事兒了。


    老太太具體怎麽摔的,看護也不清楚,摔倒之後,老太太就哎呦哎呦的叫著疼,多餘的話都沒說。


    厲致誠眉頭皺著,轉身就把電話拿出來,給主治醫生那邊打了個電話過去。


    那邊接的很快,因為厲致誠的身份在,醫生說話語氣特別好,說是自己現在就在老太太身邊。


    這老太太摔這麽一下,盆骨摔裂了,他們現在在和骨科醫生溝通,看看能不能保守治療。


    厲致誠嗯一聲,語氣即便是收著,也能聽出來不太耐煩,“盡量保守治療,我媽年紀大了,手術未必吃的消。”


    醫生在那邊一直說知道知道明白明白。


    掛了電話,厲致誠就在病房裏麵的沙發上坐了下來,結果怎麽想還都怎麽鬧心。


    他過了一會,轉頭看著身邊的保鏢,“高助理那邊現在怎麽回事,事情總是辦不明白。”


    手下趕緊低頭,過來站在厲致誠身邊,“上次您說了之後,我們就去調查了,高哥那邊好像是因為家裏的事情鬧得,前段時間好像是抓到嫂子幹了什麽對不起他的事兒,然後影響心情了,這段時間事情辦得就沒那麽利索。”


    厲致誠冷笑一下,“他這一年多事情都辦不好,現在被影響情有可原,前麵那是怎麽回事。”


    手下這就說不出話來了。


    高助理原本是厲致誠身邊很得力的助手,公司那邊也能幫忙,外邊的事情也能幫著處理,很得厲致誠的信任。


    可是從一年多之前,這人就不知道怎麽回事,十件事總有那麽兩三件辦不明白,要麽是信息掌握的不全麵,要麽就是幹脆弄錯了,還有一次運送貨物,提前沒踩好點,被突擊檢查差點把自己搭進去。


    一次兩次可以理解,這一年多了,都是這個狀態,確實是有點說不過去了。


    手下說不出來,厲致誠也就不問了,問了更想發火。


    又這麽等了一會,老太太就被推回來了,是被移動病床推回來的,現在連坐著都不能了。


    老太太模樣有點狼狽,本來這幾天就被嚇破膽了,整個人變了個模樣。


    現在再這麽折騰一下,那可真的是,整個人稍微都有點脫相了。


    看見厲致誠在,老太太一下子就哭出來了,她朝著厲致誠伸手,說話的聲音都哆哆嗦嗦,“致誠,致誠,你可算來了。”


    厲致誠過去,幫忙把老太太抱到床上去。


    老太太拉著他的衣服,一口咬著是唐黎把她推倒的,說是唐黎就在衛生間裏麵,趁著她洗手的功夫,把她推倒了,想要弄死她。


    老太太這是魔怔了,厲致誠很是無奈,他拍著老太太,“媽,我去過永安寺了,和大師父聊過了,之前你們說的給唐黎辦法會超度,大師說會盡快舉辦,超度完了,她就輪回了,不會再來找你了。”


    老太太眼睛一下子放光了,“真的?那你可快點辦啊,她現在就跟在我身邊,你們可快點超度她啊。”


    厲致誠其實對老太太這樣,也是有些不耐煩的,可是實在是沒辦法抱怨。


    他隻拍著老太太的手,“好好好,知道了。”


    ……


    顧朝生今天要去公司,在家裏呆了兩天了,也該要上班了。


    上班之前,顧朝生有點放心不下唐黎,一個勁的叮囑,如果帶孩子太累了,就回老宅去,那邊人多,能幫忙。


    唐黎都笑了,“你啊,去忙你的吧,我這裏不用管,我你還不放心麽。”


    顧朝生確實是不放心的,不過見唐黎這麽看得開,便也沒再說什麽。


    他隻在出門的時候,摸了摸唐黎的臉。


    唐黎拍了一下他的手,“行了,別膩歪,去吧。”


    顧朝生走後,唐黎給寧兮喂了飯,然後換了一套衣服,帶著她去小區的公園玩。


    從單元門一出去,唐黎就看見厲墨了。


    可能是因為顧朝生離開了,厲墨的膽子明顯大了,就在單元門前麵的空地上站著。


    唐黎抱著孩子出去,正好和厲墨對頭碰。


    厲墨就站在原地,盯著她看。


    唐黎倒是也沒裝作不認識他,盯著他看了看,然後還笑了,“你是厲墨。”


    不隻是電話裏說話的聲音不像,現在開口說話,也能聽出來,這不是唐黎的聲音。


    厲墨抿嘴,半天也沒叫出來那句唐嘉。


    他隻是問,“你認識我?”


    唐黎點頭,“聽阿生說過你,你們和我姐的事情,我差不多都知道。”


    厲墨的視線落在唐黎臉上,進而又慢慢的挪到了她懷中的小姑娘臉上。


    小奶包長得圓溜溜,正眨著眼睛看他,倒是不怕生,見他看過去,還抿嘴笑了笑。


    厲墨也不知道怎麽回事,心裏像是震了一下。


    這孩子,和唐黎長得太像。


    他一顆心又開始絞著的疼。


    唐黎表情沒什麽變化,內心也波動不大。


    她臉上帶著淡淡的,卻有點不輕不重的笑意,“厲先生也是因為我和我姐長得很像的一張臉來的吧,阿生當初第一眼看見我,也是這個樣子。”


    厲墨張了張嘴,感覺有千言萬語,可最後全都卡住了。


    他深呼吸兩下,也隻是說,“孩子很可愛。”


    唐黎點點頭,“小孩子都很可愛,我聽阿生說厲先生也有孩子了,想來應該也是個討人喜歡的小家夥。”


    說完唐黎笑起來,“厲先生家的孩子多大了。”


    厲墨盯著顧寧兮,半晌後才說,“兩歲多。”


    唐黎算了算時間,笑起來,“比我們家的大一些。”


    厲墨抿嘴,不說話了。


    唐黎不想和他說太多,就抱著孩子朝著一旁走,“厲先生,要是沒什麽事情的話,我就先走了。”


    厲墨點點頭,朝著旁邊讓了讓,看著唐黎抱著孩子,朝著小區的公園過去。


    公園離著唐黎的住房單元並不遠,走個十幾米就到了。


    厲墨站在這邊,也能隱隱的看見公園那邊的場景。


    他看見唐黎把孩子放下來,彎著腰和孩子做遊戲。


    兩個人看著很樂嗬,厲墨慢慢的也就笑了出來。


    看了一會,那兩個人的影子就逐漸的隱在了綠化帶的後麵。


    厲墨心裏癢癢的,有點沒忍住,還是抬腳走了過去。


    走到近處也就看見了,唐黎在和小姑娘躲貓貓。


    她躲在綠化帶後麵,小姑娘繞著找她。


    小姑娘也不害怕,嘻嘻哈哈的笑著,圓嫩嫩的臉上,有兩個明顯的梨渦。


    小孩子長得小小的,看起來就一歲多的樣子,比厲輾爾小了一整圈。


    不過個子小,可走路說話都很利索,小短腿跑起來,還挺穩當的。


    她說話的聲音奶聲奶氣,媽媽媽媽的叫著,讓人心裏軟軟的。


    厲墨這麽看著,明明臉上是帶著笑意的,可心裏難受的夠嗆。


    他是怎麽就把原本應該屬於自己的幸福,給弄丟的呢。


    唐黎也知道厲墨過來了,她沒在意,隻逗著寧兮。


    這邊玩了一會,顧朝生的電話就過來了,估計是真的不放心。


    他們在外邊這三年,顧朝生和寧兮幾乎沒分開過,那時候她要去培訓,很多次都是封閉的一個星期,然後外邊就是顧朝生帶著寧兮生活,相處的久了,這兩個人的感情就特別好。


    唐黎牽著寧兮的手,去了一旁的涼亭裏坐下,把電話接了起來。


    她開口就甜膩膩的叫了一聲老公。


    那邊顧朝生一愣,隨後就明白過來怎麽回事了。


    他壓著聲音,“厲墨過去了?”


    唐黎嗯了一下,“是呀。”


    顧朝生歎了口氣,“我一猜就會是這樣。”


    唐黎勾著嘴角,臉上的笑意看起來安寧又美好,“沒事,不用擔心我,我這邊一切都好,你對我難道還沒有信心麽。”


    顧朝生猶豫了一下,“中午我下班回去,你在家等我。”


    唐黎想了想,也知道顧朝生這邊似乎是勸不住,就嗯了一下,“你中午想吃什麽,我做給你吃。”


    顧朝生哪裏還有心思說吃的東西,說了一句隨便,然後又叮囑她,讓她離著厲墨遠一點。


    唐黎有點忍不住笑出聲音來,“不要對我這麽沒信心。”


    她既然決定回來了,就是做了萬全的準備。


    厲墨再怎麽神通廣大,也不能再動搖她分毫。


    絮叨了兩句,唐黎把電話對著顧寧兮,“寧兮,過來,叫爸爸。”


    寧兮對著電話,甜甜的叫了一聲爸爸。


    厲墨站在不遠處,被那兩個字瞬間擊穿。


    他趕緊背過身去,用力的呼吸了兩下,才壓下去那翻上來的酸意。


    可眼眶怎麽也忍不住開始泛紅。


    厲墨閉上眼睛,握拳砸了砸額頭,讓自己冷靜下來。


    那邊寧兮自然是什麽都不知道的,對著電話說著我想你了的話。


    顧朝生一下子就笑了,剛才的擔憂好似隨著顧寧兮的這句話,瞬間就沒了。


    他聲音也輕柔緩和了下來,“爸爸也想你,一會下班爸爸就回家看你好不好。”


    寧兮脆生生的說了一句好,還撅著嘴對著那邊mua了一下。


    顧朝生的笑聲從電話那邊傳過來。


    唐黎說了句讓他先忙,然後就把電話掛了。


    她眼角是能看見厲墨的身影的,他背對著自己的方向,手握成拳放在嘴邊,輕聲的咳嗽。


    唐黎隻覺得諷刺。


    現在擺出這個模樣是給誰看的,不管她是唐黎還是唐嘉,他這個戲都有點過了。


    唐黎冷著臉,把寧兮抱起來,朝著家裏走過去。


    厲墨等著唐黎走到單元門口了,才把視線收回去。


    他去了唐黎之前坐著的涼亭,就這麽坐在唐黎坐過的位置上。


    心裏空落落,從四麵八方呼呼的灌著風。


    ……


    齊雲蘭晚上回到家,看見厲致誠就在客廳裏麵坐著。


    厲準不在家,他經常不在家,具體去了什麽地方,也從來不主動說。


    從和蘇湘南離婚後,他的性子就變了。


    齊雲蘭也不是沒想過好好和他談談,她其實也挺關心厲準的。


    可是實在是自己的事情太多了。


    齊雲蘭進了客廳,把包放在沙發上,在沙發旁邊小幅度的伸了個懶腰,然後說,“今天回來的可挺早,公司那邊沒什麽事情麽?”


    厲致誠慢慢的抬頭看她,“你去哪裏了?”


    齊雲蘭一愣,心裏暗暗的有點叫不好。


    她今天一下午都和班淮君在一起,今天工廠那邊事情不多,加上班淮君打電話過來,說是心情不好,各種鬱悶,她也就過去了。


    厲致誠最近這段時間似乎有點忙,早出晚歸,兩個人有時間一天也碰不到麵。


    她便也就稍微大膽了一些,想著厲致誠根本沒時間管自己這邊的事情。


    齊雲蘭稍微的支吾了一下,“就是,就是出去逛了逛,怎麽了,有什麽事情麽?怎麽還想問我這個了?”


    厲致誠沒什麽表情,重新問了一句,“你去哪裏了,逛逛是哪裏?”


    齊雲蘭舔了舔嘴唇,就有點拿不準厲致誠的意思了。


    她不敢說在齊家工廠,這在不在的,一查就知道。


    齊雲蘭笑了起來,“就是幾個姐妹打麻將了,我也知道現在這個時候,不是出去玩的時機,媽還在醫院,所以也不太敢和你說。”


    厲致誠冷笑了一下,視線還在齊雲蘭身上。


    這弄得齊雲蘭心裏就毛毛的,不知道厲致誠這是幾個意思。


    其實她和班淮君的那點破事,要問她覺得厲致誠知曉不知曉,她覺得多少厲致誠也是發現了一些的。


    厲致誠從來都不是愚笨的人,她覺得自己能瞞得住厲致誠十年,但是絕對不可能瞞得住二十多年。


    他應該是早就察覺不對勁了的。


    至於為什麽一直沒說,齊雲蘭覺得,他或者是沒什麽實質性的證據,就如同沒有像厲墨上次那種,直接把自己堵在當場的。


    又或者說,厲致誠死要麵子,覺得這種事情鬧開了,對厲家的名聲不太好。


    更或者說,齊雲蘭暗暗的吐了一口氣出來。


    或者就如同她曾經想過的,和齊家的公司有關係。


    厲致誠從前利用齊家公司做過多少不能說的事情,厲墨雖然沒有明著告訴她,但是也提醒過她調查從前的賬本和銷售明細,還有三年前車間那邊弄走了一批員工,齊逢波就說過,那些全是厲致誠安排進來的人。


    拔了那些人,齊家的公司,才能是齊家的。


    所以,他也有可能是看在齊家公司的麵子上,才不和自己撕破臉。


    厲致誠原本是翹著腿坐在沙發上,他慢慢的把腿放下來,站起身。


    齊雲蘭還站在沙發旁邊,厲致誠挪了兩步,正好就到了她麵前。


    厲致誠的表情有點冷,或者可以說,有點厭惡,“你去了哪裏,用不用我把證據甩在你麵前?”


    齊雲蘭原本臉上還掛著笑意,結果慢慢的就收了下去。


    她動了動嘴唇,突然不知道說什麽好了。


    厲致誠說這個話,這是打算和自己算賬了?


    不不不,他從前都不能,現在也不能。


    齊家,齊家……


    齊雲蘭心裏一慌,齊家那邊如今已經完全的脫離了厲致誠,對他沒有用了,所以他再也不用顧忌齊家那邊,而施舍給自己一些臉麵。


    那就證據,關於自己和班淮君的證據……


    可厲致誠這個樣子,明顯就是有準備的,她突然就沒信心了,自己這幾天可能確實是有點過了,難保就被人拍到了什麽。


    那就厲致誠的麵子?


    齊雲蘭這邊還沒想完,厲致誠突然抬手,放在齊雲蘭的下巴上,一開始是輕輕地捏著,後來力氣越來越大。


    齊雲蘭覺得疼,卻也不敢說。


    厲致誠的表情陰冷,讓她抬頭看著自己,“我是不是給你們倆的空間太大了,厲夫人,你幹脆搬到班家去多好。”


    齊雲蘭臉色一白,果然,這是要攤牌了麽。


    齊雲蘭說了句“我”,可是厲致誠並不想聽,直接打斷她,“班淮君現在如何?聽說身體垮了,他老婆怎麽不照顧他,讓你過去。”


    齊雲蘭隻能解釋,“我就是過去看望一下他,我其實,我和他……”


    厲致誠一用力,就把齊雲蘭給推了出去,“帶下去。”


    齊雲蘭穩住身形後一愣,一轉頭就看見餐廳那邊出來兩個保鏢。


    她都不知道這裏什麽時候還藏著人。


    兩個保鏢可沒顧著她厲家夫人的身份,直接過來,一人扭著一隻胳膊。


    齊雲蘭也就是從這個時候開始害怕的。


    她從前也想過被厲致誠發現會是什麽下場,那時候她是不害怕的,甚至還有點隱隱的激動。


    她覺得自己很偉大,為了愛情,什麽都不怕。


    可人都是這樣,事情沒攤在頭上,怎麽想怎麽厲害,等真的到這一天了,馬上就萎了。


    齊雲蘭叫了兩句致誠,那邊保鏢就拿出來個帕子,直接捂在齊雲蘭臉上。


    這衝天的氣味,齊雲蘭沒憋住,一口氣全吸進去了,然後就兩眼一黑。


    厲致誠一直看著她,是一點都沒心軟,“帶下去。”


    保鏢也聽話,直接拖著人就走了。


    厲致誠等了等,等保鏢徹底走了,突然就一回頭,一腳踹在玻璃茶幾上。


    茶幾應聲碎裂。


    他心裏不爽,可是處理了這個一直硌在心裏的事情後,還是不爽。


    “他媽的。”厲致誠直接罵出來。


    新公司那邊,不知道要磨嘰到什麽時候,才能正常運行。


    這邊氣還沒泄下去,那邊厲準就回來了。


    難得,今天回來的這麽早。


    進門看見碎裂的茶幾,厲準一愣,但是一句話也沒問,抬腳就朝著二樓上去了。


    不過過了沒一會,厲準又下來了,已經換了一套衣服,很是休閑。


    厲致誠皺眉,“去哪裏?”


    “醫院。”厲準腳步都沒停,也沒看厲致誠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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