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空微微放亮,餘地視線從窗外收回,心想應是卯時到了。


    他身子有些鬆垮坐在靠牆椅上,赤著身子瞅著同樣赤著身子的七女。


    她們雜亂躺著在地,這人手搭那人臀,那人腳壓這人胸,發絲披散,臉蛋酡紅還未散盡,身上沒有遮掩,鑲嵌紅寶石半球格外引人矚目。


    這樣場景,餘地不由得想起《乳賦》中的語句,“發於豆蔻,成於二八,白晝伏蟄,夜展光華。動時如兢兢玉兔,靜時如慵慵白鴿。高顛顛,肉顫顫,粉嫩嫩,水靈靈,奪男人魂魄,發女人騷晴。”


    這首《乳賦》可不是什麽閑散浪蕩之人寫的,而是有名的文化人所作,這文化人便是陳獨秀,能對女子胸前二物總結出這般描寫,也不愧他名裏有個秀字。


    真秀!


    昨夜餘地本以為自己要死,荒唐放縱了一夜,哪知宣泄過後,身體沒有大礙,反而舒暢許多,四肢像是有使不完力氣,精神煥發。


    不管做什麽事,都是要承擔後果,他做下這般浪蕩之事,足夠孫龜公火竄三丈,打斷他五肢。


    餘地心中琢磨,這地方是不能再待,趕緊跑路,先別管去哪,反正有手有腳,在哪裏沒得一口飯吃。


    他下好決定,從地上亂糟衣服中將自己的找出,穿戴完畢後,他眼睛瞟向放在茶幾上包裹。


    這包裹眼熟,正是那包下房間,從窗踏空而出的男子隨身之物,心想,那人武功高強,隨身攜帶東西應該不會差了去,望滿天神仙保佑,再不濟給點銀兩吧,也方便跑路。


    餘地帶著期望將包裹打開,見了裏麵東西,他喜出望外,雙手合十連連說道,“謝謝神仙保佑,不管你是哪路的,抽空定多燒點香給您。”


    這包裹裏有一套換洗衣物,十來張麵額不等銀票,估略看了下,不下千兩之多,另有碎銀幾十兩。


    再是一本書,封麵寫著奔雷勁,字體娟秀,餘地拿著此書大略一看,臉上樂的似那向日葵,比看見銀錢還有高興。


    “發達啦發達啦,老天爺還是開眼的,給老子送來一本秘籍,這不是告訴我金鱗豈是池中物嘛,哈哈哈...”


    餘地內心狂笑不已,形色如一,他將書本摸了又摸,又把有些起褶的邊角捋平,放入懷中衣兜後還用手拍拍。


    撫平激動心情,將包裹中最後一件東西拿起,這是一片金箔,其上刻有蠅頭小字,開篇刻寫三字,精元丹!下麵依次書寫煉製藥材,煉製方法,還有丹藥藥效說明。


    餘地看了上麵藥材,裏麵一個都不認識,煉製方法也是雨裏霧裏,最後看了藥效說明,心中才恍然。


    原來昨晚應是誤食了這精元丹,才會有那般反應,如果藥效真如這丹方所說,那老天爺可就不是開眼,而是眷顧小爺!


    餘地美滋滋想著事,這會聽見門外響起孫龜公扯脖叫喊,“餘地呢,昨晚誰見著餘地?!一晚上不見人影,讓老子知道他在哪,定要他脫層皮!”


    “切,小爺就在這房裏頭,有本事你來啊,不來?那小爺就要走咯,不在這受你鳥氣。”餘地在房中豎起中指,嘴中輕聲念叨。


    他又不傻,昨夜那般荒唐,把地上七女弄得是欲仙欲死,現在都沒蘇醒,要是咋咋呼呼出去,那可就真得被抽筋扒皮咯。


    再說現在有了銀兩傍身,還有武功秘籍,再待著這裏,就是腦袋裏有泡,等練會書上的奔雷勁,哪裏去不得?


    餘地將包裹收拾好,背在身後,探頭向窗外看了眼,口中呢喃,“還真高,要是摔下去還不得裂開,小爺可還沒練武呢,空中飛人還耍不出,先穩著來。”


    他回身將地上衣服撿起,相互打結相連,形成一條長繩,一頭在房中係牢,一頭拋下窗去,隨後順著往下爬。


    餘地這番操作,全被一人看在眼裏,這人便是昨日被餘地潑的滿頭飯菜跑堂,他沒有喝住餘地,而是轉身向房裏走去,像是叫人抽家夥要來幹仗。


    已經落地的餘地,仰頭朝上看了眼,雙手拍怕,“別了七仙女,小爺不是癡情的董永,我算是浪蕩了一晚,你們也不差,對吧,那浪聲一個比一個叫得歡。”說完他腳步輕細向雜院後門走去


    出了後門,便是胭脂街小巷,也就離開這遭足了罪的花滿樓。


    餘地走至後門處,身形頓住,看著堵在門口的三人,他們手裏都拿著棍棒,臉色不善。


    領頭之人吐了口唾沫走上前來,罵咧說道:“餘地,真沒想到你平時看著木訥,居然有膽行竊,今日被哥幾個逮到,把你腿打斷,孫管事都不會說什麽。”


    餘地切了一聲,心想,偷點東西算什麽,要是那孫龜公看了房中情景,又知我是從那房中爬出,不曉得會不會抽刀來砍。


    “就你們三歪瓜還想怎地,雙手打你們都覺得是欺負人,小爺趕時間,正好我也想揍你們一頓,出口惡氣。”


    餘地有底氣這樣說,是因他現在身內充滿力氣,忍不住想要宣泄一頓,這幾人算是撞在刀口,平日裏他們對餘地可是沒少欺負,揍他們沒有任何心理負擔,倒是會大快人心。


    三人聽了餘地猖狂之詞,臉上火氣升起,揮著棍棒一起打來,沒有什麽章法,圍著餘地就是一頓亂打。


    餘地雙手護住頭部,手臂被棍棒擊打了幾下,感覺沒那麽疼痛,不由得對那精元丹又讚許幾分。


    他鼻中發出哼聲,衝向前抱著一人身子就是亂砸,麵對這三狗腿子,他可沒留力,雙拳全力揮打,響起拳拳到肉的悶聲,還有這人慘叫之聲。


    解決一個,餘地轉身麵向身後倆人,抬起胳膊擋下帶著風聲的木棍。


    “哢擦”


    木棍迎臂而斷,這一幕不僅將那倆人嚇了一跳,餘地也是瞪目咋舌。


    “我頂啊!沒想到小爺現在這麽厲害,手腕粗的木棍一砸就斷,我還是被砸一方。”餘地嘴裏吧啦著,不作停頓,直接向那倆人衝去。


    倆人看見木棍斷裂,已經是失了神,麵對餘地拳腳,他們身子慢了半拍,都沒來避開,接下來就成一邊倒局勢,餘地手腳並用將他們打倒在地,又出腳狠踹,疼得他們呼喊著求饒。


    “別打..餘地,求你...餘大爺..求你別打了。”


    “我們錯...錯了,以後不敢...再也不敢了,餘大爺,放過..我們吧,啊...”


    餘地重踹完一腳,心中順暢許多,吐出口濁氣說道:“你們就是敢,也沒機會咯,小爺今天就要離開這裏,走向江湖,做那隨心所欲的俠客,還別說,揍完你們,我這心裏真是舒服,哈哈哈。”說完他轉身出了後院,向巷子深處跑去。


    自此天高任鳥飛,海闊任魚遊!


    從小巷出了胭脂街,餘地行走在街道上,口中哼著小調,看什麽都覺得順眼,前麵有家已經開門做生意的早點攤位,他走進坐下,學著影視裏學來的橋段,喊了句。


    “小二上酒!”


    酒是沒上來,迎來的是兩白眼珠子,說不定老板心裏還嘀咕,這人是不是還沒睡醒,來路邊早點攤要酒?


    餘地毫不在意老板的白眼,他現在心中這個高興勁,看那白眼都覺得是刮目相看。


    隻要樂意,怎麽著他說的算。


    不過,肚子餓了還是得吃飯,輕咳一聲,餘地正經點了一份早餐,湯包油條加上豆花,很平常但聞起來賊香,吃了一份又點了一份。


    他昨晚耗費力氣不少,又剛動手打了一架,肚子裏也沒剩下存貨,吃的自然就多。


    摸摸有些漲起的肚子,餘地琢磨著該為以後劃算一下,銀錢暫時咱不缺,包裹裏還有上千兩銀票,省點用,怎麽也能撐個一年半載。


    精元丹丹方在手,但這丹藥也不用提上日成,看那金箔作紙刻寫,便知這丹方肯定不凡,怕是千兩銀子還不夠買其中一味藥材。


    最後,懷裏這本秘籍“奔雷勁”,才是事關最重,練武對餘地可說是頭號大事。


    但是,就難在這如何練,難道他一個門外漢拿著一本秘籍就能成為高手?


    說笑話也要打一下草稿嘛。


    江湖上應該有不少門派,怕是他們不會收,人家下山收徒,一般都是找些年幼孩童,餘地都快十八,相對而言,算是不小年紀。


    有名有姓的門派不行,隻能退而求其次,在城裏找個名氣盛大武館,花上點銀子應該就成。


    有了方向,餘地曉得接下來如何去做,他開口向老板問道:“老丈,你知道城裏哪家武館最有名不?”


    老板忙活手裏活計,也沒抬頭直接說道:“那當然是鎮東武館,張館主一雙肉掌開碑裂石,橫舉千近巨石如小兒玩耍,站上一個時辰都不帶動的,你說厲不厲害,連城裏九流宵小見了鎮東武館的人都要繞道快走。”


    聽了這話,餘地輕點額首,覺得還不錯,先去那武管看看也無妨,“那鎮東武管怎麽去啊?”


    老板說出武館地址,還好心出言提醒,“小哥,鎮東武館收徒可嚴著呢,看你身板也不壯實,乘早打消這念頭,省得白費力氣。


    餘地笑著謝過,給了飯錢,便向鎮東武館走去,他心中念叨,我身子看著是弱了點,但體內本事大啊,夜禦七女的事我會亂說?


    鎮東武館落座在這廣陵城東城,名為鎮東,在東城名副其實是一方霸主,黑白兩道沒有不給麵子。


    而且館主張忌發為人豪爽,愛在江湖上結交朋友,有些外地江湖客有難處求上門去,還會搭把手幫一把。


    由此,張忌發也有個俠名,喚作樂善手。


    樂善手,顧名思義為人樂善好施,搭上個手,是因為張忌發一身功夫全在手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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