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二說:鄭四十,你不能再關著我們了。


    鄭四十回頭看了看我們幾個,答非所問的說道:我現在叫麒麟。


    我心裏嘀咕道:不就是一個殺豬的嗎?還麒麟了。等哪天你落了單,看我們不痛揍你一頓。


    我們兩撥人沉默了一會,互相看對方都有點不順眼。


    過了一會,鄭四十說:王二,咱們最好還是合作。眼前這個情況,有點奇怪。


    王二笑道:不叫我王二大人了?


    鄭四十皮笑肉不笑:此一時,彼一時。


    青爺歎了口氣:你們倆別在這酸了,成嗎?咱們到底怎麽辦?


    王二說:想合作,先把人放了。


    鄭四十搖搖頭:那可不行,咱們當主子當了還沒有兩天呢,把奴才都放了,讓我們使喚誰?


    王二有點惱火:這麽說,你是不答應了?


    鄭四十輕蔑的看了看王二:你可要弄清楚了,現在誰占上風?我和你們合作,是看得起你們。要是你們不知好歹,我也就不客氣了。


    青爺破口大罵:麻痹的,你小子也太狂了。


    小人得誌,一般氣量都比較狹小。


    鄭四十罵了一聲,不顧及自己麒麟的身份,揮拳向青爺打了過來。


    我和文闖同時出拳,一左一右夾擊過去。


    我們兩個聯手,鄭四十絕對不是對手,連忙向後退了一步,然後一招手,那些有姓人又圍了上來。


    這時候,道士伸手喊道:都別動,我有話說。


    我們全都站在那裏,等著道士說話。


    道士看了看鄭四十,說道:別的人可以以後再說,先把文闖的奶奶,和天下的媽放了。


    鄭四十想了想,點了點頭,說道:放人。


    然後,我看見兩個小夥子向後飛奔而去。


    隻是片刻的工夫,遠遠地,他們攙著兩個人回來了。


    我和文闖同時迎上去,借著火光一看,正是我媽和姚媒婆。


    一個多月不見,我媽憔悴了不少,一張臉清瘦清瘦的,手上也沒有多少肉,皮包著骨頭。


    我握了握我媽的手,眼淚不由得流了下來。


    我媽伸出手,摸著我的腦袋幫我擦眼淚。她的手又瘦又硬,硌的我的臉疼。


    然後,我聽見她嘴裏嘀咕了一句話:孩子,你這是在外麵吃了多少苦,看看把你瘦的。


    我把我媽的手拿下來,看見她已經淚流滿麵了。


    我媽問我:把人家木夯救回來了嗎?


    我搖了搖頭。


    我媽歎了口氣:你爸呢?還是老樣子?


    我心裏難過的要命:媽,你別著急,我再想辦法,很快就能把人給救回來。


    我媽搖了搖頭:天下,我不是這意思。你聽我的,別再出去東奔西跑了。你爸的病,治不好就算了,我認了。萬一你再有個好歹,咱們家就真的完了。


    我沒想到我媽會這麽想,不由得有些驚愕:媽,你怎麽?不行,我得把我爸治好,我


    我嘴裏說著這話,心裏卻越來越沒底,我還能把我爸治好嗎?師妹已經完蛋了,老東西又與我們為敵。


    我媽歎了口氣:天下咱們家已經這樣了。我隻求你平平安安的。隻是對不起人家木夯。哎?豬先生和豬太太呢?


    我從鄭四十喊:勞駕把豬先生和豬太太也放了。


    鄭四十瞟了我一眼,充耳不聞,繼續和王二、道士說話。


    我很無奈,隻好對我媽說:媽,這些人不講道理,咱們別跟他們一般見識,我很快就能把人給救出來,現在我這身手特別厲害。


    我媽點了點頭,沒有再說什麽。


    姚媒婆就在旁邊,我很有禮貌的叫了一聲姚奶奶。


    比起我媽的憔悴,姚媒婆簡直可以說得上是神采奕奕了。這老婆子原本滿臉消瘦,一雙小腳走路一顫一顫。現在看起來,居然骨骼硬朗,說話的底氣也足了。


    文闖還在一個勁的噓寒問暖:聖人的藥都按時吃了嗎?


    姚媒婆點點頭:吃了,當然吃了,不然的話,怎麽能活到現在呢。


    我問姚媒婆:咱們分別之後,您老人家就去了姚家墳,那些有姓人沒把你怎麽樣吧。


    姚媒婆搖搖頭:你們走了之後,這些人可不太客氣。再也沒有姚奶奶前姚奶奶後的照顧我了。不過,倒也沒有給我臉子看。反正我呆在姚家墳,也不用他們照顧,所以,倒沒覺得什麽。隻是一個月前,那個鄭四十來了。把那下有姓人叫道一塊,天天嘀嘀咕咕,不知道在說什麽。


    我歎了口氣:他們是偷了聖人的書,打算練功呢。


    文闖點點頭:我也這麽認為。而且,他們練功絕對不是從這一個月開始的,沒人能學的這麽快,我猜在山村裏麵,他們應該就已經開始偷學了。


    這時候,道士衝我們走過來了。然後鄭重的說:我們得走了。這裏不對勁,再呆下去,可能會出事。


    我問道士:以後還會來嗎?


    道士搖搖頭:說不好。


    我媽聽了這話轉身說:我去回家,把東西收拾收拾。


    道士連忙攔住她:來不及了,直接走。


    我媽詫異:現在?這麽著急?


    道士點點頭:就是現在。咱們幾個人先走,至於王莊剩下的人,讓有姓人跟在後麵帶走。


    我歎了口氣:你們跟鄭四十商量了這麽久,就商量來了一個趟雷的活?


    道士神秘的說:天下,這你就不懂了,我有預感,這一次,誰走得早了誰就得救了。越在後麵的,危險越大。更何況,萬一真的有出路,咱們就把有姓人甩來,自己走。


    我們計劃的很好,但是鄭四十走過來,對我們說:你們五個在前麵走,天下媽和姚媒婆跟著我們。


    我不由得失望道:為什麽啊?


    鄭四十嘿嘿笑了一聲:萬一你們幾個把我們甩開,自己溜走了怎麽辦?留個人質,心裏要踏實一點。不過你們放心,他們二位,我肯定照顧的妥妥帖帖的。


    我氣呼呼的還想要爭辯,王二卻走過來擺擺手:大侄子,算啦,咱們走吧。


    我媽也拍拍我的腦袋:你萬事小心,我沒關係。


    最後,仍然像來的時候一樣,我們幾個人,一手提著兵器,一手拿著手電筒,結伴出村了。


    青爺不知道什麽時候又找了一把刀,扛在肩膀上,顯得很是凶悍。與她相比,我們手裏的桃木劍,怎麽看怎麽秀氣了一點。


    等出了村之後,我忽然覺得有點問題,於是對道士說:咱們要走,直接走就好了,為什麽還要探路呢?


    王二從懷裏掏出來一根紅繩,伸手捆在一旁的樹上。嘴裏說道:因為,那些有姓人曾經嚐試著要走,但是他們始終走不出去。兜了好幾次圈子,最後還是回到姚家墳了。這些人雖然得了聖人的書,但是隻是一味的練拳腳功夫,對鬼神之事一竅不通。他們覺得是遇見鬼打牆了,所以,請咱們這幾個懂道術的在前麵探路。


    我問道:那麽,他們到底是不是遇見鬼打牆了?


    王二輕蔑的笑了笑:狗屁的鬼打牆,這裏根本就沒有鬼。


    我追問:那到底是為什麽?


    王二無奈的說:我怎麽知道?一邊說著,他又在樹上結了一根紅繩。一邊結一邊說:這些紅繩就當是路標吧,免得咱們迷了路。


    我向後望了望,發現紅繩隱隱約約排成一排,像是一條紅色的蛇,彎彎曲曲通向村子裏麵。


    等我再回過頭來的時候,忽然發現前方出現了一片燈光。


    這一次,不光是我,其餘的人也愣住了。


    又是燈光。


    我問其他人:咱們去嗎?


    剩下的四個人斬釘截鐵,又異口同聲:不去,我們走別的方向。


    然後,我們偏離了道路,在田裏亂走。


    走了一陣,我向燈光的方向看了看,發現那裏變得漆黑一片。正在這時,青爺一聲驚呼:又來了。


    我把頭扭回來,發現燈光重新出現,這一次,還是在我們的正前方。


    那一晚上,我們換了很多方向。然而,始終躲不開那片燈光。


    最後,我們咬了咬牙,決定向那片燈光走過去。


    我們幾個人腳步很快,幾十分鍾工夫,就接近了那片燈光。隱隱約約的,那裏像是一個村子。


    忽然,我發現路旁出現了一溜紅繩。像一條彎彎曲曲的蛇一樣,一直通到村子裏麵去了。


    我向身後望了望,同樣有一條紅色的蛇,通向王莊。


    我問王二:有人和你一樣,也在捆紅繩?


    王二一臉的沉重:要真是這樣就好了。


    我們又向前走了一會,赫然發現在村口等著的有姓人和我媽。


    鄭四十沮喪的說:怎麽樣?還是回來了吧。


    青爺用砍刀指著對麵的燈光說:如果這裏是王莊,那麽對麵是哪?我得過去看看。


    沒有別的辦法,我們重新上路。


    一路上紅繩不斷,我們跟著繩子走了半小時,然後,又見到了鄭四十。


    現在隻有兩個解釋。要麽,有兩個村子,每個村子裏麵都有相同的人。要麽,我們真的遇見鬼打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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