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若是沒有意識也就罷了,偏偏還能清楚的感知到薛紹在做什麽,他扛著我,步履如風,往一個我熟悉的不能再熟悉的地方走去----太平路四十四號。


    到了院落裏麵,他如入無人之境,很快便摸開了一道房門。黑暗中,房間裏的床上,有一個隱隱約約的人形,借著月光,我能看得出來,那是玄武,他睡得正甜,呼吸均勻而又顯得有些急促。我暗道不好,難道薛紹也給他做了什麽手腳嗎?!


    我想到一些電視劇和小說裏寫的狗血劇情,心中一陣害怕,簡直是欲哭無淚,而薛紹在我耳邊輕笑道。“人非草木,孰能無情,我不信你們真的能坐懷不亂!”


    說著,他便把我放到床邊,麻利的將我的衣服、扒了下來,扒得隻剩兩件小衣。我的心越來越冷,眼淚順著臉頰不斷地流淌著。冷颼颼的風吹到皮膚上,讓我瞬間便起了滿身的雞皮疙瘩,薛紹已經掀開了玄武的被角,我一瞥,便看到玄武也被脫得十分狼狽。


    正覺天地灰暗,已經被薛紹一把推到了溫暖的被窩之中。


    “春宵一刻值千金,你們好好享受吧。”薛紹臉上帶著一絲笑意,似是得意,似是報複,淡然的說道,說完,便離開了房間,將門輕輕的帶上了。


    我原本被薛紹扛著走在外麵,隻覺暈眩,並未有什麽不適的感覺,可是現在背著暖融融的被我一烘,隻覺渾身燥熱。身上似乎有幾股暖流,順著血脈走動,不釋放出來,簡直就要被這燥熱燒死!腦子裏一片空白,隻想著怎麽去釋放,甚至連身邊躺著的玄武都忽略了,翻滾輾轉幾次,玄武便也開始翻轉,他的手藝觸碰到我的身體,我便感覺到他的溫度比我更甚,燒得好似一塊鐵碳一般。


    他一定比我燒得更難受,因為摸到了我這塊比他溫度低一點的涼快的肉,他便不由分說的將我整個的抱在懷裏,拚命的貼著我,似乎是想要吸取我身上的涼氣,來降低自己的熱度。


    我們都被薛紹脫得很狼狽,因此他一這麽抱我,兩人便是皮肉貼皮肉了,我感受到他滑膩的皮膚,腦子裏最後一根弦一下子繃緊,最後的理智戰勝了身體裏的熱度,一把將他推開。


    玄武被我這麽一推,也睜開了眼睛,一看到我赤條精光的在他懷中,也嚇得滿臉驚慌,“你、你怎麽在這裏?”


    我摸向床頭,半晌,才找到了床頭壁燈的按鈕,一把按開之後,昏暗幽黃的燈光照射下來。玄武的皮肉都帶著一絲魅惑,不斷的像我招著手,我的心中似乎有一萬隻小貓爪在拚命的撓,難受得幾乎要哭出來。


    玄武的臉,燒成兩坨酡紅,看起來比我還要窘迫。他往後退了退,一把扯過被子,將自己的身體擋住,卻露出被子裏我的身體,一見到我也是幾乎赤果著身子,驚得更甚,把一個枕頭扔到我麵前,我連忙撿起那塊枕頭,將前胸遮住,還沒完成動作,眼淚已經啪嗒啪嗒的掉了下來,隻是那眼淚都是燙的,流在臉頰上,燒得更是慌亂。


    玄武見我這樣,不但沒有可憐我,眼神中居然閃爍著玉望的火苗,那是一種可怕的眼神,好像要把我連皮帶骨吞進身體一樣。


    我害怕的連氣也不敢喘了,看到床頭一杯水,便伸過手想要拿來喝兩口,以緩解喉頭燒得火熱,剛拿到手中,玄武卻將那茶杯一把打落在地,茶水茶葉碎落在地。一地狼藉,玄武這一擊幾乎用盡了渾身的力氣,坐在那裏喘著氣,也顧不得拉扯被褥遮羞,反而扇動被角,尋求一絲涼風。


    “那水被動了手腳。”良久。玄武才開口道。


    我害怕的問道,“是薛紹在暗算我們嗎?”


    玄武點點頭,“他生氣了,怪我把多情照顧沒了,這是在懲罰我。”


    我突然想起什麽似的,冷笑一聲,“你當年也是這麽對待劉明慧和馮書橋的。”


    玄武渾身就像觸電了一般,低頭不語,許久才抬頭看向了我,隻是這次,他眼神中的火燒得更旺,我害怕的將手中的抱枕又抱緊了些。沒想到這個動作讓他更加的瘋狂,他像一隻野豹般,將我控製住,整個頭都埋在了我的脖頸上,像個孩子嗅著母乳一般不斷地嗅著。


    “奶香味兒……”玄武喃喃的說道,“劉明慧也許和你是一個味道……”


    我立即便明白了在這個時候提起劉明慧,其實是引火上身,可是玄武已經將我控製住,我什麽辦法都沒有,隻有拚命的推著他,沒想到他力氣大得驚人,不止沒有鬆開我,反而狠狠的吻向了我。


    我發瘋一般的反抗著,淚如雨下可是玄武卻視而不見。這一刻,我的腦海中不知道為什麽,出現了一幕幕畫麵,那畫麵清晰而又真實,是馮書橋與劉明慧兩人,劉明慧就和現在的我一模一樣,像個瘋女人一樣,又是撕咬又是尖叫,可是馮書橋卻和現在的玄武一樣,毫無反應,像個野獸一樣……


    我不敢相信這一幕會這樣出現在我的腦海中,我和劉明慧的宿命似乎又靠近了一步,近得我仿佛伸手就能觸摸到她的臉頰,她的手,她的心……我能深刻的體會到她的絕望和痛苦,以及深入骨髓的恨意,這種恨。讓她永遠也不可能原諒玄武和馮書橋,即使有過好感和情愫……


    掙紮半晌,我終於向現實低頭了,我也終於明白了,劉明慧的宿命會在我的身上重演,我與她長得相似,並不是什麽巧合,我們是同一個人!


    我絕望的對玄武說道,“我和劉明慧一樣恨你,恨你!”


    玄武好像被一棒子敲擊了一般,突然停下了所有的攻擊,血紅的眼睛如獸般看著我。許久,才一點點恢複了清澈,看到狼狽不堪,哭得撕心裂肺的我,他比我還要驚恐,拚命的拍了自己的額頭一下,不敢相信的呢喃道,“我這是在幹什麽……這是在幹什麽……”


    我哭著說道,“你的輪回開始了,你還沒有贖完上一輪的罪孽,已經開始了新一輪的罪孽!”


    玄武猶如醍醐灌頂一般,扯下床單將我的身體裹住。自己也摸索到衣櫃邊,摸出了衣服,迅速的穿上了,就那麽癱坐在地上,對我說道,“不要看我,不要與我說話,不要動。”


    我聽了他的話,不敢違抗,連呼吸都不敢用力氣,就這麽靜靜的等著他平複。許久,他終於起身。睡覺的時候。他取下了義肢,隻剩下一條腿,一條褲筒空蕩蕩的,一時間也摸不到拐杖,但是他急於離開這間房,也顧不得在我麵前的風度和形象。就那麽用一條腿,往房門邊蹦了過去,用力擰了幾下,卻怎麽也擰不開房門,最後隻好又艱難的回到衣櫃邊的一塊地毯上坐下,苦笑著攤開手。“薛紹啊薛紹,你這個玩笑開得太大,開得太過分了……可是……可是我又有什麽資格去責怪他呢……”


    他就這麽自言自語的,好像個醉酒的瘋人一般,我從未見過他這麽不自持的樣子,把身子藏進了被窩之中。再也不敢動彈半分。


    我們兩人之間,好像豎起了無形的一道屏障,這屏障太過脆弱,脆弱到伸手一點便會破碎,因此我們兩個都不敢再去觸碰,每人守著自己的一小塊方寸之地,界限分明,井水不犯河水。


    第三百一十四章頓悟


    又坐了一會,玄武又慢吞吞的起身,將窗戶打開,冷風嗖嗖,梅花暗香浮動,沁人心脾,提神醒腦,我也覺得身體沒有那麽燒得慌了,隻是玄武還是坐在原地一言不發,我看著他一點點的恢複神智,也沒有那麽害怕了,可是方才的糾纏在我心裏留下的陰影太過強大,我還是不敢和他說話。


    他扭頭見我在看他,便開口道,“忍耐些吧,到了早上就有人來給我們開門了,以薛紹的作風,我們現在是叫不到任何人來開門的。”


    我磕磕巴巴的張口問道。“你……你好了嗎?”


    玄武苦笑,“你看呢?”


    我終於鬆下一口氣,剛剛停下沒有多久的眼淚,卻又掉了下來,心中那股委屈,怎麽也無法排解。玄武的眼神之中。滿是心痛和愧疚,但是他也如驚弓之鳥一樣,不敢靠近我,生怕自己還會做出什麽不受控製的事來,隻是遠遠的看著我,一言不發。


    哭了一會,我總算是心中好受些,也不再傷心了,伸著手到處找我被脫下來的衣服,玄武又是一陣苦笑,“薛紹是不可能把你的衣服留在這裏的,算了,你穿的我的衣裳吧。”說著,他便道衣櫥裏又找出一身衣服來,扔到床邊,自己卻背過身子去,我一看,是一件白色的襯衫。一條黑褲子----玄武一貫的穿衣風格。


    我慌慌忙忙的將那兩件衣服拖回被窩之中,就這麽摸索著穿上了,袖子和褲腳都長了很多,玄武見到,終於不再躲在遠處,而是慢慢挪了過來,坐到床邊。我一陣後怕,連忙往後躲,他臉上露出一絲心痛的神色,卻什麽都沒說,隻是伸手,溫柔的幫我把長出來的褲腳輕輕卷起。卷完褲腳,又對我伸出手來,柔聲道,“袖子呢?”


    我猶豫了一會,才伸出一隻手去,果然,他幫我將袖口也卷了起來,卷好之後,勉強一笑,“這樣好些了,明天你回家之後,再換上自己的衣服吧,跟書橋好好解釋一下,也幫我跟他道歉。”


    我咬著嘴唇點頭,屈起膝蓋用手抱住,完全是一副防備的樣子,玄武輕聲道,“我幫你最後一隻袖子卷起來,就回去那邊。”說著。已經探過身子來,幫我卷靠裏的這隻胳膊袖子。


    就在這時,門吱呀一聲被推開,我心中一陣欣喜,抬頭一看,卻是馮書橋的一臉錯愕。他站在那裏,就像一個受傷的孩子般,滿是不相信的看著我和玄武。


    我心中咯噔一下,張開口道,“書橋,你聽我解釋……”


    可是馮書橋已經轉身,決絕的走了。他的身後,是一臉壞笑的薛紹。


    我來不及趿上鞋,赤著腳便往外麵追去,一下床,便被方才被玄武打落在地的茶杯碎片割傷了腳,鮮血雖然直流,但是我也顧不上了,隻是一路循著馮書橋的腳步跟了上去,“書橋,書橋,不是你想的那樣……”


    隻是馮書橋的腳步太快,身影早已消失在夜幕之中,空氣中除了方才那浮動的暗香,又夾雜進了一股腥甜的鮮血氣息。薛紹的笑聲在我們身後響起,“哈哈哈,這個馮書橋,不大度嘛,你們不過是中了我的手段。又不是情願……”


    “薛紹!”玄武從未用過這麽嚴厲而又氣急敗壞的聲音說話,“你玩夠了沒有?有你這麽拿人當兒戲的嗎?”


    薛紹看了看玄武,好像很無所謂一般,“你若是對待什麽人都認真,為什麽又要把多情當個兒戲,掛在身邊一百多年。除了恨和痛,什麽也不給人家?”


    薛紹與玄武兩人,太過熟悉,熟悉到都能一陣見血的找到對方的痛處和軟肋,薛紹這句話一說出來,玄武立即便沒有了任何聲音,像個氣球被戳破了洞一般,蔫在一邊。


    薛紹卻又走到他麵前,冷笑著問道,“滋味如何?”


    “薛紹!”玄武再一次被薛紹的玩世不恭激怒,“我們什麽都沒有發生,這世間的事不是你想的那樣不是黑便是白。這世間的感情也不是你理解的那樣愛便要占有。”


    說完,玄武便怒氣衝衝的回到房間裏,我以為他便由此氣得再也不出來了,沒想到半晌之後,他居然送出了一雙白色的皮鞋,送到我身邊之後,有些艱難的彎下腰,對我道,“抬起腳來。”


    我麻木的提起腳,玄武卻又不知道從哪裏拿出幾張創可貼,貼在我腳底剛才被玻璃渣刺破的位置,這才幫我穿上了鞋,又細心的係好鞋帶,兩隻鞋都穿好之後,他才站起身來,冷冷的說道,“這鞋子是之前從湖邊把你們救回來的時候,給你買衣服的時候多買的一雙。”


    我冷漠的點點頭,他又道,“我知道你的腳受傷了,但是也知道現在是留不住你的,你快去追他吧,跟他好好解釋,明天我也會去找他。”


    說完,他又將自己肩上的大衣披到了我的身上,這才緩步往裏走去。


    我麻木的一步步往樓下走去,經過薛紹身邊的時候,瞥了他一眼,隻見他的眼中並沒有報複後的快感,隻有滿目的驚訝。我很快便往下走去。卻聽到薛紹對玄武道,“阿武,你完了,你會毀在這個女人手上,你會死在這個女人手上。”


    我聽了之後,心中的怒火終於克製不住,回身對他冷笑道,“你知道嗎?你根本不配去愛任何人,因為你把愛當成了兒戲。你以為你自己是愛著聶多情的,其實根本不是,隻不過是因為你沒有得到過她,你才心心念念不忘這麽許久。”


    說完。我便頭也不回的離開了,留下愕然的薛紹,不知所措的站在空空蕩蕩的走廊上,一個人麵對著滿園的梅花,卻絲毫也沒有愉悅。


    我雖然追出來了,可是完全不知道應該往哪裏去找馮書橋,我像個丟失了最珍貴的寶貝的人一樣,跌跌撞撞走在大街上。


    直到現在,我才知道馮書橋對我的意義到底有多深刻,在薛紹剛剛找到我,質問我那些問題的時候,其實我真的很迷惑。不知道馮書橋以及玄武兩人在我心中的天平之上,到底孰輕孰重。現在我知道了,玄武對我來說,是一片海,遼闊而又包容,但是我永遠也不可能去擁抱一片大海,但是馮書橋對我來說,卻是每日又要飲用的水源,沒有了他,我會立刻死去。


    “書橋!”想到這裏,我心中的難過,簡直不能抑製的往外流淌。找不到馮書橋的我,絕望的蹲在空無一人的大街之上,從喉嚨深處,喊出他的名字,好像他能聽到一般。


    有人說,兩個人的感情。如果隻是為了占有,那麽在失去的時候,會憤怒,如果是深入骨髓的愛,在失去的時候,除了悲傷。是什麽都做不到的。


    馮書橋見到坐在床上的我和玄武的時候,那眼神,像個受傷的野獸一般,我以為他會將玄武提起來狠狠的折磨以釋放心中的憤恨,可是他沒有,他選擇的是轉身離開。為了不傷害我。他連對玄武的報複都放棄了。


    我沒有想到他會在這種時候前來,又正好撞見這麽曖昧的一幕,我想我就算是渾身上下長滿了嘴,也跟他解釋不清這件事了。此時我除了害怕,害怕會失去他之外,滿心隻剩下對薛紹的痛恨了。


    為什麽,為什麽他要拿我來懲罰玄武?為什麽,為什麽他要用這麽殘忍而又幼稚的方法,去傷害一個和他無冤無仇的馮書橋?


    第三百一十五章當一切沒發生


    我像個無頭蒼蠅一般,在大街上慢慢晃蕩回到家中。還記得那一次馮書橋得知玄玄是他的親生孩子之後,我們到處尋找他,而他卻到了地下室中自守著自己的屍體坐了大半天。現在他的屍首也被轉移到呂三屍家中,他現在又會在哪裏?


    我下意識的還是走到了地下室中,空蕩蕩的地下室中除了那張以前停放屍首的單床和床上純白的床單,什麽都沒有……


    我難過的走了出來,又往樓上走去。剛推開門,便看到站在床邊的馮書橋的背影。他的背影從未顯得如此單薄而又蕭索。他一定聽到了我進門的聲響,可是他並沒有轉身。還是靜靜的站在那裏。


    我的心一陣陣的揪了起來,仿佛自己真的做了對不起他的事了一般。我一步步緩緩往他身邊走去,快要走到他身邊的時候,他卻轉過身來。


    看到他的臉,我的從未如此吃驚過,心都快要被揉碎了。


    他的頭發淩亂的散在額角,平日裏漆黑深邃的雙眸,變得毫無神采,整個人就像是個被揉舊了揉壞了的破娃娃,看著我的眼神中,除了傷悲已經看不出任何情緒。


    我再也忍耐不住,衝到他身邊,狠狠將他抱住,既心疼又氣急敗壞的對著他的脊背不斷的拍打著。馮書橋就像一截木頭一樣,一動不動的,任由我發著瘋。


    許久,我終於平靜下來,馮書橋卻開口,沙啞的說道,“薇薇?……”


    我見他欲言又止的樣子,不由悲從中來,心想這個誤會恐怕是一生都解不開了,我們再也回不到從前了,馮書橋會就此拋棄我了……


    沒想到馮書橋卻道,“薇薇,你看著我。”


    我抬起眼睛看著馮書橋,隻見他兩眼中滿是害怕和忐忑,像個受傷的小獸,囁嚅半晌,才道,“我知道這件事是薛紹設計的,要不然你不會大半夜跑到玄武的床上,他也不會大半夜過來把我帶到那裏……”馮書橋像是鼓足了所有的勇氣一般,頓了一會,才道,“我們就當這件事沒有發生過好不好?我們離開這裏,我們不要再見這些人了,我們躲到深山之中,我也不要起死回生了,我守著你慢慢變老,我們……”


    說著說著,馮書橋突然再也說不下去了,而是緊緊的將我抱住,喉頭哽咽不已,“薇薇,如果你真的對玄武有什麽感情,我也不會怪你……畢竟他是人,我是鬼……他為你做的,比我多多了……他能為你做的,也多多了。也許你跟他在一起,才是最好的……”


    我錯愕的靠在馮書橋的懷裏,沒想到這麽一會的功夫,他已經在這裏想了這麽多,而且他想的不是怎麽去找造成這一切的所有人去報複。而是怎麽去解決……我心中的感動已經不知道怎麽去表達,隻有扯著他的衣角,一邊流淚一邊罵著,“傻瓜,傻瓜,你是全世界最傻的傻瓜!”


    馮書橋見我並不回答他的問題,整個人都怔怔的,煎熬的等待著,我在他胸口狠狠一捶,終於道,“你這個傻瓜!我和玄武什麽都沒有發生過!是薛紹,他為了聶多情的死,想要報複一下玄武,給我們兩人都下了藥,可是我們並沒有像你們想的那樣……”


    我說著說著,也不知道怎麽去解釋了,隻是看著馮書橋,“你以為我是什麽樣的人?”


    馮書橋一陣陣發愣,許久才小心翼翼的問道,“你說什麽?”


    “我說你是全世界最傻的大傻子!我和玄武什麽都沒有!就連我的衣服。都是薛紹扒的,他還把我的衣服拿走了,玄武才將他的衣服拿給我的,你不要再歪想了!”


    說著,我便轉身到衣櫃前去找自己的衣裳。想著要趕緊把身上這身玄武的衣服換掉,以免造成更多的誤會。


    馮書橋像個小孩子一樣,衝到我身邊,將我的身子掰了過來,不相信似的又問了一遍,“你們……真的什麽都沒有?那藥……”


    “那藥厲害得很,有大半天的功夫,我和玄武都快被燒死了,可是我們沒有做任何對不起你的事。”我挺直了脊背對他說道,“這件事我隻跟你解釋這麽一次。你信我,就信,若是不信,我解釋再多,也是無用。”


    馮書橋渾身顫抖了半晌,一把將我抱起,像個小瘋子一般,在我臉上吻了又吻,“我就知道,我就知道。我的薇薇絕不會背叛我的……就算……就算薇薇你真的被藥力所催……我也不會怪你!”


    我拍了拍他的肩膀,“別胡說了,快放我下來,我要換衣裳,穿著這一身別人的衣服。就算沒有什麽,也要被人狠狠的誤會一下。”


    馮書橋就像個得到了自己心愛禮物的小孩子一樣,將我抱到床邊,“你好好坐著,我給你拿衣服。”說著。便欣喜雀躍的道衣櫃邊將我的睡衣拿了過來,我看著他的樣子,心中也不知道是什麽滋味。


    換上衣服之後,馮書橋就像害怕我會飛掉一樣,緊緊的抱著我,“薇薇,你知道我有多害怕嗎?我多害怕失去你……”


    我輕輕的撫著他的脊背,“誰要離開你了?”


    馮書橋看了看我,喪氣的說道,“薇薇。你不知道自己有多好,多值得人去愛。你根本不知道自己有多珍貴。”


    我忍不住笑了起來,“你這是老王賣瓜自賣自誇。”說著說著,我突然一個鯉魚躍起,驚呼道,“玄玄呢?”


    馮書橋無奈一笑,“我把他送去和吳陽陽睡了,我不敢再留著你一個人在這裏了,以後不管什麽時候,都隻有我能陪你睡覺。”


    我聽了他的話,總覺得哪裏怪怪的,卻又說不上來,隻好哭笑不得的說道,“我現在就要睡覺了,你可好好的守著我。”


    說著,我便窩到被窩之中,閉上眼睛,想到今夜發生的這一切,真的就像一場噩夢,不久之前。我還在玄武的房間裏,像防著一頭野獸一般防著玄武,現在,我卻又回到了自己溫暖的小窩,馮書橋在身邊看護著我,想著想著,睡意漸漸襲來……


    第二天一醒來的時候,隻見馮書橋果然還和昨夜一樣,保持著同樣的姿勢,靜靜的坐在床頭。一動不動的看著我。


    我忍不住問道,“你這是……”


    “守著你。”馮書橋像個小孩子一樣回答道。


    我撇撇嘴起身來,換好衣裳,攙著馮書橋的胳膊往下走去,剛下樓梯,我們就看到坐在客廳的玄武,馮書橋的身子頓了頓,玄武已經扭過頭來看到了我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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