丹室外麵的郭老一直無法坐下,站起身來來回回走動,心中很是焦急。忽然間他一股清靈香氣從丹室飛出,道道光華飛出,他目光之中霎時間一變,驚叫道,“難道是有寶貝出世?隻是怎麽會有丹香?”


    這丹香清雅不俗,聞之渾身舒暢。他眼神定定看向了上官殊,隻見他眉頭聳立,坐在椅子上一直不能安穩。


    上官殊說道,“郭丹師,丹室之中是哪一位丹師煉丹,此丹倒是甚合我意。”


    郭老愣了一愣,撚著胡須搖頭說道,“近來確實是為掌門交代的丹藥開爐,但是沒聽說會在今日開爐。許是富長老煉丹,先前就曾聽聞富長老曾在丹室之中煉丹。”他說完之後就覺得不對,這靈丹的氣息卻是玉液還靈丹。想到此處,他眉頭緊緊一皺,想到了一個可能,但是又覺得太過荒謬了。


    上官殊點了點頭,隨後眉頭舒展開來,富長老乃是門中煉丹最為高明之人,方才這一爐丹藥比之先前所用都要好上許多,很有可能是富長老煉製的靈丹。他細細一品,這靈丹還是玉液還靈丹,不禁問道,“什麽時候開始富長老又開始煉製玉液還靈丹了?”


    “呃?這一個我就不知道了。”郭老不願意說出自己的猜測,靜靜看著上官殊。


    上官殊嘴角一動,道,“何時能出結果?還想請薑長老為我解惑”


    郭老仍是搖了搖頭,“品評結果很快就出來的,至於何時誰也誰也說不定。”


    不單單是郭老他們,此時但是附近許多修士都看到了燦爛光華霎時間隱去,又有丹香飄來,隨後又再不可聞。


    丹室之中,十六道燦爛靈華躍起,陳靖之起手一指,十六枚丹藥齊整整擺在玉盤上。


    “真的是玉液還靈丹。”白曉蓉心中一震,隨後大喜,叫道,“這樣的玉液還靈丹可以稱之為上上之品了。”


    陳靖之笑道,“過譽了,隻是可惜了,若是再有三個時辰,使得火性散去,靈性更足。”


    “還未定下真假,白丹師何必如此著急。”徐姓丹師胸口不住起伏,大聲喝道。


    雖是如此,但是其他幾位丹師麵上的表情已經說明了這就是玉液還靈丹。風丹師上前拿起一丸玉液還靈丹,眉頭皺得更緊,不自主地望向了薑長老,說道,“主事長老,丹藥已成,還請主事長老定級。”


    他說的不是丹藥真假,而是定級,說明也已經認定了這就是玉液還靈丹。薑長老心中憤懣,若是剛才他來揭開丹爐還能做個手腳,沒想到陳靖之如此機敏,竟然讓白曉蓉揭開爐蓋。他瞥了一眼,確實是玉液還靈丹,而且這玉液還靈丹的品質上上之選,此中諸人恐怕沒有人能夠煉製出來,也隻有富長老能夠煉製了。


    “主事長老,得此良才,金丹樓必定更加興盛,紫微道宮諸位弟子必定能夠從中獲得益處,還請主事長老評定級次。”


    “上中下已經沒有太大意義了,既然已經煉成了丹藥,那麽也算是功德圓滿,此事可以上報上殿、中殿,傳諸門派各院。”薑長老麵上十分平靜,說道,“把丹藥收起來吧。”


    徐姓丹師張了張嘴,愣是說不出話來,沒有想到竟然是這樣的結果。他神色頹敗,滿是失落,心中不住地說道,不可能,不可能。最後這心中一點念想讓他張口道,“主事長老我以為不可能,煉製玉液還靈丹至少需要十日之功,時間不夠,丹藥藥性則不足,我看陳靖之一定是私藏丹藥,這才蒙混過關。”


    “徐丹師這是何意?難不成我們每一個人都在配合陳靖之做此大逆不道之事?”其他丹師皆是麵色驟然大變,白曉蓉更是怒氣勃勃,這根本就是無中生有,遂而指著徐姓丹師痛罵道。


    “陳靖之,你可知罪?”白曉蓉剛剛說完,薑長老忽然麵色一變冷然喝問道。


    “這…主事長老這是何意?”白曉蓉瞬間一怔,脫口問道。其餘幾位丹師個個都是不可思議的神情,剛才薑長老還在吩咐陳靖之上報上殿、中殿的事情,怎麽到了這一刻就突然變了。


    薑長老掃了一眼,再次大聲喝道,“陳靖之你可知罪?”


    陳靖之一副淡定的神情,笑問道,“陳靖之何罪之有,致使薑長老勃然大怒?還請薑長老示下。”


    其他幾位丹師也是認認真真地看向了薑長老,這一幕變化實在太快了。


    薑長老喝道,“你的玉液還靈丹的丹方何處而來?你偷學紫微道宮的丹方,那就是大罪,我說到此處,你還不明白你罪在何處?”


    “啊…”眾人這才醒轉過來,原來關竅在這裏,一直陳靖之確實沒有問過丹方。


    徐丹師瞬間明白了,原來薑長老早就埋下了暗筆,不管陳靖之煉成與否,今日都是進不了金丹樓的了。


    薑長老氣定神閑,嘴角翹起來,哂笑道,“陳靖之,你從何處偷學了紫微道宮的玉液還靈丹?速速說來,可以饒你不死。”


    “欲加之罪何患無辭?”陳靖之嗬嗬一笑,說道,“我這靈丹與紫微道宮的玉液還靈丹就有七八成不同,不論手法還是丹方都不相同。薑長老,這其中是不是有什麽誤會,若是薑長老不信,大可以請了門中煉丹行家來檢驗一番,自然就知道我所說的真假了。”


    “巧言詭辯。”徐姓丹師尖聲喝道,“陳靖之,不但偷學者要受重處,妄自傳授者更是大罪,我勸你老老實實說出來,也就不必受皮肉之苦。”


    陳靖之仍是淡定地說道,“薑長老不會連這樣的機會都不給我,就直接給我定罪吧?”


    白曉蓉蹙眉道,“主事長老,這件事情事關重大,我以為確實要上報上殿、中殿,請了諸位長老前來分辨。方才我拿了一丸玉液還靈丹,此丹靈性十足,比之我等所煉確實要高明許多。陳靖之乃是不可多得煉丹良才,不可以因為這樣的事情失去了良才。”


    “白丹師,你為何要處處幫襯陳靖之?我覺得事情已經大白明了,沒有必要再深究,直接打入天牢,防止丹方外泄。”徐姓丹師心中微微不安,立刻說道。


    白曉蓉怒道,“我隻是為了紫微道宮,也是為了一個理字,反倒是徐丹師處處針對,我看你心中有鬼,莫不是被人揭穿了底細,因此惱羞成怒?如此大可不必,待得真相大白,再做理論,不是更好?”


    其他丹師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皆是不敢多言。薑長老看向了陳靖之,正欲開口的時候,外間一個清亮的嗓音響了起來。


    “上品玉液還靈丹的清香之氣,傳香溢遠,已經多少年不曾有過這樣的靈丹了。方才途經此地,聞得這靈丹重靈重性,卻是要比我紫微道宮現有的玉液還靈丹還要高妙,不知道是誰所煉,我也好請教一番。”


    “怎麽是她?她又來做什麽?”薑長老心中不快,癟了癟嘴。


    陳靖之瞥了一眼,說道,“薑長老,若是你不能辨別我這玉液還靈丹與紫微道宮玉液還靈丹兩者的區別,那我覺得大可以請了齊長老前來甄別,我想齊長老也是各種行家裏手,應該不會出錯的了。”


    “哼…不必了,既然連齊長老都說了兩者有區別,我也不必再問。”薑長老心中一沉,本來就是他設下的一個局,既然被人識破了,那就沒有必要繼續下去,自取其辱。他看著陳靖之冷冷說道,“今日你已經過了考核了,這靈丹就留在這裏,過兩日會有人通知你前去辦理內門弟子身份事宜。”


    說完,轉身欲走。


    陳靖之卻是拱手說道,“薑長老,且暫留玉趾。”


    “你有何事?”薑長老回過頭來,麵如沉水。


    陳靖之鎮定說道,“既然今日過了考核,就請薑長老蓋印傳書。”


    薑長老心中更是不快,這也是紫微道宮的規矩,如果今天不蓋印,傳上去的文書還可以作假,蓋了印章之後再想改變就難了。他堂堂一個紫府境界的修士,竟然會被陳靖之逼迫至此,狼狽不堪,想到此處薑長老心中都要爆炸了。


    薑長老強忍住說道,“風丹師,你來蓋印。”言罷快速離開了,不多時陳靖之在風丹師手中拿過了文書,這就已經變無可變,他心中十分滿意。但是此時除了白曉蓉之外其餘丹師都是躲避瘟神一樣,快速離開。


    陳靖之上前一禮,說道,“多謝白丹師仗義執言,晚輩不勝感激。”


    白曉蓉無奈地苦笑道,“年輕人,鋒芒不必太盛,還是收斂一些。”


    陳靖之哈哈笑道,“錐藏於囊中,破而出,鋒芒畢露,誰之過耶?錐之鋒銳還是囊之淺薄?”


    白曉蓉怔了一怔,隨後投去讚許的目光,說道,“我修行的洞府就在素洸洞,你若得空可來尋我。”


    陳靖之見她離去,隨後再是深深一禮,如此之人已不可多見,自然要恭敬待之。如此他也心滿意足地出了丹室。


    一出丹室,耳邊就傳來一個不怒自威的聲音,“你就是陳靖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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