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非同站在了陳靖之麵前五尺之處,目光炯炯,似乎陳靖之隻要說一個不字,就會第一時間把對方殺死。


    他認認真真地看向陳靖之,煉劍之法一定要得到,這樣就能使得門中的《青雲劍經》臻致完善,補全不足。他認為這煉劍之法一定極為珍貴,陳靖之很難會把這法門交出來。


    “若是此人識相我便可暫時留著他的性命,若是違逆我的意思,那就隻有一死,我自有手段得到煉劍的法門。”


    陳靖之從對方的目光之中讀出了一縷殺機,一位紫府境界的修士在他麵前就要殺他,說實話很難抵擋。陳靖之隻是從容說道,“難道吳掌門隻想平白拿了我的煉劍之法,不作任何付出嗎?”


    “什麽?”吳非同愣了一愣,沒想到對方如此輕易就肯答應了,當下大笑道,“陳道友想要什麽,隻要是我所有的,我自然用盡全力。”對方年紀輕輕修為已經十分了得,若是任由成長下去,今後這長河郡誰說了算?


    這樣的良才一定要扼殺在成長期間,絕對不能留到以後。隻有讓對方得意幾天了,到時候再來收拾此人。


    吳非同微微笑道,“陳道友,你想要什麽?”


    陳靖之心中冷哂,對方已有了殺意,他麵上很是平靜說道,“我所修行的乃是飛刀之法,如今正是缺少靈藥靈材,因此修為難以長進,聽說貴派有一處福地,我想借用三月用來修行,到時候我就把煉劍之法奉與吳掌門。”


    吳非同臉色一變,冷冷笑著看向陳靖之。


    陳靖之恍若未見,繼續說道,“我也不怕和吳掌門明說,我門派乃是大派,這功法原本不能外傳,非我所願也無法外傳,所以我才敢和吳掌門提這個條件。”


    “哈哈哈…陳道友不必如此防範,我自然不會強取豪奪,一切都要看道友的意思。”吳非同心中一冷,大門大派之中確實傳承之法與眾不同,一旦強行索取,隻會適得其反,此時也知道強力手段恐怕不行了。


    他故作大方地說道,“福地之言不過以訛傳訛,你也知道這方世界小之又小,世人總愛誇張之言,顯擺自身,本派自然沒有傳說中的福地,若有這等寶地又怎麽輪得到我呢?早有高人占據了去。”


    “道友放心,你有什麽疑問我可以為你解答,接下來你還可以在這主峰修行三年,此處靈機豐沛,極為適合修行的。需要什麽靈材隻管告知於我,我必定為你搜羅,絕對不會虧待你。”


    吳非同極力否認,此時也頗為後悔,以往總是以福地自居,沒想到果然引來了別人的非分之想。他對陳靖之的殺意越來越濃烈,隻是現在還要依靠此人。


    陳靖之心下冷笑,與虎謀皮自然難上加難,他一開始就知道對方會拒絕的,他不過是以進為退。吳非同果然不可與之同謀,氣量狹窄,也難怪明明有福地卻不肯讓門下弟子進入修行。


    “哎,原來如此,我原本以為真有福地,原來世人所傳隻是虛假,方才得罪了,吳掌門不要怪罪。”陳靖之眼眸之中難掩失落,但是這一切都是他裝得。


    吳非同嗬嗬道,“無妨無妨,反正道友所需,我竭力相助。”


    “那就先謝過吳掌門了,接下來我會把煉劍之法盡數贈與吳掌門,隻是我這修煉之法不可外傳。吳掌門萬萬要切記。”


    陳靖之知他心中有殺意,因此死死吊住對方。


    吳非同見他入彀,已經放下心來,隻要人在手中,煉劍之法遲早能夠得到的。當下陳靖之就在青雲門大殿修行,又與吳非同一同探討修劍的法門。到此陳靖之才知原來吳非同來自於一處名作交源天的所在,據他所說門中傳承久遠,而他乃是門中的正傳弟子,隻是遭了劫難流落到此,至今還未找到離開的門徑。


    不過陳靖之對此嗤之以鼻,若是真的傳承久遠怎麽會連煉劍的法門也沒有傳下來,此人隻怕是在編故事。雖然心裏知道,但是陳靖之絲毫沒有拆穿的意思,反而順著對方的話繼續聊了下去。


    久而久之對於青雲門和柳城府的恩怨也有了大致的了解,兩派修行之法原本就大相徑庭,應該是井水不犯河水,但是實際上卻不是如此。兩派爭奪的是長河郡乃至於整個方古國的氣運所鍾,誰能掌握長河郡就有機會更上一層,甚至找到前往天外的門徑。


    根據目前所知,吳非同應該是在為未來做準備,若是不能突破境界就會轉修神道,早日拿下長河郡,就能早日建立人間信仰,香火不斷,護持神魂元靈。由此來看,吳非同的眼光還算是較為長遠的。


    隻是吳非同始終不願意把功法傳給門下弟子,就是擔心這些弟子有朝一日修為超過他。有利有弊,雖然吳非同在門中說一不二,有絕對的地位,但是囿於他的思想,也使得沒有足夠的幫手為他進一步提升提供幫助。


    否則幾個紫府境界的修士根本不需要畏懼柳城府君,簡簡單單就可以把柳城府據為己有。可惜吳非同的目光僅止於此。


    陳靖之在主峰修行,發現此處引動星光入體更加方便,而他的妙法已經不會太過驚動他人,吳非同的見識也無法辨別陳靖之修行的根本。有了鼎心寶爐相助,陳靖之可以說是突飛猛進。不過他現在最重要的是要在小周天中修煉出自身的命星元神。


    吳非同在這些時日裏,收獲頗豐,他修行至今很少和別人互相印證修為,原本很是輕視陳靖之,畢竟二人的修為可以說是天差地別。不過交流下來,發現陳靖之見識不俗,修行領悟極深。隻是越是如此,對陳靖之的殺意就越是濃烈,心中想要奪取對方修行之道的欲望也越來越強烈。


    十日之後,兩派爭鬥已經到了白日化的地步。韓晃早在十日前就已經派了幾位長老前往長河郡高窟山做準備,而柳城府也是如此,兩派人馬浩浩蕩蕩,集結於長河郡高窟山,一時之間激蕩起重重靈光。在長河郡高窟山修行的精怪們紛紛出逃。


    這等關鍵時候,吳非同肯定是要出現的,他根本不放心將這樣的事情交給門下弟子去做。要知道長河郡柳城府中那一件寶物事關他的修行前路,不容有失。而同時陳靖之手中的煉劍之法隻是顯露了冰山一角,越是如此他越是不放心,因此把陳靖之也帶了出來。


    而陳靖之自是無妨,隻是把青女與陳鼎也一同邀約過來。這些日子,吳非同極力滿足他的需求,將他所需的五行精石、寶物都是幫他取了來,而最為重要的一件寶物則是另一枚天罡星雷石。


    陳靖之根本沒有料到竟然還能再取得一枚,而據他所知,吳非同手中似乎還有十餘塊這等星石,隻是究竟是不是天罡星雷石,陳靖之就無法確定了。不過有一塊就有可能有第二塊,這一隻羊的羊毛陳靖之要一薅到底。


    長河郡高窟山高入雲霄,遠離凡俗,傳言此處乃是一位神靈駐足所在,留下了一座巨大的行宮。後來這位神靈再也沒有出現,隻留下了那一座行宮。而所謂的行宮其實隻是一個凹陷下去的巨大山闕,在兩峰之間,雄偉之處就在於山闕是懸空的,連接兩座東西山峰,猶如一座向下凹的拱橋。拱橋的下方則是一條水流轟轟衝撞的大河。


    陳靖之與青女乘坐仙鶴隨著吳非同等人飛往高窟山,吳非同忍不住看了一眼陳靖之這一隻身形巨大的仙鶴,不由暗道,“看來今後也要捉拿一隻飛鳥作為坐騎,也就不需要如此麻煩了。”


    紫府修士出行,風雲相隨,青雲門一眾弟子皆是興奮不已,不過此行的都是小周天境界的修士,加起來有七八十人,乘風禦氣,頗為壯觀,一路前去更是無人阻攔,一眾山野小妖早已嚇得驚慌四散。


    陳靖之端坐在鶴背上,朝著四方看去,青雲門可以說是派遣了大半精銳,同時也請來了十五六位大家族的修士前來助陣。


    青女眼角掃來掃去,嘴角總是浮現一層笑意,不過現在有紫府境界的修士在此,二人隻是通過一張法符溝通。陳靖之看她的神情就知她並不是很看得上這些人。


    青女漫不經心道,“人群雖眾,然其誌不誠。”


    陳靖之微微笑道,“仙子之意,是此戰勝負決定性的因素在於這一群人?”


    “那當然不是?”仙子吐了吐舌頭,嗤笑道,“他們算什麽?決定性的因素就在於誰臉皮更厚,下手更黑,現在兩邊我們都不知道哦,叫我如何去猜。”青女輕輕托著下巴,故作深沉道,“我還覺得肯定短時間內分不出勝負來。”


    說到此處一雙美眸意味深長地看向陳靖之,嘻嘻笑著道,“隻怕陳道長你也不希望如此快就分出勝負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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