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子的心事如海水,潮起潮落,陳靖之難以猜測,所幸不做理會。


    等了片刻,陳鼎從外間拿了幾個大的儲物法器進來,“老爺,我已按照您的吩咐拿了東西進來了。”


    陳靖之笑著接了過來,認真看了一看,眼眸裏閃爍光芒,這些全都是極為少見的靈材,也隻有福地之流才能出來這麽多好東西。


    “你把這些東西送去給越仙子,其餘的不用多說。”陳靖之雖然有些可惜,但是也並不是非要這些東西不可,他看中的可是青雲福地,今後得了此福地,諸多靈石、靈珠供他修行,不會缺少靈材靈藥,而且還能修煉出自身的命星元神。


    “好嘞,我這就去。”陳鼎不明所以,仍然照做,立刻喜滋滋跑去找青女。


    陳靖之心中早已有了計劃,並不十分著急,現在著急的是彭長老他們。他也實在沒有想到,一口還未練成的劍胎就能讓青雲門的掌門吳非同這般看重,由此推斷吳非同確實出身一般,沒有大門大派的修行道法,否則又怎會不知這等極為淺顯的煉劍之法?


    片刻後,陳鼎嘻嘻笑著回來,說道,“老爺,越仙子挑揀了一半,剩下的讓我交回給老爺。”


    陳靖之笑著收了下來,取出幾枚五行精石,笑道,“此物予你,待得我修為再上一層,我可以為你煉製法器。”


    陳鼎喜不自勝,連連叩謝,還打趣道,“我看越仙子那是口是心非,剛剛還說不要老爺的東西,一見到我拿了過去,歡天喜地的。”


    陳靖之擺手道,“你先去把馮長老和洪雅全兩人請進來,其他人晾他一晾。”


    陳鼎應聲出去了,片刻後就將洪雅全和馮長老請了進來。馮長老和洪雅全好一番勸說,陳靖之勉強答應,但是卻讓彭長老等人當麵致歉,否則絕不動身。


    彭長老等人在外麵等得心急如焚,時間過得越久,掌門吳非同懲罰就越重。直到日落西山之時,洪雅全和馮長老出來傳話,隻要彭長老等人能夠當麵躬身賠禮,一切都可以再談。


    “得寸進尺。”彭長老怒聲大喝,雙拳緊握咯咯作響。


    胡長老和高長老意識到事情的嚴重性,立刻勸阻,“彭師兄,千萬不要意氣用事,你看看現在已經過了半日,掌門的懲罰就要落在身上了。”


    “難道要我向豎子折腰?”彭長老氣得胸脯起起伏伏,胡須顫顫抖抖,“是可忍孰不可忍?”


    “小不忍則亂大謀,這賊子種惡因得惡果,必遭報應,師兄不必與他計較的,且看他日此人還能囂張到什麽地步?天欲亡此人,必令其瘋狂。”


    “今日暫且不與他計較,有掌門在前,今後此輩必然翻不起浪花,再慢慢炮製他。”


    幾人輪番勸說,彭長老一副慷慨就義的表情,咬著牙道,“也罷,就讓這賊子猖狂幾日。”


    眼見彭長老終於屈服了,當下簇擁著幾人進入了報竹館。不多時就見廳內陳靖之正襟危坐,神情戲謔。幾人雖然很不舒服,但是還是躬下身來,大聲說道,“陳道長,今日多有得罪了,不是我等本意,還望道長寬宏大量。”


    幾人都是口不對心,但是陳靖之並不覺得有什麽,臣服與否根本不重要,不願臣服那就打到對方臣服。


    陳靖之冷笑著道,“我這人就是氣量狹窄,錙銖必較,有仇必報,今日既然諸位願意低頭,我也不妨與諸位走一遭。”


    幾人如釋重負,原本以為陳靖之一定會狠狠羞辱他們,但是現在重重拿起輕輕放下,也不再為難。幾人連連擦了一把冷汗,說道,“那就請陳道長快快動身,掌門已經等候多時,不可慢待了。”


    陳靖之稍稍點頭,隨著幾人除了報竹館,再是乘風而去,直往主峰。到了青雲門的主峰,此間也是靈機盎揚,少有的靈地。假以時日,青雲門若是得了修行至紫府境界的法門,那一定能讓這片靈地更加興盛。


    青雲大殿,吳非同手中把玩洪雅全的赤虹劍胎,越看越是歡喜,這一口飛劍論品質當然不能和他使用的飛劍相比較,但是勝在工藝、煉製的手法都是頗為精妙,遠在他自身的飛劍之上。


    他心中已經有了猜測,陳靖之一定是其他門派的弟子到了這裏,否則不可能擁有這般精妙的煉劍手段。


    他的猜測隻對了一半,陳靖之確實是大派出身,眼光見識不是那等小門小戶的門人弟子能夠比擬的。這煉劍之術在萬華天的小門派裏麵算得上是秘傳,但是在東華道地仙真人門下的弟子看來,就隻是能夠作為借鑒的尋常典籍。


    資源的不平衡最終會形成一個死循環,那就是好的越好,差的越差。吳非同把他門中的一部至高劍法當作珍寶,但是缺了煉劍之法,他這劍法也難修煉到高深境界。從陳靖之煉的劍飛劍這裏,吳非同卻看到了希望,這正是他所欠缺的,他懷疑他的修為遲遲不能突破很大可能就是因為飛劍的緣故。


    他越看此劍越是歡喜,仿佛看到了自己的未來。他背靠福地修行,隻要跨過關口,人仙之境不是沒有可能的。他信心滿滿,不住點頭,少頃聽到大長老稟報,“啟稟掌門,彭長老等幾位師弟已經將陳道長請來了,正在門外。”


    大長老韓晃低著頭,生怕掌門責怪,畢竟彭長老一去大半日都沒能請回來。他隻以為掌門會大發雷霆,但是沒有想到掌門竟然極為歡喜,立刻喊道,“馬上把陳道長請進來。”


    大長老極為訝異,再是看了一眼掌門手中的飛劍,心中就有猜測,當下快速出去,一見陳靖之,神情都變得熱絡起來,大笑道,“陳道長,掌門正在大殿,請你隨我速速入內。”


    陳靖之淡淡地點了點頭。


    彭長老目光灼灼地看向韓晃,後者笑了一笑,說道,“掌門並未責怪你們,不過不得召見,你們現在就在偏殿歇息,不要走遠了。”


    彭長老等人瞬間把一顆懸著的心放了下來,長呼一口氣,這實在是太反常了,當下看向陳靖之的目光變得有些奇怪起來,紛紛在考慮是不是要換一種溝通的方式,以後真的說不定會求到陳靖之那裏去。


    陳靖之從容不迫跟著韓晃走進了大殿,隻見吳非同已經站了起來。吳非同袖袍一抖,飛出一口飛劍直往陳靖之射來。韓晃神色大變,不知道掌門究竟何意。


    陳靖之目光如電,見到飛劍飛來,心中已經在思索對方的目的,不過這一道飛劍速度不快,殺氣內斂。當下起手一點,元磁星力不斷運轉,飛劍飛到近前的時候點在了劍柄上,元磁星力瞬間卸去巨力,而哐當一聲飛劍瞬間落下。陳靖之手中握著飛劍,細細端詳。


    這一手看去輕描淡寫,仿佛飛來的隻是一隻蝴蝶,陳靖之把這蝴蝶握在手中一般。隻是這樣的手段,就讓吳非同忍不住點首,大笑道,“陳道友法力控製精妙入微,我那些弟子與你一比真是雲泥之別。”


    陳靖之收劍施禮道,“吳掌門的誇讚之言實在羞煞我也,怎敢在吳掌門麵前談論法力。”


    “我說你當的就是當得。”吳非同語氣堅定,大笑道,“你不必客氣,今天隻有你和我二人。”


    韓晃聞言拱了拱手,安靜地退了出去。


    陳靖之目光正視對方,二人曾經有過交手,此時認認真真看對方,確實有一些不凡之處。


    吳非同笑問道,“陳道友,你看看我剛才那一口飛劍如何?”


    陳靖之把飛劍橫在胸前,觀摩片刻,笑道,“恕我直言,此劍空有形而無神,得之於利失之於玄,縱能變化,卻難以超脫本來。隻我看來,隻是一口法器,當不得飛劍之言。”


    “嗯?”吳非同雙眉倒豎,瞬間有些慍怒道,“陳道友果然是不留情麵呀。”


    陳靖之把飛劍一擲,哐啷一聲飛回到了吳非同的身側,吳非同眼睛也不曾眨一下,任由飛劍掠過。就看陳靖之笑道,“如果吳掌門認為此是好劍,那又何必讓我來評判呢?”


    “哈哈哈…那倒是本座失之於光明磊落了。”吳非同大喜,他修行多年,但是對於劍道仍然隻是尋常領悟,他大笑道,“陳道友請入座。”


    陳靖之點了點頭,大喇喇坐了下來。


    吳非同測過身子瞄了一眼,笑道,“明人不說暗話,本座想知道道友從何而來?”


    陳靖之在來之前就已經思考過對方會問什麽,心有成算,正容道,“我與吳掌門一般,所修道法才與此地不同。”


    吳非同見他一語點破,心中雖有惱怒,但是想著要學對方的煉劍之法,因此故作大度道,“原來同是天外之人,今後應當互相照應。”他說著把手中的劍胎輕輕展開,劍光揮灑,煞是耀眼。


    他抬起目光凝視陳靖之,道,“陳道友,這煉劍之法從何而來?”


    陳靖之看到他的目光,正容道,“此是我門中所傳,我所修行的隻是其中一小部分,不得精妙。”


    吳非同有些失望,但是忽然站起來,走到陳靖之的麵前,問道,“可否請陳道友將這煉劍之法與我互相印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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