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老鄉親們,這幾個狗雜種要砸了河神老爺的神廟,河神老爺一定會降罪下來的,趕緊把他們趕走呀。”廟祝好似抱住了救命稻草,喜極而泣,大喊大叫,“把他們趕出去,送去見官,見官。”


    “胡說八道,你們胡說八道,這河神,這河神,這河神根本就是妖怪。”沈三狗身子發抖,嘴角顫顫不已,“你們看,這河神就是一條魚精,你們都被騙了。”


    “你才胡說八道,狗雜種,這些魚將都是河神大人派來的,懲罰你們這些打雜神廟的逆賊的。”


    村民這才看見了兩條大青魚,皆是悚然大驚,哪裏見過這麽大的青魚。不少人立刻信了廟祝的話,紛紛嚷道,“打雜神廟,送去見官。”


    “見官,見官。”


    “冒犯神靈,天打雷劈。”


    這些村民擠了進來,嚷嚷著要把他們扭送去見官。


    唐良穀了冷冷一笑,罵道,“愚夫愚婦,不識好歹,我告訴你們吧,這個河神就是一個妖怪,你們還天天拜他,遲早要了你們的命。”


    “嘿嘿,你們不是要護著這個神像嗎?我就砸給你們看。”唐良穀話說完之後,掄起板凳,砰的一聲將上麵的神像砸的四分五裂,轟的一聲倒在地上。


    “孽障…”


    “快把他按下。”


    那麽多人蜂擁進來,唐良穀心中頓時有些害怕,他不是怕這些鄉村愚夫愚婦,而是一陣後怕,被神靈盯上。


    “幫主,快走。”沈三狗等人看到情形不對,連忙要把唐良穀拉走。但是幾十人將他們團團圍住。


    “縣尊諭令,延東河河神勾結妖邪,為禍鄉裏,散播妖蟲瘟疫,今廢除延東河河神神位,鏟除其神廟。”


    幾十個村民被這如雷的聲音震住,完全不敢相信。


    “怎麽可能?河神老爺是保佑大家無病無災,保佑風調雨順的,怎麽回是邪神?”廟祝嘶吼叫道,“你是什麽人,你在詆毀河神老爺,是要遭天譴的。”


    “說了你們還不信,我們就說了這個河神是個妖怪,你們這些祭拜妖怪的人也要被懲罰。”沈三狗大喜,一把拉住唐良穀,罵道,“你們看這兩條青魚妖怪就知道了,這個河神之前還散播瘟疫,害死了幾百人。”


    “你胡說八道。”廟祝不敢置信,但是看到村民的目光看來,他整個人都是軟了下去。


    陳靖之看到神像被推倒,神性在此刻瞬間動搖,便在這一瞬之間拿出了縣衙的文書,而後輕輕一甩,便落在了破碎的神像上麵。隨著文書落下,神像之中殘餘的神性瞬間碎裂,化作虛無。陳靖之稍稍一感應,就知道與宋國勾連的神靈之氣已經被斬斷了。


    這也是這些非天生神靈,僅靠著國運和香火成就神靈之位的神靈弊端,根基隨時都有可能被毀去。現在延東河河神隻有上古神人殘留的一口神氣支撐,而且還會被國運所傷。


    陳靖之緩緩走進了神廟之中,幾十個村名都是看了過去,目中有奇怪,有驚懼。


    “你是哪裏來的毛頭小子,詆毀神靈,你一定會遭報應的。”廟祝跌跌撞撞爬了起來,哭喪著臉怒罵道。


    “報應?這報應要先應在你身上。”陳靖之嗬嗬一笑,手中一指文書,“上麵蓋著的就是延川縣的大印,你們在這裏阻撓我鏟除神廟,是不想活了嗎?”


    “陳大俠,他們肯定是和邪神一夥的,那些瘟疫很有可能也是他們散播出去的,趕緊把他們抓起來,扭送去官府,一定能得到賞錢的。”沈三狗腦子靈機一動,嚷嚷道。


    “我們不是,我們就是看到這邊起了混亂。”村民頓時急了,都要跪下來。


    “如果不是,怎麽還敢攔我們?”沈三狗吼了一聲。


    陳靖之冷笑道,“你們趕緊離去,我要誅殺邪神,若是靠近被邪神所傷,我可救不了你們。”


    “快走,快走。”這幾十個村名本就是沒有愚笨,這時候哪裏敢多呆,片刻之後就統統沒了人影。


    陳靖之望著地上的破碎神像,笑道,“你們做得很好,就在此處將所有與神像有關的東西都砸碎,之後我自有酬謝。”


    “能給陳大俠分憂,我們不甚榮幸,怎敢要酬謝。”唐良穀摸了一把臉上的鮮血,連忙說道。


    沈三狗則是諂媚道,“陳大俠,我們要不要去滿村子告訴他們,邪神散播瘟疫?”


    陳靖之目中一亮,點頭道,“很好,你倒是很是不錯,做好了我有重獎。”


    “多謝陳大俠,多謝陳大俠。”沈三狗喜不自禁,千恩萬謝。


    陳靖之轉身出了神廟,望向延東河,此時河中波濤驟起,似有山風呼叫,浪濤滾滾。他念了一個法訣,便走入了河流之中,瞬間身影消失不見。


    河神水府裏麵,延東河河神原本趺坐神位之上,他正在剝離身上延東河的氣機,他也隨時能夠看到神廟之中發生的事情,隻是他已經無力阻止,隻能派遣兩個妖兵前去,沒想到被陳靖之一刀斬殺。


    他慘呼一聲,倒在地上,渾身神光散開,猶如破布,痛呼不已,這是神像被打碎,又加上被宋國國運直接斷去了他與延東河神位的關聯,同時國運將他重傷,在水府之中停留得越久傷勢就會越重。


    “百悟,這回我可幫不了你了,已經有人闖進水府來了。”延東河河神旁邊一道光芒閃過,“你好自為之吧。”


    “你…”延東河河神麵上驚恐,他撐起身子,但是已經聽到了水府之中的妖怪被屠殺的聲音,更是駭然。


    “不行,我得趕緊走,不能留在這裏了。”延東河河神其實根本走不了,身上仍然有延東河河神的神靈之氣,無論走到哪裏都會被追蹤到,而且一旦離開法力就會大降。但是此時此刻,他已經顧不得了,翻身下去,將座下的許多寶物都翻了出來。


    金銀之類的尚且不提,許多水中的靈珠靈貝,但是這些他都不放在心上,而是翻到最底下,拿起來一枚寶盒。翻開一看,乃是一張金色符詔,金光閃耀,光彩奪目。這就是他得來的上古神人的神氣,也正是因為得了這一件寶物他才能在齋門的支持下修煉成神靈,最後還得了延東河河神的神位。


    金色符詔之中的神氣已經所剩不多,大半原因都是被他修煉所消耗,他現在就想著把這最後的神氣帶走,今後到了其他地方還可以再度利用神氣,修補自身,最後還有可能再度成為神靈。


    延東河河神把這金色符詔吞入腹中,隨後就大袖一揮,化作一道水光倉皇遁走。


    陳靖之闖入水府,水府的蝦兵蟹將衝了上來,陳靖之飛刀一轉,光芒掠過,霎時間斬落了許多蝦兵蟹將。這些妖怪都是延東河河神點化而生,除了有些許靈智,實際上沒有什麽法力,根本不用耗費精力,就把這些小妖盡數誅殺。


    這時他心中一動,立刻起了望氣之法順著看去,就見一道顫顫巍巍的神光遁走,他當下就知道是延東河河神。


    陳靖之沒有半分猶豫,將飛刀收起,而後快速跟了出去。


    如果是平時,延東河河神在水中自然迅快非常,但是現在他被宋國國運反噬重創,在水中遁走十分艱難,不得已之下,他立刻跳出水麵,直往山中飛去。


    陳靖之在望氣術幫助之下,迅速鎖定了對方逃遁的路線。他腳下生風,疾奔追去。不多時,已經落在延東河河神不遠處。


    “你還往哪裏逃?”陳靖之飛刀射出,電光飛馳,帶起道道淩厲刀光,並著雷芒震動。


    隻是一刹那之間,延東河河神似乎被一陣雷霆驚嚇住,身子一軟,而這時飛刀射來,他立刻張口吐出一道昏黃的光芒將飛刀死死按住。


    延東河神驚怒道,“陳靖之,你是要對我趕盡殺絕嗎?放了我,我可以給你任何你想要的。”


    陳靖之眼見一柄飛刀被按住,當下再是起手一指,又一柄飛刀射出,而他本人則是縱身躍起,打出一掌。


    “延東河河神,今天我是來和你了結因果的。”陳靖之口中語氣堅定,飛刀激射出去,又被河神一道水芒抵住。


    “你建造解厄橋,壞了苗竹村風水,還害得人家破人亡,今天就是向你報仇的時候。”


    “哈哈,原來是這一件事情,哈哈,確實是我所為,你又能拿我怎麽樣,你以為今天真的殺得了我嗎?我告訴你吧,也是我引誘你們陳家的祖先跳入河中壞了鯉魚精的修行,也是我讓那鯉魚精托生去你家中,若不是如此作為,我又怎麽可能得到上古神人的符詔,得以修成神位。”


    陳靖之哂笑道,“說這麽多廢話,是你的援兵要到了嗎?”


    “陳靖之,你果然觀察入微,你以為我真的是走投無路才上岸來嗎?”延東河河神此時哈哈大笑,“瘦死的駱駝比馬大,憑你這點微末道行,也想殺我?”


    “正是,今天就要將你人頭斬下。”陳靖之忽而躍起,餘下四柄飛刀恍若奔雷,掠起一抹星光殺去。與此同時,一聲雷霆轟然大動,從天中劈下,瞬間將延東河河神炸成粉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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