鄧文心中驚恐,沒想到黃雀在後,自己就是那一隻蟬。他手中緊緊握著一把手槍,左手拍出一道火符,燃燒纏上來的樹枝藤條。他身上再次撐起一道金光,這是金鍾罩法符。他眼中緊緊盯著四周,心中已經將近要崩潰,根本找不到對手在哪裏,隻能按照暗器發過來的方向看去。


    陳靖之神情一冷,現在是對方心神最為脆弱的時候,立刻動用心通之法,瞬間侵入對方心神,隻是一刹那的功夫,一把鬼刀飛旋過去,就將鄧文頭顱斬下。


    片刻後,陳靖之將所有東西一收,不願再做停留,剛才已經有了巨大聲響,很快會引來外人。


    他當天也不曾回返家中,而是受趙顯邀請參加一場酒會,趙顯對陳靖之越發欣賞,認為陳靖之大氣從容、心思敏捷。而延川縣當天則是傳出一件懸案,朱縣令侄子鄭玉在朱縣令家中養傷數天,一日早上仆婢前去為鄭玉送藥的時候發現鄭玉忽然變成一張血紙,瞬間在延川縣傳得沸沸揚揚,致使人心惶惶。


    但是對朱縣令而言,官帽至少是保住了,誅殺了兩個天外妖人讓他壓力驟降。至於鄭玉被人害死,朱縣令反而鬆了一口氣,一旦證實了鄭玉勾結天外妖人那會禍及族人,到時候就不是鄭玉一人身死的事情了。


    兩日之後,陳靖之回到家中,家裏麵多了不少禮物,都是朱縣令派人送來,感謝陳靖之出謀劃策,有布匹、禮盒,更有白銀百兩。


    陳遲英笑著道,“觀主,今後不愁找不到生計呀。”


    陳靖之哈哈哈道,“隻是一時便宜,主要還是為了自己的事情,否則我也不願趟這渾水。”他想到此處,說道,“陳師,之前我送你的那一隻儲物法器不要顯於人前,以免被人惦記上。”


    “這事觀主可以放心,我心中有數的。”陳遲英嗬嗬笑著,忽然神情鄭重道,“觀主這幾日不在,我有三件事要告知你。”


    “哦?”陳靖之認真看去。


    “一是關於延東河河神,最近不少江湖的遊俠去了延東河河神的水府,發現河神的神氣越來越弱,這或許是一個機會。”


    “二是最近道宮在查探天外來人的事情。”陳遲英頓了一頓,繼續道,“三是唐良穀這幾天來送消息,好像在縣城遇到了不少百越國的人,最近其他縣城出現了蠱患,很有可能與百越國的人和天外來人有關。”


    陳靖之略一沉思,“這幾件事我都會留意,隻延東河神的事牽扯太大,不要插手了。另外陳師在家中也要多多小心,尤其是照顧好紅線等人。”


    陳遲英爽快應了下來,又聽陳靖之道,“陳師,我有意煉製神霄星雷珠,陳師可知道哪裏能找到蘊含雷電的金石及天外星石?”


    “這兩樣東西都是極為珍貴的物事,向來隻有道宮和官府能夠保存,其他人持有都會被官府拿去,即便有都會秘不示人,觀主想要這兩樣東西還是要去找道宮。”陳遲英想了一想,“觀主不如去找陳利,其人在白龍山神門下,應當存有沾染雷電的金石之物。”


    陳靖之點了點頭,如果是一次性的神霄星雷珠那煉製不算太難,但是陳靖之想要將其煉製為法器,可以收發自如,那就需要這等寶材了。


    中午的時候,家中來了一人,正是身著男裝的胡蘊茹,她一見到陳靖之雙目之中點點淚水,而後強著脖子道,“怎麽,你不歡迎我來?”


    “怎敢?”陳靖之哈哈哈笑著,連忙道,“快快進來喝茶。”


    “你怎麽換了地方也不讓人給我送信?”胡蘊茹展顏笑道,“不過你這裏倒是很寬敞。”說完之後,眼簾垂了下來,有些羞愧地說道,“本來想多謝你,我也沒想到又給你添麻煩了。”


    陳靖之含笑道,“胡姑娘對我幫助極大,我心中的感激不盡。胡姑娘,快請進來飲茶,這是族叔所贈房產,今日胡姑娘第一次上門,實在是我失禮了。”


    胡蘊茹看了一看,本是十分歡喜,但是瞥見紅線拿著笤帚打掃,心中不喜哼哼幾聲,撇了撇嘴說道,“陳兄,要不你同我出去走走?”


    陳靖之稍稍一想,現在並沒有其他事情,當下點了點頭。


    沒過多久,胡蘊茹就恢複了活潑的麵容,一路上見著冰糖葫蘆,就大喊,“陳兄,我要吃這個。”


    看見小糖人也是喊著道,“陳兄,我要這個兔子,我要這個小綿羊。”


    不過小半個時辰,胡蘊茹跑遍了半個坊市,兜裏裝滿了各種小玩意兒,雖然都不值錢,但是胡蘊茹卻是滿心歡喜,嘰嘰喳喳道,“這可是你自己願意給我買的,我可要求你買哦。”


    胡蘊茹見陳靖之笑而不答,哼了一哼,嘟嘴道,“是不是你自願的,快說。”


    胡蘊茹小心思不斷,坊市當中傳來陣陣喧嘩吵鬧聲音,隨後聽得馬蹄聲咚咚疾奔,陳靖之眼角一掃,立刻一拉胡蘊茹,兩人往坊市邊上跳去。二人才是閃避開來,一片高頭大馬疾奔,卷起濃煙似的塵土。


    胡蘊茹被這一嚇,麵色駭然,又被灰塵抹了一臉,看向那縱馬之人,怒斥道,“缺德的蟊賊,鬧市縱馬,你是要造反嗎?趕緊停下來,給本姑娘道歉。”


    “籲…”縱馬之人拉住韁繩,那匹神駿的黑馬頓時停了下來,隨後轉過身,馬上坐著一個高大英武的男子,雙眉飛揚,鼻梁高挺,雙肩雄闊,嘴邊一圈短須。


    “小娘子,你叫我停下來,是想要隨我回家嗎?”


    這壯漢說完哈哈大笑,“小娘子肉倒是嫩得很,勉強能夠入我的眼。”


    “放你娘的狗屁。”胡蘊茹羞怒異常,縱身躍起,手中化掌打了出去。


    “本事不大,脾氣倒是挺大,對我的口味。”玉掌劈來,壯漢麵上滿是哂笑之意,也是探出手掌化成五指鎖,輕輕一碰胡蘊茹,再是繞著胡蘊茹手腕輕輕一扣,左臂也是伸了出來就要將胡蘊茹抱在懷中,口中還在嘻嘻笑著道,“處子之香,心中甚喜。”


    陳靖之眼神忽然一變,這人修為極是高深,頭頂之上貴氣猶如祥雲匯聚,隱隱之間似有蛟龍盤踞,此人絕對不是尋常人。他見胡蘊茹將要被製住,手中彈出數枚神霄星雷珠,直擊對方左臂,同時又是數枚神霄星雷珠打響對方右手。


    壯漢冷笑幾聲,發出一聲斷喝,然而神霄星雷珠卻是來勢不減,如此一來就不得不舍開胡蘊茹。他冷哼道,“難怪小娘子如此大膽,原來還有一個小情郎。”


    說罷,兩手一鬆,再將胡蘊茹往前一推,卻是不願意傷了胡蘊茹。胡蘊茹不禁發出一聲痛苦慘叫,就要摔落在地。陳靖之腳下提出塊破布,咻的一聲裹住胡蘊茹,再將她拉到近側,挺身在前,笑著道,“尊駕好俊的功夫。”


    “你也不差。”壯漢將飛來的神霄星雷珠盡數打碎,摸著下巴嘿嘿笑道,“小少年,你得感謝我給了你一個英雄救美的機會。”


    “尊駕手上功夫不弱,嘴上也是不弱,強詞奪理也甚是在行。”


    “我不但強詞奪理,我還蠻不講理,哈哈哈。”


    “你是不知羞恥,臉皮厚得像城牆。”胡蘊茹驚魂初定,心中怒氣更甚。


    “我的臉皮比不上小娘子,當著眾人的麵和小情郎又摟又抱,看來你們家家教不嚴呀。”


    胡蘊茹還要繼續上去,卻被陳靖之一把拉住,“放你娘的狗屁。”


    壯漢看著胡蘊茹這樣的表情,麵上笑意更濃,調笑道,“小娘子真是沒什麽新意,左右就一句狗屁。不過這年頭粗口成髒的女子也是少見了。”


    “小娘子,我看你的小情郎不怎麽樣呀。”壯漢嘿嘿笑著,忽然神情有些不好,“今天沒空陪你玩了,改天我陪你們好好耍一耍,小娘子你可要等我。”說完,縱起黑馬疾快奔走。


    胡蘊茹心中無比羞惱,嚷嚷道,“為什麽不讓我好好教訓一下。”


    “兩個加起來也不是他對手。”陳靖之嗬嗬笑道。


    “哼。”胡蘊茹狠狠跺了跺腳,“有什麽了不起的,就這麽欺負人。”那高大的駿馬卷起一陣塵埃,不多時就不見了蹤跡。不少周圍的人出來指指點點,胡蘊茹更是惱怒。


    胡蘊茹帶著陳靖之怒氣衝衝地去了小寒山後山的一個湖泊,許久之後似乎已經忘記了剛才的不愉快,向陳靖之絮絮叨叨地說著小時候的故事,陳靖之則是耐心地聽她說話。到了傍晚時分,二人即將分別。胡蘊茹依依不舍,看著陳靖之好一陣發呆。


    “陳兄,你說這一次見麵,之後還能再見嗎?”胡蘊茹此言滿懷感傷,美眸之中似有點點秋水。


    陳靖之猶豫了一下,剛要開口,胡蘊茹立刻打斷道,“你不要說話,肯定有機會的。”


    “好了,很晚了,我們得回去了。”胡蘊茹眼眸之中閃過一陣失望,塞了一個香囊到陳靖之懷裏,轉身就跑。


    陳靖之心中頓時生出一股衝動,但是很快被他按捺下去。


    胡蘊茹忽然停了下來,回過頭來,哭著喊道,“陳三郎,你要不要娶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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