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處內有乾坤的隱秘所在就像是一個長無休止的藏寶洞穴,每走一段路,每隔一段時間,就會有新的發現。


    三人是沒有想到地下竟然別有洞天,深藏在地下的校場被耀眼的火光照亮,橙紅色的光暈映射著這裏整潔的一切。


    趙楷三人都被這裏的宏大場麵給驚到了,隻見一座座擂台橫陳鋪墊,數十場精彩的戰鬥正在同時上演,與二人震驚到極點不同的是,恍惚中趙楷找到了熟悉的味道,這與他在地下修羅場的生涯沒什麽不同,趙楷很懷疑影殺殿就是模仿甲申帳所設置的地下擂台。


    但與趙楷所處的地下不同的是,這裏的戰鬥要更加的高級,換一種說法,就是說這裏的百人與影殺殿千挑萬選的精英相比還要猶有過之,就算現在的趙楷上台,都沒有把握完勝任何一個先鋒營精銳,因為他們的氣場太強了。


    三人順著階梯剛剛下到最底部,還沒看清楚這裏的全貌,就有兩柄長矛交叉組成的障礙攔住他們的去路。


    “先鋒營訓練,外人不得打擾。”


    右邊出來的長矛手說著話,整個人氣勢內斂,卻英氣勃發,同樣不是普通軍士打扮,看來也是甲申帳的人。


    趙楷能感受到對方刻意沒有去提甲申帳三字,僅僅拿做了簡化的先鋒營說事,這已經很說明問題了。


    彭九率先拿出上刻“甲申”二字的令牌,趙楷和秦漸塵也緊隨其後,遞交給二人驗看。


    “新來的?”左側持矛的那名先鋒營軍士驚詫地開口,並且言語中還帶著幾分不知從何而來的興奮。


    “對,曲煌統領讓我們來的。”


    這時趙楷三人才仔細觀察起二人相貌,剛剛沒太注意,此時定神觀看竟然發現兩人相貌大同小異,簡直就是異曲同工的孿生兄弟,隻不過二人一個性格內斂,英氣勃發,一個痞氣過重,熱情似火,看來是天平的兩極了。


    右邊的內斂男子朝左邊點了點頭,應該是在示意令牌沒有問題,然後就將三枚令牌一一交換。


    兩柄烏黑的長矛障礙這才被撤去,在這收起長矛的刹那間,趙楷才看清這兩柄長矛並非凡品,其上有淡金色的紋路縈繞銜接,應該是雕刻著什麽圖案,隻不過地下視物不便沒看太清楚。


    當趙楷再次看向二人時,心中震驚更甚,因為他已經有了猜測,兩柄完全相同的高品質兵器,再由一對孿生子弟駕馭,應該是在修習某種高深的合擊技,對這種修練方法趙楷在修羅場聽過教官講解,自知非底蘊深厚曆史悠遠的家族不可傳授,而且要麽是威力極大極難對付,要麽就是有其他不可知的妙用,在戰鬥中能起到出其不意的效果。


    這讓趙楷再次對甲申帳的評價拔高一級。


    “你們好,我叫洪蛇。”


    那位性格外放的男子率先開口


    “我叫洪象。”另外性格內斂的家夥也開口介紹自己。


    趙楷猜得沒錯,果然是孿生兄弟。


    三人依次報了姓名,既然都是同袍了,洪家二兄弟也不客氣,直接充當了引薦和通報的向導。


    “有新人來了。”這是性格跳脫的洪蛇在大聲叫喚,一點也不嚴肅,但三人看著洪蛇嘴角的壞笑總感覺氣氛怪怪的,環顧四周,三人發現那些停留在擂台下邊休息著的先鋒營士兵同樣在用一種興奮而狂熱的目光望著他們,就好像自己是對方眼中的獵物一般。


    “他們這什麽眼神呀。”秦漸塵這麽豪爽的性格也被看的有些發毛,小聲問二人。


    趙楷還以為自己又回到了地下修羅場中殘酷的競爭時期,汗毛豎起,肌肉緊繃,久違的緊張感再次充盈全身,但再次環顧四周,發現對方眼中並沒有赤裸裸的惡意,在心中暗示自己這裏不是影殺殿的修羅場,這才好受了些。


    彭九年紀最大,混跡在軍營的時間也最長,見識自然沒得說,他心中已經有了答案,很不妙的一個答案。


    “新人在進入軍營時一般都會經曆特殊的儀式,我們也都經曆過。但是你們看這支隊伍,在擂台上的比武各個都是下狠手,高階的功法巧妙的武技層出不窮,而且還你來我往打得不亦樂乎,簡直各個都是戰鬥狂,再看台下那些休息著的人看我們的眼神,一個個放著綠光,這如果不是把我們看成新來的人肉沙包,我就把眼球摳出來當泡踩。”


    秦漸塵越來越不安了,因為她發現這裏的人實力確實不是她能夠比的,她下意識望了望趙楷,想起當時自己與趙楷的兩場比試,再回想一下鬧心的慘敗結局,心中緩緩道:這家夥應該能有一戰之力吧。


    不大的功夫,已經有人晃晃悠悠地拖著滿身大汗的身體下了台,身體雖然疲憊,精神確實極好,一個個異常的興奮,也同樣向新來的三人投出好奇的眼神。


    望著空出來的擂台,三人心情越發沉重,再看到剛剛認識的洪家二兄弟朝這邊走來,都知道事情不妙了,看來不給三個新人一個夠勁的下馬威是誓不罷休了。


    “三位,要不陪我們打一場,我們先鋒營的校場規矩就是這樣,每天都要打個幾場架,足夠酣暢淋漓了才停下來,你們習慣了之後也會感受到樂趣沉浸其中的。”


    秦漸塵也是個好戰之人,但到了這裏自己的鋒銳氣勢一分一毫都沒剩下,早就被丟得沒影了,而且她也不想再撿起來。


    “我不會習慣的”,秦漸塵小聲嘟噥道。確實,這裏的打鬥太高強度了,所有的人對切磋武藝的追求都達到一個病態的地步了。


    然而,老天似乎認準了秦漸塵,要幫她再樹立起好戰之心。


    性格開朗而熱情的洪蛇直勾勾地望著秦漸塵,顯然是對這個新來的女性很感興趣,眼神中熠熠生輝,大方地展示著自己的好奇,沒有任何猥瑣的想法,幹淨利落地開口道:“美女,要不就我們先來一場?”


    秦漸塵是真的想一口回絕,但看著四周那麽多雙眼睛,最重要的是趙楷那個家夥還在背後盯著自己,咬了咬牙,也就不情願地答應了,當然在外人眼中她答應的很痛快,頗有女中豪傑之風。


    這讓洪蛇更加開心了,眉毛一挑,率先轉身朝空出的擂台走去。


    趙楷心中歎息,因為他很清楚秦漸塵的實力,當初曲煌說跟先鋒營裏這些變態的家夥比自己三人實力還要強很多,雖然趙楷對自己有信心,但不得不說這句話放到秦漸塵身上倒是真的,而且是差得遠。


    戰鬥越來越激烈,趙楷卻想捂住眼睛了,因為秦漸塵實在太不經打,對方長矛揮舞的如遊龍般靈巧厲害,來來往往,一會如毒蛇突信陰狠準確,一會又如在千軍萬馬中橫掃六合氣勢十足,進行到現在,洪蛇已經有好幾次收力了,秦漸塵卻是越來越急躁,有些氣急敗壞的意思,終於聽得叮鐺一聲,她的長劍脫手,敗了。


    秦漸塵下台的時候低著頭,似乎不願意見人,這讓周圍的吆喝聲都小了很多,洪蛇也頗不好意思,至少沉默了下來,以為惹得女孩子生氣了,在台上愣了一會,說實話他也沒想到這麽弱的實力也會被召到先鋒營來。


    趙楷有些感概命運了,每次這妮子出現在自己麵前,都是一副被挫敗的樣子,也怪不得如今秦漸塵不願來找二人,反而走到角落獨自一人發呆。


    “我去!”彭九說話了,沒有任何猶豫就大步走上了擂台,瀟灑的不像話,趙楷都揉了揉眼睛,不相信這是自己認識的彭九。


    這是趙楷第一次觀看彭九的全力出手,說實話吃了一驚,彭九就使得是戰陣上的樸刀,但是與他所見過的所有刀法都不同,因為氣勢太盛了,底蘊還是大開大合的戰陣刀法,但卻被加上了無與倫比的神韻,一往直前的氣勢就是點睛之筆,跟那洪蛇的長矛纏鬥在一起,撩起光暗殘影,令人目眩神搖。


    鏗鏘的鐵器撞擊聲從未聽過,經曆一番激烈到罡氣亂飛的打鬥後,竟然是彭九險勝了,確實是暢快淋漓,連觀戰之人都覺得看得不盡興。


    眼看彭九下台走來,趙楷連忙豎起大拇指,這是他發自內心的讚譽,什麽兵油子兵痞子,這才是真正深藏不露的高手。


    “我們去打一場?”一直沉默內斂的洪象對趙楷發出邀請,彭九用他那汗水津津的大手在趙楷肩膀上猛拍幾下,算是加油了。


    趙楷沒什麽怕的,點了點頭,跟洪象並肩前行。他也不敢托大,當然是選擇自己最熟悉的兵器,就在牆角的兵器架上選擇了一把普通的製式長劍,然後步履穩重地上了台。


    比試沒什麽好說的,又不是真正的生死局,劍拔弩張會有,要人性命就算了,兩人純粹比拚靈力消耗以及招式深淺,結局就是打了很久,二人越來越得心應手,比拚越來越激烈,但就是不出真正的功法絕招,所以僵持之後還是不分勝負。


    但趙楷必須承認,洪象是他見過的同齡人中最拔尖的那一波,比之劉老根和溫不二也不遑多讓,隻是對方是被當作士兵訓練的,若是以後對付上他們這些資深的刺客是占不到什麽便宜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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