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您把真正的任務隱瞞下來,豈不是害了那些依舊被蒙在鼓裏的精銳軍士嗎?”趙楷有些急躁地問出這個致命的問題。


    “這都在我們的考慮之中,在計劃開始之前我們是必定會通知所有任務中人,同時布好防控,盡量保證不出紕漏。”


    “盡量?”趙楷頗沒規矩地追問道,他也自知失禮,抱拳告罪一聲。


    彭九也幫忙打著哈哈,“將軍,離陽年輕氣盛,為同袍著想也不是錯事。”


    吳承熙擺了擺手,沒有露出憤怒的神色,反而頗顯老態地歎了口氣,又道:“我知道,但是事關重大,局勢緊迫,我們要想有所成就必須要有所付出。”


    趙楷和彭久都點了點頭,這些道理他們都明白,隻不過當重新回顧盤算時,就會再次陷入不忍的境地。


    昏黃的燭火蕩漾出人影的漣漪,吳承熙挺了挺身子,不再去想那些糟心的事,對二人吩咐道:“你們現在既然得知了事情的真相,就要擔當更多呀。”


    其實這不隻是更改任務這麽簡單,同時還要保證這兩人絕對忠誠,並且對真相絕對保密。


    “卑職願聽從將軍吩咐,誓死完成任務。”二人異口同聲,氣勢雄壯。


    吳承熙猛拍了一下桌子,大喝一聲:“好!”


    “聽我將令,彭九和離陽直接去甲申帳待命,到時一同充當先鋒精銳。”


    “甲申帳?!”彭九驚訝出聲。


    離陽不知所謂,彭九卻很清楚甲申帳的淵源,這並不是青狼軍獨有的係統,而是整個楚國沿襲深遠的軍備措施,也唯有在天下局勢動蕩的年間才會啟動如此精密的人才係統。


    對付一個魔宗不至於如此,難道說如傳言一樣,經曆了百年的平靜安寧,天下真的要再一次陷入大亂中了嗎?


    這是彭九心中翻江倒海的原因,不過他當然不會將想法和問題說出來。而趙楷對甲申帳的了解還局限在地下修羅場中繁瑣的知識點上,一時也搞不清楚彭九驚訝地原因。


    吳承熙深深地看了一眼彭九和趙楷,眼神中有警示的意味,然後邊就揮手斥退,邊說道:“此事是絕對的機密,你們一定要謹慎對待,同時我也會派人監視你們的行為,此次行動作為考驗,如果你們可以順利完成,我便賜予離陽青狼令,同時真正授予你們進入甲申帳的資格。”


    “將軍,我們還有一個同伴,如今還在進行監視任務。”


    離陽沒有直接走掉,仍舊不依不饒的,因為這個問題是一定要解決的。


    “我們也同樣把猜想告訴了她,如果放任她一人或者再安排其他同伴的話,怕會生什麽變故。”


    吳承熙與趙楷堅定的眼眸對視,從中沒有看出一星半點的欺騙和投機,並不怪罪趙楷的無禮,耐心地問道:“她也是青狼軍的人?”


    “回將軍,並不是。”這次是彭九接話,他也怕趙楷惹得吳承熙不快。


    “白陌的人....”吳承熙做出沉思狀,他與白陌的關係人盡皆知,這不摻雜私人恩怨,僅僅是立場問題,但這也說明二人要想保持表麵上的平和,就要懂得井水不犯河水的惺惺作態,雖說自己是這次行動的全權指揮,但是對待這種敏感的問題,也要深思熟慮才是。


    “這樣吧,你們先去把她帶過來,麒麟你去護送。另外等回來的時候,你們去把白琦請過來,同時再派一隊人填補上他們監視的空缺。算了,我親自帶人去請白琦吧。”


    這幾句話應該也是對那名隱藏在黑暗裏的守衛所說,隻聽得一聲允諾,當趙楷和彭九出來後,那名黑影已經站在二人麵前,還是一副神秘做派,麒麟抬手做出一個請的姿態,趙楷和彭九也不把麒麟的監視放在心上,率先走出了小院。


    月光的投影都已經轉了好幾個彎,待到星星也被雲層逼迫的閉上它惺忪的睡眼時,夜便更深了。


    三人回來的時候,麒麟也再次消失在了黑暗之中。


    秦漸塵一臉的狐疑,但還是強壓著心頭的疑問,盡量保持嚴肅恭敬的態度,她也被這裏的別有洞天給驚住了。


    還是隻有一間小屋亮著燭火,但是裏邊的人影變成了兩個,除了吳承熙之外,還有一名身著武人勁裝的端莊男子,同樣的威嚴加身,這應該就是所謂的白琦將軍了。


    “白琦將軍?”剛進來門秦漸塵就被嚇了一大跳,白琦可是白家軍名副其實的二把手,軍神白陌之下第一人,她也隻是在寥寥幾次的軍官視察時才見過。


    中年男子點了點頭,示意秦漸塵稍安勿躁。然後他就轉過頭去對吳承熙道:“既然他們能夠揭開包裹真相的布條,找出了局勢的破綻,那也就有資格進入甲申帳待命。”


    白琦很好說話,畢竟公事公辦,不能摻雜任何的私人恩怨。


    秦漸塵在進入這裏後,便被二人告知趙楷的猜測是正確的,如今與彭九一樣,聽到甲申帳一詞便驚得長大了嘴巴,雖然隻有一瞬,但是能值得這樣一個堅強又嘴硬的娘們忘記了保持冷酷,趙楷明白甲申帳一事必定有大問題。


    吳承熙不再說話,他對自己的手下該交代的都交代了,所以在等著白琦對秦漸塵交代保密事宜。


    “我記得你的名字,秦漸塵是吧。這次局勢緊張,同樣的事態嚴重,對今晚發生和得知的一切絕對要保密,包括甲申帳的重新啟用,當然任務進行過程中會有人監視你們,當然隻是提醒,因為甲申帳有單獨的統領權。”


    沒有給秦漸塵說話提問的機會,白琦一口氣說完這些,就擺了擺手,與吳承熙對視一眼,站起身率先出了屋子。


    “大半夜的,還是要好好休息才是。”這是白琦最後的懶洋洋的話語。


    吳承熙笑了笑,他對這個白琦確實沒什麽恩怨,相反還頗有好感,如今也有些乏了,打了個哈欠,吩咐麒麟讓他將三人帶到甲申帳那邊,同時書寫一封了文書陳明事態,這次行動明麵上他還是對甲申帳有統禦權的,所以就下達了嚴肅的將令把趙楷三人甩給了甲申帳。


    “你們現在既是出頭的鳥,也同樣是香餑餑,到了那裏可要好好表現呀。”


    吳承熙開了個玩笑,送走了趙楷三人,今夜這突如其來的事情確實是令得他吃了一驚,心中再次默念了一遍離陽這個姓名,麵上也是露出了欣賞讚譽的笑容。


    被神出鬼沒的麒麟帶著拐過幾個院落,來到了一處燈火通明的大型庭院內。


    看來在這裏整個廢棄無人區的掩護下,隱藏著甲申帳重啟的秘密,至於持有青狼令的彭九也是兩天前的夜晚被吳承熙短暫召集過來這裏一次才得知此處隱秘所在。


    能進入甲申帳效力,這對於所有的軍人都是榮譽以及實力的象征,所以彭九和秦漸塵雖然心情忐忑,但絕對興奮熱情,至於趙楷這個偽楚國人,偽軍人,真刺客,則是感受到再次陷入了一股強大的漩渦當中,其中蘊藏著無數的危機以及不可控性,所以在他平靜的外表下,內心則緊張萬分。


    看來要更加小心了,趙楷又一次拿著種話搪塞過去自己的緊張。


    在神秘的麒麟遞上了文書以及交代了將令之後,管理人隻是看了幾眼趙楷三人,但卻沒有直接召見,反而派手下給三人安排了兩間客房睡下,看來是要等到明天清晨才有結果了。


    三人不明白為何會被晾著,他們覺得有可能是甲申帳不願意接受他們,但等到旭日東升,天光微量,三人起床推開門之後就明白了一切。


    原來是對方太忙了,看來他們也是想將計劃好的事情處理差不多再來處理三人的事情,但看著來來往往抱著卷宗每個休止的人流,趙楷三人有些絕望了。


    但也幸好,三人,啊不,是趙楷一人推測出局勢漏洞的事情看來還頗受重視,昨天深夜接受文書的中年男子見得三人出門,便招手示意到他那小屋中敘話。


    這是三人進入院子到現在見到的唯一的一名儒雅氣加身的將官了,三人當然不會相信對方就真如表麵看上去那般文弱,但都沒有釋放探查的靈力冒犯將官。


    “好了,你們的事情我知道了,我當初就對吳承熙說過計劃中有漏洞,但也沒想到會真的有人發現而且找到這裏來上報。”


    男子的清亮的眸子掃了一眼三人,一舉一動間氣度風範俱是上佳。


    “不多廢話,你們的智慧和忠誠足以勝任甲申帳的重任,當然實力或許差些,但三者都要通過進一步的審核才行,這次戰鬥迫在眉睫,你們也沒受過處理卷宗情報的訓練,就直接將你們放到先鋒營聽令吧。”


    秦漸塵是個急躁性子,哪怕如今麵對的是神秘的甲申帳高官,在聽到對方說三人實力差的時候還是頗為冒犯的咳嗽起來,如今聽說要去什麽先鋒營待命,還以為要再見其他將領,所以就急不可耐的準備轉身出門。


    看到這一幕,儒雅文士打扮的中年男人也不生氣,笑了笑,繼續安排道:“你們不用找其他人了,認識一下,我叫曲煌,身上就兼著先鋒營統領一職。”


    秦漸塵也不嫌尷尬,嗬嗬笑了一聲,表示知道了。


    “如今先鋒營應該在校場練武,雖然不過百人,但各個都是以一當百的真正精銳,你們就先去練練吧。”


    說完,曲煌從書桌底部的暗格中抽出三枚令牌,不同於刻著獠牙的青狼令,這張令牌上隻刻著甲申二字,全身泛黃,絲毫也不起眼,怕是就算拿到老百姓麵前想要耀武揚威也起不到作用。


    但趙楷三人入手之後就知道這張令牌絕不是表麵看起來那般簡單,是用特殊材料製成的,皮膚接觸時能感受到一股清涼的能量進入體內,令三人在這酷熱的盛夏也煩躁不起來了。


    曲煌擺了擺手,有趕人的意思,自從昨夜到現在三人兜兜轉轉的,見了不知多少個大人物,如今任務總算被重新定下來,都是一肚子的躊躇滿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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