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這兒,杜笙取出張定神符籙,引動後貼在腦門上,頓時雜念清除,沉神凝氣之餘,雙目緊閉,雙手合實,手印不斷反複變化,始終保持著最佳的修煉狀態,身上紫光霍霍包裹全身,潤養著皮膚。修煉,修煉,還是修煉.....杜笙反複進行著枯燥乏味的苦煉,一遍又一遍重複著練習疾雷閃的運轉方法,時間在廢寢忘食中緩緩度過。夕陽西下,彎月掛空,星光灑下點點帷幕,透過窗戶照進屋內,時間一分一秒的流逝。


    ......


    木榻之上,杜笙緩緩睜開眼睛,黑瞳中雷芒一閃即逝,神采奕奕的眨巴眨巴眼睛,而後緩緩的將腹中的一口渾濁之氣吐出,頓感神清氣爽。他站起身來,試著握了握緊拳頭,感受著體內湧動的靈力,有些迷醉。然後隨即爽朗的會心一笑,對著門外依稀的人影,緩緩說道:“鼇老,尾巴扯掉了麽?”


    “嗯,公子。這是門藝術!”冰冷的生硬的回答,帶著絲絲肅殺的氣息。


    “你也去準備吧,別被墨銘發現了。下次讓我欣賞一下。”杜笙緩緩起身,略略抖擻下發麻的雙腿,戲謔的說道。


    “是.....”


    漫步間,杜笙推開屋門,看看外麵天色已很晚了,望向中州的方向,他長籲一口濁氣。他告訴自己現在還不是放鬆的時刻,自己還弱小的庇護不了任何人,天色漸暗這不正是自己勤奮苦練的好時機,為何不趁此夜色去好好適應一下?想到此,說幹就幹,杜笙縱身出門,朝後院方向騰躍而去。


    夜深人靜之際,淡淡的薄霧籠罩著全城,久久不散。迷霧中的晚歸的人們此時若是側耳細聽,便能聽到一聲聲肉體搏擊的悶響從城主府後院中傳出。後院之中,杜笙赤露著上身,緊咬牙關,額頭青筋暴起,肩上扛著一人多高的巨石,顯得格外沉重,步履艱難,卻是慢慢挪動著。肩膀上早已是青一塊紫一塊,擦傷便布全身。他硬是強撐著,到達身體的極限。然後再默運起靈力,身上紫芒閃動,瞬間身體輕盈了許多,但他仍不敢大意,之前那次靈力耗盡,自己險之又險,差點被巨石壓塌在底下,那場麵還是讓他心有餘悸的。漸漸的,杜笙由慢到快的奔跑起來,巨大的壓力使他腳掌深陷石磚之中,激蕩起碎石漫天飛舞,砰砰砰砰的跺地聲不絕於耳。


    “呼呼,啊呀,啊啊啊啊”一陣奔騰後,杜笙靈力逐漸減少,體表紫芒暗淡許多,頓時肩上壓力大增,牙關咬得咯吱咯吱直作響,硬是撐了會兒,他再也堅持不住了。轟得一聲巨響,杜笙甩下巨石,巨大的衝擊力使得地麵被砸陷下去數寸。此時他開始盤腿而坐,定神符籙貼在腦門上,迅速運轉往生決,對靈力的感知不斷細化,狀如細絲般的紫色靈力慢慢纏繞周身,瑩瑩發出淡紫色的微光,補充著空虛的身體。杜笙手掐靈決,眼中紫芒閃爍,意念陡轉,身形也隨精神引動,驀然的出現在後院各個方位上,速度之快堪比奔雷鳴動。人影突轉突顯,杜笙止住步伐,臉上滿是欣慰的得意,自嘲的說道:“哈哈,傻人有傻福,我用這最傻的辦法,果然應證了我的想法。這在使用疾雷閃的同時負重修煉,確實還是可以進一步提升靈決的威力的。現在的疾雷閃應該可以和之前司馬倉的所使的風行術相媲美了吧,而且我覺得速度應該還可以再提升一個檔次,就是不知道這個傻辦法自己這小身板能不能吃的消。算了,扛一下就過去了。等靈力恢複,再來。怕什麽,有一口氣在,死不了。哈哈”


    而少年不知道的是,此時在不遠處,城主府的屋簷上坐著二道人影,已不知在那兒觀望了多久了。人影手中各拿著個酒葫蘆,還不時咕嚕咕嚕喝上兩口。望著那盤腿而坐渾身傷痕的杜笙,兩人臉上寫滿了讚許之情。


    “啊,好酒。我說嚴老,你看好的這小子是個漢子,還挺能扛,還真不是個省油的燈。”說話的人正是墨銘,他猛灌一口酒,似是遇到什麽高興的事,哈哈大笑起來。


    “誰說不是啊,這個疾雷閃我估計他也就是今天才學的。花一天時間學會靈決,這種事情你有聽說過嗎?就算是黃階的靈決,可這也是靈決啊,不需要研究領悟麽?哎,這天賦也是逆天啊。何況這小家夥貌似還沒學習功法,甚至連靈力的運用都還隻是處於見過沒用過的階段。哎,真是出了個妖孽啊。”嚴老心裏吃驚,麵上不緊不慢的感慨道。


    “還有這等事,看來這次我們黑岩城也要出個天才了。哈哈,這幾年老是隔壁的烽城壓著打,真是個不舒服啊,總算也有揚眉吐氣的日子到了,這二十天裏我打算親自盯著他修煉。”墨銘聽聞嚴老這麽感慨,也是打心眼裏喜歡這孩子,神情微變,正色的保證道。


    “哈哈,你啊。比我還猴急,那行有你保證,我也就放心許多啦,回去也好有個交待。哈哈,糟老頭子沒人要,走啦,走啦。”說著,嚴老朝著墨銘拱拱手,幾個閃身,便消失在街角盡頭處。


    “砰,砰,砰,砰。啊呀呀呀”後院中碎石撞擊聲,悶響聲,細微的雷鳴聲,還夾雜著痛苦的**,接連不斷的傳播開來,杜笙堅持著修煉,磨練著道心,提純著靈力,一夜盡在無言中。


    清晨的微光帶著絲絲暖意揮灑下來,驅散漫漫長夜的寒冷,天光漸漸得泛起了魚肚白。街道上稀稀落落趕早的人,三三兩兩並排行走在空蕩蕩的道路上。賣早點攤位早啊已擺放在黑岩城的各個街頭巷尾,攤主們也正熱火朝天包弄著各色的餐點,淡淡的甜香味彌漫全城,不免令人陶醉在食物的海洋裏。更似在喚醒那些沉睡的人們,從睡夢中勾起他們對美味欲望,衝擊著味蕾迸發的感覺。於是乎,街道上被香味吸引的人越聚越多,吆喝聲,嘈雜聲,吞咽食物的聲音互相交織,城鎮仿佛開始從沉睡中蘇醒過來,慢慢變得熱鬧非凡。


    城主府後院裏,白淨的少年光著膀子仰麵躺在亂石堆裏,正呼呼大睡著。


    過了片刻,城主府的傭人前來來後院打掃,便看到這滿目瘡痍的地麵,翻倒的巨石,以為見到鬼怪的事情了,不禁失聲尖叫起來:“啊啊啊啊啊,來人呀,來人啊,家裏進賊了,快來人捉賊啊。”


    “什麽?在哪兒?”經傭人這麽一聲吼,城主府的眾人紛紛抄起家夥,圍攏過來,急切得問道。


    “在那兒,在那兒。”傭人手指往杜笙躺著的地方一指,捂臉說道。


    大夥不及細想,抄起家夥就衝上前去,可等大家夥兒到了近前,才發現不對啊,怎麽賊竟然是一個白白淨淨的俊俏少年,而且還睡得正香。這完全跟把後院破壞成這樣的壞人很難聯係在一起。“這怎麽是個孩子啊?”


    “就是啊這娃兒才幾歲,那有力氣搞破壞啊,怎麽看都不像是賊。”


    “看看,看看,這孩子還睡得這麽香。”


    “大家讓讓,讓我看看這個賊長得是什麽樣子的。”墨不然看熱鬧不嫌事大,今天她起得早早的,就去敲杜笙的房門了,結果發現他人不在,便興致央央的往後院跑,打算自己獨自熟悉一下當前的境界。可當她來到後院的時候,卻驚奇的發現,原先的假山翻到在一邊,空地外滿地都是大塊碎石,而空地上直直豎立著塊巨石,巨石旁則圍著一大群傭人,七嘴八舌的不知道在講什麽。所以她才好奇的湊上前去,豎起耳朵,側耳傾聽,可她越聽越迷糊,什麽是呀不是的,弄得她眼睛瞪得大大的,嘟起小嘴問道。


    “啊,大小姐來了。來來來,大家快讓讓。”眾人相繼讓開一條路,這下墨不然看清楚了,不由得“噗嗤”一下笑出聲來,用芊芊細手捂住自己的嘴,蹲下身子,驀然捏住杜笙的鼻子,輕聲呼喚道:“杜笙哥哥,杜笙哥哥,原來你在這兒偷懶啊,你該起床啦。”


    杜笙現在到底還是凡人底子,被扭住鼻子,隻覺得氣息不暢猛然驚醒,睜開雙眼,瞳孔中映射出一張粉嘟嘟的小臉,水靈靈的大眼睛眨巴眨巴正似笑非笑的看著他。他也是微微一愣,想到昨晚,接連反複的苦練,最後自己靈力實在不濟,跟不上巨大的消耗,才昏昏沉沉得睡了過去。可怎麽醒來自己反而還成焦點人物了呢?這些人圍觀著是要幹嘛?這讓杜笙有點不知所措,懵懵然的說道:“這是怎麽回事?”


    “杜笙哥哥,我來問你。這後院的這些坑坑窪窪的是不是你弄出來的。”墨不然期盼的看著杜笙,像是發現新大陸般,驚奇的問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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