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起付桓旌的姻緣線歿,那可又是一段很長很長的故事。


    畢竟付桓旌的前兩世,修行路途之上欠下了太多太多的情債,要來世去償還結清。


    可是天生慧根的付桓旌,在行過奈何橋之時,多喝了一碗的孟婆湯,這才姻緣線歿落得瀟灑。


    本應付桓旌的前世呼韓殤行過奈何橋,怎奈付桓旌手握四方天下的至寶天機石,亮他幽冥鬼帝也無法辨別出付桓旌的真偽。


    對於付桓旌而言,前路猶不猶在,真的不是很重要。


    可是,對於他的人界摯友秦囥來說,前路猶在,卻顯得尤其重要。


    畢竟已經被師傅尚邈欺騙一個甲子的秦囥,已經心煩意亂到了穀底,對於前路漫漫心累不已。


    一個甲子過去,並沒有在人界摯友秦囥的臉上,留下什麽痕跡。這一路走來,卻令他的內心傷痕累累,疼痛難忍。


    “付桓旌,怕你是在逗我們幾個說笑呢吧!那火係靈獸通天九頭蟒,體型巨大,凶猛異常。就你這小小身板,怕都不夠它填塞牙縫的吧!”諸葛雲玨捧腹大笑道。


    “諸葛雲玨,在你看來,獠牙野象的體形,足夠巨大了吧!它不還是照樣被極小無比的紫雲焰鼠,輕而易舉的一擊斃命。雲玨小老弟,在這幻界之內,不用腦子,幻靈一輩子僅僅隻是幻靈而已。”付桓旌略帶譏諷的對諸葛雲玨說道。


    眾位幻靈少年少女談笑間,慕容鸞婕故意讓她自己的那頭火係靈獸八荒紫金凰,用力一腳便把洋洋得意的付桓旌,踢踹到了泥濘不堪的水坑之中。


    “焚天五雷劈!”


    滿身泥水的付桓旌,從那水坑中爬起,立馬對那頭火係靈獸,使出了一個小殺招。


    怎奈他付桓旌,早已本命瓷碎,長生橋斷,姻緣線歿。


    如今的這個小殺招,威力不如從前的百分之一,竟已經不能傷那頭火係靈獸分毫了。


    反而讓付桓旌周圍的幾位錦衣少年少女,對他的這一不自量力的舉動,更加大聲的譏笑捧腹。


    “哈哈!付桓旌,你這是想要笑死本少爺嗎?”上官飛宇騎著他的四海斷乾獅笑的前仰後翻道。


    泥猴子模樣的付桓旌,麵對自己四周錦衣少年少女的冷嘲熱諷,早已司空見慣習以為常了。


    畢竟如今的付桓旌,已然是一位落魄少主了。在他們付桓家族敗落的那一天,他就已經做好了最壞的打算,不會再去招惹慕容家族幻靈的麻煩。


    可今天是她慕容鸞婕主動招惹自己的,付桓旌心中的這口惡氣,實在是難以下咽。


    眼見拚打不過那位靈力高於自己的慕容巒婕,付桓旌便計上心頭,朝她用力揮甩著自己身上的泥水,用以解氣除恨。


    身為幻界大長老慕容筌獨女的慕容鸞婕,立即嘴中輕聲念動起靈力口訣,讓她那頭火係靈獸八荒紫金凰伸展開雙翼,替自己遮擋住泥水的飛濺,並且反向彈回到了付桓旌的身上。


    眼見付桓旌被自己如此羞辱,慕容鸞婕朝他做起了鬼臉,譏笑他的不自量力,自找死路。


    “遇事不絕,多念口訣,笑煞我也!”智者大師的幻影,突然出現在落魄不已的付桓旌身旁捧腹大笑道。


    “大師,您這也忒不厚道了吧!盡往學生的傷口上撒鹽,瞧您這先生當的,不講究過分了啊!”付桓旌一臉厭棄道。


    “好吧!不與你說笑了,呼韓殤有難,先生我得速去助他一臂之力了。”智者大師的幻影匆忙消失道。


    “多謝啦!”付桓旌作揖致謝道。


    回過神來的付桓旌,全然不記得適才與智者大師的交談,依舊用力甩脫著渾身的泥水。


    “走吧!鸞婕師妹,別再和這個泥濘下人一般見識了,實在有失我們幻界貴族的身份。”雲頂劍派的二師兄宇文伏澤騎著自己那頭火係靈獸六界浮塵蛟,對仍然在捧腹大笑的鸞婕師妹規勸道。


    “什麽他娘的幻界貴族身份,狗屁都不是!小爺我付桓旌,以前不也曾是一位高高在上的幻界貴族嘛!可如今不也淪落成了,一位卑賤如土的泥濘下人了嘛!三十年河東,三十年河西。大家騎驢看唱本,走著瞧!”付桓旌用力拍打著自己身上的泥水,對著漸行漸遠的幾位錦衣少年少女背影說道。


    不死戰神龜公曾堯,在劈砍完所有直接或者間接,傷害鳳棲閣風塵女子雨柔的幻靈後,渾身是血緩步向自己的家中走去。


    暴雨傾盆而下,仿佛要清洗掉這幻界所有的汙濁醜惡,還芸芸眾生一個幹淨良善的幻界。


    在不死戰神龜公曾堯回家的路上,偶遇到了殷冉城的城主李穆潼。


    眼見鳳棲閣的龜公曾堯渾身血跡,手握他自己的雷霆掘雲斧。城主李穆潼周遭的府衙衙役,連忙將其護送到馬車內,匆忙離開遠去了。


    由於娘親雨柔已經失蹤多日,七歲左右的女孩琪琪,被龜公曾堯接到自己的家中,安心住了下來。


    不知過了多久,龜公曾堯終於活著回到了自己的家中,房舍內忠實奴仆臭鼬睡的很是香甜,時不時揮手拍打著十分調皮的靈蠅幻蟲。


    龜公曾堯自己的床鋪上,靈童琪琪側躺著身體,一雙稚嫩的小手,緊緊的抱在一起,仿佛在祈求幻界的諸位靈尊,讓她的娘親雨柔能夠早日平安歸來。


    筋疲力盡的龜公曾堯,抽了口旱煙,伸出自己的右手,將雨柔的麟芸玨,放在靈童琪琪的手掌心裏。


    由於靈童琪琪對於娘親雨柔的麟芸玨太過熟悉,誤以為是自己的娘親平安歸來了,便緊緊握住龜公曾堯的右手,久久不肯鬆手。


    眼見靈童琪琪臉上出現了久違的微笑,龜公曾堯心中頓時猶如刀絞,自責是他的過於無能,才導致了雨柔的離世。


    雨歇霧散,星出夜明,龜公曾堯抬頭望向窗外,意外發現今夜幻界比他以往看到的,要格外順眼許多。


    善待幻界的陌生靈體,何嚐又不是在善待我們自己呢!


    由於龜公曾堯太過自責,認為自己沒有那個資格撫養靈童琪琪,便將其轉由自己的摯友慕容筌照顧看養。


    雖然靈童琪琪那時已經七歲多,但是養父慕容筌利用自己至高的幻靈法術,將其痛苦的回憶全部都給抹除掉了。


    不死戰神龜公曾堯,攜同著自己的忠實奴仆臭鼬,退出江湖歸隱林深,再也不去做那禍害他人的卑鄙勾當了。


    如今的慕容鸞婕,也就是當初的那位靈童琪琪。一切的一切,冥冥之中,自有天意。


    浮塵茶館的說書先生敖睿,對愛聽仙俠故事的景天明,如是講說道。


    對於人界摯友秦囥而言,前路猶在很重要。對於付桓旌而言,蒼天在上,有過之而無不及。


    畢竟隻有蒼天仍在上,付桓旌才能跟隨心的方向,行至幽冥北海深處,救出自己的父親付桓雄。


    言盡於此,姻緣線歿,落魄繩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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