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那胖子,你又是誰?”蘇元的這一句話,足足當場一陣又一陣,從來沒人敢跟賀雄說這樣的話。更別說這個口口聲聲要挑戰各路高手的少年,居然連震三山賀雄都不知道。在場的人紛紛都為這少年捏了一把汗,畢竟看人在老虎嘴裏拔牙,也是一件很驚險刺激的事兒。


    姚廣孝也是吃了一驚,心裏一直在想:這到底是誰家的公子哥,真不知江湖險惡還是真的武功到了極致,可以睥睨天下?可看這少年,也就二十三四歲的上下,就算他從娘胎裏就開始練武,也不可能跟賀雄比肩啊。再說,就算是天下第一,也不會如此狂妄無知啊。


    最吃驚的恐怕就是賀雄了,他也是第一次遇到這樣的事情,甚至他自己都不知道該如何回答才能算得上合格的答案。隻見賀雄緩緩轉過身,滿臉不可思議的表情,直勾勾盯著蘇元,眼神也慢慢僵硬住。全場一片安靜,安靜的都能聽到對方的呼吸聲。


    “我就是我,名字叫賀雄,他們喊我震三山賀雄。”憋了好一會兒,賀雄終於憋出了一句話,但是這句話很蒼白。


    蘇元似乎也感覺到了這樣的尷尬,臉上也露出一些不自在,聲音也低了許多。蘇元問道:“適才你說你的小朋友,那就是說,你和席禎是好友?那你不妨告訴我兄弟他在哪兒,我要與他比武。”


    這話一出,賀雄頓時更是哭笑不得,哪有這樣說話的人,一點點彎兒都不會拐,就這麽直來直去。賀雄也開始饒有興致打量起蘇家三兄弟來,蘇元等也被他看得渾身不自在,連忙喝問道:“這位先生,你要是知道他在哪兒,請告知我。我隻對比武感興趣,至於其他的,他人要做什麽,與我兄弟無關。”


    賀雄也終於明白蘇元的意圖了,他插著腰,微笑地說道:“小朋友,想聞名江湖還不簡單?你們要是打贏我,更能成名江湖,知道麽?”


    蘇元皺著眉頭,賀雄見他表情,又哈哈一笑說道:“你打贏席禎,的確能成名江湖,但是你要是能在我賀某手上過一百招,就可以聞名江湖了。不論你是輸是贏,隻要你能在我們手上過一百招,這可比找席禎比武劃得來多了。”


    蘇元依舊皺著眉頭,將目光投向錢尚仁。錢尚仁此時也覺得這哥仨的確是很可愛,但是事已至此,自己說什麽都沒有用,隻好據實點點頭。錢尚仁心中也在不斷暗想:無論如何,這三兄弟的出現,解了他一時的危機。此時若與賀雄動手,一來可以考究一下這三人的武功究竟如何;二來以賀雄的身份,即使是打敗了這三兄弟也不至於下毒手。因此他覺得,三兄弟跟賀雄動手比跟姚廣孝邱烈動手要劃算得多。


    賀雄見狀,一步跳開,微笑著拉開架勢,衝著蘇元三兄弟戲謔道:“來來來,讓我來看看你究竟是何方神聖。你是一個人上海市三個人一起上?我看算了吧,你們還是三個人一起上吧。”


    蘇元衝著蘇仲和蘇季一陣嘀咕,三人迅速分開,呈品字形將賀雄圍在中間說道:“我兄弟三人出江湖,無論敵人是一個人還是千軍萬馬,我們都是三個人一起。今天我兄弟就領教領教你震三山的絕招。”


    話語剛落,蘇元一個眼神,連同蘇仲和蘇季三柄長劍齊出,分別攻擊賀雄上中下三路。三人出劍,其勢磅礴如滔滔大海中的巨浪,一波推著一波而動。圍觀的人起初都以為賀雄能夠穩操勝券,但看見這三兄弟出招,更是心中駭然:三兄弟出劍老辣,氣勢磅礴,攻守有度,根本就不像是個江湖新手。眾人也終於知道,三兄弟敢目中無人,敢口出狂言的資本是什麽了。


    姚廣孝和邱烈站在一旁,緊緊地盯著現場,在他們眼裏,不論兩方結局如何,一定要先弄清楚三兄弟來曆,師承何人。二人盯著現場的兩雙眼睛,一次又一次的在刷新他們對現在江湖年輕人的看法,不約而同驚歎道:“如今的江湖可真的是藏龍臥虎啊,這三個看似初出茅廬的小夥子,竟然有如此高深莫測的武功。”


    “三才陣,他們用的居然是三才陣!”姚廣孝一陣驚呼,邱烈低聲喃喃道:“是啊,三才陣,道家陣法。”


    眾人這時隻是被場中精彩的打鬥所吸引,三兄弟招式變幻無窮,劍招出招淩厲霸氣,鋒芒畢露,這倒是很像年輕人的風格。反觀賀雄,坐穩中宮,不急不緩,看似劍氣纏身,實則神態自若。連錢尚仁在一旁都不由得暗自讚歎,這三兄弟果然有狂妄的資本。


    比武場上風雲變幻,劍氣四射,眼見得三才陣奈何不了賀雄,蘇元一個眼色,三人立即心有靈犀,劍陣再次變換。隻見蘇元提劍在前,隻是用劍氣舞出一道盾牆。蘇仲和蘇季二人居然使用的是降魔踢鬥陣,二人一左一右又配合蘇元一前一後,每一劍都刺向賀雄穴道。


    賀雄見陣勢換了,臉上一陣笑意,一邊揮舞著寬大的袖子一邊說道:“不錯,變陣自然,攻守有序,這急切之中能將降魔踢鬥陣融入三才陣,果然是有悟性。我就喜歡有悟性的年輕人,假以時日,你三人定能在江湖上呼風喚雨。不過今天,就算是令師龍驤島主親至,賀某亦又有何懼?”賀雄一邊見招拆招,雖然看起來像是在采取守勢,但是卻絲毫不落與下風,而且都能瞅準時機反擊。從賀雄目前的狀態來看,似乎也沒有盡全力。


    “龍驤島主?剛才賀雄說的是龍驤島主?”姚廣孝低聲問邱烈道。


    邱烈點點頭,雙眉緊鎖在一起,無比憂慮地說道:“是的,正是龍驤島主。可是百年來,龍驤島主一直隻是一個神一樣的傳說存在。江湖中近百年來,不斷有這樣的傳說出現,可是誰也沒有見過龍驤島主,更沒有傳人在中原活動。莫非龍驤島主真有其人?若這三個少年真的是龍驤島主的傳人,年紀輕輕便有如此功力,那龍驤島主又該有多麽的強大?”


    如此一來二往,不多時四人便已經走了八十餘招,轉眼一百招即至。賀雄也不慌不忙,也沒有去尋找突破口各個擊破,隻是將三人劍招一一拆解。也幸好賀雄內力雄渾無比,麵對三人如此淩厲的攻勢,卻依然能保持談笑自若毫不在乎。


    蘇元畢竟年輕,久攻賀雄不下,心中頓生煩躁。練武之人大忌便是比武之時心浮氣躁,賀雄瞅的真真的,卻並不像蘇元一樣喜怒都表現在臉上。


    眼見著一百招將過,若再不能勝,那豈不是要被人看了笑話?於是蘇元又使了一個臉色,一聲長嘯從嘴裏發出。隨即硬生生將身體拔高丈餘,在空中招式變換,長劍朝下腳朝上,直接朝賀雄當頭刺去。蘇仲蘇季同時加緊手中攻勢,為了配合蘇元,長劍分別一左一右刺向賀雄的腰間。


    眾人一聲驚呼,如此快且詭異的劍法,看來賀雄是躲避不過了,甚至有的人開始扭轉頭,不忍心看接下來血腥的一幕。錢尚仁站在旁邊,右手緊握著手中鐵算盤,臉色極其難看。他不希望賀雄有事,因為以目前的情況來看,隻有賀雄能成為站在他旁邊的人。所以錢尚仁右手握著算盤,左手掌中暗暗扣了幾枚算盤珠子,隻待緊要關頭救下賀雄。


    然而,事情的發展並不像是眾人預料的那樣,隻見賀雄身子一沉,吼一句“來得好”。同時身形居然迎著蘇仲的劍身而上,在這電光火石之間,賀雄貼著蘇仲的劍,全身內力迸發,將自己籠罩在氣勁之中。同時腰間一股力量,吸住蘇仲的劍,左手五指如鉤,抓住了蘇季的劍柄處。右手衝天掃出,一陣氣浪打出去,將蘇元的劍打偏。瞬間右手立刻變招,待蘇元落下之時,一掌啪的一聲狠狠的打在蘇元的小腹。蘇元飛出去數丈,方才穩住身形,但口中噴血如霧,像是受傷不輕。


    打中蘇元小腹之後,騰出的右手又抓向蘇仲,左手抓向蘇季。哪知道蘇仲和蘇季連忙棄劍,二人隻是向蘇元奔跑而去。


    賀雄也沒有再追擊,隻是停在當場,笑嘻嘻地望著蘇家三兄弟道:“年輕人有如此水平,實在是難得,賀某很是歡喜,今天也打得很痛快。不過今天卻是你們贏了我輸了。”


    眾人聽到賀雄認輸,又是一陣吃驚,明明是賀雄贏了,怎麽還自認輸起來?賀雄瞪著眼睛掃了眾人一遍喝到:“說了一百招就是一百招,剛剛用了恰好一百零一招,我輸了。”說完拾起蘇仲和蘇季的長劍,走過去遞給二人,同時又細聲細語地說了一句什麽話,眾人都沒有聽到。


    賀雄來到錢尚仁麵前拱手道:“錢掌櫃,在下有一事相求,還望錢掌櫃能應允。這三個少年,我很是喜歡,今天這個小兄弟受傷了,還請錢掌櫃能看在賀某的份兒上能讓這小兄弟在貴寶莊養傷。”


    錢尚仁自是滿口答應,賀雄大喜,又高聲一一囑咐過蘇元三兄弟便辭別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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