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倍唇踢開地上麵的鮮花,左善也從椅子上麵站了起來,拐著一條拐杖,走得很奇怪,卻不太費力。


    左善身上是一件泰國和尚穿的僧袍,朝我鞠躬:“掌門人,別來無恙。左善等了幾十年,屬於我的東西,我都會要回來的。你現在要做的,是訂好棺材,到時候你會發現棺材用不上的。”


    我咬著牙齒,拳頭捏動。但我心裏麵有個聲音告訴我,要冷靜,要冷靜,不要因為仇恨奪走你的理智。


    我笑道:“左善。師伯葉文心讓我告訴你,你做的一切,她都知道,你最好還是清楚。”左善聽了葉文心的名字,原本聚起來男人的氣息:“你見過了葉文心?”


    我答道:“我不止見過,而且她還請我吃了醬肘子。她說,左善終究是欺師滅祖了,我來收拾他。”左善額頭的汗水流出來,安倍唇催促:“左大師,話說多了就沒意思。隻有鬥法才有意思。”


    左善罵了安倍唇:“你給我閉嘴。鬥個地養屍你差點把自己鬥死了,說起話來跟演武俠一樣。葉文心若來了,咱們什麽都不要玩了。”安倍唇雙手抱拳:“為什麽這麽說?”


    左善搖搖頭道:“因為她嫁得好。”


    左善說完話,一瘸一拐地走了出去。安倍唇跟在身後,兩人保持著奇妙的默契。安倍唇的腳步正好踩在左善的腳步上麵。


    有人喊道:“那個大爺,你的箱子怎麽沒帶走?”


    我喊道:“別動,是給我的。”


    風無雙聽了莫名其妙的話,四處看了一下,拍拍胸脯道:“沒有隱形攝像機啊,你們不是在拍《都市奇俠傳》嗎?掌門人都出來。紀千千怎麽了?”


    我跑到長椅上麵,黑色的箱子裏麵,悄無聲息。


    我默默閉上眼睛,感應著箱子裏麵的動靜,心中推測,裏麵會是什麽蟲子,為何一點氣息都沒感覺出來。


    左善是降師,難道在裏麵種上了蟲降?為何巷子裏麵,一定動靜都沒有?風無雙見我臉上不斷冒汗,奇怪道,大冬天怎麽還流這麽多汗水。


    風無雙遞給我一塊紙巾,我歎氣道:“我不知道裏麵是什麽東西,所以擔心得很。”


    風無雙瞧著黑箱平稀鬆平常,這樣的箱子機場一天不知道要走多少個,好奇地看著我,你不要說裏麵有炸彈。


    我搖搖頭道:“要是炸彈就好了,這東西比炸彈還恐怖,我現在感應不出來裏麵是什麽東西。”


    風無雙看樣子就要報警,失聲道,難道是生化武器。


    我搖搖頭道,你退後一點,我過去把它打開。風無雙受我影響,退到一旁,呼吸也變急促的。


    箱子很普通,甚至沒有密碼,隻是一個簡單的扣子。


    但是往往越簡單的東西,就越恐怖。


    我的手有點發抖,即便是被我吞下的血蜘蛛,當初我也能感覺到它的氣息,難道箱子裏麵有著比血蜘蛛更厲害的東西,玉尺沒有帶在身上,不然可以試探一下。


    手終於放在箱子上麵,還是沒有感覺到裏麵動靜。


    一咬牙,把口子打開,隻見箱子裏麵躺著封麵五顏六色的碟片,是左善專門從島國提拎過來的,算是那邊的特產的。風無雙看著裏麵的東西,忍不住哈哈大笑,你們是在拍喜劇片嗎?


    我哪想到一代奇人左善從日本玩了一趟之後,帶了一箱子這玩意回來。


    沈易虎之前跟我講過一個笑話,公安局接到一個電話,說在大橋下有個麻袋,裏麵裝了兩個炸彈,經過警方的排查疏散人群,打開麻袋,結果裏麵放著一對王四個二。


    我苦笑道:“無雙大美女。這是你們機場入關沒做好,怎麽能讓這種汙穢的東西進入和諧社會。”


    ……


    我替風無雙解決了矛盾之後,風無雙本來是要坐大巴回去,但是我五菱車開來了,就坐我的五菱車回去。幾個漂亮的空姐見了風無雙拉著箱子,藍絲帶隨風飄揚進了五菱車。忍不住歎道,真是癩蛤蟆吃上了天鵝肉。另一個說道,那是天鵝心甘情願被癩蛤蟆吃的,不要白馬王子。


    風無雙把車門拉開,罵道,齊美豔,鄭婉婷,你們兩個小妖精,給我把嘴放幹淨一點,他是我親哥。我嫂子比我漂亮一萬倍。


    兩個長腿空姐閉嘴不說話。


    風無雙咚一聲,把車門關上,從今以後,你就是我親哥。我笑道,改天帶你去見嫂子。


    當然內心還是有一股刺痛感,有個親妹妹挺好的,在大學就該認了,拖到現在。


    風無雙下車時候問我:“剛才我問你,紀千千怎麽樣了?你們是分手還是怎麽?”


    我淒然一笑,她已經化為塵土,離開人間了。


    回到小區,爸媽和大膽叔還在嘮嗑。母親問我,妹妹變成女朋友沒有?


    我笑道,這回真的變成親妹妹了!


    第21章 祖師爺


    母親聽了妹妹變成了親妹妹,笑道,肚子餓了沒有,晚上還有剩飯給你炒個蛋炒飯。


    我心中一肚子事情:“今天累了,早點休息。”


    躺在床上,不斷翻身,安倍唇,左善還有那個沈易虎,劉軍,大膽叔,父親被騙走的九萬塊。種種事情,千頭萬緒,焦頭爛額。


    大膽叔說:“我,那個,蕭棋,我沒什麽書,不懂什麽大道理,人要睡覺,煩心事明天再想。”


    我道:“大膽叔要是秦末就是樊噲,我要在秦末就是樊惱。”


    大膽叔笑道:“你這個年紀就是憂愁的時候。我在你這個大的時候,晚上不知道第二天去哪裏掙錢,家裏還有幾個戶口要吃飯,晚上都急得流眼淚,感覺天不會亮了。最難的一次,是你姨害了病躺在床上,兩個孩子還要吃飯,家裏隻剩下一碗米了,口袋裏麵隻有五角錢。可不,還不是過來了。”


    大膽叔話簡單,卻都是道理。


    老婆生病,孩子要吃飯,家裏麵卻隻剩下一碗米,口袋還剩下五角錢,老婆隨時病死,兩個孩子隨時就餓死了。千頭萬緒,一個家就算完了。


    我問道,您是怎麽度過那一關的呢?


    大膽叔道:“天還沒亮,我給你姨說,我不偷不搶,晚上我要是沒回來,就說明我跳崖死掉了,我這輩子就不當你男人了。你把賣一個孩子,把病治好,再嫁人,我不怪你。你姨說,你不回來我帶孩子一起死。我把一碗米煮成幹飯,填飽肚子,就出門了。我找粉店老板,賒了一百五十斤米線,坐車到江西那邊換成穀子,也不認路,一下子走了一百多公理地。當時有家人家正嫁女兒,正需要米線。我跟那人家說,我要是今天回不去,我就不用回去了。那人家道,客,你先吃飯,我給稱穀子。給我端了一碗白米飯蓋著幾塊白豆腐,我吃了一半,說穀子少稱點算碗的錢。半碗飯我帶回家給我婆娘吃。那人家給我個罐子,裝滿了白米飯,問我挑不挑得動。我可勁點頭,說可以的。等我吃完飯,穀子已經裝好,換了兩百斤的穀子。回去的車隻有一趟,我挑著穀子往回趕,我生怕,沒趕上車,你姨帶著孩子死了。司機抽煙等我,‘我知道你要回去的,沒走。’回到我們鎮子上的米粉店,把穀子賣給老板,還了差價,那一趟我賺了八塊錢。當時羊肉是一塊一,我買了五斤羊肉,下午三點鍾就趕回家,燉了羊肉。沒想到,你姨吃了羊肉後,病居然好了。我力氣大肯吃苦,挑了半年的米線,買了兩百斤大米回來放著,又買了幾隻豬苗回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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