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曖也回了個嫵媚的笑容:“朱哥,其實你知道嗎?當聽說姐姐的死訊,我在心裏對你很是怨恨,姐姐是個敢愛敢恨的人,可惜她愛錯了人,為了一個不愛自己的人她這樣死去,我覺得很替她不值得。或許那時候我還年輕吧,我無法感受姐姐的那份愛。但對於你,我卻更多的是好奇,我總在想,能夠讓姐姐舍命維護的男人到底是個什麽樣的人。”


    “從那時起我就在期待著,有一天能夠見到你。”關曖的聲音很輕柔。


    朱毅苦笑了一下:“現在你見到了,是不是感覺很失望?”關曖反問道:“為什麽要失望?你是不是覺得我和很多年輕的女孩子一樣的膚淺、無知?都喜歡看帥哥?”朱毅說道:“我沒有這個意思。”


    關曖說道:“其實你就是這個意思,因為你不高,也不帥,現在的你就是一個漸漸開始發福的中年人。不過你自己不知道,其實這樣的男人看上去反而更讓人喜愛,睿智,有故事,有經曆,也讓人感覺有安全感,假如我能夠在你的身上發現幽默的元素,那你就幾近完美了!”


    朱毅有種怪異的感覺,他總是覺得關曖不真實,麵對關曖的時候他有些恍惚,仿佛麵對的不是關曖,而是關心,這讓他的內心也多少有一些負疚。特別是關曖的這些話,讓他有點霧裏看花,他不能夠清楚地捕捉到關曖到底想要傳達的是一種什麽樣的信息。


    這樣的對話是很痛苦的,朱毅淡淡地說道:“我也就是一個普通人,不值得你去花時間研究。對了,怎麽金先生沒和你一塊來嗎?”關曖剜了朱毅一眼,好像是在說這個時候提金鳳凰是多少煞風景的一件事情,她沒好氣地說道:“他來做什麽,我才是鐵蘭他們醫院的投資者。”


    第二十二章 和專家們接觸


    朱毅的手機響了,他看了一眼是陸優打來的,朱毅對關曖說道:“不好意思,我去接個電話。”關曖點了下頭,朱毅這才從座位上起來,出了大廳到了走廊的盡頭靠在窗邊接聽了電話。


    “朱哥,我已經把他安頓好了。”陸優說道。朱毅“嗯”了一聲:“在路晚晴那事兒沒弄清楚之前,暫時別讓他露麵,申強那邊也別讓他再接觸,先看看。”


    閩西長流縣,申強把晉陽叫進了自己的辦公室,然後關上了門。


    “那小子不見了!”申強輕聲說道。晉陽吃了一驚:“不見了?”申強點了點頭:“一大早我過去就沒看見人,我給他張羅的手機和電話卡都還在,估計是跑掉了。”晉陽眯起了眼睛:“明明都說得好好的,他為什麽要跑,沒道理啊,除非他真是殺人凶手。可你不是很確定不可能是他殺的人嗎?”


    申強滿心的苦澀:“就是到現在我也仍舊肯定他不可能是殺人的凶手,我想他離開應該有別的原因,或者是我那兒已經不安全了,至少他這樣覺得!”申強望向晉陽,晉陽臉色微微一變:“你什麽意思,你不會懷疑是我把他的行蹤給透露出去了吧?”


    其實申強的心裏還真的有些懷疑,畢竟這件事情知道的人並不多,而晉陽便是其中一個。不過他想想又覺得沒有道理,晉陽是個膽小怕事的人,再說了,自己這麽做也無形中間接在為他的小舅子報仇,晉陽應該不會做出這樣的事情。可是申強還是百思不得其解,為什麽會這樣。


    “你誤會了,我們這麽多年的朋友,我了解你,你怎麽可能做出這樣的事情來。”申強隻得這樣安慰晉陽:“我想應該是其他什麽人。”晉陽說道:“你別忘記了,那小子還有同伴,搞不好就是他自己的同伴出賣他的。你不是在電話裏說過,他曾經和同伴聯絡過麽?再有,說不準就是他的同伴把他接走了,他們啊還是不信任你!”


    申強想想還真有這樣的可能,他微微點了點頭:“嗯,在這個時候真要他完全信任一個人確實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你說得有道理,很有可能是他的同伴把他給接走了,我隻是鬱悶就算真是這樣他也不應該招呼也不打一個吧?”晉陽歎了口氣:“不是我說你,申隊,這件事情辦得還真有些失策。下麵你有什麽打算?”


    申強苦笑道:“還能怎麽辦?現在我們已經是騎在虎背上了,隻能硬著頭皮繼續做下去。”晉陽說道:“我覺得現在我們要回頭應該還來得及吧。”申強望著他:“怎麽,你想退出了?”晉陽搖了搖頭:“我聽你的!”申強說道:“這兩天的事多,我這裏根本就走不開,你不是還沒休年假麽?幹脆你就請個年假,然後想辦法找到他!”


    晉陽瞪大了眼睛:“我?你讓我去找他?”申強說道:“是啊,有什麽問題嗎?”晉陽說道:“問題大了!你想想,是你和他接觸的,按你的說法,直到現在他也不知道我也是你們這個陣營裏的,我就算找到他他能聽我的嗎?”申強笑了笑:“我想他應該會聽的,因為我和他單獨見麵所說的那些事情你都知道,你隻要對他說出來他會信的。”


    晉陽還是推脫道:“老大,你就放過我吧,說真的,我心裏很害怕的。”申強瞪大了眼睛:“我也想自己親自去找,可是我真走不開,就這點小事你辦不了嗎?這樣吧,你就負責找,開到他了就告訴我,我會馬上趕來,和他接觸的事情還是由我來,好麽?”


    滬市,威特曼大酒店十九樓的旋轉餐廳,華夏整容整形學會的年會已經開始了,會議過程對於朱毅來說是很無聊枯燥的,都是些所謂的專家在做著學術的演講,當然,整容整形行業也有著很嚴的技術壁壘,他們的學術交流更多是停留在泛技術方麵,太深入的,特別是他們各自的看家本領卻是不可能拿到這個平台來共享的。


    同行是冤家,這句話永遠是正確的。


    關曖出奇的安靜,仿佛她聽得津津有味,自從朱毅去接了電話重新坐下,她就隻是點頭笑了笑,再沒有說什麽。這也讓朱毅感到有些不自然,朱毅下意識地摸了兩次煙,隻是摸了摸口袋,並沒有掏出來,因為會場是禁止吸煙的。


    “各位朋友,各位來賓,各位同仁,我來自粵州,我叫何大壯,大家別笑,並不是你們以前聽過的那個‘禾大壯’。”朱毅原本眯起的眼睛突然睜大了,他望向了台上正在做演講的何大壯,看上去他甚至不到三十歲的樣子,中等身材,人很精神,雙眼流露出自信。


    接下來他開始說到整形方麵的一些話題,朱毅聽得很認真,不,應該說他看得很認真,他在解讀何大壯的肢體及微表情語言。


    何大壯或許確實是行業內的奇葩,他在做演講的時候常常會輕輕揚起嘴角,帶出一絲玩味的微笑。雖然他的話語中措詞很平和,中規中矩,甚至語氣也很謙遜、幽默,可是朱毅卻感受到了他內心那強大的自信,還有他對台下的同行的不屑,應該說是目空一切!


    他有個習慣性的動作,那就是說話的時候雙手會襯在講台上,當翻頁的時候還會伸出右手去碰一下桌上專門用來壓講稿的一方鎮紙。朱毅皺起了眉頭,這個動作並不是因為何大壯的緊張或者局促,相反,這動作很自然,而且看上去也很熟練,應該是習慣養成的。這讓朱毅的腦子裏浮現出一個畫麵,就是老師在講台上講課的時候,當板書的內容快要講完的時候就會自然是一邊繼續說著,一邊伸手去碰一下黑板擦,再講上幾句以後才轉身擦掉講完的內容重新板書!


    如果把何大壯翻頁的時候視同於他把板書的內容說完於是出現那種習慣動作那麽就能夠解釋得通了,朱毅看得更仔細了,他又發現何大壯每次在觸碰那鎮紙的時候都有一種自嘲的表情,這表情應該不是針對他自己的演講,而是針對自己會有這個習慣動作。


    何大壯怎麽會有老師才會有的下意識的習慣動作呢?朱毅在心裏打了一個問號。如果照何大壯的簡介來看,他是從醫科大學出來就直接投入了這個行業,可以說一直都是拿手術刀的,不可能養成站講台的人常有的某種習慣。


    朱毅想到了張弛,張弛不就是個教授嗎?如果是張弛有這樣的一個習慣動作他倒是一點也不會覺得奇怪。


    鐵蘭此刻已經坐到了朱毅的身邊,她輕聲說道:“你覺得會是他嗎?”朱毅也沒有扭頭,也沒有回答。鐵蘭沒有再說話,也靜靜地聽著台上何大壯的發言。


    “我記得曾經有個前輩說過一句話,原話是怎麽說的我不記得了,大致意思就是說隻要給他一把手術刀,他能夠讓全世界的人都變成同一個。對,大家或許都不陌生說這話的人是誰,就是那個人稱瘋子的張弛,當然,他犯了罪,且畏罪自殺了,我在這兒不討論他的人品怎麽樣,我隻是借用這句話來收尾,那就是隻要我們願意,我們都能夠創造奇跡,要知道,這個世界上的每一個奇跡其實都是由普通人創造的!”何大壯的演講結束了,贏得了現場熱烈的掌聲。


    鐵蘭張大了嘴:“哥,他竟然提到了張弛!”朱毅淡淡地說道:“看來張弛對這一行的影響還是蠻大的,不光他提到了張弛,而很多人在聽到張弛的名字時也是毫不吃驚。”鐵蘭歎了口氣:“是啊,他這句名言似乎已經成了業界的人不懈追求的目標了!”


    演講結束後是大家的自由交流時間,在鐵蘭的引導下,朱毅和業內幾個知名的專家都進行了接觸,其中就包括了鐵蘭在紙上列出的那四個人,朱毅有意無意地在和他們交流的時候提到了整容整形與基因移植的關係,除了何大壯,其他三個人對於基因移植的理論都一笑置之,倒是何大壯很有興趣。


    “看來朱先生對於張弛的這個理論很有了解,朱先生,你覺得基因移植有沒有實現的可能性?”何大壯問道。豐祿笑道:“不可否認張弛是有些鬼才,但有些事情並不是異想天開就能夠實現的,就拿這個所謂的基因移植技術來說吧,就連華夏著名的基因遺傳學家季老都說了,這個理論雖然有些道理,但操作起來遠比克隆技術還要複雜得多!”


    司徒克儉也說道:“嗯,這個理論的提出很大膽,可是缺乏可操作性,當然,如果張弛沒有死,或許他有那本事把理論變成現實,他可是業內公認的魔術師!”司徒克儉說這話的時候那語氣中更多是調侃。


    何大壯輕哼一聲:“為什麽非得是他,有了理論依據,我就不相信我們做不到。朱先生,你說對不?”朱毅微笑著點了點頭:“或許吧!”


    第二十三章 裴曉剛的另一具屍體


    黔州省大石縣警察局刑警大隊接到報警,在亂石灘發現一具男屍,胡剛是在接到報警電話後第一時間趕到的現場。屍體是村裏的一個小男孩發現的,警察趕到的時候現場已經圍了很多人,都是附近村裏來看熱鬧的。


    好在村裏的治保主任還是懂些常識,他帶領了兩個民兵把現場保護得很好。


    “警察同誌,你們終於來了。”治保主任也姓胡,叫胡圖,是個樸實的農村人。胡剛熱情地和胡圖握了握手:“胡主任,謝謝,謝謝你們支持和配合我們的工作。”當知道胡剛是刑警隊長的時候,胡圖有一種受寵若驚的感覺:“胡隊長,你客氣了,我,我隻是做了我們該做的。”


    “胡主任,讓鄉親們都散了吧。”胡剛微笑著說道,聽起來是商量的口吻,可是卻不容置疑。胡圖這才領著村民們離開了,離開的時候他還不忘對胡剛說道:“一會得閑了到家裏去坐坐!”


    胡圖他們走了以後,胡剛這才向屍體走去,刑警宋輝一臉的驚恐,幾步來到了胡剛的麵前:“胡隊,邪了門了。”胡剛皺起了眉頭:“一驚一乍的做什麽?”宋輝也不回來隻是說道:“你看了就知道了。”


    胡剛才到屍體前就楞住了,他甚至忘記了蹲下來:“裴曉剛!”他的聲音不大,宋輝苦笑了一下:“我都懷疑自己是不是見鬼了!”幾個刑警的臉色都不好看,他們大多都是處理過化工廠那起入室盜竊殺人案的,都親眼看過裴曉剛的屍體。


    胡剛瞬間做了決定:“趕緊把現場勘察做完,然後把屍體拉回去,這件事情必須嚴格保密,誰要是給我張著嘴到處去嚷嚷,我修理他!”胡剛當然知道這其中的厲害,一旦外界知道短時間內一個人竟然死了兩次,有兩具屍體的話,一定會引起大家的恐慌。


    蔣朝陽接到胡剛的電話倒是很淡定,其實就在化工廠那起盜竊殺人案發生後,蔣朝陽就預感到會有這一天:“你做得很好,唉,可是這消息不一定能夠封鎖得住的,畢竟那麽多的村民都看到了,當然,如果他們沒有一個人認識裴曉剛還好,否則,算了,這個問題就別想了,擔心也沒用,做到我們該做的就是了。”


    蔣朝陽放下電話,靠在椅子上長長地歎了口氣,真是怕什麽來什麽,之前化工廠案之後他最害怕發生這樣的事情,這事兒要是處理得不好的話,那後果就太嚴重了。


    “老雷,出事了!”蔣朝陽還是忍不住給雷霆去了電話。這些天兩人之間幾乎每天都會通兩次電話,雷霆的心裏也很鬱悶,周憫農的事情讓他煩燥不安。雷霆聽出了蔣朝陽的情緒很是低落:“是不是裴曉剛的第二具屍體出現了。”蔣朝陽曾經把這個擔憂告訴過雷霆,所以聽雷霆問起他自然不會覺得奇怪:“是啊,就在剛才我們接到報警,在大石灘發現了一具男屍,胡剛確認了,就是裴曉剛。”


    “對了,化工廠案距離現在多長時間了?三天還是四天?”雷霆問道,蔣朝陽回答道:“三天,怎麽了?”雷霆說道:“我們來分析一下,化工廠案為什麽會出現第一具裴曉剛的屍體?”蔣朝陽沒有回答,他不知道應該怎麽回答。


    雷霆自己給出了答案:“宣告死亡,通過這樣的方式,讓裴曉剛這個人從這個世界消失!我說的是裴曉剛這個人,不管是哪一個裴曉剛,從法律的意義上來說,裴曉剛就已經死了!”蔣朝陽說道:“那又怎麽樣?”雷霆說道:“既然裴曉剛已經死了,就算我們知道還有一個裴曉剛存在,我們也不可能大張旗鼓地搜索他,那樣將會讓不知情的人看成是一個笑話,可偏偏我們又無法做到讓所有人都知情,否則就會引起社會各界的恐慌。”


    蔣朝陽說道:“我說老雷,你到底想說什麽?”雷霆說道:“你有點耐性好不?”蔣朝陽說道:“好,好,我不說話,你說吧!”雷霆說道:“我是這樣想的,第一具裴曉剛屍體的出現,是為了第二個裴曉剛爭取時間,至於他要做什麽我不知道!”


    蔣朝陽才說了不再說話,可此刻他又忍不住了:“不對,慢著,老雷,你這樣說我就不同意了,如果說第二個裴曉剛真有什麽使命的話,為什麽要在任務沒完成的時候把第一個裴曉剛的屍體拋出來?在他完成了任務再把它拋出來不更好,這樣他就可以全身而退了!”雷霆楞住了,蔣朝陽說得在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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