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接過來說了聲謝謝後繼續說道:“事情是這樣的,我每天晚上都有看小說的習慣,臨睡之前都會看上一段,然後才睡去。上星期三,不對,應該是星期二吧,大半夜我醒過來竟然是在客廳坐著的,但我很清楚地記得我肯定是上了床的,我甚至記得那晚在床上枕邊的書看到了什麽地方。”


    鄧琨聽她說到這裏,向我看了一眼說道:“木小姐,我想你這可能是勞累過度,精神出現了問題,我建議你找心理醫生或者谘詢師看看。”木蝶忙說道:“不,鄧先生,你聽我說完吧。”我用眼神製止了鄧琨,聽她繼續說道:“我起初也以為是因為疲倦而精神恍惚,所以並不是太在意,便回房睡了。”


    “可第二天晚上我再次醒來的時候我看到對麵坐著個女人,我是一個人住的,你們應該想到那一刻我是多麽的驚恐,我問她是誰,她隻是靜靜地盯著我看,卻沒有說話。她那眼光冰冷,透著絲絲的涼意。”


    我打斷了她的話,我說道:“你確定你是親眼看到的?不是幻覺?”她搖了搖頭:“真的,肯定不是幻覺。”我點了點頭,抬抬手示意她接著說。她說道:“那個女人看了我很久,然後幽幽地歎息了口氣,站起身來就走了。”


    “門當然是關著的,可她竟然就這樣走出了房間。你們不會覺得我在說鬼故事吧?”木蝶說到這裏緊張地問道,我很清晰地感覺到她內心的恐怖,我不能夠肯定她說的是她的經曆還是她的妄想,因為我們的經曆讓我相信這個世界上是有詭異的事情發生的。


    我輕輕問道:“這樣的事情後來是不是又發生了幾次?”她瞪大眼睛點了點頭說道:“你怎麽知道?”我沒回答她,而是問道:“那個女人你認識麽?”她搖了搖頭說道:“不認識。”我說道:“你再仔細想想,比如你的同學,朋友,家人,又或者你曾經的病人。”


    她想了半天還是搖了搖頭道:“沒有印象。”我說道:“這幾個晚上你們有沒有進行過實質性的溝通?”她說道:“她一直坐著不說話,我嚇得根本不敢說話。”“你注意過你醒來的時間和她離開的時間嗎?”她說道:“開始沒有留意,後來兩次我留意了,每晚我醒來都是半夜十二點半鍾,而她離開是一點半鍾,兩個晚上都很準時的。”


    她看了看我們又說道:“這件事情你們能幫幫我嗎?”鄧琨說道:“你有試過換個地方住麽?”她搖了搖頭:“沒用,我昨晚就是在醫院的值班室睡的,唯一不同的是昨晚我們是坐在床上對視的,她就坐在我的床沿邊上。”


    鄧琨看了看我,我想了一下說道:“這樣吧,這件事情我們也挺有興趣的,可以幫你,不過事情都是發生在半夜,我想可能我們會親自在你的住處蹲幾個晚上,當然我們不會打擾你的休息,你覺得怎麽樣?”她點了點頭說道:“嗯,沒問題。”


    我說道:“你留下電話和地址,吃過晚飯我們就過來,對了,這兩天要上夜班嗎?”她說道:“我今天已經請假了,我想如果不把這個問題徹底解決了我會瘋的。”我說道:“那就這樣說定了,放心吧,晚上我們一準到。”


    她說道:“謝謝,謝謝你們。”站了起來,走到了門口又停住了:“那個,我能知道要收多少錢嗎?”我看著鄧琨,鄧琨有些不好意思是說道:“這個,你看著給吧。”


    木蝶走了以後鄧琨問道:“我這沒這項業務啊,你怎麽就給我接下了?”我說道:“你難道不覺得很有意思嗎?”鄧琨說道:“拜托了老大,查人我在行,可這捉鬼……”我說道:“看看再說吧,而且我接下這個案子也是為了你。”他說道:“為了我?”我笑了:“你不覺得這個女孩蠻不錯的?挺適合你的。”


    鄧琨瞪了我一大眼。


    晚上給老婆說明了事情的原由,我就陪鄧琨去了木蝶的家,木蝶睡得很早,聽她說一般十點不到她就上床了,我檢查了一下她的臥室,沒什麽特別的發現,我沒想到的是她床頭的那本書竟然是本恐怖小說,我皺起了眉頭,我開始懷疑她是不是看恐怖小說看多了而心生的幻象。


    十點過幾分,木蝶打了個哈欠,然後很抱歉地向我和鄧琨說道:“不陪你們聊了,困了,就委屈你們當廳長了。”然後給我們留下一個歉意的笑便進了臥室,關上了門。


    鄧琨看了看我:“你說,一會我們會不會真的看到那個女人?”我搖了搖頭說道:“也許不會,我發現她床頭上放的是一本恐怖小說,或許她是看多了才會有這樣的妄想。”鄧琨說道:“沒想到竟然就這個小丫頭片子給唬了。”我淡淡地笑道:“等等看吧,一會就知道了。”


    我們關了客廳的燈,坐在沙發上看電視,十一點半左右我發現鄧琨已經閉著眼睛睡著了,而我也覺得有些倦意,但我還是強打起精神,目不轉睛地盯著電視,讓自己別睡過去。


    “麻煩把桌上的小刀遞給我一下。”我看了看茶幾上,真有一把小刀,我拿起來遞到半空,心裏突然一驚,這是一個女人的聲音,而且絕對不是木蝶。我扭過頭去,看到鄧琨的旁邊正坐著一個女人,長長的頭發,白皙的皮膚,一條淡粉色的旗袍。她的雙眼正看著我手中的小刀,我看了看牆上的掛鍾,十二點一刻。


    外卷 歸來記 第九章 怪象


    我還是把小刀遞了過去,雖然我有點擔心他會傷鄧琨,但我還是想知道她到底想做什麽。我就這樣靜靜地看著她,她又指了指茶幾:“蘋果。”我遞給她一個蘋果。


    她很仔細,很認真地削著蘋果。牆壁上的掛鍾指向了十二點二十五分,臥室的門開了,木蝶從臥室走了出來,坐在我左手邊的沙發上,眼神呆滯,她的手裏還抱著一個小靠枕。


    我悄悄地看了那女人一眼,她並沒有抬頭,而是專心地削著蘋果。


    十二點三十分,木蝶準時地驚醒了。她看了看我們,當她看到那個女人的時候臉色變了:“是她,就是她。”女人的蘋果已經削好了,她把刀和蘋果都放到了桌子上,靜靜地望著木蝶,就如木蝶告訴我們的一樣。木蝶從沙發上跳了起來,坐到了我的身邊,雙手緊緊地拉住了我。


    我拍了拍她的手背,輕輕說道:“別怕,她沒有惡意。”


    我看了看女人,她的目光隻是在木蝶身上。我問道:“你是誰?”她沒有理我,就這樣望著木蝶。我離她很近,我發現她的臉,雖然白皙卻是有著血色,而她的身上竟然還散發著淡淡地香水味道。


    我輕輕地說道:“你認識她?”我的手指向木蝶。她竟然緩緩地點了點頭,我問道:“她是誰?”女人說道:“她是我。”她的聲音低沉,有著淡淡的顫音。


    聽了她的話我才發現,她長得果然和木蝶十分地相像,而此刻我也才回想起來,她們身上的香水味道竟然也是一模一樣。


    我又看了看緊緊挨著我的木蝶,我發現她的眼中閃爍著的並不完全是害怕,還有淡淡的興奮,我悄悄地問木蝶:“你發現你們長得很象麽?還有,你們的香水味。”木蝶飄飄然地點了點頭,也呆呆地望著那女人。


    就在這個時候,鄧琨醒過來了,但奇怪的是他竟然無視了她們的存在,他站了起來,伸了個懶腰,坐了下來。望見了桌子上的蘋果,抓起來便咬了一大口。他一邊吃一邊對我說道:“哥,我睡著了你怎麽也不叫醒我?對了,那女人來了嗎?”我看了看木蝶,又看了看那女人,我說道:“你自己不知道看啊。”


    他的眼睛在屋裏來回的瞟了一遍說道:“什麽都沒有啊。”如果我不了解他的個性,我一定會覺得他在說謊,但我知道,鄧琨平時是不太開玩笑的,他應該真的什麽也沒看到。我輕輕地說道:“你到臥室去看看吧。”鄧琨有些不好意思。


    我急道:“叫你去看看,你就快去。”鄧琨這才從沙發上站起來,向臥室走去,而他經過女人麵前的時候竟然是那樣的輕鬆,女人也沒有讓他,他居然就走出來了。


    我伸手摸了摸身邊木蝶的手,熱乎乎的。我鬆了口氣,木蝶好像並沒有感覺到我摸她的手,她的眼睛一直和女人對視著,而眼神中的恐懼已經消失得無影無蹤了,而冒出一種熾熱的,興奮的光芒。


    鄧琨輕輕地從臥室退了出來,他從到我的左邊的沙發上說道:“小妞子睡得好沉,哪裏有什麽夢遊嘛,我看啊,一定是恐怖小說看多了,疑心生暗鬼。”鄧琨的話讓我感到了一絲寒意,木蝶還在床上睡著,那麽我身邊的這個木蝶又是什麽人?那這個女人呢?


    鄧琨發現我有些不對,走到我的身邊說道:“你怎麽了?”我搖了搖頭,苦笑道:“沒,沒什麽。”鄧琨說道:“你人不舒服麽?”我說道:“沒事,你坐下吧。”


    我望著女人說道:“能知道你為什麽每晚都會出現在這麽?”女人說道:“這是我的家。”而此刻身邊的木蝶也說道:“不,這是我的家!”鄧琨聽到我的問話,見我的眼睛盯著他原來睡覺的沙發,他仿佛明白了什麽事情。


    我說道:“你們都是木蝶?”兩個女人同時點了點頭,我說道:“那裏麵那個又是誰呢?”兩個人都很認真地望著我說道:“他也是木蝶。”我的大腦一片混亂,我說道:“你們有沒有人能告訴我,這到底是怎麽一回事?”


    可是她們誰都沒有回答我的話,因為已經到了一點半鍾,那女人很準時,一點半鍾,她站了起來往外麵走去,直接消失在門的那裏。我看了看身邊的木蝶,她也站了起來向臥室走去,“啪”,聽到了關上臥室的聲音。


    鄧琨問道:“朱哥,剛才到底是怎麽回事,你在自言自語地做什麽?”我說道:“我看到了那個女人,還有木蝶。”鄧琨驚訝地說道:“怎麽可能,她就在臥室裏睡得香甜。”我說道:“你手裏的蘋果還是那個女人給削的呢。”鄧琨嚇了一跳,想把蘋果放回到掉上,我說道:“放心吧,應該沒有什麽問題的。”


    他說道:“搞清楚那女人的身份了嗎?”我說道:“她說她是木蝶。”鄧琨這下完全呆住了:“那裏麵那個呢?”我說道:“你聽我說完,剛才我讓你進臥室看她的時候,我身邊還坐著一個和她長得一模一樣的木蝶。”


    鄧琨看了看四周,有一點驚恐地說道:“你是說,她是……”我知道鄧琨想說什麽,我說道:“應該不是鬼,我當時試過她的手,有著溫熱,包括那個女人,臉上有血色有微溫。”鄧琨說道:“為什麽我看不到?”


    這個問題我也說不上來,我說道:“我也不清楚,或許這一切都是我的幻象吧。”其實在我的心裏我也隱隱覺得有些奇怪,這應該是木蝶的幻境,可我卻身在其中,而我又能夠清醒地看到鄧琨,和他說話。這一切已經超過了我的理解範圍,我根本無法解釋。


    我雙手搓了搓臉:“白天你跟著她吧,看看她有沒有什麽反常的舉動。”鄧琨點了點頭,我說道:“我一會天亮得回去眯一會,你先靠一下吧,到時候有什麽事給我打電話。”


    早晨我時候我們是被木蝶給叫醒的,我問她對於昨晚有沒有記憶,她點了點頭,她甚至能夠清楚地說出曾經就坐在我的身邊,我的心裏一片茫然。


    外卷 歸來記 第十章 驚詫


    回到家裏,我並沒有馬上睡去,獨自一個人坐在沙發上發呆。


    對於這樣的事情我還是第一次遇到,另外的兩個木蝶是從哪裏來的?前世抑或未來?我明明能夠感受到對方的肉體,可卻眼睜睜地看到穿著旗袍的木蝶以靈魂的狀態穿門而出,她去哪了?


    我搖了搖頭,對於這一切我找不出合理的解釋。


    我倒在沙發上,閉上眼睛睡著了。醒來的時候身上蓋著毛毯,老婆正坐在一邊的沙發上看著電視。我歪歪地坐了起來,老婆見我醒來笑道:“醒了?餓了麽?想吃點什麽?”我說道:“隨便吃一點吧,對了,鄧琨有沒有打電話來?”她搖了搖頭:“沒有。”然後走進了廚房。


    我還真的餓了,老婆把麵條端出來後我狼吞虎咽地吃著,風卷殘雲,很快就見底了。


    雯兒從房間裏出來,坐在沙發上打開電視,她說道:“暑期的少兒節目為什麽老是放《西遊記》吧,都看煩了。”我看了看電視屏幕,果真是《西遊記》,孫悟空正用分身術和妖怪周旋。我笑道:“那你想看什麽啊?”她說道:“爸爸,給我買點動畫片吧。”我點了點頭:“一會爸爸就帶你去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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