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過飯,我讓洛河安排大家去他的賓館休息,戴菲兒在洛河的賓館裏我還是很放心的,而且還有呂宋,唐宛兒,一姐他們。我隻帶了鄧琨,影子和陸優上了他的公司。


    辦公室早就準備好了,設施也很完備,特別是他還為我準備了一塊大白板,幾隻水筆,我笑了笑,他說道:“我是看電視上他們分析案情都用這東西,所以就叫他們準備了一塊。”我看著桌子上的資料,點了點頭說道:“先帶我去那個副總的辦公室吧,對了,現場沒破壞吧?”他說道:“沒有,一出事我就讓人封鎖了現場,封鎖了消息。”


    洛河把我們帶到了陳天明的辦公室。


    我們小心地走進去,然後關上了門。


    進門的左手是一個小型的會客區,擺了兩張單人沙發,兩張沙發中間是一張齊沙發扶手的小茶幾。他指著靠門邊的這張沙發著說道:“我們發現他的時候,他是坐在這張沙發上的。當時我還拍下了照片,你桌子上的資料裏應該有。”我對影子說道:“你去拿過來一下。”


    影子把照片拿來,我認真對地看著。


    是的,陳天明就是坐在靠門邊的沙發上,頭向後仰,而左手垂在右大腿的外側,手腕上的傷口清晰可見,不過拍照的時候應該死亡很久了,傷口好像已經結起了血痂。而他的右手裏拿著一把鋒利的裁紙刀,刀上沾著鮮血,握著刀的手搭在肚皮上。


    另一張照片則是陳天明的一張麵部特寫,他的嘴微微張開,而眼睛瞪得圓圓的,麵部的肌肉因為死亡時間過長已經僵硬,但在他的臉上依然能夠看到一絲恐懼的表情。我對洛河說道:“你去忙吧,公司才搬來,你的事一定很多,你隻要給我們在公司內自由調查的特權就行了,其餘的事情你就別管了。”


    洛河說道:“嗯,我這就交待下去。”我說道:“最好給我們一個什麽憑證,免得到時候引起誤會,對了,你交待下財務,到時候我們有可能會去看下賬目。你不介意吧?”他說道:“朱哥,你隻管放心地查吧,我馬上通知他們。那你們就慢慢忙,我先過去了。”


    洛河走了以後,我對鄧琨說道:“你怎麽看?”鄧琨笑了笑說:“我感覺不太象是自殺。”我說道:“我一直都不認為這是一起自殺案,不過我們得抓緊時間,因為我想近期內一定還會有第四起。”


    卷四 風雲 第一百一十章 詭案(二)


    我仔細地看了看整個房間,沒有一點打鬥的痕跡,而地上也隻有他手腕垂直的位置有一灘血漬,說明陳天明在割腕以後確實沒有動過,這一切的表象倒是很象是自殺的。我看了看,沙發距離他的辦公桌有兩米多的距離。


    我走到辦公桌著,桌子上擺放得很整齊,而左手邊有一隻保溫杯,我輕輕地把蓋子打開,裏麵是滿滿的一杯茶,茶水放了多天,已經有些變質了,我端起來仔細地看了看茶色,從筆筒裏取出一支鉛筆,挑起了裏麵的茶葉,是峨嵋山毛峰。


    我輕輕說道:“奇怪。”鄧琨說道:“怎麽了?”我笑道:“這杯茶泡好之後一口都沒喝過,也就是說,陳天明是泡好茶以後才死的。如果他是自殺,有這個必要麽?”陸優說道:“放了這麽多天的茶水,你還能看得出來麽?”我說道:“能。”我沒給他解釋,因為我也無法解釋,隻有好這一口的人才能夠分辨得出來。


    我坐到了他的大班椅上,輕輕地感受了它的舒適性。


    我問道:“他為什麽不坐在這裏自殺,或者他的茶水不放到沙發邊的小茶幾上?”他們當然不知道怎麽回答我的問題,我自顧地翻著陳天明的桌子抽屜,卻沒有發現什麽有價值的東西。


    站了起來,看了看他身後的書櫃。


    都是一些營銷和工商管理方麵的書籍,不過挺新的,看來更多是為了擺設。


    我又把門窗都看了一遍,沒有更多的發現,我說道:“走吧,去人事部經理的辦公室。”說完我從書櫃麵前走了過來,一不小心膝蓋撞上了沙發扶手,我竟然跌坐到了沙發上。我發現我正坐在陳天明死去的那張沙發上,我心裏有一點靈光,但卻模糊不清。


    我叫住他們:“鄧琨,陳天明死的時候是不是這個樣子?”我在沙發上擺出了照片中陳天明的姿勢,鄧琨他們都點了點頭。


    我跳了起來,又坐回到大班椅上。


    影子問道:“怎麽了?”我沒說話,我認真地看著桌子上的東西。茶杯,筆筒,電腦顯示器,鍵盤,鼠標……我點了點頭說道:“走吧。”


    洛河已經給他的手下打過招呼了,從陳天明的辦公室出來,就有一個戴眼睛的男子迎上來說道:“朱哥,洛哥說了讓我配合你們的調查。”我點了點頭道:“帶我去人事部邱經理的辦公室。”


    男子順從地走在前麵,到了辦公室門口我說道:“你還是在外麵等我們吧。”進去手我還是隨手關上了門。


    來的路上我翻看了影子找出來的照片,除了案件現場的照片外,還有幾張邱淑敏的生活照。邱淑敏是個三十多歲的女人,從照片上看人長得不算很漂亮,但一雙眼睛卻能勾魂,特別是笑起來嫵媚而性感。看得出這是一個追求品味的女人,她的衣著打扮透出一絲高雅的品質。


    邱淑敏的辦公室比起陳天明的要小一些,但格局卻是相似的,隻是她的辦公室裏少了那個小會客區,沒有擺放沙發,而是辦公桌著擺了兩把椅子。我拿出現場拍的照片認真的看了一下,她死的時候人是伏在辦公桌上的,左手在桌子上長長地向著伸著,袖子挽得很高,過了手肘,照片上看不到她的臉,右手也放在桌上,握著拳頭。在手邊有一支一次性的針筒,還有一張小紙片,紙片的周圍灑落著零星的白色的粉末。


    我還是認真地查看了屋裏的每一個角落,但這次卻沒有任何的收獲。


    從邱淑敏的辦公室出來,我問呆在門口的那個男子:“他們的屍體呢?”男子說道:“洛哥已經想辦法處理掉了。”我問道:“有沒有安排過屍檢?”男子說道:“不知道,洛哥從來就沒有說過。”我說道:“你安排一下,晚飯後我們到那個財務經理的處所去看看。”他點了點頭說道:“好的,朱哥,我這就去安排。”


    回到洛河給我們準備的辦公室,我很自然地走到了白板麵前,在白板上寫下了三個名字:陳天明、邱淑敏和嚴楚歌。鄧琨,影子,陸優他們都坐在了沙發上,我說道:“現在我們已經知道的三名死者都是洛河公司的高層,而三個人的死因看上去都象是自殺,不過死因卻大相徑庭。”


    我望著鄧琨:“鄧琨,你是老刑警了,你說說對三個案子有什麽看法?”他說道:“我覺得我們是不是先把洛河送來的資料全部看一遍了再說?”我搖了搖頭說道:“就憑第一感覺先說說吧,有時候人的第一感覺很準確的。”他說道:“那我就說了,我覺得三起命案應該是有聯係的,絕對不是自殺那麽簡單,更象是尋仇,當然,或許針對的不一定就是他們三人,也許是針對洛河的。不過,我還沒找到支持我的觀點的證據,所以也隻能先有這樣的一個看法。”


    我點了點頭說道:“影子,陸優,你們有什麽想法?”影子說道:“我也覺得不應該是自殺,不過至於為什麽我卻說不上來。”陸優說道:“別問我,我腦子不好使,有什麽事支使我做就行了,動腦筋的事情還是你們慢慢來吧,我頂多偶爾靈光一下,給點小建議。”


    我笑了:“其實我現在已經能夠百分百的肯定陳天明不是自殺的,而且殺他的人對他也並不熟悉。”正在這時洛河推門進來了:“哦?你能證明他不是自殺的?”我點了點頭問道:“洛哥,你當時應該是親自到過案發現場的,你就沒發現有什麽問題麽?”


    他仔細想了想,搖了搖頭。


    我說道:“陳天明是左撇子對麽?”他說道:“是啊,怎麽了?”我微笑不答,鄧琨叫道:“一個左撇子在正常情況下不可能用右手持刀的。”我點了點頭:“是的,一個左撇子根據他的生活習慣,就算他要割脈自殺,也應該是左手拿刀,割右手的動脈。”


    洛河說道:“你怎麽知道他是左撇子?”我笑道:“很簡單,他的桌子上的東西擺放大多在左手,包括電腦的鼠標。當然,我之所以說他不是自殺的還有幾個原因,一個是他的茶水,剛才在房間我就問過你們,為什麽他不是坐在大班椅上自殺的,或者茶水怎麽沒有放到沙發的茶幾上。”


    “他杯裏的茶水是新泡的,卻沒有喝過一口,試問在座的各位,你們在自殺前會不會特別去泡一杯茶?這說明他根本就沒想過要死。當然,如果茶水是擺在身邊,並且動過那又是另當別論了。所以當時我才會有這樣的疑問。”


    卷四 風雲 第一百一十一章 詭案(三)


    “還有就是一個人在自殺之前是需要進行思想鬥爭的,同樣就算是要死,他會選擇一個舒適的,能夠給他安全感的死法。因為他們的心裏,同樣存在對死亡的恐懼。這就是為什麽大多數的人自殺的時候都會選擇在家裏,而且更多的會選擇在臥室或者衛生間裏,因為在他們的心裏,那是他們最私密的空間。”


    我繼續說道:“而針對陳天明的辦公室,最私密,最安全,也最舒適的地方是哪呢?是他的大班椅上。隻有在那裏任何人進來都不甚至一眼能夠發現他手上的動作,對於自殺的人來說,增加了他的安全感,如果是一心求死的人,是不希望有人破壞他自殺的,而我剛才也試了一下,從舒適上來看,大班椅肯定要比那矮沙發舒適得多。”


    “所以通過這幾點,我不相信陳天明是自殺的,在我們準備離開的時候,你們還記得麽?我被沙發絆了一下,倒跌坐了下去。那時候,我心裏就有了一個假設,陳天明是不是也象我一樣,在逃避什麽,而被絆倒在沙發上的。當然這個假設我就暫時提供不了任何的證據了,不過我再提醒大家,陳天明為什麽選擇靠近門的沙發,而不是裏麵那張?我想他當時應該是希望能夠逃離那個房間。”


    洛河皺了下眉頭:“也就是說當時房間裏應該還有別人?”我點了點頭,洛河說道:“不可能啊,屋裏沒有打鬥或者掙紮的痕跡啊,而且,隔壁的人也沒聽到什麽動靜,就連我後來調出了走廊上的監控錄像也沒發現有什麽異常。”


    影子聽了說道:“對了,你的監控錄像能考一份給我們麽?”洛河說道:“當然可以。”掏出電話,便把任務安排了下去。


    我用紅色的水筆點了點邱淑敏的名字:“在她的辦公室,我的確是什麽都沒發現,但從現場的照片上,我卻看出了一點問題。”鄧琨說道:“我也發現了。”我笑道:“那你說吧。”鄧琨說道:“從照片上看,的確可以表現出邱淑敏是注射毒品過量死的。可也正是因為這樣,這張照片露出了破綻。”


    我點了點頭,示意他繼續。他說道:“如果她是在注射的時候突然死去,按理說,她右手上的針筒就不應該掉到桌子上去,而是握在手上的,而如果是注射以後才死的,那麽她完全有時間把左手衣袖給放下來,畢竟這是在公司,做這樣的事本來就是提心吊膽的。注射完成後她的第一件事就是趕緊收拾,這就是我發現的疑點。”


    我點了點頭道:“我補充一點,洛哥給我們的照片裏有死者生前的生活照,臉色很好,水色桃紅的,而且對生活好像也很有品味,這樣的一個人我個人認為不應該是個有毒癮的人,洛哥,她是你集團的高層,你應該會很熟悉吧?你來說說。”


    洛河說道:“邱姐是公司的老人了,雖然很早就離婚了,但她一直都很開朗,對人也熱心,有一點你說得不錯,她很會享受生活。至於毒品,至少我們從來沒有發現她沾過這東西。”


    我說道:“所以我可以斷定,邱淑敏的死也象看上去那麽簡單,應該也是謀殺。”


    洛河問道:“下一步你想怎麽辦?”我說道:“晚上我們先到嚴楚天的住處看看,對了,他應該是一個人住吧?”洛河點了點頭說道:“公司才搬過來,他們都是暫時住公司為他們租的房子,下一步再考慮給他們安排好一點的住處,把家人接過來。”


    我說道:“今天我們主要就是先到三個案發現場走走,看看能不能有什麽發現,然後明天我們再好好研究一下你給我們的資料,下一步再找準方向進行調查。”洛河說道:“那就辛苦你們了。”我說道:“別客氣,對了,給我們準備兩部小車吧,可能這兩天用得著。”


    洛河的手下把錄像帶送了過來,影子晚上帶回去慢慢研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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