歐小璐應該是三個女人中唱歌唱得最好的,聲音很甜也很溫柔,我很認真的陪著她唱,對這首歌我倒還是蠻有自信的,以前和朋友出來唱歌的時候也唱過幾次。歐小璐唱得很投入,用情深處竟然閉上了眼睛,這時候她是很迷人的,我心裏暗自歎息,這樣一個女人怎麽會是個百合?我們的歌聲並不足以引起他們的關注,他們三個正興高采烈的猜著骰盅,一首歌結束,歐小璐的興致還很高,又跑去點歌了,關心拉我坐下,讓我為她報仇,她說她已經輸了很多盤,被罰了好幾杯啤酒了。我正準備加入他們的行列,門外的過道中卻傳一陣雜亂的聲響,雖然包房裏音樂聲音不算小,但我們還是隱約聽到了一些叫喊聲:“殺人了,出人命了。”我急忙站起身向門外跑去,老婆經常批評我,太喜歡多事,哪有熱鬧我就往哪鑽。


    門外擠滿了人,一個男人倒在了血泊之中,腹部插著一把匕首,那是一把軍用匕首,匕首刺得很深,沒至刀柄。而男人旁邊站著一個驚呆了的女人,女人手中沾滿了鮮血,整個身體都在發抖,臉色蒼白。我認識這個女人,確切的說是個女孩,是安雅,“誘惑的街”的那個調酒師。她怎麽會在這兒,為什麽她會殺死這個男人,男人又是誰?我想走近一點和她說話,被保安擋住了,他們說為了保護現場,誰都不可以靠近,而安雅也被他們給抓著手臂,大概是怕她跑了。


    關心她們也跟著出了包房,在我旁邊看著這裏發生的一切,她悄悄問我:“你認識死者?”我搖搖頭說:“我認識殺人的那個女人,當初曾經去找她調查黃玉她們的案子。她是‘誘惑的街’的調酒師,我不太相信她會殺人,她很善良,也很陽光,絕對做不出這樣的事情。”陳月鬆不屑地說:“那也不一定,在那種地方做事,一看也不是什麽正經女人,說不定她到這裏是來找快錢的,和客戶談不攏就起了謀財害命的心思。”我給了他一個白眼,沒有搭理他,而幾個女人則相視而笑,不無譏諷的意味。


    大概十分鍾後,警察趕來了,居然是鄧琨帶隊。他看到我隻是點了點頭,然後便向保安詢問案件的緣由,也給在場幾位目擊者做了筆錄。走完所有刑偵的程序,最後他帶走了安雅,並留下了兩個警員組織清理現場。


    出了這樣的事,我們已經沒有繼續玩的興致,匆匆喝了一杯團圓酒大家就散了,關心要我送她回去,我沒答應,我告訴她我想去一趟刑警隊,我想看看有什麽可以幫那個女孩的,關心有些不悅,但還是和歐小璐一起走了,李曼玲來不及和關心她們一起,便對我說:“我也想去看看,說不定還能挖掘一些新聞素材。”說完不等陳月鬆開口就拉著我攔了部出租車,陳月鬆楞了一下趕忙說:“我送你們吧。”李曼玲說:“不用了,你累了一天,先回去休息吧,稍後我們電話聯絡。”聽到李曼玲這樣說,陳月鬆很開心地說:“那好吧,你也早點回去休息,明天我等你電話。”李曼玲隨口應了一聲,趕忙對司機說:“師傅開車,刑警隊。”司機應了句好嘞,發動車子向刑警隊開去。


    我看了看坐在身邊的李曼玲說:“你既然不喜歡他說告訴他吧,沒必要把人家吊著,上不上下不下的。”李曼玲笑了笑說:“看來關心沒說錯,你的分析能力真的很強,你恐怕早就看出來我很不喜歡他了吧?”我點點頭,她接著說:“沒辦法,我們有廣告任務,而他答應出錢幫我完成廣告指標。”我冷笑:“煤老板還用打廣告的嗎?”她說:“你就不知道了,他除了做煤礦生意以外還開了一家貿易公司,經營範圍挺廣的。”我搖了搖頭,不知道說什麽好。


    車子在刑偵大樓前停下,我下了車,正準備請司機繼續把李曼玲送回家她自己卻也跟著下來了,我用眼光詢問著,她笑著說:“我是個記者,發生這樣的事情我一樣很好奇的。”我有點看不懂眼前的這個女人,揚了下頭,示意她跟著我進去。門衛攔住了我們,我告訴他我們來找鄧琨,他客氣的讓我們等等,他打個電話聯係一下。兩分鍾後,鄧琨親自到樓下接我們,他得意地說:“我猜到你會來的,隻是沒想到這樣快。”我說:“能夠讓我見見安雅嗎?”他說不符合程序,我恨了他一眼,問道:“她說了什麽沒有?”鄧琨小心地看了看周圍說:“問她什麽她都隻是一個勁的說不知道,什麽都記不清了。”我很清楚她這是屬於急性應急障礙,麵對巨大變故後感到痛苦和對創傷性經曆的選擇性遺忘。我對鄧琨說:“她現在有嚴重的心理問題,你應該向你們領導反應一下,希望能夠讓我和她談談,也許我能夠讓她得到恢複,至少能夠讓她回憶起案發的過程,早點破案。”鄧琨看著我說:“你還真能扯,這能行嗎?”李曼玲說:“朱毅說的沒錯,她確實應該是這樣的情況,還記得汶川地震後許多人都有類似的症狀,當時還召集全國的許多心理專家到災區去給他們做心理輔導呢。”鄧琨點點頭說:“好像是有這麽回事。”我打了一下他的頭說:“什麽好像,本來就是的。”他好像很努力的下了決心說:“好吧,我去和領導說說,能不能行我就不知道了。”我點點頭說,快去快回,我們在這等你的消息,他走了以後,我和李曼玲目光無意中對上,大家會心的笑了。


    大約半小時以後,鄧琨重新回到了他的辦公室,他臉上有一絲得意之色,我知道他一定得到了領導的許可,我裝模作樣的問他:“鄧警官,怎麽樣,領導批準了嗎?”他苦著臉說:“我苦口婆心地和領導說了半天,他還是不同意,他說你畢竟隻是個普通人,不能夠接近殺人嫌疑犯的。”我假裝失望,歎了口氣,李曼玲以為鄧琨說的是真的,她說:“要不讓我找下我們領導,讓他和你們領導溝通一下吧。”我用感激的眼光看了看她,然後對鄧琨說:“你娃兒現在越來越不老實了,給你三分顏色還真想開染房啊?”他哈哈大笑說:“我就知道瞞不過你。”李曼玲這才醒悟道:“原來你們倆在演戲啊,就把我蒙在穀裏。”鄧琨正色道:“領導雖然同意了,但必須要在明天上班後到局裏辦個手續才能讓你接觸嫌疑人,而你和嫌疑人的所有談話我們必須全程監聽,有必要的時候我們還會錄音。還有,當我們覺得你的行為影響了案件的正常偵查程序時,我們隨時有權停止你的活動。”我點了點頭,表示接受他們的條件。然後我對李曼玲說:“今天就這樣吧,你也困了,早點回去休息吧。”我問鄧琨要加班到什麽時候,鄧琨表示他現在可以走了,反正現在也問不出什麽,外勤的偵察員已經派出去進行一些基礎調查去了。我說那很好,你就送李曼玲回去吧,我累了,先閃人了,回去休息,明天再來找你。


    他欣然接受了護花的使命,告別而去。


    卷一 隱形人 第二十章 救贖


    早上起來我打電話給李晴,讓她幫我請兩天假,把這兩天的預約都取消了。我想幫助安雅,我不相信那樣一個充滿生機,充滿陽光的女孩會殺人,雖然我們並不很熟,但她曾經幫助過我,而此時她更需要我的幫助。


    早上九點多鍾,我來到刑警隊,在鄧琨陪同我辦好了相關的手續後,他把我領到六樓的一個會客室,讓我在這等著。大概過了十幾分鍾的樣子,兩個女警把安雅帶到了會客室,鄧琨也不知道從哪鑽了進來。


    我讓安雅在我旁邊的椅子上坐下,兩個女警退到了後邊站著,鄧琨坐到了我的旁邊,我發現他已經把身上的警服換成了便衣,心想他還蠻細心的。我看著安雅,低垂著頭,頭發有些零亂,眼神渙散,臉色蒼白,就連嘴唇也看不見多少血色,身上還是昨晚穿的淡黃色的t恤和牛仔褲,腳上是一雙精美的高跟涼鞋。我輕輕地握住她的右手,我感覺到她的身體還在有些顫抖。我輕輕地問道:“安雅,看著我,還認識我嗎?”她緩緩地抬起頭,好像很仔細地看著我,好一會,她才回答我:“朱毅老師。”我微笑著點點頭說:“能夠告訴我昨天你會為什麽會出現在‘萬唐’嗎?”她看了看我身後的女警,又看了看我,我悄悄地對鄧琨說:“能夠讓我們單獨談談嗎?”鄧琨聳了聳肩膀:“不行,別忘記了我們之間達成的協議。”我說:“那你留下,她們先回避一下應該沒什麽問題吧?”他想了想,站起身來對兩個女警小聲嘀咕了幾句,女警便出去了,他又回到了座位上,從包裏取出一支錄音筆,打開放在了桌上。我緊了緊安雅被握住的手說:“現在可以告訴我了吧?”


    安雅突然哭了起來,我知道她所要說的事情一定在某種程度上會給她帶來傷痛,但她必須要麵對,這關係到她能不能洗脫罪名。哭了一會,安雅才收住哭泣,我遞給她一張麵紙,她輕輕擦拭著那張本美麗而陽光的臉。一直到她起伏的胸漸漸平靜下來,她才開口說道:“昨天晚上我本來應該是在‘誘惑的街’上班的,快九點的時候我接到一個陌生的女人打來的電話,說鄭家其在‘萬唐’鬼混。我當時很生氣,就匆匆忙忙地打車趕了過來,其實我隻是想好好說說他,讓他不要對不起我母親,但我並沒有想過要殺死他,我真的沒有殺人。”說著,她又哭了起來。我問道:“鄭家其就是那個死者?”她隻是哭,鄧琨輕輕地“嗯”了一聲。之前我並沒有和鄧琨溝通過案情,這不符合規矩,所以我對案件本身可以說是一無所知的。鄧琨悄悄遞給我一張小紙條,我打開來看了一眼,上麵寫了三個問題:“誰打給她的電話?匕首是哪來的?她和鄭家其到底說過些什麽?”我悄悄地把紙條揉成一團,扔到了地上,瞪了鄧琨一眼,低聲說:“我可是來給安雅做心理疏導的,不是給你們警察做預審的。”他有些不好意思的笑了笑。


    安雅已經停止哭泣了,她正拿著我扔在桌子上的抽紙抹著眼淚。我輕輕地叫了一聲:“安雅。”她應了一下,我說:“那個打電話給你的人你認識嗎?”她搖搖頭說:“不認識,電話號碼很陌生,聲音也很陌生,聽起來很冰冷,不帶任何的感情色彩。”我點點頭:“還記得她的原話是怎麽說的嗎?”她想了想說:“接通電話,就聽到這個女人的聲音,她說:‘鄭家其和幾個女人在萬唐的8888包房。’然後她就掛斷了電話。”我又問道:“鄭家其是你什麽人?”她咬了咬嘴唇說:“是我繼父。”我說:“你是幾點見到鄭家其的?”她想了想說:“九點四十。我趕到的時候特意看了一下時間,我怕我耽擱的時間太多,讓他給跑掉了。”我問她見到鄭家其的時候都說了些什麽?她告訴我們:“我來到‘萬唐’,很快就找到了8888包房,當時包房裏除了鄭家其,還有三個女人和一個男人,我便質問鄭家其為什麽不在家陪我媽,要出來鬼混。他對我說這是他生意上的夥伴,叫我別無理取鬧。隨後他把我拉出了包房,我們就在電梯旁的露台那爭執起來。”我示意鄧琨給她倒了杯水,她喝了一口接著說道:“鄭家其並不承認他在鬼混,相反他指責我不應該在這樣的場合不給他麵子,他說和他們都有生意上的往來,這樣一鬧以後他們的關係還怎麽處。我不相信他說的話,我罵他沒有良心,因為在他最艱苦的時候是我媽沒有嫌棄他,和他在一起,出錢出力幫助他走出低穀,他才能有今天的成就。可他是怎麽對我媽的,怎麽對我的?”我很留意她的每一句話,我感覺得到每當說起鄭家其的名字的時候,她都有一種咬牙切齒的感覺,那是一種憤恨,是一種傷痛後的憎怒。我覺得她最後的那句話頗有意思,怎麽對我媽的,怎麽對我的?在這裏她為什麽會把自己也列出來?而且放在最後用這種強調的語氣,我感覺鄭家其應該不隻是她的繼父那麽簡單,但我不願意多想,我怎麽也不希望這樣的一種想法會出現在她的身上。我接著問:“後來呢?”她說:“後來我很憤怒,我扯著他的衣服要他跟我回家,但他終始不願意,並說我不可理喻,罵我是瘋子。我很生氣,我好像打了他一巴掌。他把我推到了供客人休息的沙發上,轉身就向包房走去。我站了進來追上去,我想拉住他,我拉住了他的衣服,他轉過了身來……”突然,安雅用雙手抱住了頭:“後來,後來”她連著說了兩個後來,最後眼光空洞地說:“為什麽,為什麽我一點都想不起來了?”我拍拍她的肩膀,對她說:“放鬆一點,你累了,今天就到這吧,好好休息一下,我明天再來看你。”她乞求般的看著我:“朱老師,你明天一定要來哦。”我認真的點了點頭說:“一定。”


    鄧琨讓兩個女警把安雅帶走了。我問鄧琨:“她母親知道了這件事了吧?”鄧琨點點頭說知道了,但她母親感到很傷心很生氣很絕望,一氣之下病倒進了醫院,他們還不敢把這件事告訴安雅。我很想向鄧琨打聽一下關於案件的問題,但還是忍住了,畢竟是刑事案,我不願意讓他為難,更不願意對他造成不良的影響。我向他打了個招呼,就走了,臨走前他問我,李曼玲今天怎麽沒過來?我說不知道,或許她怕你們不讓她參與吧。我心想,這小子不會對人家動心了吧?如果是的話,他可有苦頭吃了。我在心裏暗自笑道。


    下午我沒去中心,在家裏呆著,寫了一會毛筆字,聽了一會音樂,泡了一壺濃茶,享受半日的閑情。


    直到晚上吃過飯,我照例躲進了書房,我覺得自己這一陣遇見的都是一些怪事,偏偏我又理不出半分的頭緒,那個幕後的隱形人我沒有一絲的發現,現在又發生安雅的事情。當然,我主觀判斷安雅的事和隱形人事件無關,隻是個偶然。我耳邊總是回響著安雅的最後一句話,難道安雅與鄭家其間有著不可告人的秘密?我不願意相信我的猜想,但直覺告訴我我的判斷並沒有錯,我微微歎息,有一點為這個女孩感到難過。我有一種衝動,我很希望自己能夠拯救這個女孩,能夠幫她洗脫殺人的罪責,能夠把她從一種陰暗的深淵中解放出來,我在救贖,救贖一個花季少女的靈魂。


    我的煙癮越來越大了,我苦笑,最後我的大腦已經超負荷運轉了。


    老婆總是怪我在書房老不記得開窗戶,又悶又熱,煙霧彌漫的。我說這樣更便於我集中精力,也隻有置身於這樣的環境中我才容易想通很多事情,她說我有喜歡吸自己二手煙的癮。老婆總是知道在什麽時候給我送來熱茶,然後會留下來陪我聊上幾句。雖然她沒讀過多少書,但總會不經意的說到很多問題的關鍵,有時候還真能讓我茅塞頓開。她昨晚就知道了安雅的事情,她很善良,主動要求我能夠幫助安雅的話就搭把手,她很同情這個女孩。我把今天和安雅相見的情況也給她說了一下,她說她給不了我什麽建議,但她相信明天我一定能知道更多。


    卷一 隱形人 第二十一章 案情


    今天和安雅的見麵沒什麽收獲,和昨天一樣,提到她和鄭家其之後發生的事情,她就驚恐的捂著頭,重複著一句:“我不知道,一點都記不起來了。”我猜想她多半是不能夠接受自己殺死鄭家其的現實,抑或是不能夠承受鄭家其已經死了的現實。我無奈地向鄧琨搖搖頭,然後對安雅說:“這樣吧,這兩天你好好休息,看看能不能回憶起來。如果你有什麽需要,可以隨時讓他們幫你聯係我,我就會來看你。”她看著我,目光中有些依戀,我知道那是一種無助的眼神,但如果她一直這樣,我幫不了她,我知道她在刻意的隱瞞著一件很重要的事情,為什麽她不願意告訴我們,而獨自在承受這件事情帶給她的痛苦。


    女警把她帶走了,會客室裏隻剩下我和鄧琨。我問鄧琨:“鄭家其是做什麽的?”鄧琨告訴我他是悅海地產的老總。六年前他和安雅的母親結婚後,安雅的母親出資讓他創辦了悅海房地產開發有限公司,幾年的時間公司就壯大起來,成了省內一家小有名氣的房開企業。我疑惑地問:“安雅的母親哪來那麽多錢?”鄧琨用一種很奇怪的眼神看著我:“你不是認識安雅嗎?她沒告訴過你?”我把我和安雅相識的過程告訴了他,我說如果安雅家的條件非常的好,她為什麽還會到酒吧去做調酒師呢?鄧琨笑了笑:“誰知道,也許這些富二代都喜歡折騰吧。”他接著說:“安雅的父親你應該聽說過的,是安然,她的母親你一定也知道是誰了。”“就是那個安升製藥集團的安然?”他點點頭。安升製藥是貴州知名的藥企,它的總裁安然七年前被人殺害了,他死得很冤枉,那天晚飯後在小區附近的街上散步,幾個不良少年互相打賭,想證明自己的膽量和勇氣而胡亂的指了個路人上去就捅了幾刀,而這個路人就是安然。安然死了之後,他的老婆,也就是安雅的母親戴香芝出任集團的總裁,在她的帶領下集團於三年前上市。我說怪不得她老婆能夠拿出這麽多錢,但安雅為什麽會到酒吧去打工呢?這有些讓人費解。


    我摸出煙來發了一支給他,他接過去,看了看門外:“這裏是禁止吸煙的。”我說“管他的,應該沒有什麽人會進來。”他猶豫了一下過去把門給關上了。我給他點上了火問道:“和她母親談過嗎?”他說:“當天晚上我的同事就去找過她母親,可她母親卻很冷漠地說她不想管這事,就當她從來沒有生過這個女兒。並對我們說以後這件事情別再去煩她。”我覺得有一點意思了,我問他鄭家其的後事是怎麽處理,他說要等法醫做完屍檢再說。畢竟是一樁殺人案,屍體暫時還不能夠發還給被害者家屬。我又問道:“安雅的母親有沒有提到鄭家其後事的處置?”他說:“提過,她希望警方能夠快點走完程序,好讓鄭家其入土為安。”我笑了笑問鄧琨:“你不覺得很奇怪嗎?一個是她女兒,一個是她現在的老公,一個還活著,一個已經死了,她不緊張自己親生女兒的前途甚至生死,卻關心一個已經死了的,隻和她生活短短六年的男人的屍體。”鄧琨說:“感情的事說不清楚的,或許雖然隻有六年,但他們的感情卻已經很深了。”“能深得過母女間的感情嗎?那是一種血濃於水的親情。”他沒有說話,我知道他聽進了我的話,開始思考,判斷了。我又繼續問道:“鄭家其在和戴香芝結婚之前是做什麽的?”鄧琨說:“無業,一直在社會上遊蕩。他好像曾經在雲南蒙自當過兵,因為和地方的婦女發生不正當關係而開除軍籍被遣送回來的。”


    鄭家其當過兵,這是我原來並不知道的,那插進他身體的那把軍用匕首會不會是他本人的?象他這樣在社會上混過的人,經常帶把刀在身上並不奇怪。我問鄧琨匕首上是否有安雅的指紋,他搖搖頭說:“說了你不相信,匕首上沒有任何人的指紋。”我還想問什麽,他說:“走吧,到我家去坐坐吧,這裏說話不太方便。”


    鄧琨家裏很亂,有老婆的男人和沒老婆的男人隻要從家裏的整潔程度就可以看得出來。鄧琨給我泡了杯茶,然後也坐了下來。他說:“這個案件是刑事案,而且還在偵察階段,按道理說我是不應該向你透露關於案情的任何內容。但我覺得告訴你也許你能夠給我一些幫助,不過僅限於我們兩人知道。”我微笑著點點頭,我本身對推理很感興趣,加上長期以來對行為分析的偏愛,但得我對任何人任何事都會有極重的好奇心,所以我也很容易多管閑事,當然更容易招惹上是非,這是後話了。


    鄧琨告訴我,不僅匕首上沒有任何指紋,就連現場的所謂目擊者都沒有人親眼看到匕首插入鄭家其胸口的瞬間,當時的人很多,直到聽到安雅的尖叫聲才注意到發生了命案。我聽了後說:“這倒對安雅相對有利,她母親有沒有給她請律師?”鄧琨說:“倒是指派了一個,是她們集團的法律顧問。”我點點頭說:“倒也還不算是完全冷血。現在安雅是警方的最大嫌疑人,不過你們考慮過安雅的殺人動機是否成立嗎?”他說:“其實我們對這個案子一籌莫展,而且根本沒有任何證據確定是安雅做的案。”我看著他說:“那你們準備把她怎麽辦?”“她的律師正在交涉,如果我們還是沒有充分的證據證明她就是凶手的話,按規矩隻能先放了,但她在這段時間不能離開貴陽。”我站起來一邊續水,一邊對鄧琨說:“我想見見戴香芝。”鄧琨說:“我幫你安排吧,但她的態度很差,你不一定有機會和她溝通的,要有心理準備。”我笑笑說:“你隻要讓我和她見麵就行了,其他的我自己想辦法。”


    中午鄧琨就下了碗麵給我吃,我一個勁的說他摳門,他說想吃好的等他破了案子再說。我說那可是你說的,到時候我要去“大白鯊”,他給了我一對衛生球似的白眼。


    下午我去了中心,李晴告訴我有個男人來找過我,留下了張名片,叫我有時間給他打電話。我接過來一看,居然是陳月鬆,那天我們沒有互相留下電話,說實話,我對這樣的暴發戶是沒什麽好感的。但我還是給他去了個電話,畢竟也算是相識一場,場麵上的應付還是要有的。當我得知他找我的目的以後,我差點笑出聲來。他說他想做戀愛谘詢,說白了,他希望我能夠幫他追求李曼玲,我開玩笑地說谘詢費很貴的,我們是按次數計費,每次四十五分鍾,每分鍾二百元。我故意給他報高了價格,沒想到他竟然一口答應了。我搖搖頭,苦笑著告訴他:“我是和你開玩笑的,我們是心理谘詢,不是戀愛專家,而且感情的事是講緣份的,更多是靠你自己的努力,外人使不上勁。”他說:“隻要你能夠讓她喜歡上我,我可以給你錢,真的,我不在乎錢,但我真的很喜歡他。”我很怕他這樣的執著,而且更反感他張口閉口的談錢,又應付了他幾句匆忙掛了電話。


    鄧琨的辦事效率很高,四點多鍾就打來電話:“你在中心門口等我,我還有五分鍾就到了,我帶你去見戴香芝。”我簡單的收拾了一下,去中心門口等他。


    我終於見到了這個傳說中的女強人,她穿著一件淡藍色的旗袍,身材修長而豐滿,得體的勾勒出誘人的曲線。旗袍的岔開得很高,露出雪白的大腿,配著一雙白銀的高跟鞋,高貴,淡雅,她的麵貌看上去根本不象一個四十多歲的女人,如果事先不知道她就是安雅的母親,我一定認為她才三十出頭,極具風韻,那種成熟女人的魅力可以使男人們為之瘋狂。說實話,安雅沒有繼承她的美麗,這是很值得遺憾的,或許安雅更象她的父親吧。


    鄧琨向戴香芝介紹道:“戴總,這位是心雅心理谘詢中心的朱老師,他現在正在給安雅做心理輔導,有些事情他想和你進行下溝通。”隔著辦公桌,她向我伸出右手,並沒有開口說話,我跨上前一步,輕輕握了握她的柔荑,趕緊又放開了,她的手很軟,也很滑,幹燥,沒有一點汗水。我知道她是一個心理素質特別好的人,很沉著,不會因為遇到突然的事情而緊張,或許這是她長期商場打拚練就的吧。


    她沒有把我們讓到沙發上去,指了指辦公桌著的兩把椅子,示意我們坐下。她在刻意保持距離,同時也表露出她那種決斷與自信。我並不在意她的無理,很自然的坐了下來,而鄧琨去顯得有一點不忿,我偷偷笑了。


    卷一 隱形人 第二十二章 並非故事


    坐下來後我並沒有急於交談,我的眼睛慢慢地從她的辦公桌了掃過。桌子上很幹淨,清爽,除了一台電腦顯示器,一個鍵盤,一門電話座機,一個紫砂的茶杯和她的手機以外,沒有別的多餘的東西,甚至沒有書及文件之類的。而她身後的整壁書櫃裏都擺滿了書,井然有序,所涉及的內容也很廣,讓我感興趣的,她居然還有很多關於心理學方麵的書,包括弗羅伊德的《夢的解析》。書的成色並不新,說明不僅僅是用來裝裝門麵的,至少她多少看過幾回。


    她也沒有開口,而是饒有興趣的看著我。鄧琨則安靜的坐著,他知道今天我才是主角,而且他曾經為案子來過幾次,現在他也不知道還能問些什麽,幹脆就悠閑地坐著旁觀。


    戴香芝左手平放在桌子上,指間的方向對著我們,右手很自然的橫搭在左手的臂彎,我心裏暗笑,她看似輕鬆,實則充滿了戒備,她這個動作是雙後在胸前環抱的簡化,暗示性很強,隻是不是太專業的人很難發現這其中蘊含的意義。我望著她的眼睛說:“戴總,早聽說你是我們省出名的女強人了,今天能夠相見,真的很榮幸。”她淡然地說:“不用這麽拐彎抹角,也不需要客套,有什麽要問的你就問吧。”被她這樣一說,我反倒覺得自己有些做作了,我尷尬的笑了笑,直接問道:“你真的相信你女兒會殺人?而且她殺害的還是她的繼父?”我很著重的加強了“繼父”這兩個字的語氣,然後觀察她的神色。果然,她在聽到這個詞的時候有些不大自然,但那種神情並沒停留多久,馬上又變得平靜。她說:“我相不相信她並不重要,重要的是警察相不相信她,她雖然是我的女兒,可如果真的犯了法,做了錯事我也保不了她。”我的眼光一直射在她那張美麗的臉上,我繼續問道:“從你的臉上我看不到一點的悲哀,無論是女兒被當成殺人的嫌犯,還是鄭先生的死,原本都應該讓你的情感有所變化,但你卻沒有這樣的情緒,你不愛鄭家其,或者你根本不在乎自己的親生女兒。”我的話說得很直接,我想試探這個女人的情感底線,想知道她到底是真的能夠承受還是在掩飾,偽裝。她還是漠無表情地說:“沒有眼淚不代表不會悲傷,隻是我沒有義務在你麵前演繹悲情,傷心也好,難過也好,我自己知道怎樣去麵對的。”我笑了,這個女人的外表越是堅強,她的內心深處越不脆弱,而且她的表現更加證實了我的猜想,安雅和鄭家其之間一定有著不可告人的故事。


    我掏出香煙,看著她問道:“可以嗎?”她左手輕輕揮了揮說:“隨意。”我發了一支煙給鄧琨,自己點上一支,吸了一口,然後對對她說:“戴總,是不是每個進你辦公室的客人都享受不到茶水的待遇。”她拿起桌了的電話,打了個內線,一個女孩敲門進來問道:“戴總,您有什麽事?”她說:“給客人倒兩杯茶來。”女孩轉向離開,她又補上一句:“順便再拿個煙灰缸進來。”然後才對著我說:“不好意思,一時忘記了。”我說沒關係,戴總是做大事的人,不可能什麽事情都想得那麽細,看得那麽分明。她仿佛感覺我話裏有話,臉上有些不快,但並沒有暴發出來。


    我問她:“方便告訴我們你和鄭先生是怎麽認識的嗎?”她沒有馬上回答,先想了想,我知道她在想是不是要回答我的提問,最後她慢慢地說:“那是七年前的事了。”眼光從我臉上移開,望向了遠處的窗戶,思緒仿佛也跟著回到了過去:“那時候然然剛去世,就是安然,我一直都叫他然然。很長的一段時間我都不能從然然離去的噩夢中走出來,感覺整個生活全亂套了,我的世界就象一下子就坍塌了,沒了生趣,沒了希望,情感也無從寄托。”她停了一下:“可以給我一支煙嗎?”我把煙遞給了她,並幫她點上了火。她深深地吸了一口,從她吸煙的樣子看,她以前應該是經常抽煙的。她有些不好意思,露出淡淡的笑說:“然然死後,我抽煙,酗酒,打麻將,整天醉生夢死。很長一段時間我都過著這樣的生活,直到家其的出現,他改變了我,使我重新找到了生存的意義和生活的樂趣。”她一邊說,一邊猛地抽煙,這時我用心地感受她內心的變化,她的臉上略微有些幸福的光芒在閃耀著:“那天晚上,我在酒吧喝酒,一直喝到酒吧打烊,我喝了很多酒,從酒吧出來後我獨自跑到了甲秀樓,坐在河沿邊上,手裏還提著酒瓶,一邊喝一邊哭笑,我依稀記得,當時我有一種想跳下去,就此結束自己生命的衝動。但我不敢,我害怕死亡,有一種麵對死亡的恐懼,所以我還在不停地灌自己,希望把自己灌得毫無知覺,醉倒後能自然地滾進河裏去。就是在這個時候,鄭家其出現了,他看到我的樣子,坐到了離我不遠的一個石凳子上,就這樣靜靜的看著我,沒有過來和我搭訕,我現在還記得,當時在路燈的照射下,他眼中流露出來的緊張與關切。那時候我們還是陌生人,他的關切是一種對人的生命的重視,而不帶任何的雜質。”她的目光停滯了,整個人都陷入了回憶中:“我當時突然就沒有了那種尋死覓活的想法,反而對麵前的這個男人有了一種莫名的感覺,我盡情享受著他那關切的目光和緊張的情緒,那種讓人重視的感覺真的很好,很美妙,從然然死了以後,我再也沒有過這樣的體會,但我的內心還是很難受,那時刻的內心很糾結,仿佛在生與死的兩難中徘徊著。大約這樣過了一小時,他終於鼓起勇氣走近我,對我說‘你沒事吧?’我擺了擺手說沒事,他伸出手到我麵前說‘起來吧,你這樣坐著很危險,而且喝了那麽多酒,到時候會不小心掉下去的。’我居然也伸出了手,讓他把我給拉了起來。他問我住哪,說要送我回家,我堅持不讓他送,他把我扶到路邊,然後又把我塞進了一輛出租車,並遞給司機二十元錢,說讓司機把我送回去,直到車子開出很遠他才轉身離開,我突然覺得應該向他要個電話號碼,可是已經走得很遠了。”她這一次沒有問我要煙,而是自己拿起我放在桌子上的煙點了一支:“我以為這次偶遇之後再也見不到他了,接下來的幾天我總會在心裏想到那個男人,那時候我連他叫什麽名字都沒有問。從那天以後,我沒有再喝酒,但還是會經常到南明河邊去坐坐,有時候會坐得很晚,我有一點期待再次和他相見,不為別的,就想和他說聲謝謝。”我點點頭,說道:“這樣的相識很美好,也很浪漫。”她苦笑了一下繼續著她的故事:“直到有一天,那件事過去了差不多一個月了,我開車從噴水池經過,等紅燈的時候看到一個身影,我確定就是那天晚上的那個男人,他正被兩個男子拉扯著,好像出了什麽事,我靠路邊停好了車,向他們走過去,旁邊慢慢的圍了些人,漸漸地我也聽明白了,他居然是個小偷,他偷了其中一個男子的錢,被他們發現了,拉扯起來,旁邊的人都在喊著,‘打小偷了’,那分鍾我的心情很複雜,但我還是走了過去,平靜地說:‘放了他吧,這些錢當是我替他給你們賠罪的。’我掏出兩千塊錢,遞給了兩個男子,他們接過錢又對他警告了一番,旁邊圍觀的人一片嘩然,我拉著他說:‘走吧,回去再說。’我把他帶上了車,鬼使神差的,我把車開到了甲秀樓旁。”


    我們都沒有說話,一直靜靜地聽著,她說得很投入,臉上的表情一直在不停的變換,我知道她並沒有說謊,她的情緒隨著回憶波動。


    這時候,一陣電話鈴響,她拿起桌子上的座機,聽了一會說道:“知道了,你先應付一下,我馬上過來。”然後望著我說:“對不起,下麵的公司出了點事,必須馬上去處理,如果你有興趣聽完我的故事,到時候我打電話你,再約時間吧。”我留下一張名片,笑著說:“沒事,你先忙吧,我等你電話。”


    離開她的公司,鄧琨顯得很納悶,他說從來沒見這個女人有過好臉色,怎麽會對我這麽客氣,我說:“這你可不懂了,溝通是需要技巧的,而且要學會什麽時候可以開口,什麽時候應該閉嘴。”他“切”了一下,說:“你就自戀吧你。”


    卷一 隱形人 第二十三章 約見


    今天是汪清涵最後一次做谘詢。她的狀態明顯已經好了很多,人也漸漸開朗起來,我問她還有沒有堅持覺得腦裏長瘤,她不好意思的笑了。今天我並沒有過多的從谘詢的角度去與她交流,更象是朋友間的聊天,盡量地讓她放鬆,讓她自己去感受一種積極的健康的心態給她帶來的快樂與歡愉。我很為她的變化高興,但也有些隱藏的擔憂,我不知道曾經的危險還會不會再次找上她。她提到了遺書的事,她一直想不明白,在她心裏遺書的事可能會成為一個陰影。我笑著給她解釋,人有時候意誌和相對的薄弱,可能會有一些恍惚的情況做下一些自己都不相信的事情,這樣的情況我也會有。所以不要對這件事太在意,更不應該讓它成為她的心結,過去了的就讓它過去,人應該往前看的。她點點頭,說會努力讓自己快樂,她告訴我經過這些日子她明白了一個道理,凡事都不應該太執著,淡然一點,灑脫一點,快樂才會多一點。


    臨走的時候她問我:“朱老師,我們還能再見麵嗎?”我點點頭說:“當然,你不是有我電話嗎?經常聯絡吧。”


    看看時間,馬上五點了,我收拾好東西準備回家。這時手機響了,是一個陌生的號碼:“喂,哪位?”我問道。電話那邊傳來一個女人的聲音,有點熟悉:“朱毅嗎?”我說是的。她說:“我是戴香芝,昨天我們沒說完的話題你還有興趣聽嗎?”我說:“當然了。”她說:“那六點半我在凱樂伯等你,就吃點簡餐吧,有問題嗎?”我說沒問題,一會見。我感受到了她的強勢,她其實在心裏已經安排好了一切,我所能夠決定的隻是去或是不去,別的她都已經決定好了。而且她是一個睿智的女人,她知道我是一定會去的,很多迷團還得從她的身上解開。


    我打了個電話問鄧琨,有沒有接到戴香芝的電話,他說沒有。我把事情告訴了他,他嘿嘿地笑了,說既然這樣我一個人去吧,說不定單獨的談話她能夠放得開,能夠從她那裏得到更多有價值的信息。掛了他的電話,我就離開了辦公室。從中心到紅邊門距離並不是很遠,我慢慢地走著過去,一路上欣賞著夏日獨有的風景。


    到“凱樂伯”的時候距離六點還差五分鍾,我提前了半個多小時,進去後找了一個比較清靜的位子坐下,服務生過來招呼,我說在等人,先來杯檸檬水吧。我一邊喝著檸檬水,一邊欣賞著鋼琴師優美的琴音,鋼琴師是一個年輕的女孩,一身粉紅色的連衣裙,身材很好,可惜離得太遠,看不清楚她長什麽樣。這個時候咖啡廳裏的人漸漸多了起來,但並不喧鬧,因此依舊顯得很安靜。


    六點二十左右,我看到戴香芝走了進來。她今天穿的是一條黑色的裙子,式樣很簡單,看上去卻比昨天更美,她沒有化妝,她對自己的美麗很自信,她有資格自信,四十二歲的女人,皮膚沒有一點鬆弛,相反白淨的皮膚充滿了光澤,仿佛吹彈得破。她的臉上沒有笑容,冷豔,但消魂。關心,李曼玲都是美女,雖然在容貌上並不亞於戴香芝,但卻缺少戴香芝的那種氣質,準確地說應該是一種氣勢,那種氣勢放在男人身上應該用“君臨天下”來形容。原來女人一樣能夠讓人感覺到霸氣,這種霸氣配著她的豔麗,並不讓人難以接受。


    我站起來迎她,為她拉開椅子,等她坐下後我才回到自己的座位上坐好。她淡淡地說了聲:“謝謝。”我笑了笑:“不客氣,能夠為美女服務是我的榮幸。”她看著我說:“可惜你太年輕了,不然我還真有可能喜歡上你,因為你的嘴太甜,而且對女人很細心。”我說:“細心是我們的職業習慣,會說話是我的特長,而逗女人喜歡是我的被動天賦。”她終於露出了笑容:“你平時也是那麽貧嘴嗎?”我搖搖頭說:“貧嘴和喝酒寫詩一樣,不是對誰都可以的。”她不解地問為什麽說和喝酒寫詩一樣呢?我說:“你難道沒聽說過嗎?酒逢知己飲,詩向會人吟。而貧嘴也要找到值得我貧的對象的。”她笑意更濃了。我問她想吃點什麽,她說隨便吧,反正在這吃什麽都隻能是個湊合,我便很隨意地點了兩份簡餐,然後開始了今天的話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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