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謹玉娶了許玉琳, 那真稱得上是舉案齊眉相敬如賓, 感覺不像是老婆,好像多了個姐姐。許玉琳一入門便接手家事,打理得井井有條, 稱得上賢內助。


    林謹玉早上同許玉琳一道用早飯,兩人口味兒不大相同, 許玉琳也不會委屈自個兒,這桌子上就熱鬧了, 南北菜色涇渭分明。


    用了飯, 漱過口,喝茶時許玉琳方道,“大爺, 咱們府上親戚不多, 除了姐姐家,正經的就榮國府一門親戚, 是大爺的親舅舅家。榮國府的事兒, 你跟我說過,遠著些自是好的。隻是我們剛大婚,住完對月若不過去見見長輩,傳出去就是你我的不是了。於你官場上名聲也不好聽呢,有礙物議。”


    “我想到他們就頭疼。”林謹玉摸著腦門兒道。


    許玉琳瞟他一眼, 笑,“知道你不愛與他們打交道,放心, 我嫁過來,以後多是內眷往來,能推的我自會推掉。咱們也不要將這現成的話柄遞給人家,過去走一遭,他能如何?說句難聽的,你現在有了出息,他們巴結你還來不及呢?再者,若想給你送丫頭送妾,自有我跟他們理論。你什麽時候有空,我差人送帖子過去。”


    “明天吧。”


    ************


    賈母聽到林謹玉要帶著許玉琳過來請安,心裏也是歡喜的。不管怎樣,榮國府都是林謹玉的舅家,血緣關係是無論如何都改變不了的。何況林謹玉是個有出息能幹的,他主動過來,榮國府隻有高興的。


    許家家世門第,許玉琳又是嫡女,嫁妝豐厚不讓林黛玉,大早上的眾貴婦又叨念了一通林府大婚時如何如何的熱鬧,皇後娘娘也頒了賞賜,如何如何的體麵。


    聽人回稟林大爺林大奶奶到了,賈母忙命門王熙鳳等人到儀門接了進來。


    許玉琳穿一身大紅生金的衣裙,遠望去仿若披了層金紗一般,點點浮金閃耀,華麗輝煌;頭上戴了隻鳳銜靈芝的金環束發,那靈芝是用紅珊瑚鑲嵌而成,惟妙惟悄,金鳳的眼睛點了一顆小紅寶石,璀璨生輝。隻這一件,整個賈府都找不出個邊角兒來。


    眾人廝見過,許玉琳淺笑道,“大爺早惦記著老太太呢,隻是如今朝中差事忙,不敢耽擱。我前兒才從娘家回來,以至今日才來給老太太、太太們請安,還請不要見怪才是。”


    “都是一家子,你們來我老婆子就高興。”賈母笑道,“謹玉是個懂事有出息的,你大姑子更是個妥當的,你跟謹玉好生過日子,就是孝順我了。”


    “老太太說的是。”許玉琳眼睛在三春身上一溜,笑道,“除了孝敬老太太的東西,這也是我頭一遭見到姐妹們,不知道姐妹們喜歡什麽,正好上次進宮陪姑母說話,姑母賞了我幾隻內務府進上的寶石釵花兒,我瞧著還好,給姐妹們帶來了,若不嫌棄,就留著賞玩吧。”春雨恭敬的呈了上去。


    賈母笑,“不用想著她們,你自個兒留著戴吧。”


    “榮國府這樣的人家兒,什麽沒有呢。這個是內造,平日也算少見。我早聽姐姐說過外祖母家的幾位姐妹都是極難得極出挑兒的,別客氣才是。姐妹們各兩支,巧姐兒四支,留著玩兒吧。”


    “琳兒的心意,你們就收下吧。”


    幾人均柔聲道謝。


    許玉琳亦是侯門府第出身,自穿著插戴,到了舉止行事,都比三春多了份氣派威嚴,一時間連王熙鳳都不敢放p玩笑,隻是客客氣氣的說著閑話。倒是不一會兒,薛姨媽及薛寶釵相偕過來。


    賈母心裏不由埋怨薛家母女沒眼力,仍是笑著粗略介紹,道,“姨太太寶丫頭來了,這是謹玉媳婦。”


    天氣漸暖,薛寶釵的身子也漸漸康複,隻是有些消瘦,她本身是珠圓玉潤的體態,如今瘦了倒不比以前了。一身半新不舊的袍子,頭上隻簪了朵時興的宮花,一支嵌珠小金簪。


    見三春姐妹都起身,對薛姨媽行禮。許玉琳也站了起來,薛寶釵笑著過去拉著許玉琳的手,笑讚道,“真是個俊俏的妹妹。”


    許玉琳臉色一寒,抽回手,喝道,“老太太,這丫頭也忒沒規矩,主子們尚未說話,她倒聒噪起來!”


    薛寶釵的臉漸漸漲紅,一時說不出話來。王熙鳳忙道,“琳妹妹誤會了,這是薛大姑娘,薛姨媽的女兒。”


    許玉琳極是驚訝,忙道,“對不住了,薛姑娘,我一時沒認出來。”


    薛寶釵雙頰仍有些紅,搖頭溫聲道,“無妨,妹妹沒見過我,不大認得也是有的。”


    “薛姑娘真是大度之人。”許玉琳笑問王熙鳳,“二嫂子,不知是哪個薛家?這位薛太太該如何稱呼呢?”


    王熙鳳看許玉琳行事,知道是個不好招惹的,便道,“金陵薛家,姨太太是二太太的姊妹,府上的姻親。”


    許玉琳恍然大悟,笑道,“我想起來了。昔年曾聽我母親說過,金陵城四大家族,以府上為首,薛家亦列其中。莫不是‘紫薇舍人’之後,珍珠如土金如鐵的皇商薛家?”


    薛氏母女想到祖上榮光,也是與有榮焉,臉色好了許多,許玉琳一笑而過,端莊的坐回椅中,道,“薛太太與外祖母即是姻親之家,我雖是四品誥命,在外祖母這兒很不必講這些虛禮呢。你家姑娘一見就招人喜歡,隻是太素淡了些,閨閣女孩兒,就是要守拙藏愚,這樣也過了呢。薛姑娘我頭一遭見,喜歡的緊,”從腕中擼了串瑪瑙珠子遞到丫環的手裏道,“送予薛姑娘拿去賞玩吧。”


    薛寶釵臉色青一陣白一陣,低頭坐在母親身邊,握著珠串的手暴出幾根駭人的青筋,許玉琳繼續笑著同賈母說話兒,“聽說二姐姐過些天也要出閣了,何時添妝老太太也給我個信兒。”


    “那可好。”不知賈母心中是何感想,不過臉色未改,仍是一派慈和的笑著,“以前玉兒就同她們姐妹兒玩兒得最好,到你這兒又是如此投緣。”


    許玉琳笑著繼續奉迎賈母,“可不是,我一見姐妹們就喜歡,聽說姐妹們都是跟著老太太長大的,可見老太太最會調理人了。”


    外頭傳進話來:林大爺在外頭等著呢,問林大奶奶要不要一塊兒回去。


    賈母王熙鳳等人皆是苦留,許玉琳笑道,“因下午還要隨祖母進宮給姑媽請安,實不能多留了。”


    聽了這話,眾人客氣的將許玉琳送出門。


    許玉琳隨林謹玉回了家,換了家常衣裳,洗漱後,許玉琳坐在榻中搖著團扇笑,“這麽幾口子人,就把你難得不想打交道了?我當什麽難纏的人呢?倒是那薛家人,一點眼力都沒有,那個薛姑娘,穿戴真是不講究,就是我的三等丫頭也略強過她呢,通身看不出是大家出身的閨秀來。”


    林謹玉坐在許玉琳身邊借風,笑道,“這天實在夠熱的,風大些。”


    許玉琳笑嗔,“滾一邊兒去吧,我是給你打扇的人麽?”捏了捏林謹玉的臉說,“你沾了骨頭細的光,外頭看不出太胖,到底是肉多呢,怪不得怕熱。”


    “你這是調戲我吧?”林謹玉美滋滋的。


    “你不就是來給我調戲的麽?”許玉琳笑。


    林謹玉搶了許玉琳手裏的扇子,自己扇,問,“二太太沒說什麽陰陽怪氣的話吧?”


    “一家子都客氣的很。”許玉琳拿了顆櫻桃道,“枉你平日稱聰明呢。怎麽這都不明白了,之前你跟姐姐初初入京時,是什麽情形,失怙失恃無依無靠,年紀又小,手裏還有幾兩銀子,難免被人覬覦謀算,不欺負你們欺負誰呢?如今你官職不高,也是在內閣當差。凡在內閣中行走的大人,不論官職,外人都會稱一聲相爺。他們府上老少爺們兒加起來,不是隻有你二舅舅在工部當了個從五品的小芝麻官兒嗎?從品級論,他見到你還得行禮呢?就是他們工部尚書,與你也得平輩論交。如今巴結你都來不及,哪裏會對我說什麽陰陽怪氣的話呢?”


    “我是被他們煩怕了,躲著遠著,有時都能找尋到我頭上來。”林謹玉想到自己與姐姐的親事,感慨道。


    “咱們既然成了親,以後這些內宅的事,我來打點。”許玉琳笑,“這人家往來,尤其是親戚,閉門絕戶的死不來往叫人瞧著也不像呢。反正以前也鬧過幾場,咱們遠著些,也沒人說得出不是,可這些大規矩不能走了樣。你在官場,尤其要謹慎呢。不過如今榮國府怕是隻剩個殼子了。我瞧他家幾位姐妹,衣裳首飾都一般,見客都如此,可見平日了。”


    林謹玉深深的打量了許玉琳一眼,許玉琳端起涼茶喝了一口笑,“這有什麽奇怪的,她們今天都戴著攢珠累絲金鳳,那珠子不過是二等東珠,滾圓珠子,隻是你也聽過人老珠黃一說,但凡珍珠首飾,像這些二等三等珠,有講究的人家,每年都要換新的。身上衣裙是以前南洋那邊兒運過來的料子,東西是好東西。不過現在誰還穿那個,像我身上那件大紅生金的料子是今年江寧織造貢的新品,共四樣顏色,都是在蠶絲棉裏織了孔雀金線,進上的隻有三百匹,宮裏有些名份的妃嬪才得見的。餘下的都是賞給各王府王妃世子妃,皇後每樣賞了我三匹,我送了姐姐四匹,還有四匹留給二姐,聽說二姐要隨姐夫進京念書備考的。”


    “什麽時候到京,記得下帖子跟我說一聲。”


    “沒準信兒呢。”許玉琳笑著扯回話題,“說遠了。像江寧織造杭州織造每個季節都會進上新鮮的衣料花樣,雖說如今不是石崇王愷鬥富,可這些大家閨秀們舉凡出去做客走動,聚在一起說的也不過是點心吃食衣料首飾,新鮮的花色,上等的寶石,衣裙上的繡花,都會拿來比較說道一番。還有各家族衣料等等的采買,外頭這些店鋪都盯著宮裏呢,雖不敢逾製,不過總會仿出許多花色相似的上品來,這些東西一般也是被大戶人家買了去,給女孩兒們做衣裳,也是極體麵的。”


    林謹玉道,“我聽說以前有許多好的,是現在都不能及的呢?”


    “真是個木頭,你念書也當知道推陳出新這個詞,”許玉琳笑,“比如人們常說的慧紋,的確是好東西,不過誰能說如今上好的織錦料子比慧紋就差呢。他出名,首先在於慧娘這個人,再者,這個人死了,沒人能織出這種緞子了。成了絕品,人們才覺得珍貴。就好像古貨街上,一個漢朝的破陶罐子就開價八百兩,或許那罐子以前就是人家漢朝人尋常醃大白菜使的呢。時間久了,少了,人們便覺得貴重了。其實難道當今的東西就真比不上以前的嗎?我看未必。”


    林謹玉忍不住笑出聲,“有理有理。唉,外祖母家三個姐妹,迎春姐姐探春妹妹都是庶出,大舅母二舅母的模樣你也見了,哪裏會真心照看。不過是麵子上的事兒了。”


    “這就是榮國府的短見了。”許玉琳頗有些不以為然,道,“女孩兒不比男孩兒,世人又重姻親,像咱家父母早逝,自不多論。若是別人家給兒子娶親,除了門第出身,但凡舉止容貌行事氣度,都在考察之列。你以為娶妻隻看老丈人大舅子麽?也就是叔叔心善,他是拿你當自己人,不然坑了你都沒處喊冤去。再說榮國府的幾個女孩兒,半天沒說幾句話,可見不夠大方,穿戴不夠講究,像一般的有爵人家也要挑上一二的。這樣不好好的教導打扮,女孩兒自然吃虧,難道家族就有什麽好處不成?或者隻有嫡出的姻親才是姻親,庶出的不算?”出去這半天也有些累,許玉琳動了動肩膀,握拳捶了幾下,林謹玉撂下扇子給她捏著,笑道,“接著說,我以前都沒聽過呢。”


    “我是聽那邊老太太說當初連婆婆在內,老姊妹一共四個,都故去了。雖令人惋惜,你怎麽隻看著舅舅家是親戚呢,你別忘了你還有三個姨母呢,就算不在了,也得有後呢。”許玉琳半闔著眼睛,享受著林謹玉的服侍,道,“這些也是親戚,你日後為官,比起那些同年同僚們,這個還有些親戚情分呢。這些不會太難打聽,等你打聽明白了,瑞王不是在吏部嘛,百官履吏都在那兒呢,請他幫你查上一查,說不得有誰就能用得上?”


    林謹玉捏得更加賣力,笑,“這個我倒沒想到。”


    “窮在鬧市無人問,富在深山有遠親。以前你就是想到也沒用。”許玉琳皺眉打了林謹玉的手痛一記,嗔道,“輕點兒。不過這也怪不得人家,想是以前你們也沒跟人家走動過呢。外祖父當年很得上皇看中,幾個姨媽應當也嫁得不差呢。若真有得用的親戚,你過去請個安,日後多加往來,人脈慢慢也就有了。”


    “你想得周到,可若真有大富大貴的,榮國府怎會冷落了?我在那府裏住了幾個月,也沒見老太太提起姨母們來。”林謹玉道。


    “榮國府有榮國府的門風,咱們有咱們的家風,”許玉琳扭頭看他一眼,道,“咱家最大的問題是什麽,人少,真正論起來,你隻兄弟一人。雖有以前公公給你留下的人脈,多是你的長輩,真正小輩交情不深,這個是急不來的。與你真心交好的,我看一個沒有。東安王府南安王府兩家都是親戚,平日裏也親近,往後若有相求之處,他們也定不會坐視,隻是這兩家的人情可不是好欠的。真正能幫你的,隻有姐夫與我哥哥們罷了,這還是看在姐姐與我的麵子上。如今你隻管去查姨母們的後人,難道外祖父當年能將姨母們嫁給平民百姓嗎?定是官宦之後,就算凋落了,若是有爭氣上進的,咱們幫襯一二,也是火中送炭了。再者,就算指望不上他們,也是行善事結善緣,你用不上,說不得往後兒女們能受益呢。”


    “姐姐真是我的軍師,我倒沒慮到此處。”林謹玉是真心讚歎,這年頭,能有這種胸襟的女人的確是少見,怪不得先生讓他娶三姑娘。


    “少來這套。”許玉琳笑,“我成日在家也是閑悶,總得給自個兒找點兒事兒做。我嫁給你,便會盼著你有出息,否則說起我堂堂許家姑娘,竟然嫁給個窩囊廢,也夠沒麵子的。”


    林謹玉笑道,“姐姐放心,誰看我不是說一臉福相呢。你嫁我,少不得要沾些福氣呢。若是家裏的事你都理順了。過幾天,我讓瑪瑙把田莊鋪子的帳本子給你拿來,反正這些都是女人管的。”


    “嗯,送過來吧。”


    ************


    中午伺候完賈母用飯,王熙鳳回到自己院子裏,平兒捧了許玉琳送的珠花兒給王熙鳳瞧。


    王熙鳳取了一支,碧玉為萼,寶石為花,打磨得精致至極,把玩了一會兒放回了盒子裏道,“撂起來吧,等日後留給巧姐兒裝扮。”


    平兒笑道,“林大奶奶跟奶奶親近呢,要不也不會獨給巧姐兒四支。”


    “林表弟是個有良心的,之前,我也不過是略關照過他與林妹妹。”王熙鳳歎道,“薛妹妹這樣聰明的一個人,自以為全天下的能幹,想著過來跟許家拉關係,”勾唇冷笑,“到底是自取其辱了。”


    平兒道,“奴婢也覺得,唉,寶姑娘平日最知禮的。他家早與林家不睦,怎麽今日倒過來了?”


    “她過來也無妨,到底在咱家住著,沒有不叫她來的理兒。隻是也該分個高低,她以前是慣了,跟誰都稱姐姐妹妹的。”王熙鳳有些不屑的笑道,“這若是門戶兒相當的人家還好說,姐姐妹妹的叫一通,是顯得親近。可這林大奶奶出身尊貴,親姑姑是中宮皇後,祖母是大長公主,以前我隨著母親去外頭做客,七八家子的姑娘在一塊,都是先介紹了姓氏,施禮見過,才好說話兒呢。哪有她這樣直接過去喊人家妹妹呢,人家可得認她這種商家女出身的姐姐呢?再者,薛妹妹這樣的青春年華,珠釧不戴衣裳不新的,還不如林大奶奶身後的大丫頭呢,難怪人家會認錯。巧姐兒年紀漸大,也得打扮起來了。”


    外頭一聲通傳,平兒忙過去打簾,賈璉進來了。


    “二爺回來了。”王熙鳳起身相迎,賈璉坐在炕桌兒邊,笑問,“瞧見謹玉媳婦了?”


    “瞧見了,品貌說話都是極好的。”王熙鳳接過平兒手裏的茶,奉與賈璉,將釵花推給賈璉看,“這是林大奶奶給巧姐兒的。”


    賈璉點頭笑道,“林表弟真是好福氣,之前我以為是許家庶女呢,原來竟是嫡女。林表弟如今說話行事比以往更見穩重了,倒是薛表弟……”話到最後,又有些為難,到底是王熙鳳的親表弟呢。


    “怎麽了?”王熙鳳忙問。


    “薛家不是一直往宮裏供奉宮花兒嗎?今年出了大差子,往宮裏送的東西被挑出了不是,唉,連內務府的總管都受了牽累,這皇商怕是保不住了呢。”賈璉喝了兩口茶歎道,“鋪子封了,薛大兄弟拘了。如今薛蝌兄弟滿世界的求人呢。”


    “這怎麽沒聽你說過呢,我連一絲風都不知道呢。”王熙鳳心中豁然開朗,挑眉冷笑道,“難怪今兒個薛姨媽薛妹妹不顧體麵的跑了來,硬趕著跟謹玉媳婦攀親戚呢。這事兒怎麽沒到老太太跟前求呢?”


    “嗨,昨天的事兒,薛蝌兄弟今早上找到我,你說我哪兒認得幾個人呢。這事捅到老太太麵前能有何益呢,倒是叫老太太白生氣,薛家也沒臉。昨兒個姨媽就去求二太太了,如今二太太吃齋念佛,隻往我身上推。我看你這些天在忙二妹妹的嫁妝,就沒跟你念叨。”賈璉道,“咱們宮裏雖有娘娘,自從娘娘被降了位,小心謹慎還來不及呢。再者也管不到內務府去。誰都知道謹玉媳婦是皇後娘娘的侄女,姨媽大妹妹算計的不錯,可是之前她家早把林表弟得罪到頭兒了,林表弟怎會管他這些閑事?莫不是病急亂投醫!”


    王熙鳳搖頭笑了笑,並未多言,隻命平兒傳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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