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柯打算著,進來坐半個小時,算是來過了。


    那既然來了,這半個小時,不如說說正事。


    而石睿明顯沒打算說正事,甚至開口的機會都沒給陳柯,他拉著陳柯來到沙發上,隻見封鳴和一個有點眼熟的女明星正在那邊坐著,見陳柯來了,女明星立刻站起來:“梁總。”


    “你好。”陳柯點頭算是答應。


    封鳴則從始至終不說話,他雖然“腦子不太好使”,但是天生一張魅惑人的臉,沉默時,反而顯得心思千轉,有無邊愁緒凝結在眉梢眼角,讓人隻想好好安慰他。


    就連石睿這樣筆直的直男,看見封鳴這副要哭不哭的表情,都感覺心癢癢的,不過他知道,封鳴不高興的時候就是這幅樣子,並不是真的有什麽內涵。


    石睿向封鳴道:“封鳴,這是梁總,你認得麽?”


    封鳴有點冷,有點不高興地看著陳柯,漂亮的貓兒眼直直地盯著陳柯,眼中透著氣惱,不知道的還以為陳柯剛怎麽得罪他了。


    “梁總。”這一聲叫得千回百轉,尾音還微微上翹,仿佛有個小鉤子,直鉤的人心跳不由自主加快幾分,“你怎麽還帶著他來了。”


    陳柯眼神一暗,正要說話。


    “我是梁總的助理,當然跟著梁總,幫忙處理一些雜事。”不需要陳柯解釋,周六已搶先一步說道。


    封鳴卻仿佛沒聽見一般,隻盯著陳柯看,他今天穿了一身剪裁合適的皮衣,露出半截白嫩纖細的腰,下麵則穿著鬆垮垮的褲子,不僅未顯臃腫,還恰到好處的修飾著他偏瘦小的身量。


    陳柯臉色早已沉了下去,對石睿道:“石總,我們稍後就有研討會,恐怕不能多留,不如我們開門見山地說說,如何聯合宣傳?”


    石睿笑了兩聲,拉著陳柯坐下:“急什麽,研討來研討去,不就是一些無關緊要的事,交給劇組的人去辦就行了,什麽事都要你梁總親力親為,那多掉價啊?”


    陳柯在王萬年那都不應酬,在石睿這就更沒什麽多說的意思了:“石總,如果沒有正事要談,那我先告辭了。”


    石睿趕緊拉住陳柯:“有正事,當然有正事。”說著,向那女明星使了個眼色,女明星便扭著屁股上包廂中間一個高高的酒吧椅上坐了,麵前出現一片淡藍色的虛擬屏幕,金屬製的微光映照出女明星姣好的麵容和傲人的身材,她伸出銀閃閃的指甲,在屏幕上劃過,黑暗裏環繞音響起了一段低音旋律。


    那女明星有一副天生的好嗓子,唱著一首娓娓道來的法文歌。


    三分鍾後。


    “……辰熙啊,你知道我為什麽叫石睿嗎,因為我排行老三,我爸圖省事,就管我叫石睿了。”石睿說完,哈哈哈地笑起來。


    陳柯冷下來,也不說話。


    周六知道,隻要陳柯拉下臉,那對方不管是相聲演員還是什麽,都會立刻閉嘴,因為冷氣場太強大了。


    石睿笑道最後,有些尷尬,他不由得回頭看向封鳴,封鳴始終坐在角落裏,自斟自飲,一副裝逼到死我也不主動的姿態。


    封鳴雖然有魅惑人的能力,卻不願意像石睿手下那些女明星一樣,主動去勾引誰,他非常自信,自覺隻要他往這裏一坐,就算直男也能給彎了,何況陳柯這樣連自己助理都吃的基佬。


    誰知他坐了半天,陳柯沒見動一下,仿佛壓根當他不存在一般。


    “封鳴,聯合宣傳,你有什麽意見嗎?”石睿衝封鳴使了個眼色。


    封鳴正在生悶氣,聽見石睿給他台階下,這才站起來,開了一瓶紅酒,不緊不慢地給兩人倒上,紅酒的醇香彌散在空氣之中,與羅馬浴場的香氣混合在一處,讓人有種魂魄動搖的感覺。


    封鳴拿起高腳玻璃杯,遞給陳柯一杯:“梁總,這杯我敬你,你是我見過的最特別的男人。”


    石睿在旁邊起哄:“哦?那看來我是最普通的男人了。”說和哈哈笑著摟過一曲唱完的女明星,在她臉上香了一口。


    陳柯接過高腳玻璃杯,放在桌上。


    “雖然不願意承認,但是……很少有人能拒絕我,可你拒絕了兩次,如果你的目的就是引起我的注意力,那你成功了。”封鳴微微眯起貓兒眼,眼尾流露出一種魅惑的神情。


    “……你想多了。”


    “幹了這杯,咱們不計前嫌,好不好?”封鳴的語氣裏帶著央求的意味。


    陳柯仍然不為所動。


    封鳴突然往前一跌,紅酒潑了陳柯一身。


    “喂,你怎麽回事?”周六終於按耐不住,將封鳴推開,抓起桌上的抽紙,忙著給陳柯擦酒,他本來嶄新的襯衣,都被染紅了。


    “弄髒了你的手,我來吧。”陳柯按住周六的手,自己取了抽紙,將身上的酒水擦幹淨。


    周六氣不打一處來,轉過身,正要開噴封鳴。


    誰知封鳴看起來比他還生氣,眼角都氣紅了,惱恨地看著陳柯:“從來沒有人敢這麽不給我麵子,你是頭一個,梁辰熙,別以為你是羲和娛樂的總裁,就可以無視我了,我告訴你,你換掉我,會是你一輩子最後悔的決定!你等著吧,等到你們那個破片無人問津的時候,也休想讓我幫你的忙——”


    陳柯站起身,一瞬間有些暈,他扶住周六,定了定神,看也不看封鳴,對石睿說:“石總的意思,我明白了,這就告辭。”


    石睿有些慌,他哪裏知道封鳴竟然敢當眾撕破臉,忙想說兩句好話補救一下,誰知陳柯並沒有給他說話的機會,拉著周六便離開包廂。


    包廂外,是那段如同*陣一般的火焰回廊,陳柯感到火焰看在眼中,竟有些虛幻不實的感覺,他忍著頭暈,問周六:“這裏亂七八糟的,咱們得趕快出去。”


    周六仔細一看,他出於專業本能,來時便記住了火焰回廊的設計,就算燈光有所變化,他也能迅速認出出路:“走這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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