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才,我好像看到有什麽東西跑過去了。”


    海百合短短一句話說得其他人寒毛直豎,有人問:“什、什麽東西?”


    “不知道,很快就閃過去了。”速度太快,海百合還以為自己眼睛花了。


    那個白領女子被她說得有點害怕,但她實在太疼,站都站不起來:“我還是等你們回來吧。”


    女孩子探頭往外看了一眼,壓根不信:“外麵烏漆墨黑的你能看得見什麽,別是騙我們吧?老公我們不去!”


    男孩子猶豫了一下,還是說:“我們在這裏等吧,你們沒找到人就回來。”


    “那也好。”


    非親非故,沒必要擔著別人的人身安全。


    走到一半,海百合突然停了下來,猛地扭頭往窗外看了一眼,梁霄注意到了她的異常:“怎麽了?”


    “我又看到了,就剛才,突然竄過去了。”海百合趴在車窗前努力往外看,“不見了。”


    “會不會是你眼花了?”


    “不會,我的夜視能力很好”海百合心裏也有點發毛,這比看得見的喪屍還恐怖一些。


    狄雅皺起眉:“會不會是老鼠?”


    “和人一樣大。”


    短短五個字,所有人的手臂上都豎起了汗毛,那個中年男子勉強笑了笑:“小姑娘別嚇唬人。”


    “我沒有。”海百合原本落在隊伍的最後麵,可現在卻走到了最前麵,“你們看到了嗎,這裏的座位,都積了灰。”


    大家不約而同把手機的光線照向了座位,灰塵很薄,如果觀察力不敏銳很有可能忽略,但一輛天天爆滿的地鐵,怎麽可能有灰塵?


    梁霄看著那層灰,眼前突然浮現出了一個遺棄小鎮的畫麵,也是這樣荒涼可怖,他皺眉想了想,沒想起來是在哪部電影裏見過類似的場景。


    海百合比他們還要憂慮,那速度,看起來可不像是喪屍啊!


    不會是加了速度buff的喪屍吧?那絕對不能離開地鐵,一出去不就完蛋了?


    接下來的路程沒有人說話,大家觀察著這詭異的環境,心中各自有了思量。


    一直走到地鐵車頭,也沒有看見其他人,那個中年男子說:“那我們就先回去吧。”


    現在這個情況那麽詭異,大家還是盡可能聚在一起來得好,因此沒有人反對他的提議,紛紛掉頭往回走。


    走了約有三分之一的路程,突然聽見車尾響起了一陣稀裏嘩啦的聲音,聽起來像是車窗破裂了,不等他們作何反應,接連幾聲尖叫嚇得人頭皮發麻。


    沒有人知道那邊發生了什麽事,但肯定是很不好的事。有了這樣的認知,和一般電影中主角聽見異動就跑過去不同,一時間,誰也不敢邁出腳步去那邊看一眼。


    就在大家踟躕恐懼時,尖叫聲戛然而止,車廂重歸平靜,仿佛什麽都沒有發生過一樣。


    海百合側耳聽了會兒,很篤定地說:“沒聲音了。”


    “到底發生什麽事了?”王冬喃喃說,“不會是鬧鬼吧?”臉上盡是駭然之色。


    “你別說了。”熊寶寶拉了他一下,躲到了莊一劍背後,莊一劍也很緊張,全身上下的肌肉都繃緊了,毛曉看起來好不了多少,在褲子上擦了好多次手汗,鼻尖上都冒出了汗珠。


    與之相反的是其他幾個人,梁霄一直拉著她的胳膊,把她擋在身後,狄雅微皺秀眉,看不出情緒波動,而那個中年男子居然也算鎮定,沒有嚇得腿軟,他也是第一個打破靜謐的人:“得過去看看,他們可能受到了襲擊。”


    梁霄和狄雅自然是表示同意的,但他也照顧到了其他幾個年輕孩子的心情,就問海百合:“你們在這裏待著吧,我們去看就行。”


    “我不覺得分開是個好主意。”海百合拒絕了這個提議。


    莊一劍遲疑了一下,也同意:“我們還是先不要分開好了。”


    王冬點頭如搗蒜:“對對,人多力量大。”


    既然一致同意,大家便加快了腳步忘車尾走去,然而,饒是已經有了心理準備,現場的血腥程度還是遠超所有人的想象。


    倒數第二節車廂裏,那對情侶的屍體形狀慘烈,兩個人都被開腸破肚,內髒不翼而飛,而表情則定格在了他們死前最驚恐的一刹那,臉部的肌肉扭曲,眼珠爆出,難以想象他們在死前到底看到了什麽樣可怕的場景。


    再往裏走一點點,看見的就是那個it男,他的四肢都沒有了,頭顱勉勉強強和軀幹相連,軀幹和那對情侶一樣,內髒都被挖了出來。


    殘留最少的是那個白領女子,她的眼鏡掉落在了一邊,和她血肉模糊的頭顱一起,孤零零的,身體的其他部位不翼而飛。


    一整個車廂有四分之三都布滿了鮮血,濃烈的血腥味熏得人直想吐,熊寶寶站立不穩後退兩步,腳下卻踩到了珠子頓時滑倒,那顆珠子咕嚕咕嚕滾了兩圈才被掉在地上的手機攔住。


    手機鎖屏的時間還沒到,屏幕幽幽得亮著,托這光線的福叫大家看清楚了,那是什麽珠子?那分明是一顆人的眼球!


    熊寶寶再也忍不住,哇一聲吐了出來。


    她開了一個頭,其他人一個接一個都幹嘔了起來,海百合都有點忍不住,趕緊磚頭不看了。


    這肯定不是喪屍,喪屍都沒那麽惡心,居然吃人,嘔……太惡心了。


    狄雅和梁霄也顧不得會引起人的懷疑,麵色沉重地打量起案發現場來,那個中年男子蹲到死者身邊檢查了一下說:“這傷口凹凸不平,不是被工具切割,反而像是被野獸襲擊的,”


    “海城裏哪裏來得野獸?”狄雅問,“難道是動物園裏的猛獸逃出來了?”


    “就算是老虎也沒有這樣強的殺傷力。”中年男子也不敢再多看,“我不知道有什麽猛獸可以造成這樣的傷口。”


    梁霄蹲在破裂的車窗邊查看腳印:“你們看。”


    海百合做了心理建設以後才轉頭去看痕跡,襲擊者應該是打碎了車窗進來的,殺人後又從這裏出去,留下了幾個血腳印。


    但那說腳印太勉強了,這不是鞋子的形狀,說是爪印更合適,可仔細看,又與老虎獅子這樣大型的獸類不同,這爪印和人的腳形十分相似。


    海百合說:“像猴子,看起來也不大。”


    可是,像猴子一樣大的“野獸”瞬間襲擊了三個人,還疑似吃掉了那麽多屍體?這完美詮釋了什麽叫細思恐極。


    黑暗裏,不知道是誰的牙齒在咯咯作響:“我們、我們是不是應該先離開這裏?”


    離開這裏?地鐵外麵是深不見底的隧道,誰知道裏麵會躲著什麽可怕的東西,可留在地鐵裏也不安全,這幾個人悄無聲息地就死了。


    海百合發現自己最近一直麵臨著這種找死和等死的選擇。


    “我們還是在這裏等救援吧。”熊寶寶怯生生地說,“我不想出去。”


    狄雅感到了強烈的不安,這種危機感甚至超過了她在前一任目標身邊臥底的時候,她觀察著周圍的環境,態度難得強硬:“我們必須快點離開這裏。”


    中年男子也讚成她的說法:“這裏血腥味太重,很有可能吸引其他野獸過來。”


    熊寶寶更不安了:“還會有其他野獸?”


    “很難說。”中年男子道,“我記得之前地鐵在故障前就開了大約有兩分多鍾,距離下一站應該很近了,雖然有點冒險,但我們不能被困在這裏。”


    他言之有理,就算心裏不同意,最後還是都讚成離開。


    雖然有緊急開門裝置,但既然車窗已經破裂,梁霄就簡單清理了一下碎玻璃,從窗口跳了出去。


    他腳一落地就感覺踩到了什麽,低頭一照,居然是一隻女人的手掌,皮膚白皙,手指纖細,無名指上還戴著一枚戒指,他動作一頓,若無其事地把手掌踢進了地鐵車底,然後伸手扶著海百合下來。


    女士優先,男士斷後,眾人尚且算是有條不紊地從車裏撤離。


    有軌道的指引,倒也不怕迷失方向,隻是心中彷徨,一時竟然沒有人邁腳先走。


    狄雅看了一眼梁霄,他和海百合落在最後,她看不清他的神色,她轉過了頭,走在了最前麵。


    她一走,那個中年男子也跟了上去,毛曉和王冬走在中間,熊寶寶死死拉著莊一劍,他還想回頭看一眼海百合,她站在原地沒有動,心事重重的樣子。


    梁霄覺得海百合的狀態不對勁:“怎麽了?”


    “昨天晚上熬夜了,現在精神不大好。”海百合歎了口氣,神色鬱鬱,要是沒有這個意外,現在就該吃上小龍蝦了,吃完小龍蝦就能回家啪啪啪了,可現在呢?


    其他人還抱著能離開的心情,可是,海百合一想起那條走不出去的公路就忍不住懷疑,真的到得了地鐵站嗎,真的能離開這裏嗎?別又來一次鬼打牆啊!


    梁霄不知道她的擔憂,想想覺得沒辦法,捧著她的麵頰在她額頭上吻了一下:“這樣有沒有好點?”


    海百合:“……你是不是經常用美男計啊,這樣犯規的我跟你講!”


    “好用就行了。”他不以為意地笑了笑,皮相是他與生俱來的優勢,看慣了,也就不知道究竟有多少魔力,所以肆無忌憚地揮霍著上天的恩賜。


    海百合感慨:“何止是好用,我都要打雞血了。”


    樂觀點想,兵來將擋水來土掩,好歹兩次遇險都有美人看,還能沾點便宜,不虧了。


    他們倆一說話就耽誤了,前頭有人照光過來:“你們怎麽了,沒事吧?”


    “高跟鞋卡住了。”海百合麵不改色說著謊,她今天為了配合牧歌的閨蜜裝,特地選了白色細高跟鑲水鑽的涼鞋,在這種凹凸不平的地麵上逃命……嗬嗬,怎一個酸爽聊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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