畫棟新垂簾幕,華燈未放笙歌。一杯瀲灩泛金波。


    入來天瀾居便有一位女仕迎身走出看著眼前的四人微笑著問道:“客官初次來我天瀾居,不知是要雅座靜心還是大堂閑談?”


    辛佑安笑著回道:“大廳熱鬧,我們現在大廳看看,初來乍到順便了解一下貴地人事風情,姑娘將你家拿手的招牌菜來五個,再來二斤上好的桃花酒,一定要好酒啊。”


    那女仕微笑道:“客官放心,我天瀾居最重信譽二字,菜是好菜,酒是好酒。”說完就領著四人在那一樓大廳靠窗的位置找了一個空桌安排就坐。


    四人李詩意上座,辛佑安座靠李詩意右手,陳念剛要坐在辛佑安對麵就被辛佑安一把拉著坐在了李詩意對座,反而對那在一邊站立的贏勝言道:“來,贏勝坐下來一起先吃飯。”


    贏勝聞言又驚又喜直搖雙手惶恐言道:“這位大人,我今日拿您二兩銀子已經是天大的恩惠了,我又怎能和你們在同坐一桌吃飯,萬萬不能的。”


    李詩意以眼神示意陳念勸那贏勝就坐吃放,誰知那陳念直接起身一把就將贏勝給按在辛佑安對麵的座位上,然後他又坐在李詩意對麵。


    不得不說這天瀾居上菜的速度快的離譜,就在陳念剛坐下,那名女仕就帶著兩人提著食盒站在陳念這桌旁,然後輕輕的一個菜一個菜的端上來,最後在後麵那人的食盒裏拿出兩壺酒三個酒杯。當她看見坐在辛佑安對座的贏勝時眉頭微微一皺,轉身示意身後送酒之人再取一酒杯,然後立即笑著與陳念等人說道:“幾位客官,您剛點的酒菜已經上齊了,您看還有什麽需要的嗎?”


    “多謝姑娘了,暫時沒有什麽需要的,若有我在喊你可好?”


    就見那女仕微微行禮,言道:“好的客官,若有需要您喚一聲綠蕉,我再來。”


    然後那綠蕉就站在旁邊,待到剛剛提酒那人遞上一個酒杯,綠蕉放在桌上後才慢慢退著離去。


    桌上四人這才恍然知曉,辛佑安頻頻點頭李詩意卻言道:“嗯,綠蕉,好名字,應該是出自竹山的一剪梅


    一片春愁待酒澆。江上舟搖。樓上簾招。秋娘度與泰娘嬌。風又飄飄。雨又蕭蕭。


    何日歸家洗客袍。銀字笙調。心字香燒。流光容易把人拋。紅了櫻桃。綠了芭蕉。”


    “不簡單啊,這一間客棧內臥虎藏龍。”


    李詩意言畢與辛佑安相視一笑:“哈哈。”


    話說一桌菜李詩意與辛佑安動筷嚐了一下就隻顧喝那桃花酒,剩下的就是陳念與局促不安的贏勝在那裏消滅美食。


    這是旁邊一座五六人好像在說著什麽不得了的大事,討論的那是相當激烈。


    甲者問道:“哎,你們知道嗎?就在前些天真星國的那個大司馬來我們月國了。”


    乙人道:“真星國大司馬?有沒有搞錯?就是那與傅?是那個真星國大司馬兼太廟太宰的與傅?”


    丙道:“怎麽可能,哪裏傳來的謠言,不可信,你又在吹牛了,這才喝了多少盡說些瞎胡話,來來來,喝酒喝酒。”


    那起先言者被這話那是給氣急的臉色通紅半起身連忙罵道:“老劉子,放你他那臭屁,我這消息可是我那在月都壽雍做官的遠方表舅前日回家探親,我和內人一起去看他時在那家宴上他親口說的。”


    “哎呦,你小子什麽時候還有個當大官的遠房親戚了?我和你從小光屁股活泥巴長大的我怎麽不知道?”


    那人氣急敗壞起身拂袖而去,剩下一桌幾人麵麵相覷,不歡而散。


    正在飲酒的辛佑安聽聞這幾人言語,臉上再無笑意與那李詩意神識傳言:“李老哥,本來我打算帶著陳念走完這恒青三國好好的看看這風土人情,然後我再回耀陽國去,可惜事與願違。看來我這師父又要不合格了。”


    那辛佑安又繼續傳言道:“與傅這人我在還未辭官遠遊前就來到了真星國,這人剛一來當時真星國主就讓他做了一個前軍司馬,但是這事還是讓真星國內上下震驚一片嘩然,後來在我遠遊中域時竟然在中域也曾聽到過他的名聲-鬼才。”


    李詩意神情肅穆的點點頭:“與傅這人我在這邊也有所耳聞,你要多加小心,陳念這邊有我,你就放心去吧。”


    陽山啟文堂德堂內此時坐著三人,周元公、考亭以及那剛剛破境出關的神虛修士崔信。


    “老三,這出關的剛剛好,正好你那小師弟現在身處危險之中而不自知啊。”


    “老師,當真?我那小師弟現在不是應該在辛佑安身邊嗎?雖說他的修為不算很高,但是在山下能對他造成威脅的應該沒有幾人吧?”那崔信盡是一副不解的神情,洞真的武夫山下能有幾人?


    周元公站起身走到看著那堂上的夫子像:“近來我老是心神不寧,你們師兄弟幾人我都不擔心,可是你那小師弟我也無法衍算,但是我曾對辛佑安衍算天機他不久後就會有一生死劫,可是現為師作夜再次推演後卻怎也看不出當時的結果,反而是那辛佑安深陷一個看不見底的旋渦中,那個旋渦縱然是我也有些力不從心,老三你說你那小師弟現在怎能不在危險中?”


    “唉,這次山下的撲朔迷離的大勢恐怕會席卷到的人和事會超乎你我的想象啊。”


    崔信也不多言,知曉事情刻不容緩,遂於周元公和考亭拜別後就禦劍下山去了。


    此時,麵色沉重的考亭看著周元公問道:“這次山下大勢當真到了如此地步了嗎?連您也不能看透一二。”


    聞言大笑後的周元公卻鄭重言道:“考亭,這次浪潮可能會連我都不能避免,若有一天我在陽山了,我這裏的這些小書童,和這啟文堂就要你來撐起來了。”


    “啊?周先生你這境界也有危險嗎?到底是什麽樣的變化?”


    “考亭啊,也沒那麽嚴重,隻是我在這次山下大勢走向中感到有幾位和我一樣境界的存在,隻言片語也說不清楚。隻是我的這個小徒弟陳念我一直也看不透,恐怕這次劫難他避免不了啊,希望他接下來跟隨那天乙道人修行時能避過吧。”


    陳念等四人酒菜飯後,辛佑安這才與陳念說道:“徒兒,耀陽國內發生了一些事情,為師現在要回耀陽國主持軍務了,可能不能陪你再繼續看這三國的好風景了,為師實在心中難安啊。”


    辛佑安繼續道:“幸虧這才有我李老哥,他能替我陪你走遍這飛月國。待到你遊訪到了耀陽國可以持這塊令牌直接到那陽宮城內任意一個部堂衙口就說找我辛佑安便可,他們就會告訴你為師在那。”


    說完辛佑安遞給陳念一塊金製的令牌,一麵是那三龍飛天一麵是那篆刻‘護國公’三個古字。


    陳念接過那令牌點點頭:“弟子知道了,我會盡快到耀陽國的。”


    說完辛佑安祭出堪輿劍禦空而去。


    進城時三人,現在又是三人。隻是進城時的陳念是驚喜難奈的,現在的陳念隻有不舍。


    李詩意見此時陳念心不在焉,搖搖頭對陳念言道:“陳念,你知道你師父在耀陽國時是怎樣的地位嗎?好家夥大將軍還是那連自己都怕的爵位-護國公。”


    那李詩意的言語令陳念產生了濃厚的興趣,辛佑安的事跡陳念還是第一聽說。


    李詩意見陳念來了興致又繼續道:“雖說這立功後賜爵封公的在一個國內會有那麽幾人甚至近十人,可是這護國公一爵位卻是一個應時事而生的爵位,你看這‘護國’二字很明顯的告訴天下人他對這個國家的重要性。隻有兩種人可以獲封這個爵位,第一是有大功於國的,就像你師父,但是一般這種人都不會長命,所謂功高震主就是這個道理。隻不過你師父絕對是個例外的護國公,因為在耀陽國可以沒有國君但是不能護國公辛佑安,況且你師父他還是耀陽國大將軍,耀陽國內的軍馬隻認大將軍辛佑安。哦對了還有一種人可以獲封這護國公一爵那就是野心昭昭者,以權勢逼迫當朝封為護國公,再漸漸加獲九錫,然後在慢慢蠶食當朝的朝堂以及軍隊來牢牢操縱天下大局。很顯然你師父不是這種人,要不然這耀陽國早就改了國姓換了國號了。”


    辛虧這是還有贏勝陪著陳念目瞪口呆:“我今天肯定上了廁所沒洗手,居然見了那麽大的官,對了他今天還給了我二兩銀子,我要珍藏起來留給我兒子。”


    “我的天哪,鬼鬼,我師父原來那麽厲害,可這些師父都沒跟我說過一句啊。”這是陳念第一次覺得自己這個師父是真的厲害。


    三人在街上走著走著抬頭一看原來是到了瀚海淵。此處沒有那金碧輝煌沒有那攘攘熙熙,也沒有那繁花似錦,有的隻是溫文爾雅的讀書人,以及那鶯飛草長的願望。


    李詩意盯著那方方正正的“瀚海淵”三個大字不禁感歎道:“‘瀚’者水聲也,據傳當年夫子曾在濁水畔問禮於道祖,先師先生一言‘逝者如斯夫,不舍晝夜’。”


    “海者,退之曾有言:書山有路勤為徑,學海無涯苦作舟。”


    “淵者,不見底,深厚也。”


    “哈哈,有意思,有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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