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心想事成,自然就有人黴星高照,當玉星辰在聚寶閣外圍遇到獨自飲茶賞月的路風回時,就有一種黴星高照的感覺。


    路風回給玉星辰倒了一杯茶,邀請他入座:“玉總管不共飲一杯嗎?今夜的月色很不錯.”


    玉星辰心中雖是警鍾大響,但仍是一派從容落了座,嘴上如巧遇好友一般的調侃到:“今夜的月色確實不錯,但若是邀我入座的不是院主而是一位絕世美人,那才算沒辜負今夜的良辰美景。”


    “玉總管果然不凡,明知大事不妙卻還能如此輕鬆做派,難怪能在武皇身邊潛藏了這麽多年都不被察覺,就連我,都是最近才發現你竟是邪族細作!”


    路風回一語道破玄機,玉星辰自然是一臉的故作慌張:“院主是不是誤會了什麽?我可不是什麽邪族細作!”


    “玉總管不必急於否認,先聽我慢慢分析。”


    路風回喝了口茶繼續說道:“你的破綻有兩點,這第一,便是你不該追殺淨空,淨空在與小公主比試時所用之招,正是菩提靈山那位聖航世尊的萬佛壁,稍有眼色之人都猜的到淨空和在菩提靈山的地位非同一般,單憑這一層關係,神州天朝便不該為難他,更何況是追殺。”


    “這我倒是沒想到,不過他當眾輕薄小公主,死,該然!”


    玉星辰一口幹了茶,給路風回和自己又倒了一杯.


    “哦,既然玉總管覺得他該死,那你為何隻派出幾名修為低下的刀衛,而且追殺時處處放水,完全就是做做樣子而已?”


    “呃,這..”


    見玉星辰語塞,路風回便自顧自的說道:“我猜你的目的,應該是借此事挑起神州天朝與菩提靈山的矛盾,所以淨空不能死。你要淨空活著將天朝追殺他這件事告知聖航世尊,就算聖航世尊不追究,菩提靈山那位聖行主持也不會忍氣吞聲。一旦神州天朝與菩提靈山失和,矛盾擴大到了一定的範圍,紫微宮甚至天瑤宮都將涉入其中進行調解。而這個時候,人族高層的心思都放在這件事情上,對邪族的關注自然減少,你邪族就能加速進行你們現在所籌謀的計劃。”


    “院主想的太多了,這隻是我思慮不周,並非是因為我是邪族細作。”


    玉星辰口上雖然狡辯,但其實心中已然放棄了,連說話的語氣也越發鎮定了。


    “一個向來辦事圓滑周到、從未出過錯的人,突然說自己處事不周?你說他是無心還是有意?”


    路風回見玉星辰默認,便繼續往下說:“這第一點,最多也就是證明你別有居心而已,而第二點,便是你為邪族細作的鐵證。”


    “哦。願聞其詳。”


    玉星辰認命的歎了口氣,轉頭對著一處空地說道“武皇道君也不用繼續藏匿了。”


    隻見那塊空地忽然華光流轉,兩道人影從華光中走出,正是武道雙君。


    武皇率先坐下,給自己倒了杯茶:“玉先生好膽色,麵對我們二人依然不懼,難怪邪族會派你來我神州天朝臥底!”


    “武皇抬舉了!”


    玉星辰看向路風回:“還請院主賜教,這第二點是什麽?


    “這第二點,便是薑玉城與劍自寒的決鬥之中,你中途離開的那片刻!”


    “嗯?就這?”.


    玉星辰楞了:“隻是片刻,難道院主以為在下能在片刻的時間內衝到聚寶閣盜走黑曜雪龍劍?”


    “當然不可能,你所做的不過是給了盜寶之人一個信號而已!”


    路風回看著玉星辰臉上的神情,確定自己的分析無誤,接著往下說:“黑曜雪龍劍被盜,外人是如何知道黑曜雪龍劍的具體位置?縱然是天朝之人,知道黑曜雪龍劍存在的人也沒幾個。而知道黑曜雪龍劍放在聚寶閣的,除去我、東門曜日與武皇,便隻有你,天朝總管玉星辰.”


    說道這裏,路風回看了一眼神態自若的玉星辰,繼續說道:“再細細想來,邪族選在四境演武期間大舉進兵,甚至連邪皇都親臨天朝,一向對四境演武不甚在意的邪族為何這麽突然的想要參加這次演武?而且態度如此堅決?聯想這段時日邪族一直都在奪取至寶,先生你說,換做你是我,你會認為邪族參與四境演武的目的何在?”


    “唉,院主不虧是天下首智,難怪我族軍師對你再三提防,沒想到仍是低估了你!”


    一口飲盡杯中茶水,玉星辰算是坦誠了自己的臥底身份,邪族參與四境演武顯然是想要奪取什麽至寶,而自己追殺淨空和尚的多餘之舉更是讓路風回懷疑到了自己,加上竊劍一事的破綻,將這三件事竄聯在一起細想,要說自己和邪族無關,傻子才信。


    這時玉星辰忽然來了興趣,又給自己到了杯茶,笑的格外神秘:“不如院主猜一猜,盜走黑曜雪龍劍的人到底是誰?而我,又是誰?”


    “先生果然是趣味之人,若非立場敵對,貧道倒想與你深交!”


    道君對眼前這個邪族細作多少有些感佩,敢潛到武皇身邊做臥底,勇氣可嘉,如今身份揭破,死劫臨身,依然一派從容,能有這等氣度,世間能有幾人?


    “那便先說盜劍之人吧。”


    路風回也一口飲盡了茶水:“根據聚寶閣生還之人所述,盜寶之人雖然黑衣蒙麵隱藏了身份,但劍法超群,由身形判斷,應是壯年男性,這盜寶之人在奪寶之後更一劍毀了聚寶閣,飛身離去。”


    路風回少有的露出一記微笑:“一劍毀了聚寶閣又能飛天離去,那就證明此人修為必是在寂滅期,但證人卻說身形應是壯年之人,那就說明此人已去老還少。邪族之中修為在寂滅期又去老還少還劍法超群的人有幾個?或者說,邪族有幾個靈愆魔君?”


    玉星辰鼓掌:“厲害,厲害!”


    “至於先生的身份,從盜劍之人身上倒是能推測出幾分.”


    “哦!怎麽說?”


    “傳聞靈愆魔君心高氣傲,性格古怪難以結交,即便是現任邪皇也不能完全掌握,要想讓他參與計劃聽從指揮,除了是對他頗為了解之人以外,還得是邪族中實力身份都不比靈愆魔君差的強者。”


    見玉星辰一臉吃驚,路風回臉上罕見的露出一絲得意:“靈愆魔君已是邪族三君之一,若說誰最了解他也最有可能說服他的,那也隻有同為邪族三君中的其他二人,既然先生不是魂愆魔君,那自然該是那位神秘莫測的蕩君了。”


    “先生確有鬼神莫測之智,玉星辰拜服!”


    話已說盡,玉星辰放下手中茶杯不再言語,他已經放棄了抵抗,雖然他是寂滅期七重的強者,但在武道雙君麵前,依舊不是對手,想要動武奪取生路,根本就不可能!


    玉星辰閉目待死,可過了好一會兒,他都未察覺有人動手,再睜眼時,就瞧見武皇道君坐在自己左右與路風回一派悠閑的喝茶,路風回見他有些不清楚狀況,便再給他到了一杯茶。


    玉星辰想了想,覺得路風回應是想用自己的性命換取邪族的情況,立刻搖頭拒絕:“先生不用再想從我身上得到什麽,我不會因為性命將我族目的透露的。”


    “先生甘冒奇險潛入神州天朝臥底,自然是將生死置之度外,我也未曾想過要用先生性命來交換這件事情。”


    茶水見底,路風回衣袖一揮,桌上頓時出現一壺美酒,給玉星辰又倒了一杯酒,路風回這才出言問道:“傳聞神君少年時被邪族先皇天劫收為弟子,是當今邪皇浩劫的師弟?”


    玉星辰點頭,但他不明白路風回為何有此一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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