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丹龍很邪門。”解鈴說:“他居然有鬼通,行走陰間,感玉牌而遁此處,上了老董的身體。”


    “他知道是我們做的嗎?”黑哥問。


    解鈴搖搖頭:“剛才話裏話外的你也都聽見了,不用擔心。用鬼通上身,是看不見東西的。他不知道咱們做的。這件事在你們這到此為止吧,誰也不要往外傳,關於這具蔭屍的來曆,我會好好調查的。”


    等了片刻,老董慢慢蘇醒,擦著惺忪的眼,虛弱地說:“剛才怎麽了?”


    黑哥道:“老董,你低血糖,剛才暈過去了。”


    “是嗎,”老董擦擦冷汗:“燒完這具屍,我該回去休息了,這幾天確實睡眠不太好。精神有些恍惚。”


    大概二十分鍾後,火漸漸熄滅,傳送帶出來,蔭屍已經燒成渣了,上麵是一層黑黑白白的骨灰。


    解鈴找來一個盒子,把骨灰全都掃了進去。他要回去好好處理,還要作法超度吳王氏的陰魂。他再三叮囑我們,這件事到此為止,以後誰也不要再提,小心惹禍上身。


    我口頭答應,心裏卻有點不以為然。我不認識什麽馬丹龍,剛才老董說的那些鬼話,也沒怎麽聽進去。總覺得一具屍體而已,哪有那麽邪乎。


    為了骨灰盒的事,前前後後折騰多少天了,起起伏伏的。我累得不輕。我和黑哥請了兩天假,回家好好休息,等緩過神就去上班。


    我和黑哥有了同生共死的經曆,情分上自然近了一些。等我休息好了,到單位上班,他還勉勵了幾句。態度比以前好多了。


    執屍隊的幾個哥們特別高興,熱烈歡迎我,晚上一起聚了餐。


    這次我下定決心,既然選擇了這行就要好好幹,前途還是有的。我下一步計劃,在城裏買房。然後找個對象安頓下來,哥已經過膩了漂泊的生活。


    自從上件事之後,我更加認清了八家將都是高人,尤其解鈴和解南華哥倆,和他們交往,有利無害。我沒事就給解鈴打電話,可他的手機要麽占線,要麽空響很多聲無人接聽。


    這些高人也不知平時忙什麽,神龍見首不見尾,我打過幾次電話找不到人,就倦懶了。這幫人架子太大,和我不是一個位麵的。


    黑哥最近打了招聘廣告,又招了兩個業務員。黑哥一直瞧不起義叔開買賣的小家子氣,他有雄心想把公司做大,加上最近業務量增多,必須補充人手。


    我作為單位前輩,自然要幫助提攜新人。有時候,新業務員拉來殯葬業務。我也跟著他們去忙活。


    在殯儀館結束完一單業務,業務員跟著喪戶家屬去吃飯了。我沒跟著去,幹這個工作跟婚禮主持人差不多,見天都在飯店裏吃席。在外麵吃飯,油大鹽多不說,總不是太幹淨,吃的我小肚腩都出來了。有這樣的宴席能推就推,真不如回家下小廚房自己做點飯,吃的安心。


    把他們打發走了,我看看天色還早,想起老董來了。


    老董那次被馬丹龍附身,一直病懨懨的,回家休息了一陣,現在又來上班。我到門口小賣鋪,買了條煙,到殯儀館後院的員工宿舍去看望他。


    一到宿舍大院,就看到一群人圍著,大都穿著殯儀館的工作服。都是工作人員。老董圍在圈子裏,口沫橫飛,正在講什麽。


    看我來了,他大老遠招手:“小齊,來,來。”


    我溜溜達達過去。問咋了。


    老董激動地說:“我說我看見鬼了,他們不信。”


    我心裏咯噔一下:“什麽鬼,你別胡說。”


    我經常在殯儀館混,員工們互相都熟悉,他們笑著說:“小齊都說你胡說八道。大白天見鬼,上哪說理去。”


    老董火了:“我本來就看到了,就在剛才,我正躺著打盹,門口就站著鬼。”


    我仔細聽,才明白怎麽回事。剛才陽光正足,老董身體不舒服,靠在床頭打盹,模模糊糊就看到門口站著個人。當時老董半夢半醒,一開始以為自己看錯了,擦擦眼。門口站著個小孩,小孩大概十歲出頭的年紀,是個小男孩,臉色煞白。皮包骨頭的瘦,臉上其他五官看不清,隻能看到兩個黑森森的眼睛和像是黑洞一樣的嘴巴。


    老董當即就害怕了。這小男孩什麽都沒穿,光著身子,周身雪白,就站在那,直勾勾瞅著他看。


    老董勉強撐起身子,想問孩子是哪來的。那小孩走進來,繞著老董躺的床開始轉圈,越轉越快,老董睡的迷糊,本來就頭暈。更是感覺惡心難當。他想拉住小孩問問怎麽回事,小孩也不說話,他感覺全身動不了,像是鬼壓床一般。


    小孩忽然停了下來,看著他,這次離得近了。老董嚇得差點沒尿床上。小孩臉上其實沒有五官,隻有眼睛和嘴三個黑洞。目光陰冷,透著一股說不出的邪勁。


    聽到這裏,我心咯噔一下,小孩的樣子怎麽這麽像東南亞巫師煉製的小鬼仔呢?


    第一百零四章 大白天抓鬼


    老董越描述越激動,周圍人起哄,說他吹牛,睜著兩隻眼睛說瞎話。老董急了,竟然說道:“我再告訴你們一個秘密,前些日子我半夜接了一個燒屍的活兒,你們猜燒的是什麽?”


    周圍看熱鬧的問是什麽。


    老董洋洋得意,說:“燒的是一種叫蔭屍的東西,和僵屍差不多……”他還在細細描述,我眼皮子直跳,趕緊說:“老董,別有的沒的亂說!”


    老董急了:“對了。小齊當時也在場,小齊你給他們說說,那具屍體什麽樣。”


    我心跳得更厲害,沒想到老董這張嘴快趕上大喇叭了,什麽話都存不住。解鈴那天千叮嚀萬囑咐,事關重大,千萬不要說出去。


    我趕緊拉住他,把他拽出人群,低聲說:“你能不能小點聲,我借你個喇叭你到市中心廣場去說唄。蔭屍的事,事關重大,你能不能嘴上有個把門的。”


    老董不耐煩。推我一把:“看你這個慫樣,我愛講講我的,跟你沒關係。”


    這老小子真是油鹽不進,他又鑽進人群,細細講那天晚上燒屍的事。我心慌得不行,看他在那胡吹亂泡的。一股火上來,心想這樣的人,不給點教訓不行。


    我要進人群把他拽出來,就在這時,忽然生出一種非常奇怪的感覺,好像有人在什麽地方正看著我。


    人的第六感是很奇怪的,如果有人盯著自己,馬上就會生出異樣。


    我下意識看過去,透過院子裏的人群,目光落在宿舍的走廊窗戶上。天空的光線陡然暗下來,我模模糊糊看到,布滿灰塵的窗戶後麵露出一張臉。


    窗戶後麵有一條條的隔欄。那張臉出現在第四根和第五根隔欄之間,乍一看像是灰塵形成的光影,可有鼻子有眼,而且目光中有眼神。


    我藏在人群後麵,仔細去看,等看清了,腿肚子嚇得轉筋。這是一張煞白的孩子臉,孩子像是得了白化病,毫無血色,隻露出兩隻眼。兩個眼睛好像塗了眼影,黑漆漆一團,乍一看像是兩個黑色的洞。


    這孩子趴在窗戶上,一動不動看著我。我嚇得後脖子竄涼風,腦子一片麻木,想掐一把自己,卻發現身體動不了,像是被夢魘住,想叫喊,愣是張不開嘴。


    我和這個孩子就在隔空對視,好一會兒,那張臉“嗖”一下縮在窗戶下麵沒影了。我這才回過神,身體晃悠一下,旁邊是殯儀館的清潔工,他扶住我說著什麽,我滿頭虛汗,竟然失聰了,什麽聲音都聽不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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