廖警官趕緊把門關上:“小齊,你能不能忍著點,別人還以為我逼供呢。”


    解南華手指往下滑,來到我的脖筋處,輕輕一捏。再使勁往下一擼,就覺得一股電流從脖子竄到尾巴根。我坐也坐不住,從椅子上滑落到地上,摔個結實。


    廖警官趕緊把我扶起來,解南華麵色凝重:“他的體內確有蠱蟲,已入內髒。”


    我嚇的滿頭是汗:“解南華,我中的是降頭啊,怎麽會出來蠱蟲?那不是苗族的東西嗎?”


    解南華道:“降頭術裏有一個很重要的分支,善於用毒物毒蟲,蛇。蠍子,馬蜂等等,還有其他一些稀奇古怪的東西,圈裏管這些法術,統一稱為蠱蟲。你中了降頭無疑。而且此降極為陰毒,深入表裏,不好祛除。”


    我擦擦冷汗,著急說:“那怎麽辦,我總不能等死吧。”


    解南華道:“我發現一個很奇怪的現象,如果換作常人,此時的你早就死了。可這蠱蟲在你身上侵蝕極慢,你好像有什麽壓製邪氣的東西。”


    “你說的是這個嗎?”我把脖子上那枚寫著“悲”字的項鏈拿出來。


    解南華看此物大吃一驚:“這是從哪弄來的?”


    我把義叔的事說了一下。解南華拿著項墜很仔細看著,愛不釋手。我有點著急,這小子別是看上了我的寶物,想私吞了吧。可話說回來,他要真拿這枚項墜和我交換治療降頭,我真就沒辦法,隻能給他,保命要緊。


    誰知解南華看看也就罷了。又還給我。我有些汗顏,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


    “這東西你好好留著,”他說:“既然能讓你選到,說明你和此物有幾分機緣。日後或許還真能讓你找到此物的主人。齊翔,我隻有一個請求。”


    他說的言真意切,我趕緊道:“你說。”


    解南華說:“如果日後有機會,你見到了項鏈的主人,一定要想辦法告訴我。”


    “行啊,沒問題。”我隨口說。


    解南華對廖警官說:“齊翔確中降頭,雖然不知道他為什麽會在警局。不過我相信他的為人。”


    廖警官點點頭說:“案子已經呈交到上麵了,上麵很重視,案子很複雜。”


    “齊翔,”解南華說:“我暫時沒辦法處理你的降頭,不過我可以推薦一個人。”他問廖警官要過紙筆,匆匆在紙上寫了一串字:“你去找他,他有辦法。”


    我拿起紙,上麵寫著:慈悲寺主持濟慈。下麵是電話和地址。


    我一驚,當初古學良就是讓我去寺廟去找這個和尚,看來我是真躲不過這一劫了。


    解南華見這裏的事辦完了,告辭走了。


    我在警局呆到了下午,臨近下班的時候,廖警官通知我,解除了嫌疑,可以回家。不過不能走遠路。隻能在市裏呆著,手機要隨時開機,隨叫隨到。


    我心裏放下萬斤重擔,問他,姚兵怎麽樣了。廖警官搖頭:“他的情況比較複雜。畢竟打死了人,具體怎麽定性,恐怕要移交法院。不過,按你們的說法,當時劉豔歇斯底裏。有傷人舉動,打死她也不算冤,算是正當防衛,具體怎麽量刑要看姚兵的運作了。哦,對了,”他交待我:“關於泰國巫師的事,你不要出去亂說,也不要發在網上,這件事上麵非常重視,水很深,一旦出了漏子,誰也保不住你。”


    我從警局出來,走到外麵的大街上,回想著接到劉豔任務開始的種種經曆,真是恍若隔世。


    我先去了一趟醫院。看望王庸。土哥和王庸的對象劉鵬鴿也在,他們看到我像是見了鬼,王庸嚷嚷:“給你打多少個電話,始終打不通,這些天你上哪了?”


    我坐在窗前發呆。好半天才說:“劉豔的事已經解決完了。”


    “怎麽解決的?”他們問。


    “死了,都死了。”我歎口氣。具體的我沒說,王庸追問細節,我一個字也沒透露。


    這件事教育了我,也讓我完成了心靈救贖之旅。我現在弄懂了一個行走社會的原則,做事一定要對得起自己的良心。不管遇到什麽事,如果看不清是怎麽發展的,有沒有陷阱,就先問自己的良心,這件事違不違背做人的原則。如果違背了,哪怕是天大的好處,也不要沾惹。


    我拿出濟慈的名片看了看,告訴土哥他們,我可能還要消失一段時間。


    我明白,該是進山入寺的時候了。


    第八十一章 攝衣起撫琴


    慈悲寺位於市郊的青陵山。青陵山是本市轄區範圍內最高最大的一座山,風景秀麗,遊人很多。現在正是開春的好時節,許多人結伴同行,到戶外踏青。青陵山因為有很多名勝古跡,成為周邊旅遊踏青的首選。


    我頭天晚上到山腳下,在旅館住了一宿。第二天一大早進了山,行至山腰,正看到慈悲寺的廟門大開。


    以前來過,稍微有點印象,這座山寺麵積不算大,比一些著名的寺院要小巧了很多,不知修於什麽年代。地方雖然不大,不算雄偉,卻勝在構思精妙,層層疊疊的寶殿,環環相套的回廊,一步一重的香爐。真要是第一次來,說不定能在這方寸之間迷了路。


    上次來的時候,作為單純的遊客,沒留下太多的印象。這一次來,我可是奔著寺院主持的,進寺一看。有點傻眼,寺裏好像沒和尚,隻有兩個清潔工在打掃庭院。


    我來得太早,還沒有遊客,香爐裏青煙渺渺,寺院鍾聲不斷,確實有出塵之意。


    我向掃地的工作人員打聽主持在哪呢,他們挺熱情,給我指點方向,讓我繞過前麵的菩薩殿。和尚們一早都在做早課,應該都還在。


    我按照他們所說的,從菩薩殿旁的小胡同繞到後麵。果然另有洞天。這條胡同比較隱晦狹窄,很少有遊客能轉到這裏。胡同出去,後麵有個小小巧巧的院子,月亮門上用隸書寫著“禪趣”二字。


    進到院裏,遠處是一片湖水,繞著湖水是曲形回廊。近處有一處文殊院,階梯上坐著幾個年輕的和尚正在說笑。


    我走過去,用十分誠懇的態度,遞出名片,問他們主持在哪。


    有個小和尚指指廟門,告訴我,主持在裏麵。


    我深吸口氣,來到廟前走了進去。殿裏麵積很大,主神供奉著文殊菩薩,高了下能有三四米,左右兩旁是護法。大殿裏冒著香煙,木魚聲不斷,我掃了一眼,隻有兩個和尚。


    一個中年和尚坐在接待桌的後麵,看我來了趕緊施禮。還有個老和尚,盤膝坐在銅鍾旁,正在閉目誦經。


    我把名片遞給中年和尚:“師父,我來找濟慈主持。”


    中年和尚接過名片,來到那老和尚前,低聲說著什麽。老和尚睜開眼,拿過名片看看,點點頭。


    老和尚站起來,走到我麵前雙手合十:“這位施主,不知名片從何而來?”


    我趕忙說,是一個叫古學良的人給我的。古學良是我的老師,我因為犯了錯誤,古老師讓我拿著名片進寺來找主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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