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風驚恐地往後退去,可是因為身體趴在流沙上,行動不便,他隻好本能地側身滾了一下,滾到了另一邊,但當他抬頭看去,自己麵前又是一個人頭。唐風的心髒像是被什麽東西猛地抓了一下,驚恐萬分!但是唐風稍稍鎮定了一下,忽然覺得不對勁,流沙下怎麽會有人頭?就算是真的人頭,也早該化作白骨了!


    唐風壯著膽子定睛觀瞧,麵前的“人頭”有鼻子有眼,栩栩如生,但畢竟不是真的人頭,而是一尊佛像的頭部。佛像上貼金彩繪,不過大都脫落,有些地方甚至已經露出了裏麵的泥胎,看來這是很有年頭的東西了。再仔細查看,唐風很快根據其藝術風格判斷出這是西夏時期的佛像。


    “這是什麽東西,這麽嚇人?”韓江他們也都撞見了這些佛像。


    “是佛像,西夏時期的佛像。”唐風解釋道。


    “佛像怎麽跑到了流沙中?身子呢?”韓江不解。


    唐風一時也不知道這些佛像的身子跑哪兒去了,但是他細細觀察了麵前的佛像,發現佛頭下麵似乎還有東西,應該就是佛像的身子,可是這些佛像怎麽會陷進流沙中了呢?


    這時,梁媛一聽這些“人頭”是佛像,非但不害怕了,反倒高興起來:“怎麽樣?我沒說錯吧!這個峽穀之所以叫浮屠峽,一定與佛像有關!”


    唐風也沒了脾氣:“就算你說得對,那請你解釋一下這些佛像怎麽都跑到流沙裏麵去了?”


    “我怎麽知道,這不是你該研究的嗎?”


    唐風不和梁媛爭辯,繼續向前爬。他發現這裏的骸骨沒有那麽多了,但仍然有幾具馬骨和人骨散落在這些各式各樣的佛像中間。突然,唐風發現一柄已經鏽跡斑斑的馬刀竟砍在了一尊佛頭正中,佛頭從頭被劈成了兩半,但沒有完全裂開,那柄馬刀仍然留在了佛頭中間,觸目驚心!


    唐風看到這兒,不禁渾身一顫。這是什麽樣的仇恨,竟使得人去砍佛像?唐風發現在這尊佛像旁邊出現了一堆散亂的屍骨,他辨別了一番是一匹馬和一個人的骨頭,在散落的白骨間的還有馬鞍和弓箭的痕跡,這難道就是當年成吉思汗的大軍?


    唐風胡思亂想著繼續前進。又向前爬了五六十米,唐風感覺這兒的白沙不再像剛才那樣柔軟,他試著站立起來。果然,這兒已經擺脫了流沙區,腳下是比較堅硬的沙地了。


    眾人都站立起來,回身望去,那匹陷入流沙的駱駝已經奄奄一息,隻剩下最後一口氣,它再也沒有力氣動彈,隻能等待死亡的降臨。它絕望地扭動了一下還沒被白沙吞沒的脖頸,看了一眼同伴……那頭沒有陷入流沙的駱駝還在不住地嘶鳴,焦躁不安地來回踏著蹄子。韓江見此情形,掏出了槍,想盡早結束那頭駱駝的痛苦,可是卻被馬卡羅夫給摁住了:“別開槍,萬一驚動……”


    韓江明白馬卡羅夫的意思,隻得又把槍收了起來。那頭駱駝發出了最後一聲嘶鳴,便垂下了頭,一切似乎又恢複了平靜。另一頭也不再嘶鳴,隻是久久不願離去。


    “好可憐的駱駝!”梁媛的眼角有些濕潤。


    “行了,還是來看看我們的出路吧!”韓江抬頭看看頭頂的那點兒天空,已經沒有陽光射進峽穀,日頭已經西去了。


    “這裏好像有字……”葉蓮娜似乎在身旁的岩壁上發現了什麽。


    唐風走過去,在白色岩壁上果然隱約露出幾個黑色的字跡。“是西夏文,不過不是很清楚。”唐風辨認了半天,終於一個字一個字地讀了出來:“敕——建——浮——屠——禪——寺。”


    “哈,這兒果然有一座寺廟!”梁媛頗有幾分得意。


    唐風回過身看看這裏的峽穀,雖然比前麵的峽穀要寬闊許多,但也不過十幾米寬,在這麽狹小的空間內建造寺廟?而且還有流沙、陰風怪響,誰會在此居住修行呢?想著想著,唐風眼前忽然浮現出玉插屏後麵的古地圖,他忙翻出照片查看,果然在北闕的南麵不遠處標示了一個名字——流沙暗河,並在其後用小字注明“此處小心有浮屠寺”。


    “浮屠寺?流沙暗河……看來這裏就是古地圖上標示的流沙暗河,我們走的路線沒錯!隻是這裏怎麽會有一座寺廟……”


    唐風正說著,忽然葉蓮娜又在岩壁上有了發現:“這後麵好像還有字,還不少呢!”


    唐風趕忙查看,在那幾個大字後麵,隱隱約約出現了幾行小字,還是西夏文:“流沙吃人,此地多有冤魂野鬼出沒,每當此時,陰風怒號,淒淒慘慘,遂尊昊王之命,建寺以鎮之,並度一切亡魂。”


    “原來如此!”唐風讀完這段後,喃喃自語道。


    “什麽鬼啊魂啊的,什麽意思?”韓江不耐煩地問。


    “這段碑記說了建浮屠寺的原因。因為這裏的流沙常常吃人,而每當陰風怒號之時,黨項人就認為是這些被流沙吞沒的孤魂野鬼出來作祟,於是他們便奉元昊之命,在這兒建了一座浮屠寺,用來鎮住這些孤魂野鬼,也用來超度這些亡魂。”唐風解釋了一番。


    “那我們看到的這些屍骨呢?”韓江又問。


    “從這些屍骨的遺物來看,他們應該是蒙古大軍,但不知道他們是成吉思汗的大軍,還是後來攻滅瀚海宓城的蒙古大軍。”


    “那麽這些陷入流沙中的佛像就是浮屠寺的佛像嘍?”


    “我想是的。黨項人把這些佛像擺放在流沙中,當蒙古鐵騎突入山穀時,因為這裏光線昏暗,再加上緊張,不辨真偽,把這些佛像當做敵人,於是徑直向這些‘敵人’衝來。大部分兵馬還沒接近‘敵人’便陷入了流沙中,偶爾有幾個騎兵衝到佛像近前,甚至揮刀向佛像砍了下去,但是最後的結果可想而知。當他們發現砍的隻是佛像時,為時已晚,連人帶馬還是被流沙無情地吞噬了。”唐風的眼前又出現了一幅波瀾壯闊的戰爭場麵。


    眾人收拾好行裝,繼續向前。前麵的石壁果然如韓江所說,走到盡頭才發現峽穀在這兒又拐了彎,大家魚貫而行。拐過這道彎,唐風發現這兒的峽穀又開始變得狹窄,頭頂的天空越來越暗,看來黑夜很快就會降臨。


    又是一道彎,拐過去後,峽穀陡然寬闊起來,兩旁岩壁的高度也逐漸降低。唐風明顯感到自己的心跳又開始加快,他預感到他們就要走出這條可怕的峽穀了,但是他不確定前方會有什麽在等待著他們,也許是更可怕的惡魔!


    夕陽西下之時,一行人終於走出了浮屠峽,展現在他們眼前的是茫茫沙海——白色的沙海。雖然沒有什麽更可怕的東西出現,但是每個人都把失望寫在了臉上,因為這無邊無際的白色沙海也許就是最可怕的東西。


    眾人合計一番後,決定今晚就在穀口宿營,明天天亮後再去征服這片沙海。韓江安排了葉蓮娜、唐風和自己值夜。大家都太疲倦了,這一夜誰也沒有胡思亂想,隻想抓緊時間多睡一會兒。


    唐風負責前半夜,淩晨時分,韓江來接替他,他便沉沉睡去。沙漠白天還驕陽似火,夜晚卻很冷。唐風睡到天快亮時,竟然被凍醒了,他感到渾身發冷,便坐了起來。此時,正是葉蓮娜在值守。唐風剛想跟葉蓮娜打個招呼,突然聽見一聲撕心裂肺的慘叫。葉蓮娜也聽到了,本能地把槍舉了起來。其他人也都被驚醒了。


    “什麽情況?”韓江揉著惺忪的睡眼問。


    “好像……好像是一聲慘叫!”唐風仔細回憶剛才那個聲音。


    “你沒聽錯?不是野獸?”


    “應該不是!”


    “是人的叫聲!而且就是從浮屠峽裏傳出來的!”葉蓮娜肯定地說道。


    “你確定?”韓江反問道。


    “當然,我不會聽錯的。”葉蓮娜十分肯定地說。


    “所有人都起來,準備戰鬥!”韓江騰地站起來,快速收拾好了東西。


    五個人收拾好行裝,除了梁媛,唐風、韓江、葉蓮娜和馬卡羅夫四個人都舉起槍,對準了穀口。但是他們在穀口守了快半個小時,也沒見有人鑽出來。唐風側耳傾聽:“裏麵好像什麽聲音都沒有。”


    唐風揉了揉已經發麻的雙臂,韓江和葉蓮娜也放下了槍,隻有馬卡羅夫還一動不動地舉著槍,盯著黑暗的穀口。


    葉蓮娜和韓江勸馬卡羅夫休息一下,但是馬卡羅夫卻不為所動。“這是哪個該死的家夥,嚎這麽一嗓子,害得老子覺都沒辦法睡!”韓江咒罵道。


    葉蓮娜卻忽然說道:“你們沒發現有什麽不一樣嗎?”


    “有什麽不一樣?”韓江和唐風向四周看去。


    “好像……好像起霧了!”梁媛在他們身後輕聲說道。


    “是啊,怎麽又起霧了!”葉蓮娜憂心忡忡地向身後的沙海望去。


    此刻,夜幕中的茫茫沙海已經被霧氣籠罩,白色的霧氣正快速地向穀口推進。


    一直到天光大亮,浮屠峽內再沒有動靜傳來,倒是霧氣越來越大。不過今天並不是陰天,又過了一會兒,太陽從雲層中鑽出,霧氣似乎有所消散了。


    韓江看看天。“今天是個好天氣,不該有這麽大的霧。我們先等一會兒,說不定一會兒霧氣就散了。”


    大家也沒辦法,隻好原地待命。果然,隨著太陽升起,霧氣開始消散,沙漠中的氣溫急速上升,大家都已滿頭是汗。“這該死的天,不是大霧就是高溫!”韓江罵道。


    “不,韓江,你不覺得這溫度上升得太快了嗎?”馬卡羅夫忽然來了這麽一句。


    “太快了?”他們靜下來感覺了一會兒。“是的,比前幾天要熱許多,而且從天亮到現在,不過一個小時,溫度上升得太快了!”唐風抹著頭上的汗說。


    “你們快看!那是什麽?”梁媛突然驚叫起來。


    眾人趕忙順著梁媛手指的方向抬頭望去,隨著霧氣的散去,就在他們頭頂的白色岩壁上,熾烈的陽光照射著一幅巨大的圖案,這幅圖案幾乎占據了整麵的岩壁。


    “啊——又是那個圖騰!”唐風驚道。


    “昨晚我們怎麽沒注意到……”葉蓮娜在回憶昨晚的情形。


    “這次是紅色的圖騰!”韓江也驚道。


    “不!是……是血!那圖騰在流血!”馬卡羅夫驚恐地喊道。


    流血的圖騰?!眾人無不驚恐。熾烈的陽光照射在那個紅色圖騰上,一滴滴鮮紅的像是血水一樣的東西慢慢地從白色岩壁上滴下來,讓人一陣心悸。


    就在大家將注意力都集中在石壁上時,突然從浮屠峽中衝出了一群黑衣人,這些人不由分說,舉槍就向唐風他們射擊。“小心!”唐風大叫一聲,將梁媛撲倒在地,兩人滾落到了一座沙丘下,韓江和葉蓮娜、馬卡羅夫也及時撲倒在地。“這些家夥終於出現了!”韓江恨恨地說。


    “可是……可是他們的人怎麽這麽多?不是隻有四個嗎?”唐風發現有幾十個黑衣人從穀口衝了出來。


    “看來將軍這次是傾巢而出了!”韓江小聲說道。


    麵對強大的火力,韓江和唐風他們根本無力還擊,隻能躲在沙丘下,連頭都不敢抬起。幸虧有霧,濃濃的霧氣很好地掩護了唐風他們。


    說來也奇怪,就在那夥黑衣人衝出浮屠峽的時候,原本熾烈的陽光被雲層遮蔽了,快要消散的霧氣又開始變得濃厚。顯然霧氣影響了黑衣人的射擊,他們停止射擊。隨即,眾人聽到了一個熟悉的聲音:“伊萬、葉蓮娜、韓江、唐風、你們不要躲了,我們已經把你們包圍了,今天你們是跑不掉了!”


    大家互相看看,誰也沒開口。“是斯捷奇金!”馬卡羅夫聽出了這個聲音,小聲說道。


    “又是這個可惡的家夥!”葉蓮娜用槍瞄準了聲音傳來的方向,可是霧氣卻讓她根本無法看清斯捷奇金。


    “我知道這個鬼地方讓你們很難受!”斯捷奇金又開口了,“我們可以不計前嫌,與你們合作,一起找到瀚海宓城,到時候咱們可以對半分,你們看怎麽樣?”


    還是沒人開口。馬卡羅夫也在注視著斯捷奇金聲音傳來的方向,忽然前方的霧氣散去一些,他隱約看見了斯捷奇金。葉蓮娜也看見了斯捷奇金,想開槍,但她知道如果一擊不中,就會暴露他們。就在她猶豫的時候,馬卡羅夫突然壓低聲音說道:“葉蓮娜,看見斯捷奇金身旁那個人了嗎?”


    “那是誰?距離太遠看不清!”


    “看上去像是這夥人的頭!”


    “您是說——將軍?”葉蓮娜驚道。


    “我不知道,不過……”


    馬卡羅夫話沒說完,麵前的沙地上就是一串子彈。馬卡羅夫和葉蓮娜趕忙低下頭,子彈掀起的沙粒濺了他們一身。斯捷奇金不再說話,黑衣人的火力又開始強大起來。


    眾人合計了一下,麵對敵人這麽強大的火力,不能束手待斃,也不能都聚在一起。於是,韓江和葉蓮娜、馬卡羅夫決定分別從不同的方向出擊,唐風則負責留下來保護梁媛。


    韓江、葉蓮娜、馬卡羅夫分散開來。不大一會兒,留在原地的唐風就聽見四處都響起了槍聲,他的心猛地揪緊了。在這個鬼地方,韓江、葉蓮娜、馬卡羅夫三個人都不能有事,否則一切都將功虧一簣!


    過了一會兒,槍聲似乎小了,唐風又不禁為自己和梁媛擔起心來,好在霧氣越來越大,他拉著梁媛躲到了一座沙丘後。


    濃霧完全把他們包圍了,對麵兩米便不見人,黑衣人看不到他們,可唐風也看不到敵人。要是有哪個家夥突然從濃霧中闖出……唐風想到這兒,把手中的槍攥得更緊了!


    大約半個小時後,槍聲漸漸小了,到後來幹脆停了,空曠的沙丘間靜得沒有一絲聲響。唐風壯著膽子站了起來,濃霧絲毫沒有要散去的意思,他想大聲呼喊韓江他們,可是又不敢,就這樣茫然無措地佇立在沙丘上。


    又過了一會兒,唐風聽到了輕微的響動,是腳步聲。他和梁媛隱藏在沙丘後麵,直到看清來人是韓江才鑽出頭來。五分鍾後,葉蓮娜也回來了。


    “怎麽樣,有什麽收獲?”唐風問。


    “霧太大,根本看不清!”兩人都搖了搖頭。


    “那老馬呢?”唐風關切地問。


    韓江喘著粗氣,看看葉蓮娜,葉蓮娜也看著韓江,兩人一臉茫然。又過了大約十分鍾,還不見馬卡羅夫回來,大家開始擔心起來。韓江憂慮地說:“老馬怎麽這麽長時間還不回來?也聽不到槍聲?”


    “是啊!他能去哪兒?”唐風皺著眉頭。


    “我們三個一開始就散開了,各自為戰,所以……”葉蓮娜焦急地向四周眺望,但她什麽也看不見。


    “老馬,他……他不會是出……”梁媛話說了一半,被唐風一瞪眼,又縮了回去,但大家都明白她的意思。


    “葉蓮娜,我記得我跟你們分開時,老馬還和你在一起!你再好好想想,你們是在哪裏分開的?”韓江提醒葉蓮娜。


    “韓,我們和你分開後,沒多久我和父親就分開了,全是大霧,我實在想不起來……”葉蓮娜急得眼眶有些濕潤了。韓江輕輕擁住葉蓮娜:“不要太著急了,那麽多大風大浪他都過來了,這次不會有事的。”


    葉蓮娜趴在韓江肩頭想了想,突然想起了什麽:“對了,父親跟我臨分手時,說他要去抓住那個人。”


    “抓哪個人?”韓江一頭霧水。


    “就是斯捷奇金身邊那個人。之前,父親曾對我說斯捷奇金身旁那個人像是黑衣人的頭!你們想想,黑衣人的頭是誰?”


    “將軍!”三人異口同聲說道。


    葉蓮娜含著淚,點了點頭:“我猜父親就是那麽想的。”


    “將軍終於要露出真麵目了!”韓江激動起來。


    唐風卻道:“將軍不會這麽輕易露麵吧!”


    韓江還想說什麽,可就在這時,從濃霧中傳來了一些聲響,大家仔細傾聽。“有人過來了?”唐風警覺地說。


    韓江和葉蓮娜全都舉起了槍。“像是兩個人!”葉蓮娜忽然說道。


    “兩個人?難道不是老馬?”唐風驚道。


    韓江衝他們做了個噤聲的手勢,大家都閉上嘴,屏住呼吸,靜靜地等待那兩個人走出濃霧。


    唐風、韓江、葉蓮娜三支槍全都對準了腳步傳來的方向,唐風清晰地聽到了自己的心跳,還有那個有節奏的腳步聲,會是誰呢?就在他滿腦子胡思亂想的時候,馬卡羅夫舉槍押著一個人走出了濃霧。


    見馬卡羅夫安然無恙,大家總算是長出一口氣。再看那個人,五十來歲,高鼻深目,金發碧眼,一看就是個西方人。這人是誰?難道他就是將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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