珍品功法的出世,雖然對武學的理解研究,有些不可替代的重要作用,但財裹尚能動人心,更別提一種珍貴的武學了,在武者的心目中,這比世俗的黃白之物,貴重了何止千百倍,念及至此,宏傾哀聲長歎,隨後朝著龍婆婆詢問到:


    “您說的他們,可是指在韻霖客棧,和蕭月明交手的四人?”


    龍婆婆點了點頭,目露些許的追憶之色:


    “不錯,據老身的猜測,這四人就是在武林中臭名昭著的,古山四聖。”


    “古山四聖?”


    宏傾到是從未聽過這名號,不知他們是何人物。


    皮膚褶皺,布滿皺紋的雙手,搭在了龍頭拐杖上,見她接著開口說道:


    “細細算來,這古山四聖,在武林中也有快二十載沒有消息傳出了,在二十年前,他們就作惡多端,道門不止一次集結英雄好漢,圍攻這四人,但他們那時後就擁有初入二流的修為,四人強強聯手,在尋常普通二流武者的手中,亦能抵擋百招,隨後安然逃脫,這天大地大的,古山四聖有意躲藏,豈是那麽容易就能找得到的。”


    “自從他們不長眼,招惹了黑楓劍女長穆因,被割掉了耳朵,這才徹底隱沒在江湖之中了,二十年已過,他們四人本就是資質頗高之輩,若無意外,已經突破到頂尖二流的水準了。”


    聽聞此言,宏傾卻是暗自點頭,隨後語氣有些不確定的說道:


    “都過去了足足二十年,說不定這古山四聖,成就了一流之境,也說不定罷。”


    龍婆婆卻不讚同宏傾所說,見她重重歎息了一聲:


    “不會的,以古山四聖瑕疵必報的性子,倘若他們四人之中,有一人踏足一流之境,肯定會高調重出江湖,找尋他日參與追殺的人尋仇。”


    “再者說,想要突破到一流之境,是何其的困難,老身四十歲成就半步一流,但就是這僅僅半步之遙,就花了老身二十年之久啊。”


    宏傾對於修為之事,並不太上心,但也知曉武道一途何其的困難艱險。


    東源的修為著實深藏不露,至今還無人知曉他到底是何境界,東源對外一直是以柔弱書生的形象自稱,甚至連他會武功的事,除了一些心腹之外,都不為外人所知,當他聽見龍婆婆說出古山四聖之後,麵色瞬間一凝,明顯是知曉這四人的名號。


    “古山四聖都出山了,這次古城一行,絕對不易,吳熊那廢物的身邊,雖然有上麵派下來的幫手,但無意法師手中的密鑰可是個假貨,就憑借一張不全的地圖想要奪取秘籍,怕是無望了。”


    “但現在潛隕失勢,潛棋歌的勢力日漸壯大,比以往更甚,縱使沒有秘籍來招攬武者相助,潛龍皇朝的帝位,也非他莫了,待潛棋歌成功登基,我東源就是開國功臣,必定會受到重用,到那時,就叫你宏家滿門生不如死!”


    “等我東源身居高位,掌握實權,自可搜羅天下的功法,融於自身,有了資本,就能脫離潛龍皇朝的掌控,當一名自由自在的藩王,若有機會,亦可自己稱王稱帝!”


    東源緩緩的閉上了雙目,靜心等待著自己翻身之日的到來。


    宏傾撫了撫胡須,隨後略加思索道:


    “既然這古山四聖的實力如此強悍,蕭月明和他們對上了,豈不是性命危已?”


    宏傾還是相當看好蕭月明的,甚至不惜拿出了自己最珍貴的女兒紅,來拉進二人的關係,現在發生了這種事情,他覺得宛如自己散養的鳳凰幼崽,被外來的餓狼給叼了去。


    “蕭月明的身份不簡單,修煉的可是頂尖武學,老身確實看不透他,例如這等人物,皆是擁有大氣運之輩,絕非那麽容易,就殞命的。”


    說道此處,龍婆婆想到了在客船上,蕭月明突然爆發出的強橫氣息,那氣息凶殘非常,其中夾雜著濃濃的惡念,簡直比魔道還要魔道,若非蕭月明及時控製住收手,恐怕連快要突破到普通一流之境的龍婆婆,都要險些堅持不住了。


    “他,會不會是上古門派中的人?”


    心中不自知的產生了一個念頭,聯想到這裏,龍婆婆趕緊將此想法給抹除幹淨了,好像是觸摸到了什麽恐怖的禁忌。


    宏傾也是讚同龍婆婆所說,蕭月明氣質不凡脫俗,不僅文道驚世駭俗,武道亦是非同凡響,稱得上是真正的文武雙全了,如這出類拔萃的人物,又怎會輕易遇害呢。


    “既然查出了古山四聖的身份,咱們還是莫要聲張的為好,按照龍婆婆的分析,這古山四聖性格乖離,行事很辣,倘若貿然發布通緝令,對於蕭月明有可能不是一件幸事。”


    “現在正值關鍵時機,一步錯,步步錯,我們必須要小心應對,懸賞古山四聖,亦會造成一些不必要的麻煩來,蕭月明吉人自有天相,肯定能化險為夷的。”


    說白了,蕭月明終究隻是個外人罷了,明眼人都瞧得出,現場並未發現蕭月明和蘇戎的屍體,二人臨走時,竟然還換下了血衣,明顯是實力不敵,被古山四聖給脅迫了,以此來偽裝,既然古山四聖沒有下殺手,蕭月明和蘇藍必定有他們的利用價值,頒發懸賞通緝令,號召武者前去尋找救援,乃是對蕭月明最有利的做法了。


    宏傾欣賞蕭月明,也僅是他具有利用價值罷了,兩人都深知這一點,現在潛隕正處在絕對的弱勢,暗自隱藏才是重中之重,他雖然不知道潛隕到底在暗中進行著什麽計劃,但現在他們是一根身上的螞蚱,一榮俱榮一損俱損,宏傾段然不會冒著被滅族的風險,選擇在這關鍵時刻大動幹戈的,倘若如今正處於和平時期,宏傾必然會掏出財物,牢牢抓住蕭月明的這層關係,但是現在,卻由不得他考慮那麽多了,畢竟保住小命,是一切的根本。


    心中思量著得失,宏傾連最基本的下令封城,都好像給遺忘了一般,看著劉統領,見他平靜開口道:


    “此事先暫且保密,除了現在在大廳中的人,對任何人一律不得透露口風,知道了麽。”


    劉統領是武將不假,但能爬到統領的高位,成為宏傾這老狐狸的心腹,又怎會愚笨,一聽宏傾意思,他就當即知曉了,這是要瞞著六皇子。


    雖然不知道為何,但劉統領隻知道,服從宏傾的命令便可,這也是宏傾看中他的一點,那就是對自己絕對的忠誠。


    “是,大人。”


    劉統領拱手領命。


    見著宏傾又對身旁的東源吩咐道:


    “你放出話去,就說已經抓到了在韻霖客棧鬧事的凶手,先安撫住那些商人官員們,然後再去地牢中,找幾個麵生的死囚,具體該怎麽做,你應該知道了罷。”


    東源微微躬身,隨後沉聲道:


    “東源明白,明日會將凶手當場斬首示眾,以此來穩住民心,爭取將騷亂的影響,壓製到最小。”


    “嗯,快去辦罷。”


    見宏傾揮了揮手,東源就行禮離開了議事廳。


    龍婆婆說白了,不過是宏傾花重金請來的客卿罷了,不過她實力高強,縱使宏傾也不敢在她麵前輕易放肆,眼見事情已了,龍婆婆也不在多言,當先起身告辭:


    “宏郡守,既然無事,老身就先告辭了。”


    宏傾連忙站起了身,神態恭敬的行禮道:


    “今日的事,麻煩龍婆婆親自操勞了。”


    雖然知道這不過就是客套之言罷了,但龍婆婆早已年老成精,見她笑道:


    “宏郡守不必客氣,老身就是個黃土埋到脖根的糟老太婆,承蒙郡守看得起,將老身招來做些力所能及的閑事,也免得老身整日裏窩在家中,心中寂寞不是。”


    單手拄著龍頭拐杖,龍婆婆腳步輕盈的走向了議事廳外:


    “好了,老身還要去教嫣兒那小丫頭,怎麽釀桂花酒呢。”


    待龍婆婆的背影走出了大廳,徹底消失在了眼中,宏傾這才重新緩緩做到了價值不菲的木椅上,見他麵容掛著嚴肅的表情,雙目微微眯著:


    “不知道六皇子到底在施行什麽秘密計劃,連我都沒有透露一言一語,看來此事絕對非同小可,我動用了朝廷中埋伏的所有暗線,卻依舊沒有發現任何的端倪,一切如常,現在老皇帝未立太子儲君,但一切的事物奏折,都交給了二皇子打理,這其中的意味,已經相當明顯了,一旦老皇帝駕崩,這帝位,絕對會落在潛棋歌的手中。”


    “潛棋歌周身護衛的嚴密程度,堪稱銅牆鐵壁,想要行刺殺之事,根本就不可能辦得到,想不通六皇子翻身的信心,究竟來自何處。”


    縱使是宏傾這個老狐狸,也猜不到潛隕的計謀,這計劃不止宏傾不知,甚至連潛鋒餘,潛隕都未曾吐露絲毫。


    但不管如何,蕭月明被古山四聖抓住的事情,決不能讓潛隕兩兄弟知曉,宏傾跟在他們身邊多年,知道他們二人的性子,自從潛隕道出自己留有後手時,宏傾是真的看不透他了,但潛鋒餘性子直率,倘若知道了蕭月明遇險的消息,肯定會出手相救的,如此一來,極有可能打亂潛隕的絕密計劃,宏傾是萬萬不會讓這種事情發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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