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善為了能活下來已經毫無底線可言了,連同門派最為珍貴的鎮派功法,都能寫下,隻為保命,縱使李善今日能活著走出客棧,這件事一旦傳到了天宣宗的耳中,哪怕李善身份不同,也會遭遇宗門無窮無盡的追殺,清除敗類,鎮派功法就相當於一個宗門的絕對核心,若是被有心人學會了,尋出了破解之法,那麽這宗派距離亡門,也就不遠了。


    李善這番作為,就相當於拿整個門派的命運,來換取自己的苟活,這種不堪肮髒的行徑,在武林中可是大忌諱,亦令人不恥。


    天宣宗的功法,古山四聖豈能看得上,白蓮伸出玉手拍了拍李善的肩膀,紅唇輕啟,故作沉吟的說道:


    “鎮派功法,嗯……你說的,到也有些誘惑力啊。”


    李善一聽白蓮鬆了口,就知道事有轉機,自己的小命,已經保下起來了。


    見他麵色一喜,卻是喜極而泣了,連忙急聲道:


    “好,好,我這些年攢下的財物,都在十裏外小縣城中,一個老宅中藏著,我可以帶你們去,天宣宗的鎮派功法,等到了安全的地方,我自然會交給你們!”


    李善也不是癡傻之人,知道天宣宗鎮派功法的價值,要比自己攢的那些財物大的多,因此也不能早早的就交出來,但這些,不過皆是他一廂情願的臆想罷了。


    瞧著李善那雙因為活命,而滿希望希望之色的雙眼,白蓮卻是滿懷愛憐的稱讚:


    “這樣對生命渴望的眼珠,將它們挖下來,一定很有意思的……”


    李善聽得雲裏霧裏,沒明白白蓮所言何意:


    “什、什麽?”


    還未等李善回過神來,就見白蓮迅速從裙擺的小腿旁抽出了一把雪亮的匕首,匕首的尖端閃爍著陣陣寒芒,白蓮反手握著匕首,隨後快準狠的刺向了李善的眼珠,纖細白皙的手腕輕輕一挑,兩個染血的眼珠,就啪嘰一聲掉在了地上。


    “啊!啊!我的眼睛!我的眼睛啊!”


    李善雙手顫抖的捂著雙眼,隻見他的眼珠已經不見了,隻剩下了兩個黑洞洞的眼眶,如同兩股泉水般,不斷向外淌著猩紅的鮮血。


    淒慘至極的叫喊回蕩在整個客棧,李善染滿鮮血的麵容帶著濃厚到了頂端的恐懼,他身體顫抖著,雙手不斷向前摸索著,腳下一不小心踢到了天宣門弟子的死屍,當即被絆倒在地,見他嘴裏流著口水,不斷呢喃著,黑暗,到處全是一片的黑暗,李善的神誌,已經被徹底摧毀的一幹二淨了。


    坐在角落木桌旁的三人,似乎已經習慣這場麵了,胡威用手背摸了摸沾滿油漬的嘴,道:


    “這天宣宗不足為慮,但被一群嗡嗡叫的蒼蠅追著,實在令人麻煩,客棧是住不了了,我們還是盡快離開這裏。”


    “老三,你可有什麽好點子?”


    皇甫樓將折扇合上,在手心輕輕敲打著,隨後點頭道:


    “老大所言不錯,咱們這次最好能隱藏在暗處,伺機而動,我們這些年在江湖上,雖然已經很久沒露麵了,但認得古山四聖的,還是大有人在,倘若暴露了身份,根本不用多想,就能猜到我們所來為何了,暫且躲一躲,是明智之舉。”


    胡威緩緩起身,龐大健碩的身軀,將木桌都擠的向前移了三寸:


    “老四,去牽馬車。”


    見飛虎從躲在牆角,麵色驚恐的小二手中搶過了幾張油紙,隨後將還未吃完的燒雞羊腿,全部給裝了起來。


    懷中抱著一大包美食,飛虎一路小跑的出了客棧。


    在路過白蓮時,見胡威小聲囑咐著:


    “快點處理趕緊,我們在外等你。”


    白蓮點了點頭,見胡威三人出了客棧之後,她這才扭動著嬌軀,走到了李善的身旁,看著趴在地上,如同一隻死狗般的李善,輕聲道:


    “敢對我起歹念的男人,還沒有活在這世上的呢。”


    撿起地上掉落的長刀,白蓮當即將長刀插入了李善的嘴中,隨後長刀橫著一抹,斷去了他的舌頭。


    “咕嚕~咕嚕~”


    鮮血摻雜著血泡,從李善的嘴裏不斷湧出,見他雙手握著自己喉嚨,巨大的疼痛侵襲在他的心間,想要叫喊,卻因為沒有舌頭,隻能發出陣陣的嗚咽聲。


    鮮血自刀尖緩緩滑落,白蓮的紅唇微微上揚著,隨後見她手中長刀接連揮舞了四下,白光閃過,而李善的四肢,亦被砍了下來,徹徹底底成了一個眼瞎啞巴的人棍。


    修煉到三流之境,身體素質比起普通人來說,已經不是同一層次的了,縱使被挖了雙眼,割了舌頭,砍了四肢,失了如此多的鮮血,李善卻依舊尚存了一口氣息未絕,他現在已經徹底麻木了,變成了一具沒有思想的木偶,白蓮見此,知道再去折磨於他,已經沒有什麽趣味可言了,將手中的長刀拋出,隻見長刀劃過一道亮線,噗嗤一聲插在了李善的脖頸上。


    鮮血自長刀的邊緣不斷滲出,李善腦袋一歪,徹底沒有了氣息,白蓮拋出長刀後,便再也沒去看慘不忍睹的李善,而是邁著妖嬈的步伐,直徑走出了客棧。


    眾多食客見凶神終於走了,也連忙匆匆逃出了客棧,他們雙方誰都惹不起,難道留在這裏不走,等著天宣宗的人前來調查問罪嗎。


    戴著鬥笠的黑衣男子,輕輕拍著正在不斷幹嘔的孩童,不禁無奈的搖了搖頭:


    “徒兒,武林中人,打打殺殺是必不可免的,以後這些個血腥場麵,你還要見得多,必須要快些適應才行,否則等你日後與人比武,這打到一半,自己卻先吐了起來,豈不是讓人笑掉大牙了。”


    客棧中遍布著天宣宗弟子的屍體,再加上李善淒慘非人的死狀,整個客棧可謂血腥味彌漫,縱使是大人見到這等場麵,不少人都難以忍受,更別提孩童了。


    孩童將吃的飯菜,全部皆吐了出來,隨後小手拍了拍胸脯,有些後怕的說著:


    “剛才那個姐姐真的好恐怖啊,現在徒兒已經肯定了,這古山四聖,一定是壞人,而且是壞蛋中的壞蛋,等徒兒長大了,一定要殺了他們,為民除害!”


    拿起腳邊的包裹,將它背在肩上,鬥笠男子不由得笑道:


    “好,好,徒兒說他們是壞人,那他們就是壞人,不過這古山四聖實力高強,等徒兒成了人,他們的修為已經更進一步了,所以,想要為民除害,可就要好好練功,認真修習。”


    孩童有些蒼白的小臉堅定的點了點頭,語氣肯定的說到:


    “師傅放心吧,徒兒知道古山四聖很厲害,很厲害的,徒兒會認真修煉,以後將他們全部殺掉,這樣才不會有人再被他們折磨。”


    鬥笠男子牽著孩童的小手,朝著門外走去:


    “也好,那為師就等著我的好徒兒,將來大殺四方,名震武林了。”


    一輛馬車在官道上緩慢行駛著,隻見老四飛虎坐在車廂前,嘴裏哼著不知名的小曲兒,一副悠然自得的神色,看他模樣,誰能想到他在不久前,殺了足足十四人之多。


    老大開天斧胡威坐在車廂之中,見他目露沉思之色,隨後疑惑道:


    “你們方才在客棧中,可有注意到了坐在門口處那桌?”


    聞言,若水公子皇甫樓暗自思索了一番,答道:


    “注意到了,是位穿著一身黑衣,帶著個孩童的男人,但他頭戴鬥笠,卻看不出容貌幾何。”


    “看他在老四攻勢的餘波下,依舊淡然自若,沒有任何反應,可以斷定的是,此人的修為實力,必定不弱。”


    妖姬白蓮的美目微凝,接著皇甫樓的話頭應著:


    “不錯,老四是頂尖二流的實力,他在殺那些天宣宗的弟子時,雖然僅僅發揮出了十之一二的修為,但其招式造成的餘波,亦不可小覷,初入二流的武者,都要避其鋒芒,以此來看,那奇怪的男子,應該有普通二流的水準了,甚至可能是位頂尖二流的高手也說不定。”


    “不過,頂尖二流的高手,在整個武林中亦是名聲不小了,就不知道這鬥笠男人,究竟是何方神聖。”


    聽得白蓮的這番分析,胡威卻是微微皺著眉頭,語氣有些不確定的說道:


    “我在看向那人時,總感覺有種莫名其妙的熟悉,似乎有種隱隱的試探,可就是想不起來此人到底是誰,不知是善是惡。”


    皇甫樓聞言,亦是緩緩點頭:


    “老大這麽一說,我再回想起來,也覺得好像從前在哪裏見過,不對,是肯定見過他!”


    “咱們混跡江湖二十來年,碰到的武林英雄豪傑,數不甚數,結下的仇家,也是不少,現在風雨鼓蕩,除了那些真正的龐然大物能抵得住誘惑,做到不為所動,咱們這些牛鬼蛇神,有不少都暗自眼紅了,碰到一些先前見過的人,也並無奇怪。”


    “兵來將擋,水來土掩,管他是好是壞,古山四聖還沒怕過誰。”


    胡威和白蓮都輕輕點了點頭,皇甫樓說的不錯,他們都是經曆過血雨腥風的老江湖了,仇人也好,路人也罷,見招拆招就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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