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義父,你並沒有向他坦白收集八顆乾坤石的另一個目的,是怕他不答應嗎?”原來扈力欽一直躲在暗處,聽到兩人的談話,他越來越看不清楚眼前這個中年男子,不禁動容道。


    唐義林嘴角咧開陰冷笑意,譏笑道:“或許吧,乾坤石本來就是女媧補天用的八彩靈石,有重鑄精魄、肉身的神奇功效,當年蕭尚奇收集這些靈石竟然是為了讓我的肉身得以重鑄,真是可笑。”


    原來唐義林早早就從杜若仙口中知道蕭尚奇為了讓杜若仙幸福快樂,竟然想為自己重鑄肉身,給自己一個與之爭取杜若仙的機會,結果後來發現自己還在,蕭尚奇便慢慢對乾坤石的執念就淡去了。


    在唐義林冷笑之餘,想到了與杜若仙一年前的對話。


    “你知道嗎,義林,蕭尚奇罪不至死,雖然他把我們傷得片體鱗傷,但是他想彌補,我當年離開他時,就與他說過一句話,如果他能收集到八顆乾坤石讓你肉身重鑄的話,我就願意原諒他。一個渴望去彌補去被原諒的人,能壞到哪裏去。”


    唐義林猶如遭到晴天霹靂,大駭道:“難怪他要讓莧兒去找乾坤石.....可惜我恨了半輩子的對手、情敵就這麽輕鬆地死了,我還沒來得及與他一較高下。”


    摻雜著一絲絲苦澀笑聲的唐義林在回憶中抽離出來後,紫瞳又恢複了深邃與森然道:“如今九幽冥王收集八顆乾坤石無非是想犧牲唐柯,讓歐陽禦闐的死靈得以重鑄肉身罷了,到那時候乾坤大地才真正地暗無天地、大禍臨頭,那還不如讓葛胤從中攪局,一方麵淨火教也不會因此遷怒於我們,另一方麵還能把莧兒的兩魄修複齊全。”


    扈力欽從唐義林的言語中發現他仍然良心未泯,但無不處處設局令自己得利,這般利己的手段讓扈力欽心中膽寒,越發篤定慕容秋水之死絕對與唐義林脫不了幹係。


    唐義林似乎想到了什麽,緩緩道:“對了我聽你義母說起,杜蔓來此是為了她師姐舒晴討要陰陽離合蠱的解藥.....”


    他的這句話勾起了扈力欽濃厚的注意力,還未等扈力欽開口,唐義林馬上潑了一盆涼水給扈力欽道:“可惜這個解藥早在多年前被蕭虹仙大鬧天鷹巢時便毀掉了,也不知道唐柯這小子什麽時候還藏了這個蠱蟲,看來他是想用蠱術得到舒晴的人......”


    不知是不是自己曾經被情敵蕭尚奇用過類似的卑劣手段拆散過自己與杜若仙的緣故,唐義林


    對唐柯此舉嗤之以鼻道:“唐柯能用這般卑劣的手段真是丟盡我唐門的臉。”


    一向沉穩冷靜的扈力欽因為擔憂舒晴的原因而頓時方寸大亂,急道:“請義父明示,還有別的方法可以救舒宮主嗎?”


    唐義林早已洞悉扈力欽的心思,惻然道:“看來你是對舒晴動了真情,難怪不願意娶莧兒,也罷。陰陽離合蠱俗稱情蠱,種蠱者會對施蠱者無限迷戀,同時會受到施蠱者意念所驅使,喪失本性。如果沒有見到施蠱者的話,她會受到冰火兩重天之苦以及蝕骨灼心之痛。若施蠱者不幸離世,種蠱者活不過一百日,必將肝腸寸斷而死,舒晴修得是清心寡欲的禪學功法的確可以壓製住蠱毒,讓其保持清醒,但是久而久之也毫無用處,除非她願意放下梵音宮的清規戒律與男子同修陰陽離合內功。”


    扈力欽心憂如焚,腦子嗡地一聲炸開似得,他思緒混亂,微微躬身,便默然離開。


    滿滿心思的炭灰青年茫然無措地穿行在鵝卵石小路,他一直沉浸在情蠱之中,未發現迎麵即將撞上眼前的杜蔓。


    杜蔓緊抓扈力欽的雙臂,不禁急道:“扈師兄你怎麽了,是不是我姑父不願意給解藥?”


    “嗬嗬,不是不給,是唐莧把她毀了,你們去找情蠱的解藥,不如勸勸舒晴嫁給我唐柯,或許會減少那些不必要的痛苦。”唐柯不知從哪裏跑來,站在扈力欽與杜蔓身前,雙臂環胸,得意啐道。


    扈力欽憤怒難當,斷喝道:“唐柯,你這個人渣,我要殺了你.....”說著推開杜蔓,縱身掄拳撲打上去。


    奇怪的是唐柯不躲不避任由著扈力欽痛擊自己臉頰與胸脯,被打得就地翻滾的他舔了舔嘴角咧開的血漬,啐了一口血沫,嘚瑟道:“打,使勁打,最好把我打死,她就會肝腸寸斷而死....”


    扈力欽騎在唐柯身上,盛怒之下的他氣得青筋凸起、麵色鐵青,剛掄拳準備朝唐柯腦袋砸下去時,聽到他的話後,隻得砸在鵝卵石上,以此發泄自己暴怒的情緒。


    ※※※


    唐門,昏暗的密室中。


    “師兄啊,師兄,沒想到你也會有如此狼狽的時候。”邪魅俊氣的青年對被藤蔓死死地捆縛在一棵盤根錯節的大樹樹身上的滿身血汙的青年,整間密室宛如是進入了樹洞之中,四麵牆體爬滿青苔與藤蔓,時不時竄出毒蟲蛇蟻,令人膽寒。


    那滿身血汙的青年一臉疲憊,俊美的臉龐上留有被藤蔓劃傷的血痕,但他明亮瑩澈的眼眸中隱含七分傲氣、三分鄙夷,冷笑道:“唐柯,我孟秦飛是心甘情願地被唐莧所擒,不為別的,就為她曾是蕭虹仙。而你不過是狗仗人勢罷了,何必如此得意。”


    唐柯聞言盛怒不已,眼神猙獰,嘴角噙笑道:“嗬嗬,好好,師兄看似是硬骨頭,那讓我來折磨折磨你,讓你知道什麽叫狗仗人勢?”說著雙掌向著大樹兩端樹枝揮去,樹枝在流瀉而出的金色清輝召喚下,兩端枝椏處竟開出花苞,而這花苞裏滋溜鑽出細長靈動的柳藤。


    長滿尖利鉤刺的柳藤如靈蛇出洞一般,瞬間反複纏繞著孟秦飛的胸部直逼脖頸,那鉤刺直接深紮血肉裏,這種千鑽百攪的痛感迅速蔓延整個神經,傳達到神經末梢,生不如死的孟秦飛卻有用自己的一身傲骨壓製住,並沒有叫出聲來,但滿臉痛得通紅,冷汗涔涔如雨下。


    “行了,唐柯,你這麽折磨人家,還不如殺了他。”一堵樹牆掀起,從裏麵走來秀顏陰沉、不苟言笑的墨綠女子,她身後緊隨兩名戴著麵具的唐門弟子。


    隨著她話語一落,兩抹狂瀾從她指尖揮向樹身,柳藤如蒙敕令地縮回花苞內,唐柯身後的四名戴著麵具的唐門弟子朝墨綠女子行禮作揖道:“參見門主。”


    唐柯瞳孔微微一縮,滿臉溢出怫鬱之色,冷哼道:“哼,唐莧,冥王要你收集八顆乾坤石,你不折磨他又如何要到乾坤石。”


    “何必折磨他,直接開胸取石不就行了嗎?”唐莧靈眸閃爍著不耐煩的浮躁之氣,啐道。


    孟秦飛雖然對唐柯鄙夷,但對唐莧思緒複雜,他忍著身體的疼痛,皺眉道:“仙兒,你要折磨我要開胸取石都可以,本來我體內的這顆乾坤石就是你為了解我體內唐義林所施之毒送給我的,我孟秦飛無怨無悔....”


    唐莧微微蹙眉,腦海裏反複思索著孟秦飛所說得記憶,但仿佛這記憶本來就與她毫無幹係似得,怎麽也想不起來,鬱悶無比的她注視著孟秦飛時,竟然發現他凝視自己的眼眸深處裏竟然藏著與葛胤一模一樣的脈脈情意,也正是這個脈脈情意才讓孟秦飛輕而易舉地束手就擒,不知為何有些心虛的唐莧開始躲避孟秦飛的眼神。


    隻聽孟秦飛倒吸一口涼氣,痛哼一聲,續道:“隻要你能交出符毒的解藥,孟秦飛願意為你赴湯蹈火。不管怎麽說蕭遺陽曾經那麽疼愛你,蕭虹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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