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水丞臉色大變,截口為難道:“力欽,此事不是世伯不答應,隻是這洛水與子明二人兩情相悅,世伯焉能狠下心腸棒打鴛鴦,所以兩家親事尚需從長計議。”


    扈力欽嘴角逸出譏諷之笑,漠然作揖道:“既是如此,那時候不早,力欽不再打擾。”說著他悻然離去。


    遊溪帶著陸子明與慕容洛水走來,正好撞見扈力欽的背影,陸子明望著扈力欽孑然背影,唇邊的笑意更濃了。


    “師傅,按你的吩咐,把小師妹和小師弟叫來了!”


    遊溪作揖道,然後見慕容水丞點頭擺手,示意讓他退下,他便聽話退出書房,並將門掩著,再望著已經走遠的扈力欽身影,心中除了疑惑,更是覺得難過,連連歎息起來。


    慕容水丞繃著一張臉,冷冷盯著兩人,許久開口道:“你們兩個不合適,別再糾纏,當斷則斷。”


    陸子明聽後,隻是緊了緊眉頭,而慕容洛水激動地問道:“為什麽?”


    “因為你是我的女兒,子明配不上你。”慕容水丞毫不留情地說道,陸子明雙拳突然握緊,發出咯咯的關節聲音。


    此刻的慕容洛水眼眶通紅,質問道:“難道隻有力欽哥這樣的名門子弟我才能嫁嗎?”


    慕容水丞猙獰一笑,啐道:“扈力欽現在是喪家之犬,他更妄想。”頓了頓,勸道:“子明是我的小徒弟,也算半子,洛水你是我疼愛的寶貝女兒,又是他師姐,你們豈能結合,我也給你定了另一門親事,北冥世家的大公子北冥冶無論家世都....”


    慕容洛水的眼淚嘩啦啦地奪哐而出,嗔道:“我隻是你拉攏關係、揚眉吐氣的寶貝工具,要嫁你嫁去吧。”說著掩麵奪門而出,陸子明亦是二話不說跟著去。


    此刻一抹淡藍色娉婷少女正立在門前,望著這一男一女的背影,再回過神看向這個機關算盡的父親慕容水丞,慕容秋水思緒萬千,按著門柱的柔荑兀自顫抖,一幅深藏在腦海裏的畫麵再次浮現。


    樹蔭之下,男孩女孩的臉上閃著葉子與陽光交織下婆娑的光斑,那隻有十歲的男孩蹲下身子,關切地問道:“沒事吧!”


    女孩坐在地上,揉著腳踝,滿臉寫著痛楚,還咬著牙齦,搖頭道:“我沒事,力欽你快走,不然就輸給他們了。”


    “輸就輸吧,你有事,我這個男子漢怎麽可以棄你而不顧呢?”這個叫力欽的男孩半蹲著身子,將背留給了她:“秋水,我背你吧。”


    那個叫“秋水”的文靜女孩,心下一陣感動,仍搖頭道:“我很重的,我可是你姐姐呢,我背你差不多。”


    這個叫力欽的男孩起身,將自己的細小胳臂舉了起來,道:“無論多重,弟弟也可以背姐姐啊,你看,我很結實的。”


    男孩的笑容與倔強此刻在腦海裏印刻著,而她耳邊又響起了振聾發聵的聲音:“扈力欽現在是喪家之犬,他更妄想。”


    而在她身後一直默默地站著一名少年,正是沒有走遠的遊溪,他凝視著佳人如此,心亂如麻,剛伸出去想安撫的手,又縮了回來,他不知該如何是好。


    翌日,清晨。


    “哇-哇-哇!”


    烏鴉粗劣嘶啞的叫聲打破了這山莊的寧靜。


    “爹,不好了。”


    慕容流水邊叫喊,邊急匆匆地正向大廳跑來,人未到聲已至。


    整個大院交織著這烏鴉的聲音與慕容流水的喊聲,饒是把正端坐在大廳內看書的慕容水丞弄得坐立難安,剛舉起的一盞茶,早已茶水四溢。


    “小妹她和小師弟私奔了。”慕容流水將手裏的那封寫著“慕容水丞親啟”字樣的信遞給慕容流水。


    慕容流水大怔,嚇得站了起來,一絲不安感從脊梁骨湧上骨髓,臉色頓時慘白,手捧的那盞茶“哐啷”一聲杯碎水流一地。


    “爹,洛水不孝,與子明天涯海角、長相廝守,從此與龍泉山莊、慕容世家山水不相逢。”


    遠隔百裏,窟窿山,林間郊處。


    林間的一匹馬早已疲憊不堪,身上坐著一男一女更是幸福與疲態交融。


    幾隻烏鴉低飛盤旋在半空,但奇怪地是烏鴉沒有發出它那難聽的叫聲。


    一男一女坐在高大直挺茂密成蔭的水曲柳下休憩,正是私奔的慕容洛水與陸子明。


    陸子明將馬鞍上的一袋水囊解了下來,遞給慕容洛水,溫然道:“跑了一晚上,歇歇吧,他們再快也得今早發現我們走了,就算追來也不知道我們去何處。”


    慕容洛水飲了一口水後,疑惑道:“那我們為何要來窟窿山?”


    陸子明神色微微遲疑了一下,柔聲道:“你不是說窟窿山景致不錯嘛,那我們先在這躲幾天,不是更好嗎?”說罷,方覺口幹舌燥,拿起水囊大口大口的狂飲起來。


    慕容洛水見他喝得滿脖子濕透,她開始心疼起來,用責怪的語氣說道:“你看你。”拿起繡帕,輕輕拭了拭他下巴和嘴角的水漬。


    當觸碰到他嘴角時,兩人四目含情脈脈盡顯柔情,陸子明的手不知何時已經丟下水囊,緊握住慕容洛水的柔荑。


    慕容洛水怔住了,隻覺得一條電流從那握手的一瞬間通往她全身,宛如含羞草般,臉上染著兩片滾燙的火雲,她帶著少女的羞澀想要掙脫這一握時,陸子明的臂彎兀自將她腰枝環住,仿佛幹柴烈火在那一刻點燃。


    他低下首,用自己的嘴封住她的檀口,四片溫潤熾熱的唇瓣緊緊貼著,他幾近粗暴地用舌尖強行撬開她的貝齒,貪婪地吮吸著她的玉津。


    “這是我的小師弟子明嗎?”


    這一吻下去,讓慕容洛水都開始質疑這還是自己那個溫柔膽小自卑的小師弟嗎?


    他現在非常用力、甚至說貪婪地索取這個吻,起初從吻的熾烈,到現在吻的狂熱,慕容洛水隻感覺體內的一股勁被他慢慢吸走。


    此刻的她盡顯疲態,想掙脫他時,發現他緊抱著自己的手臂從環抱著變成了死死地箍住,仿佛一隻野獸抓住了自己的獵物死都不放手。


    慕容洛水的純陰#精元不斷在流失,在被他吞入口中,她猛得牙齒重重咬住他的舌頭,陸子明疼得隻能鬆口,兩人都從嘴裏溢出血來。


    “你到底是誰,你把子明怎樣了?”慕容洛水半坐在地上,隻覺得渾身的氣力都被抽空似得,她用虛弱的聲音說道。


    陸子明完全與之前判若兩人,麵目猙獰,發黑的印堂冒著黑氣,用沙啞的聲音說道:“陸子明這懦夫,活著也沒有用。”


    說著,貪婪地盯著慕容洛水,用蘸著猩紅鮮血的舌頭舔了舔嘴唇的血漬,道:“若是你肯把你一身的純陰#精血給我,我保證還他肉身。”


    慕容洛水眼眶噙著淚,咬著唇,問道:“你說得可是真的?”


    陸子明一團黑氣籠罩全身,睜大的眼睛,點頭道:“若是得你這種上品純陰#精血,我要他平庸肉身又有何用呢,當然是真的。”


    慕容洛水緩緩起身,仿佛已經將生死置於度外,她闔上雙眸,做好隨時赴死的準備,決然道:“好,若你食言,我慕容洛水做鬼也決計不放過你。”


    “不......”


    一聲嘶吼竟從陸子明口中喊出,此刻的陸子明身子覆著兩團黑氣形成一條人影,正是陸子明真身的元神,他激動地從中肉身彈出,可是一下子又被一團鹿影硬塞回肉身內。


    四抹身影淩空降下,翩然靈動,正是葛貫亭、扈力欽、舒晴、蕭音音。


    扈力欽跑到慕容洛水麵前,扶著麵容慘白如紙的慕容洛水,關切道:“洛水,你還好嗎?”


    舒晴走了過來,將慕容洛水輕輕扶到一旁坐下,合掌一凝,一淬金色光焰,隨著她的手掌心抵在慕容洛水的背部,慢慢融進她體內,頓刻間,一朵蓮花浮在慕容洛水頭頂上盤旋著,不時傾瀉著金色光輝。


    “妖孽,斬你一隻鹿角,放你一條生路,你還不向善,還到處作孽。”葛貫亭怒喝道。


    附在陸子明這隻鹿妖真元正是從葛貫亭與蕭音音劍下逃脫的。


    可是不知怎得它身負重傷後,尋到恰巧路過的陸子明,陸子明為它包紮傷口,它卻咬傷了陸子明,侵占了陸子明的肉身,不但養好了傷,方才吸走了慕容洛水的真元後,再加上這幾日伺機奪了多條人命精血,實力大增。


    陸子明一怔,問道:“你們怎知我藏在這懦夫體內。”


    蕭音音緩緩抽出青凝仙劍,漠然道:“陸子明手臂上的傷疤,你當我們看不出來嗎?與所有幹屍的身上的創口完全吻合,隻是你念在陸子明還有一點利用價值,所以對他手下留情。”


    陸子明陰沉的臉冷然一笑,道:“人類未必都是愚蠢的。”


    說著他朝扈力欽喊道:“扈力欽,陸子明這家夥就是不想搶你女人,才猶豫了這麽久,太幼稚了,這種懦夫有什麽資格活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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