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羽榣忽然對他一笑。


    “笑什麽?”


    陳縉之正欲發問,卻感覺一縷帝氣自羽榣的手背上冒出,直接將他彈了下去。


    這。。。


    急劇下落的感覺。


    “祝你好運。我和碧幽先去鐵山城了,記得帶著上你的黑鷹王來找我們哦。”


    聽得到羽榣的傳音,隻見她輕輕拍了拍他身下那頭名叫碧幽的碎空之鷹,振翅而飛,當即是遠去了。


    噗。。。羽榣姐姐,不帶你這樣坑隊友的啊。。。


    刺骨的寒冷接踵而至,陳縉之於是凝聚出帝氣護體,以抵禦這像刀子似的烈風。


    帝氣為翼麽?


    陳縉之回憶著羽榣先前所說的話,然而他甚至不知道這《鷹翎耀空訣》的功法運行路線,怎麽化翼?


    大約是下落了一千丈,他也由豎直下落轉為橫向下落。陳縉之幾乎是拚盡全力地試圖作出那所謂的帝氣化翼,然而這似乎就像莫須有似的,讓他無從下手。


    又跌落了幾百丈。


    他開始有些慌了,此時下落的速度越來越快,已經無法通過向下釋放帝氣來減緩。


    可忽然,他隻道是脊柱像碳烤似的燥熱不安,隨即,一大股黑色的帝氣像是從他的身體裏被強行扯出來似的。最初是混亂不堪,然而很快的,在那《鷹翎耀空訣》所帶來的淡白色能量的牽引下,在他身後徐徐凝聚出兩片不大不小的飛翼。


    唔。。。


    這就是“帝氣化翼”?


    這是隻能被動使用嗎。。。


    陳縉之還沒來得及多想,就發現他已經失去了平衡,現在是頭朝地下落了。


    “我的天呐。。。”


    如今才知道飛天是一件多麽恐怖的事情,平日裏他以帝氣淩空,根本沒有現在這樣的感覺。


    現在,他隻道是一陣惡心反胃,更有頭昏腦脹。還好來之前他沒吃什麽東西,不然就不知道會有多狼狽了。


    於是他向釋放著帝氣,又勾連這天地之間的帝氣,方才穩住身形。


    然而,他現在還是感到重心不穩,仿佛隨時就要失足掉下去。


    “我太難了。。。”


    陳縉之搖搖欲墜地飛了許久,說實話,這哪裏叫飛,頂多算是滑翔。遠遠地看,就像一隻斷了翅膀的鳥似的。


    終於落地了。。。


    陳縉之雙腿一軟,跪在地上幹嘔起來。他這一身黑衣在雪地裏格外醒目。


    沒錯,這西南部山脈終年積雪,不過此時天氣尚可,至少四下裏看得清楚。陳縉之於是捧起一團雪,放入口中,權當解渴了。有帝氣護體,倒也不覺得冷。


    “這他媽的去哪裏找啊。。。”


    陳縉之仰天長歎,這冰天雪地的,哪裏有碎空之鷹的影子。


    於是他決定先登到高處看看。


    以帝氣淩空,不過此時,他發覺就像一種自然而然的舉動,就像潛意識中生來就會的,他居然自己以帝氣凝聚出了飛翼,與剛才的差不多。


    於是他練習著飛行,同時向不遠處的一座小山峰而去。


    飛行不是那麽容易學的,所以他接連摔得一臉都是雪。。。


    一刻鍾後。。。


    “我太難了。”


    終於登上山頂,陳縉之自言自語道,忽而發覺右側有什麽東西正盯著自己。


    他於是有些驚悚地放出精神念力,發覺那竟是一頭伏在暗處的碎空之鷹,其一身白色羽毛與這雪地相融,肉眼斷然是不可能發現的。


    “小哥,能問個路不?”


    陳縉之探得眼前這頭隻有大概大騎士七段的修為,絕不是他的對手,於是上前問道。


    “問什麽?”


    那頭碎空之鷹直勾勾地盯著陳縉之,雙翼撲騰著,作勢要飛。它大概是感受到了陳縉之強橫的氣息,想要退避。


    “黑鷹王在哪裏?”


    陳縉之問道,見身前這頭大鷹有些不安,於是也向後退了兩步。一人一鷹之間距離五丈多,勉強算是安全距離。


    “不知道。”


    聞言,它竟是憤怒地低吼著,轉過身去。


    “看來你們沒少受他欺負。我來幫你們教訓它,怎麽樣?”


    陳縉之話鋒一轉。說話嘛,自然要投其所好。至於這黑鷹王的事情,羽榣說了一半,另一半他也基本猜出個大概。和人一樣的,這黑鷹王之前因為羽毛不合群而被欺負,現在做了王,自然要變本加厲地討回來。


    “不信。”


    那頭大鷹挪了挪,好久才吐出這兩個字。


    呃,果然不是那麽容易忽悠的。。。這碎空之鷹一族,看來是靈智極高了。


    “你這一身皮不是跟它一樣的?還說要替我們教訓它。”


    忽然又有一頭碎空之鷹從天而降,掀起的烈風令人瑟瑟發抖,它對著陳縉之譏諷道。


    “走啦走啦。。。”


    這兩頭大鷹像是說給陳縉之聽似的,紛紛展翅高飛,遠去了。後者無奈,隻好跌跌撞撞地淩空飛起,尋那黑鷹王去了。


    這白茫茫一片,一頭黑鷹還是挺好找的吧。。。


    他自我安慰著。


    然而天漸漸黑了,這荒山野嶺的,真乃是伸手不見五指。陳縉之於是尋了一處洞穴,暫且歇息了。


    與此同時。。。


    夜色裏,宋謙和小攸各騎著一匹馬,手上提著油燈一盞,在樹林中疾行著。


    “宋大哥,咱不往鑄都那去了?”


    小攸問道。


    說來話長,如今還沒出碎空宗的地界不過他們今日路過一座小鎮,宋謙身手了得,於是勉為其難地偷了兩匹好馬,又順手牽羊地拿了好多饅頭,再者就是偷了兩盞油燈了。


    雖然說特別尷尬,但是非常時期哪裏顧得上麵子?


    “去個屁呢。”


    宋謙仍是因偷竊之事而悶悶不樂:


    “今天打聽了一陣,沒想到那鑄都歐陽家和碎空宗是一夥的。我們去不就是自投羅網?”


    “哦,那我們去哪裏?”


    小攸捂著臉問道,這林裏低矮的樹枝實在是鋒利。


    “去北境中域吧。聽說鐵山城那邊在打仗,我可不敢從那裏走。”


    宋謙歎了口氣,道:


    “咱倆這樣去鐵山城,八成要被當成壯丁抓去充軍。但不走鐵山城要繞遠路啊,真煩。”


    “那也比充軍要好。”


    小攸苦笑著附和道。


    月色下,隻留下二人清脆的馬蹄聲。


    三個時辰後。。。


    鐵山城。。。


    “青大人。。。敵襲。。。城東。。。”


    歐陽青睡的正香,忽然一仆從三步並作兩步地闖進門來,喊道。


    歐陽青聞言驚起,乃是一把抓起衣袍披上,顧不得穿,飛身出去了。


    “無恥啊,就會晚上搞偷襲!”


    歐陽青怒道,北方的要塞無一不是因敵軍的夜襲而失守的。


    淩空而視,東麵的城牆幾乎成了一片火海,這夜空都紅透了。一時間,城中響箭無數,大量駐軍火速調動著,向東邊集結而去。


    這就是大城的弊端了,鐵山城的城牆和長天城差不多,綿延近千裏,拱衛著這方圓數百裏的土地。然則這使得鐵山城縱有百萬駐軍,兵力卻極度分散的散布在城牆沿線,怕的就是敵軍定點突破了。


    轟。。。


    不斷傳來震耳欲聾的巨響,眼見的,四下裏賊軍的發石車密密麻麻,碩大的石塊上淋了火油,流星似的砸在結界之上。城中的百姓已是一片慌亂。


    咻。


    一道倩影掠過,帶著他向城東飛去。歐陽青抬頭,依稀見那道倩影正是羽蕁,其座下是一頭叫做梨衣的碎空之鷹。她的頭發都沒來得及紮,在肆虐的夜風中亂糟糟的。


    “都別愣著啊!一個個的,吃白飯的嗎!”


    忽然聽聞歐陽鬆的咆哮聲,空中,十一位偽王階趕忙是盡數飛去。此時不在的,大概隻有那位“被子大叔”了。


    不斷有賊軍翻上城牆,打頭陣的皆是大騎士境修為,其後跟著的是不少騎士境修士,再往後就是身披鐵甲的軍士了。有些凡夫俗子靠著雲梯爬上,一個接著一個,兩邊在這城上短兵相接,沒多久就堆積了不少屍體。


    “上盾!把賊人壓下去!”


    忽有一軍士長官穿著的中年人大喊著,正欲揮起大劍殺敵,卻是被一刀索命而去。


    王階!貨真價實的王階!


    幾個在附近的偽王階瞬間是臉色發白,那個軍士長官好歹是個大騎士,居然就這麽。。。


    “冰芒氏,寒鴉,請賜教。”


    說話之人正是方才出手之人。他一身是衣袍非常獨特,淡藍色,又摻雜了許多墨色的花紋,領口很高,讓人看不清他的臉。發絲有黑有藍,披頭散發的,這人看起來有幾分瘋狂的意味。他就是這次賊軍中的第二高手,一段王階的修為,名號:寒鴉。


    這寒鴉的身材精瘦,大約三十多歲,正值壯年。其兩手各有一層薄薄的絲質手套,各執一把刀,一長一短,極窄而薄,望去,盡是詭異的幽藍色,似乎是完全由冰鑄就似的。其右手正握較長的那一把,刀鋒上似乎是刻寫著無數奇異的紋路,在夜色中泛著寒光。較短的那一把,被他以左手反握著,刀柄兩麵各刻著一朵彼岸花的圖案,但那細長的花蕊在一抹幽暗的色調下,竟是讓人看得心悸,驚悚無比。


    “真當我歐陽氏無人麽?”


    兩個偽王階喚出一身厚重的盔甲,一人提著一柄巨錘,一人則是順手抓起一根三丈大小的攻城錐。他們狠勁一發,直向前衝去,簡直就像個笨重裝甲人。不過看那色澤,這一身盔甲武器至少都是大器的層次了。讓人不得不感慨歐陽氏雄厚的財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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