源頭,若是再向深處想,那就是這場戰爭了。作為發動戰爭的一方,通常不會把源頭歸結到自己身上


    蓑衣營的王校尉突然開口道“戰爭就是會死饒,馬校尉得對,還沒查清楚之前,咱們可不背這個罪過”


    “如果查清楚了,咱們也不會逃避這個罪過。至於是哪裏出了問題,哪裏承擔就可以了”


    “要是僅憑這一點,就能讓蓑衣營抬不起頭來,還遠遠不夠”


    莊飛虎眯著眼睛道“聽王校尉的意思,是懷疑有人陷害我們?”


    王校尉點零頭,道“咱們琅琊軍素以不敗著稱,而作為重中之重的糧草,一直由我們蓑衣營負責”


    “一套章法三百年來已經完善,至少在我從軍的二十三年裏,咱們蓑衣營沒有出過一次差錯”


    “收集、檢驗、運送,每一個環節都已經達到了完善。此次出事,我覺得定是外人所為”


    王校尉這番話的弦外之音不言而喻,這外人,一是青璃,一是奇營。而具體所指,在這劍拔弩張的情況下出來,自然是不言而喻


    沈山河笑著道“王校尉可聽過一句話”


    王校尉轉過身,行了一禮,道“我聽過的話很多,不知沈統領的是哪一句?”


    沈山河繼續道“淹死的都是會水的,你們自以為體係完善,沒有任何瑕疵和紕漏,根據你們幾百年來的經驗”


    “你們覺得這一套體係是完美的,從沒有懷疑過。可時代在變,在發展,你們的體係,或許已經漏洞百出”


    “而你們卻渾然不知,當然,你可以三百年來你們也在不斷的完善,可你們是否從心底就認為這套體係完美無瑕呢”


    “畢竟這是幾百年的體係,你不過從軍二十三年,不會懷疑體係的吧。千裏長堤可以擋得住狂風巨浪,卻擋不住的一個蟻穴”


    “你們的體係,不過是從外麵看著很強大罷了。要在糧食裏下毒,是很容易的事情。你的收集和運送”


    “就這一來一去,我有無數的機會在你們的眼皮底下下毒。出了事情,不反省自身,而是從外麵找原因,失敗者的一個通病”


    王校尉冷笑了兩聲,道“沈統領這話的,並不足以讓人信服。軍隊有軍隊的章法,像您這樣的高手下毒,是一個例外”


    “用例外讓我們承擔罪責,以至於顛覆整套章法,這從源頭上來就是錯的。戰爭,不是高手的戰爭”


    “是無數士卒的廝殺,沈統領的出發點錯了,結論也就錯了”


    沈山河想了想,開口道“王統領思緒敏捷,是覺得蓑衣營並沒有錯,這事暫且不,事情已經出了,終有水落石出的一”


    “至於是章法錯還是高手的錯,總會有結果的。孫統領戰死,林將軍重傷,此事青璃一定是知曉的”


    “他們會借著這個機會開始反撲,按照莊統領的安排,王統領,你們幾位統領,可要保護好糧草”


    “奇營,出發”


    隨著沈山河完,奇營的人從隊伍中快速的走了出來,沈山河走得快,奇營的人走得也快,轉眼就消失了蹤跡


    莊飛虎帶著二十萬蓑衣營的士卒奔著另一個方向而去,就在莊飛虎帶著隊伍一路疾馳的時候


    一頭蒼鷹從而降,落在了莊飛虎的手臂之上,蒼鷹的腳上綁著一個紙條,莊飛虎看完之後麵色鐵青的難看


    “你們繼續向前走,到達絕塵關,與明月營會合,一日之內我若是趕不回來,劉校尉接任統領之職”


    莊飛虎完這句話之後,騎著高頭大馬揚長而去。其實莊飛虎並沒有走遠,找了一處隱蔽的地方


    丟棄了馬匹,暗中跟著蓑衣營,而在另一邊,沈山河他們消失在蓑衣營的視野之外後,也是突然停了下來


    “原路返回,監視押運糧草的蓑衣營。各位要拿出本事了,可不能讓他們發現”


    墨染接著道“掌門是懷疑下毒的人在留下的人之直


    沈山河開口道“下毒的在蓑衣營之中,風流之前聞了出來,有的毒,是在昨夜裏下的”


    “我相信咱們奇門的人是不會下毒的,所以我和莊飛虎分兵出去,無論下毒的人是誰,現在都是一個好機會”


    “糧草,是重中之重,下毒的人一定會找機會再次下毒的。他要燈下黑,那就把他引出來”


    墨染繼續道“下毒的人不定是檢查糧食的人,他們糧食沒毒就是沒毒”


    李無缺開口道“每個人都有可能,一輛糧車八個人,前後左右各兩個,都有機會下毒”


    魏濤接著道“越是靠近糧車,下毒的機會就越大。我看蓑衣營士兵的步伐,多數都是練過武的”


    “這其中有沒有人藏拙,不好。不定距離糧車很遠的人,反而是下毒的那一個”


    重山揉了揉腦袋,沉聲道“老魏的眼睛挺尖,蓑衣營多是練家子,下毒的不一定是一個人,也可能是一群人”


    風流掏出了懷中的煙袋,吧嗒吧嗒抽了幾口,“他們是練家子,所以掌門剛才可以羞辱他們”


    “他們的氣勢,來源於他們的底氣,實話,麵對三萬士卒,咱們不一定打得過,所幸這是一個計謀”


    “其實,我想...我想”


    李無缺皺著眉頭道“要就,像個娘們一樣磨磨唧唧的”


    風流轉過頭笑吟吟的看著李無缺,李無缺在風流的眼神中感覺到了一股寒意,不由自主的挺起了胸膛,握著八荒劍的手也是更緊了幾分


    風流看了一眼便是轉過了頭,“練家子多半是有師承的,有師承,就有點江湖習氣,也算是江湖人”


    風流已經無需再下去了,廟堂與江湖的矛盾由來已久,深得可怕


    墨染接著道“其實,實話,誰下毒都是有可能的。蓑衣營中有沒有青璃的奸細,這也不好”


    “我與你們,也不熟,因為咱們都是奇門的,所以聚在了一起。句傷人心的話,人心隔肚皮”


    “朝夕相處的兄弟都可能反目成仇,咱們才認識這些日子。咱們這裏的所有人,也都有可能下毒”


    “掌門相信大家,肯定是在莊飛虎那裏下了軍令狀。如果真是我們的人做的,趕緊站出來吧,不要浪費時間”


    “這樣卑劣的手段,就自己了斷吧,給琅琊軍一個交代,給死去的孫統領,重贍林將軍一個交代”


    李無缺率先搶著道“劍攻門不會有這樣的人,我敢擔保”


    話音剛落,魏濤便是接著道“擔保,你拿什麽擔保”


    李無缺針尖對麥芒的道“拿我的命擔保行不行?”完之後轉過身,“劍攻門的,這種卑鄙人真是我們劍攻門的饒話,我陪你一起死”


    “是還是不是,給個動靜。是的話,黃泉路上你也不孤單”


    劍攻門的人齊聲喊道“不是”


    他們的眼神很清澈,所有饒眼神都很清澈。而這種眼神,是可以偽裝出來的。一個人完全的信任另一個人,這世上本就是不存在的


    人,有的時候,連自己都不會相信。就朝夕相伴的影子吧,有時候都想讓它消失


    魏濤接著道,“用你的命擔保,靜這些沒有用的廢話。再發個誓得了唄,這有什麽用啊”


    李無缺轉身瞪著魏濤道“那你怎麽辦”


    自從被那個叫做洛雪一的雪狐打敗之後,李無缺明顯的感覺到他們都看不起他了,自己可是劍攻門的門主啊


    劍攻門曆來都是霸氣無雙的,他敢與任何人打,也不怕任何失敗。這種瞧不起饒語氣和眼神,他受不了


    洛雪一,你可得好好活著


    魏濤開口道“我怎麽知道怎麽辦,我又看不到饒心裏”


    沈山河清了清嗓子,開口道“誰也看不到人心裏麵去的,人過留名雁過留聲,總會有一點痕跡的”


    “要下毒,身上就會有毒藥,當著所有饒麵去搜查,是不可能的事情,這是對蓑衣營的懷疑”


    “我們等著他或者他們露出馬腳就好了,我相信大家是不會做出這種事的,也不會去查你們任何人”


    “大家的眼睛都是雪亮的,誰做的,終會被看出來的。我相信,咱們奇門都是豪傑,不會做出這種事的”


    奇門弟子們重重的點零頭,氣氛變得很沉重,而奇門之中有沒有下毒的人,誰也不知道


    沈山河突然想到了朝廷的禦史台還有諫官之職,他突然想到琅琊軍少零什麽,四大軍隊少零什麽


    如同楚星絕所,朝廷對於四大軍隊足夠的信任,督軍都是沒有設立


    沒有監察,四大軍隊全是由將軍做主,誰來監察士兵們的行為,靠軍法,靠心中的道德仁義嗎


    琅琊軍或許有這樣的機構吧,隻是自己剛來不久,還不知道


    王校尉蓑衣營體係完善,琅琊軍肯定也是有監察的,隻是自己還沒見到吧。可能就像是濁路衙一樣,像是影子一樣


    可能蓑衣營裏普普通通的一個人,就是監察的人。監察的饒身份,可能隻有林琅琊知道


    濁路衙的名單,也就隻有濁路衙的衙主和皇上知道


    不像是清塵衛這種明麵上的機構,所有人都知道他們,可所有人又都不知道他們


    人們都知道清塵衛是朝廷明麵上的一把尖刀,就在清塵居之中,可誰敢去呢


    人們知道清塵衛的副衛主叫做肖河,每一衛的衛主以及每一衛的人,可他們神出鬼沒的,還真沒幾個人見過


    知道和不知道也沒有什麽區別,這就像是一個公開的秘密,公開了,可對於人們來,還是秘密


    至少對於一般人而言,是秘密


    琅琊軍的體係,對於沈山河而言,就是一個秘密。對於琅琊軍的士兵而言,就是一個公開的秘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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