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一環視一周開口說道“龍生九子各有不同嘛。咱們這樣賭來賭去,估計一輩子都分不出勝負來,畢竟賭的都是自己覺得有把握的事情”


    潑皮撓了撓頭發,開口道“有什麽把握,有把握那不陰不陽的還能出去?”


    穀祤擺了擺手,道“老鬼看走了眼,這兩位姑娘也是玩了個文字遊戲,說是姐妹,竟是情同姐妹”


    “老鬼被誤導了,這怪他自己。這麽個賭法確實短時間內難以分出勝負,如果我賭宜君姑娘足下有痔這種事情”


    “豈不是一直不會出局,這種顯而易見的嘛,耍起無賴來大家也都不會願意。賭那高深一點的,也可能像老鬼一樣”


    “雖然都是自己覺得有把握的事情,也不是很公平嘛,咱們每個人在意的點很難都在一個標準上”


    “既然這樣,我覺得,那就盡人事聽天命吧。賭色子,比大小,定輸贏,大家覺得怎麽樣”


    眾人紛紛點了點頭,表示認同這個做法。仆役們將色子放在了八位公子的桌上,楚一和白玉算作一位公子


    三局過後,屋中的公子就隻剩下了楚一和穀祤。兩人同時搖晃著手中的色子,楚一率先停止了搖動,篩盅倒扣在了桌麵之上


    “穀公子的腦袋很靈光,很喜歡玩色子吧。這把贏了,你就是最後的勝利者了”楚一開口說道


    “色子是最公平的了,我玩得再久,色子也不會和我有感情。這點數,天定的,還不知道公子叫...”穀祤依舊搖動著篩盅,色子與篩盅撞擊的聲音清脆悅耳


    “姓楚”楚一開口說道


    “哦,楚公子,你的運氣不錯。無論咱們誰笑到最後,我都覺得應該去看看潑皮和小霸王”


    “他兩呀,互相看對方不順眼很多年了,三天兩頭打一架,勝負參半吧。今天這不又找了個由頭”


    “用這兩個女孩借題發揮,潑皮一眼就能看出來心思不在這裏,小霸王的心思是在這裏,奈何運氣不佳”


    “一個借題發揮,一個憋了氣,都說衝冠一怒為紅顏。今天他們兩個要是打起來,我覺得和以往的小打小鬧不一樣了。這兩個女孩,比之西施貂蟬也毫不遜色吧”


    穀祤一邊搖動著篩盅一邊說道


    “這兩位女子確實美,一個熱情如火,一個清風拂麵,可以說是截然不同的兩個人”


    “之前那典獄司說的不錯,容顏易逝,女子啊,容顏最美的時候就這麽幾年。之前軍哥說典獄司和路久遠...”


    楚一喝著白玉遞過來的茶,清茶


    “楚公子重氣質,我倒是更看重她們的身份,有雲煙公主做妾,一件多麽光耀門楣的事情”


    “這兩個女孩,我是碰也不會碰的,在深閨小院裏孤獨終老吧。這兩個女孩很危險,雲煙,鷹爪手,練刀練拳的。用她們賺個名頭也就夠了”


    “你說的典獄司,原名叫白鶴,不知怎麽搭上了皇上麵前的大宦官路久遠,白鶴認了路久遠做幹爹”


    “路久遠也在一場酒席上承認了這件事,從那之後,白鶴就更名路鶴了。數典忘祖的一個人”


    “現在這路鶴在我們這做小小的典獄司,聽說是路久遠讓他做的,說是為了以後入宮做準備”


    穀祤依舊搖動著篩盅,閉著眼睛


    “那這路鶴之前是做什麽的”楚一開口問道


    “之前啊,我想想,做的是判官,判人生死嘛。判官,典獄司,倒是極符合路鶴這樣陰陽怪氣的人”


    穀祤開口說道,搖晃篩盅的速度慢了一些


    “此話怎講”楚一放下了手中的茶杯,白玉好奇的望著穀祤


    “監牢裏都是什麽人啊,都是犯人,都是惡人嘛,惡人自有惡人磨。要不是路鶴這樣的,一般人真幹不了這個”


    “路鶴挺狠的,聽說很多死刑犯都是他自己處決的,手法很殘忍,據說那手法在宮中很流行”


    “好像是什麽宦官們都愛用的武藝什麽的,現在路鶴陰陽怪氣的,不知道是不是真的自宮以表忠心,鐵定了心跟著路久遠入宮了”


    “要真是這樣,他也算一號人物,對別人狠,對自己也狠。這樣的人,最好不要成為敵人”


    “要是真成了敵人,那就一棒子把他打死。不然啊寢食難安的,要是楚公子留到了最後,出去的時候可要小心些”


    穀祤將篩盅倒扣在桌麵之上,自己給自己倒了一杯茶,濃茶


    “難不成這位典獄司要強搶這兩名女子,在門口堵著我?”楚一笑著說道


    “有可能,路久遠雖然無法行房事,不過少了什麽就格外看重什麽。聽說路久遠的宅院裏養著美妾一千餘”


    “說出來也是可笑的很,古有孟嚐君食客三千,帝王後宮佳麗三千,今有巨宦美妾一千人”


    “這不得讓那些求而不得、孤獨至今的人氣的吐血啊。方才這屋子裏的人啊,沒有一個不可怕的”


    “顧邕看中了宜君姑娘脖子上的吊墜,商人對於一件商品的執著很可怕。做商人的,誰不想富可敵國呢”


    “這樣一個吊墜,可換不止百座城池,他顧邕,可以憑借這個,上達天聽。這吊墜說不準真藏著什麽帝王關心的東西”


    “戲子就不好說了,名伶、妓女,同病相憐,要是戲子中意了,說不定會在哪裏等著楚公子呢”


    “這麽多年我還是第一次見戲子眼中流露出失望的神色,對於這天意,戲子似乎不太滿意”


    “那位軍哥,我看不透。江湖上都說英雄美人,別看他表現得像是來看熱鬧的,過眼雲煙客一樣”


    “哪有英雄不愛美人的呢,軍哥的話你也聽見了。他更在乎這個宜君姑娘,確實波瀾壯闊的不是嗎”


    “攜美人闖蕩江湖,多麽詩情畫意,闖蕩江湖也不再那麽孤獨寂寞了,要不軍哥來青樓做什麽,看戲啊”


    “這個樓九,我與他同朝為官,這麽多年,他是我見過升職最快的一個。有能力有膽魄,來的時候他是為了這兩個女孩”


    “顧邕的一番話讓她更加想要將這兩個女孩據為己有了,權色兼收。這屋子裏的人,如狼似虎”


    “卻都表現得人畜無害,這就是人吧。我最看不透的,就是楚公子,你要的是什麽呢”


    “你說這兩位姑娘與縱橫學宮有關,她們居然承認了。縱橫學宮,我朝九座學宮之一,擅長縱橫術”


    “合縱連橫,士人們多稱其為帝王術,雲煙附屬治國,公主與縱橫學宮有關,不臣之心昭然若揭呀”


    穀祤一邊喝著濃茶一邊開口說道


    “縱橫是天下之術,學問是天下之學問。雲煙願意學,便學。陳珂給她取名陳不二,確實有點不臣的意思啊”


    “宜君不侍二主,宜君,不二,這兩個名字起的,陳珂的意思很明顯。這捕風捉影的事,也就入耳聽聽便過了”


    “兩個名字而已,若是依照穀公子的意思,豈不是縱橫學宮的人都是為了做帝王了,那皇上可得憂心忡忡了”


    “剛剛登基就這麽多人跟他爭帝王的椅子,這才是寢食難安啊,說不準這話傳到了皇上耳朵裏”


    “皇上會來一場焚書坑儒什麽的,這縱橫學宮就徹底灰飛煙滅掉。學宮裏那些大人都不傻”


    “既然敢教雲煙的人縱橫術,想必理由相當充分。雲煙臣與不臣,這些表麵東西是看不到的”


    “我這個人,比較喜歡看行動。起個名字,拜個師,這些算什麽嘛。像是酸臭文人無病呻吟一樣,咬人的狗不會叫的”


    楚一開口說道,揉了揉有些不舒服的鼻子


    “公子快人快語,朝政,我可不敢議論。開盅吧,看看勝負”穀祤笑著說道


    “我與你也就是在這裏說說,穀公子與我說了利害關係,那是關心我。我要的是什麽,當然要如實相告了”


    楚一淡淡地說道


    “明白,要的是行動嘛,有行動才會有結果。楚公子的運氣不錯,告辭”穀祤說完之後站起了身


    他五點,楚一六點,技不如人啊。這楚公子,是運氣太好還是真人不露相呢,可能啊,沒少玩過色子


    “穀公子慢走”楚一放下茶杯,將穀祤送出了房間,輕輕關上了門,坐回了自己原來的位置


    看著三步之遙的桌麵上擺放著的兩顆色子,楚一笑了笑,自己的運氣還真的是不錯,或許真像是天元那個小道士說的


    自己有時間可以去道家看看,去那四大名山看看,看看這道家的縱橫之道與我皇朝的縱橫學宮


    孰強孰弱


    “宜君姑娘,停下吧。不二姑娘,也停下吧。都坐過來”楚一開口說道


    宜君姑娘停止了跳舞,不二姑娘停止了撫琴


    宜君姑娘一步三搖的走了過來,蕩胸生層雲,決眥入歸鳥,深湖蕩漣漪,碧波千萬裏


    不二姑娘踩著小小碎步走了過來,皆說素雅出淤泥,楚楚可憐小女子


    “二位姑娘不肯坐下嗎”楚一笑著說道


    “公子要坐哪裏?”宜君姑娘開口說道


    “你們賣藝不賣身,當然是坐在身側了。白姑娘坐在右手邊,你們就坐在左手邊吧,聊聊天”


    楚一開口說道,宜君姑娘走上前來,優雅的坐在了楚一的左側,不二姑娘挨著宜君姑娘坐在了軟塌之上,雙手放在了身後


    “宜君姑娘真優雅,與我朝公主相比,也是不遜色。二位姑娘還不動手嗎?”楚一依舊笑著說道


    “我們姐妹二人賣藝不賣身的,沒想到公子文質彬彬,也是這般不堪之人”宜君姑娘氣呼呼地說道


    “你知道我在說什麽,你們會武藝,比屋子裏的其他人都厲害。這色子,你們決定誰留,誰就會留”


    “我可不信我的運氣能有那麽好,穀祤那麽擅長搖色子,搖了那麽久,搖出一個五點來。要說沒鬼,我可不信”


    楚一依舊笑著說道,直視著宜君姑娘的眼睛,視線下移,嘴角微微翹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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