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白老爺心裏已經有了決斷,我也就不多言了。”陳三鹹對於白齊鹿的選擇頗為滿意,在他心中他覺得白齊鹿和自己的那位老朋友一樣的傻,或者說自己的老朋友更傻一點。


    “那陳公子和段姑娘答應了,不知什麽時候能動身到我白家為我夫人治病呢?”白齊鹿見陳三鹹點頭答應了下來立即問道。


    “去你們家?這不合適吧,畢竟以她的身份到了你們家豈不是會搞得人心惶惶?”陳三鹹聽了白齊鹿的話指了指段瓔如此說道。


    “不礙事,這遺言除了我和我的兩個兒子以外沒有人知道。”白齊鹿對於這點上一點都不擔心。就是因為害怕如果把遺言散不出去會引起軒然大波,所以他和白紫舸都是一直守口如瓶的。就連白瀑流也是因為沒有辦法不得已才告訴的。


    “如此甚好,那就請白老爺先回。我們這兩天自會到白家為夫人治病的。”陳三鹹點了點頭但是沒有立即動身的打算。


    白齊鹿雖然對於陳三鹹沒有立即動身有些不悅,但是他也知道自己可能也是操之過急了。當下也決定先回去舒緩一下自己的心神,畢竟陳三鹹已經答應了下來,應該是不會輕易的反悔的。


    想到了這白齊鹿也就點了點頭客套了兩句就帶著白紫舸離開了。


    與此同時,開陽城的陸家的人已經在白家大堂之中等著白齊鹿會來。


    在白齊鹿還沒有會來的時候白瀑流和阿福招待了陸家的來人。


    陸家的來人是陸家的二公子,陸衛平。本來白陸二家一直都有隔閡和摩擦。白家人一向以風水玄門正統自居,而對於趕屍一脈的陸家白家一直認為這是旁門左道難登大雅之堂。所以一直對於陸家的人有著像是與生俱來的歧視。


    這種骨子裏的歧視和驕傲就連白家的二少爺白瀑流也是不能免俗的。他淡淡地看了一眼陸衛平語氣有些輕浮地說道:“還不知陸公子來我白家所為何事?”


    陸衛平也是聽出了白瀑流言語之中的輕蔑,但是他並沒有因為白瀑流的語氣羞惱,而是客客氣氣地說道:“白二少應該也知道,孫家的孫仲暘現在是謀反的逆黨,他們孫家也是樹倒猢猻散,正式從我們鳳陽三大家族之中除名了。”


    “今天衛平前來主要就是受家父之托和白老爺談一談關於孫家殘黨的問題。”陸衛平的言語之間很是懇切有理有據分毫不讓。


    “怎麽?什麽人都配和我父親說話嗎?陸衛平你也不看看自己是什麽身份?”白瀑流冷哼了一聲,言語之中的不屑裹挾著白家正統名門的驕傲。


    “白二少說笑了,衛平自知自己的閱曆和經驗都是比不過白老爺的,家父也真的是要事在身,不然衛平也不會厚顏來找白老爺的。”陸衛平接著說道。


    “你覺得你爹也真的有資格和我父親平起平坐嗎?旁門左道的東西!”白瀑流這幾天本來心情就不是特別好,再加上平時一直都醉心修行沒有處理過家裏的一切事物,所以喜怒皆行於色。


    站在他身邊的阿福一眼就看出了白瀑流和他哥哥之間的差距。


    無論如何千萬不要小看了看似溫溫柔柔有著固定原則的白紫舸,他有著遠遠超過同齡人的心智和手腕。


    阿福看著有些焦躁的白瀑流心中微微有些歎氣。


    “二少爺,陸公子來了也算是客人,不如就由我帶陸公子下去休息吧。”阿福也知道陸衛平的麵子上肯定下不來台,而且這是在白家,他肯定也不敢說些什麽。但是為了照顧兩個家族的微妙平衡,絕對不能讓陸衛平在白家和白瀑流撕破臉。


    否則兩家的關係破裂就都是白家自己的責任了。阿福自然是萬萬不想讓這種情況發生的。


    “你算什麽東西?我還沒說話你就先說話了?你在教我做事嗎?”白瀑流聽了阿福的話不由得破口大罵道。


    在他的意識之中,阿福不過是白家養的一個下人罷了,又怎麽敢這樣和主人家說話呢?


    阿福聽了白瀑流的話,自然是道了聲歉,但是他眼中的火光終於完全熄滅了。


    “無妨,無妨。”陸衛平衝阿福笑了笑,然後接著對白瀑流說道,“白二少也頗為直率,衛平自知自己和白老爺的差距,那等白大少會來衛平再找白大少詳談吧。”


    說完陸衛平就直接起身準備告辭了。


    但是陸衛平這句話雖然說的很是溫良恭順,但是聽在白瀑流的耳中很是刺耳。不能找自己的父親就去找自己的大哥談事,絲毫不把自己這個招待他的白家二少爺放在眼裏。還是說這個陸衛平真的覺得自己比不過那個修行上根本不及自己的大哥?


    一想到這白瀑流當即就火了起來,他一拍桌直接站了起身。


    其實這個時候,阿福心中很明白,就以陸衛平這樣一個麵麵俱到甚至可以對自己這個幫助他說話的下人微笑的人,又怎麽會很簡單的忘記照顧白瀑流的顏麵呢?


    很顯然陸衛平就是在故意地激怒白瀑流,陸家就是再等白家主動撕破臉。但是現在老爺和大少爺都不在,除了自己應該是沒有人能攔著二少爺了。


    不過阿福相當陳三鹹羞辱自己為狗,以及老爺的斥責、大少爺的冷漠和二少爺的辱罵。鬼使神差的並沒有攔住白瀑流。


    任由白瀑流罵道:“陸衛平!為今天要你死!”


    陸衛平剛轉過身來,白瀑流就已經來到了陸衛平的身前,一掌直接拍在了陸衛平的腦袋上,直接將陸衛平拍的昏死了過去。


    白瀑流打昏了陸衛平之後,自己的氣也是消了許多。冷靜了下來的白瀑流也是感覺到自己做事欠妥當了一些。但是做已經做了,事情已經發生了,白瀑流也隻能硬著頭皮去處理了。


    而且恰好陸衛平這來沒有帶一個下人。白瀑流立刻吩咐阿福將陸衛平抬到客房好生休養。準備等陸衛平醒來之後當作無事發生,畢竟沒有直接被抓包就可以用自己白家的影響力將這件事的負麵影響最小化。


    但是白瀑流沒想到的是,天下事從來沒有無巧不成書,有的隻是深思熟慮之後刻意的安排。為什麽偏偏陸家會在白齊鹿和白紫舸都不在的時候忽然登門造訪了白家。又為什麽來的人是二公子陸衛平。又為什麽麵麵俱到的陸家二公子會看似很隨意地激怒了焦慮的白瀑流。又為什麽陸衛平不帶著一個下人來拜訪白家?


    巧合單獨發生大概率是巧合,但接連不斷的小概率事件一起發生就不一定是巧合了。


    果不其然,就在阿福準備將昏死的陸衛平抬下去的時候,一個中年男人出現在了白家的中堂之上。


    “傷了我家二公子之後還想差人善後?當做什麽都沒發生嗎?”中年男人看著白瀑流如此說道。


    “沒想到你也來了啊,陳星。”白瀑流在見到這個陸家第一門客之後就知道自己是被人算計了。


    隻不過到現在為止他都沒有覺得如果自己聽了阿福的話結果可能會不太一樣。


    “白二少好大的威風啊,真覺得傷了我陸家的公子就能這麽敷衍了事嗎?”陳星似笑非笑地看著白瀑流如此說道。


    “我告訴你,人是我打的,和白家沒有一點關係!你麽你也都是知道,白家一直以來處理家事的是我父親和我大哥。”白瀑流自知自己理虧隻能如此說道。


    “白二少難道不知道自己說出這句話的時候是多麽的無知和無能嗎?”陳星看著臉色已經很是難看的白瀑流如此說道。


    作為陸家的人他是自然不會放棄這個能夠從白家得到一些好處的機會。無論白瀑流怎樣的去辯解都無法改變他是白家嫡係的這一事實。有了這一點在就足以讓陸家大做文章。


    但是陳星也不是很著急,甚至都沒有去關切一下陸衛平的身體狀況。他看著白瀑流希望這位白家二少能再給自己和陸家一點驚喜。


    白瀑流現在顯然是不會輕舉妄動的,他仔細的分析著現在的形勢。雖然說是分析但是也隻是想怎麽才能夠挽回現在自己處於下風的劣勢。


    至始至終白瀑流都沒用想過的是自己的這一舉動究竟會給白家帶來多大的損失。這可能就是他始終都不如白紫舸的原因了。


    見白瀑流遲遲沒有開口陳星冷笑了一聲:“白家二少,不過如此。現在的白家稱得上是正統名門嗎?”


    白瀑流看著陳星臉色陰沉的有些過分。他知道自己的脾性很是易怒,而且剛剛吃了一個啞巴虧,自然是不打算輕易開口的了。


    陳星也正是看中了這一點,不斷地出言刺激著白瀑流那既羞惱又驕傲的心髒。


    “白家依舊是白家,正統名門與否不是我們自己能說出來的。何況鳳陽郡什麽時候逞口舌之快就能成為正統名門了?”白紫舸扶著白齊鹿走到中堂,語氣不冷不熱地說道,“你說是吧,陸二公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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