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於貝秋婉的遭遇,神農穀無人知曉,依然跟往常一樣,顯得安靜祥和。


    夜很快過去,光明隨之撕裂大地,標誌新的一日已經到來。


    馬方玉睜開睡眼,第一眼便看向躺在床上的關妃妍,見她無恙,心裏安心不少。


    隨後,他站起身,推開房門,呼吸著外麵的新鮮空氣。


    不多時,兩道熟悉的身影出現在自己的視野裏。馬方玉定睛一看,發現正是雲舒和奚流二老。兩人互相推推囔囔,向著自己的方向走來。


    馬方玉心想,莫非他們又是來向自己追問天下第一毒的配方?這可是令他甚為頭疼的事情。


    這配方根本就不存在,馬方玉不可能憑空變一個出來,更不能胡編亂造,否則很容易被他們識破。


    無奈之下,馬方玉隻好選擇能拖再拖、見招拆招。


    直到二老離自己不遠,馬方玉便笑嘻嘻地迎了上去,“二位前輩,可是來找晚輩的?”


    二老互相看了一眼,臉上都擠滿了笑容。奚流率先說道:“小兄弟,我是特地來跟你道歉的。”


    聞聽此言,馬方玉麵露驚訝之色,以對方的身份居然會向自己道歉,這隻有他們能夠做得出來。不過,他們這麽做自然有自己的理由,馬方玉已經猜得七七八八,料想他們定是為了得到那個配方,故意討好自己。


    馬方玉假裝不知,連連搖頭道:“奚前輩說笑了,晚輩可受不起。”


    奚流上前一步,拍著馬方玉的肩膀笑道:“受得起,受得起,上次是老夫我亂發脾氣,對你不起。”


    馬方玉笑道:“切莫這麽說,您老若不說,我都忘了這件事了。”這倒是馬方玉的真心話,他的確沒有將此事放在心上。


    奚流滿意地點了點頭,隨後開始進入了主題,道:“小兄弟,今日前來,老夫除了向你道歉以外,其實還有一事,那就是來向你討要天下第一毒的配方。”


    果然不出馬方玉所料,他立即裝出一副愁眉不展的樣子,道:“我那小徒雖然恢複在望,可是還沒有醒過來,請原諒晚輩還沒有心情回想這些。”


    聞聽此言,二老都有些著急。由於他們心裏對配方都有著強烈的好奇心,促使著他們不想再多等片刻。


    雲舒忍不住上前說道:“小兄弟,你那寶貝徒弟醒過來隻是時間問題,你就滿足一下我們的好奇心,趕緊告訴我們吧。”


    馬方玉露出了一絲苦笑,他也想告訴他們,隻是自己沒辦法告訴他們。便回道:“這個配方比較複雜,容我一段時間想一想,一旦想起來了就會立刻通知你們如何?”


    見到馬方玉後退一步,二老也不好逼得太緊,都暫時收起了好奇心,點頭同意。


    終於搞定了二老,馬方玉舒了一口氣,可是這件事還沒有完,必須想到一件一勞永逸的方法才行,馬方玉暗暗打算。


    眼下,馬方玉心中有個疑問,正好可以趁著這個機會詢問二老。


    於是,馬方玉向雲舒問道:“雲前輩,自從我上次醒來之後,我便發現自己的身體發生了不小的變化,這是為何?”


    提及此事,雲舒的臉上浮現出驕傲的神情,笑道:“這當然都是老夫的傑作了,老夫為了幫你解毒,先用珍藏多年的大補之物調理你的身體,再用一百零八種劇毒之物磨練你的身體,如此才會使得你的身體強度發生了質變,並且達到了百毒不侵的地步。”


    此話一出,馬方玉震驚不已,他雖然料到自己的身體改變與以毒攻毒有關,卻不曾想是這般的過程,想想都讓人感到害怕。更讓他意想不到的是,自己的身體居然可以百毒不侵,這簡直就是一個天大的好消息。


    從雲舒口中得到了確定的答案,馬方玉象征性地向雲舒表達了感激之情。


    雲舒的虛榮心因此得到了更大的滿足,竟笑得合不攏嘴。


    一旁的奚流恰恰相反,麵色變得很難看,他不想看到雲舒得意的樣子,幹脆哼了一聲就離開了。


    雲舒見到奚流氣急敗壞的樣子,心中更是高興。


    馬方玉見狀,不禁搖了搖頭,剛才還一唱一和的他們,說翻臉就翻臉。


    雲舒眼看無事,便提出要進屋看關妃妍。馬方玉樂意之至,便領著他進入屋內。


    雲舒隻是遠遠瞧了關妃妍一眼,隨後感歎道:“隻要她能好起來,春華的付出就沒有白費。”


    是呀,馬方玉心中也跟著十分感慨,可以說穀春華對關妃妍恩同再造,等她醒了之後,一定要帶著她好生謝謝對方。


    看完關妃妍後,雲舒依然沒有半點要離開的意思,他來到茶幾旁坐下,開始慢慢品起茶來。


    馬方玉覺得有些奇怪,心想他莫非還有什麽別的事情?


    正在馬方玉思量之時,雲舒說道:“老夫心中有個疑問,不知道你能不能為我解惑?”


    馬方玉也來到茶幾旁,坐在另一側,道:“雲老但說無妨。”


    雲舒身神色開始變得嚴肅,又顯得十分猶豫,最後還是說了出來,“當初你來我神農穀之前,體內所中之毒究竟是誰所下?”


    馬方玉不解,對方怎麽開始關心起這件事情來,還未來得及回答,卻聽對方繼續說道:“當初在你體內發現此毒的時候,我就已經察覺這毒有些熟悉,後來給你解毒的時候,更是堅定了我的想法。如果我所料不差的話,此毒應該就是噬靈丹。你可知道,這噬靈丹乃我雲家單傳,隻是我不屑用毒,一直未曾放在心上而已。”


    聞言,馬方玉隱約想到了什麽。給自己下毒之人自然是雲未央,她當初告訴過自己這毒藥乃獨家單傳,隻有她能解,沒想到眼前的人也這麽說,而且還成功地為自己解了毒。再加上兩人都姓雲,莫非他們有什麽不同尋常的關係?


    馬方玉之前一心放在關妃妍身上,倒忽略了此事,如今察覺,頓時來了興致,便據實回道:“給我下毒的人身在九霄派,名雲未央。”


    聽到這三個字,雲老的麵色突變,表情複雜,有幾分欣喜,有幾分憤怒,有幾分傷感,他感歎道:“果然是她,老夫之前早已猜到,隻是不敢麵對,時至今日才鼓起勇氣向你尋求答案,為的隻是確定心中所想而已。”


    至此,馬方玉已經斷定雲未央與他關係匪淺,不禁問道:“敢問雲前輩,她是我派玉盤峰的長老,跟您有何關係?”


    雲舒顯得憤憤不平,道:“從二十年前,她選擇離開神農穀,老夫就與她沒有關係了!”


    雖然雲舒沒有明說,馬方玉已經推測出了大概,這雲未央必是雲舒的家人,大概率是他的女兒。至於他們的關係為何發展至此,想必答案就在二十年前。


    馬方玉雖然對此感興趣,卻不好直接相問,隻有期望對方主動告訴自己。


    不過讓他失望了,雲舒此後保持著沉默,不願再說話,想來是不想提及往事。


    馬方玉仔細琢磨,覺得應該將有關雲未央的一件事告訴他,便說道:“雲前輩,您知道她為什麽要給我下毒嗎?”


    聽罷,雲舒一臉好奇地看向馬方玉,他也想知道雲未央的想法。


    馬方玉道:“因為她想要借閱神農穀的《醫經》,所以通過下毒來控製我,想讓我幫她弄到此書。”


    雲舒得知這個消息,臉上多了幾分憤怒,道:“沒想到二十年過去了,她對《醫經》仍然賊心不死,這個不孝之女,氣死老夫了。”


    說著,雲舒開始喘著粗氣,看來被氣得不輕。


    馬方玉也因此確認了雲未央就是雲舒的女兒,心裏著實有些小小的驚訝,因為這父女倆的性情差異不是一般的大。


    稍後,雲舒又覺得有些不對勁,向馬方玉說道:“不對呀,這《醫經》是我神農穀的不傳之秘,就連老夫也隻是耳聞,未曾一見,所以就算老夫也沒有本事能搞到手,她何以讓你一個外人來取它?”


    此話也引起了馬方玉的注意,之前他本就覺得這件事難於登天,經雲舒一說,更加覺得這件事不可能。那麽問題就來了,雲未央明知道這是不可能完成的事兒,為何還要讓自己來辦?


    除非她的本意不是為了讓自己搞到《醫經》,而是出於別的目的。


    馬方玉思來想去,越發地覺得此事另有玄機。經過一番仔細推敲後,馬方玉想到了一種可能,不禁說道:“我知道了,她可能不是為了讓我弄到《醫經》,而是逼我來到神農穀。我來到神農穀之後,大概率會碰到您老,屆時您必然會發現我身中噬靈丹。憑借您老對噬靈丹的認識,很自然就會聯係到她的身上,那麽她的身份就保不住了。”


    聽了馬方玉的分析,雲舒陷入了沉思,隱隱覺得對方說得有些道理。


    馬方玉補充道:“我猜想這一切都是她故意為之,故意向您暴露自己的身份,為的就是想看看您的反應。她應該是心中有些愧疚,想要回來跟您相認。”


    雲舒聞言,心中暗喜,臉上卻裝出一副冷漠的樣子,道:“你小子又不是她肚子裏的蛔蟲,又怎麽知道她的真實想法?”


    馬方玉回道:“雲前輩,我自然不是無的放矢,除了我剛才所說的,您再想想,她若有心躲你,為何一直用的自己的真名?不就是希望將來有一日,您老能夠找到她嗎。隻是二十年過去了,您一直沒有找到她,她才會想出這個辦法,故意暴露自己的行蹤,不就是為了和您相認嗎?”


    這番話已經徹底打動了雲舒,他雖然表麵上不在乎,可是內心對自己的女兒思之若狂。隻是當年與她斷絕父女關係後,一直拉不下這個麵子,才至今沒去找過她。


    自己的女兒,他比誰都清楚,他斷定以她的性格,一定能夠做出這番事來。


    想及此,雲舒的憤怒完全被欣喜取代,她能這麽做,證明她的心裏還是有自己這個父親的。


    此時的雲舒高興得像個孩子,再次向馬方玉確認道:“小兄弟,你說的可是真的?”


    馬方玉點頭道:“千真萬確。”


    聞聽此言,雲舒已經控製不住心中的喜悅之情,竟直接奪門而出,發狂似的衝了出去。


    馬方玉見狀,心中有了一個主意,既然他們父女彼此放不下,自己何不成人之美,促成他們相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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