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馬方玉來到初次見到二老的大槐樹下,不曾想二老早已經在此等候多時。


    奚流見到馬方玉時,情緒激動不已,他趕緊走到他的身邊,仔細打量了他一番,隨後露出不可思議的表情。“真沒想到,你小子身上的毒真的解掉了?!”


    馬方玉點了一下頭,向奚流拱手道:“這一切全靠雲前輩。”


    此時,雲舒也走了過來,在奚流麵前擺出一副勝利者的姿態,道:“奚老頭,怎麽樣,你現在該相信了吧?”


    奚流輸給了雲舒,可是氣勢不能輸給他,便同樣擺出一副盛氣淩人的樣子,道:“你神氣什麽,你隻是贏了我一回,日後我遲早會贏回來。”


    雲舒笑道:“我隨時恭候,到時候定要你一敗塗地。”


    奚流聽著有些來氣,反駁道:“誰輸還不一定呢,這次我是看在秋丫頭的麵子上沒有下死手,否則你也不可能解得了我的毒。”


    聞言,雲舒不解地問道:“這關秋丫頭什麽事,我看是你因為輸了我覺得丟麵子,故意這麽說的吧。”


    被雲舒的話語相激,奚流頓覺火冒三丈,全然把貝夏煙的叮囑忘得一幹二淨,道:“夏丫頭親口跟我說的,她說秋丫頭喜歡上了小兄弟,讓我多多關照,要不然的話,我也不可能把毒下得輕了一些。”


    此話一出,雲舒和馬方玉都露出震驚之色,而奚流也發現自己說漏了嘴,趕緊把自己的嘴捂上。


    短暫沉默之後,雲舒不敢相信地問道:“此事當真?”


    奚流心想,反正自己已經說出口了,爽快承認便是,至少可以把自己的麵子保住。


    於是,他點頭道:“千真萬確,你若不信,可以去問夏丫頭,甚至可以去問秋丫頭本人也可以,隻是她承不承認就不知道了。”


    以雲舒對奚流的了解,料定他不像在撒謊,目光便轉移到馬方玉的身上,露出一副豁然開朗的樣子,感歎道:“難怪她會為你做這些事,竟是為了這個原因。”


    馬方玉從剛才的震撼中回過神來,不禁問道:“她都為我做什麽了?”


    雲舒陳述道:“首先,她為了你向我們二老求情,希望我們放棄拿你試藥。之後,為了把你留在神農穀,竟請求外事長老向上隱瞞你的事。最重要的是,她在得知你情況不妙的時候,竟迷倒藥師洞的守衛,擅闖藥師洞,而且還背著我請來穀主幫忙。她會幹出這些事情,我以前想都不敢想。”


    原來如此,馬方玉把前前後後的事情聯係起來,終於知道了事情的原委。難怪穀主會知道自己的事兒,難怪她會被禁足在穀主的身邊。


    對於她為自己所做的事兒,馬方玉除了說聲感謝以外,似乎也補償不了別的什麽。因為他欠的是感情債,感情是最難以償還的。


    馬方玉感歎道:“沒想到她為我做了這麽多事,以後有機會,我一定會報答她的。”


    雲舒聽了馬方玉的話,似乎並不太滿意,問道:“你先別說報不報答的話,老夫隻問你一句,你是不是喜歡我家秋丫頭?”


    真沒想到,雲舒突然問起了這個問題。馬方玉一時不知道如何回答。思慮再三之後,他覺得感情的事情不能撒謊,便回道:“貝師姐很好,不過並非晚輩喜歡的人。”


    聽到這個答複,雲舒有些不悅了,正聲道:“看來你還沒有明白老夫的意思,她為你做了這麽多事,無論你喜歡也好,不喜歡也好,你隻有一條路可以走,那就是跟我們家秋丫頭在一起。”


    看來雲舒準備仗著自己的絕對實力,強逼馬方玉就範了。可馬方玉不是一個輕易就會就範的人,他自有自己心中的想法。


    在他看來,感情的事情不能勉強,更不能因為出於回報就出賣自己的感情。


    前有白羽蝶,後有嶽靈珂,她們都為自己做過不少的事兒,若都因為報答她們而違背自己的心意,接受她們的感情,那自己的感情也就太廉價了。


    這件事不容商量,馬方玉便堅決地搖頭道:“雲前輩,我不能按你所說的去做,我不可能跟她在一起。”


    雲舒沒想到會被直接拒絕,一時來氣,大聲道:“行啊,你不喜歡她,老夫同樣不喜歡你,所以讓我帶你去麵見穀主一事免談。”


    說完,雲舒轉過身去,不再理會馬方玉。由此可以看出,雲舒對貝秋婉倒真的很上心,一聽說她喜歡馬方玉,便著急地為她牽起線來,如今更是拿此事來威脅馬方玉。


    馬方玉陷入兩難境地,一時沒有辦法,隻好說道:“雲前輩,您貴為前輩,可不能食言呀。”


    雲舒頭也不回地回道:“老夫做事,向來隻憑喜好,反正食言的事情,老夫以前也沒少幹,多你一件也不算多。”


    聞言,馬方玉一臉錯愕,沒想到對方開始耍起潑來,可自己偏偏又沒有好的辦法。無奈之下,馬方玉隻好把目光轉移到奚流身上。


    此時的奚流見到雲舒受氣,大為開心,見馬方玉看向自己,知道他開始打起自己的主意,便上前一步說道:“我原以為你倆是兩情相悅,沒想到是秋丫頭單相思呀。不過在這件事情上,我肯定會站在秋丫頭這邊,所以我的意見跟雲老頭是一致的。”


    果然,這二老又開始團結在一起,馬方玉不知如何是好。他看了一眼躺在自己懷裏的關妃妍,心裏甚是不忍,臉上浮現出猶豫之色。


    奚流繼續說道:“小兄弟,你可知道穀主最心疼的人就是秋丫頭嗎?倘若你與她喜結良緣,興許穀主會看在秋丫頭的麵子上出手救下你的寶貝徒弟。要不然,你憑什麽去說服穀主?”


    這話說得頗有道理,讓馬方玉不得不慎重考慮。漸漸地,他的目光變得堅定,隨即回道:“二老若要強迫晚輩喜歡一個不喜歡的人,晚輩為了自己的小徒定然會答應,隻是日後我與她都不可能開心,如果這是你們願意看到的,晚輩也無話可說。”


    見馬方玉後退一步,雲舒立時變得開心起來,他趕緊轉過身來,問道:“這麽說來,你是答應了?”


    的確,現在的馬方玉唯有應承下來,先過了眼前的這一關再說,以後再找機會與貝秋婉細談,他相信貝秋婉是個知書達禮的人,遠遠比眼前的兩人容易說服多了。


    因此,馬方玉點了一下頭。


    雲舒雙手拍在了馬方玉的肩上,臉上難掩欣喜之色,道:“感情的事兒可以慢慢培養嘛,隻要你們在一起就行。”


    就憑他這一句話,馬方玉就可以斷定雲舒沒有愛過別人,或者說深深愛過別人。


    奚流笑道:“小兄弟,這就對了,跟秋丫頭在一起,你並不吃虧。既然這件事解決了,還有一件事,咱們是不是應該好好談一談?”


    馬方玉問道:“還有什麽事嗎?”


    奚流回道:“你小子怎麽這麽快就忘了,天下第一毒的配方啊,你現在餘毒已清,是不是應該記起來了?”


    提到這個配方,奚流流露出一副貪婪的表情,足見其對他強烈的吸引力。


    馬方玉知道,自己哪有什麽天下第一毒的配方,這一切不過是騙他們而已,如今他們卻當真,一時不知道怎麽回答。


    若是據實以告,萬一他們一氣之下不再帶自己麵見穀主,之前付出的一切也就前功盡棄,若是繼續騙他們,可是得找到一個合理的借口才行。


    思之再三,馬方玉決定還是能拖就拖,便皺起眉頭,道:“奚前輩,現在的我滿心滿腦都是小徒的安危,哪有什麽心思去回想那個複雜配方,所以你要我現在說出來,我也說不出來呀。”


    馬方玉的言外之意很明顯,想要配方,首先得救下關妃妍再說。


    二老相視一眼,最後都點了一下頭,奚流道:“那好,我們二老現在就帶你去麵見穀主,至於能不能說服她就看你的本事了,我們可幫不了什麽忙。最後無論結果如何,你都要把配方告訴我們。”


    馬方玉回道:“一言為定。”


    話罷,二老終於履行了約定帶著馬方玉向著穀春華的住處走去。


    穀春華似乎提前知道了一切,她早已靜靜地坐在大殿首座,安心等待他們的到來。


    貝秋婉恭敬地站在其身旁,看上去有些緊張。


    穀春華淡淡地說道:“據藥師洞守衛回報,那小子命不該絕,沒想到真的被救了過來,你現在是不是應該高興了?”


    聞言,貝秋婉如釋重負一般,不過卻不能表現得過於明顯,回道:“他是弟子的朋友,他能好起來,弟子自然高興。”


    見貝秋婉很淡定,穀春華心中甚是滿意,先是“嗯”了一聲,隨後說道:“我知道你一定不明白我為何會由著雲老去做這件事,這件事看似荒唐,實則不然,以毒攻毒的方法早有記錄,隻是你們所有人都不知道而已。”


    此話一出,一向淡定的貝秋婉也不免驚訝,她知道穀春華還會繼續說下去,便沒有打斷,選擇繼續洗耳恭聽。


    “我萬萬沒有想到雲老竟然靠自己想到了以毒攻毒的方法,與書上的記錄不謀而合,正因如此,我才會讓他大膽地去做,事實證明,這個方法是可行的。”


    說到這裏,穀春華從自己的身上取出一個木匣子,打開之後,裏麵裝著的是一本書,封麵上寫著“醫經”二字。


    看著這本書,穀春華眼神熾熱,道:“世人皆知我神農穀的鎮穀之寶是神農草,卻不知道《醫經》才是我神農穀的精華所在,天下醫術,無能出其右,神農草的種植方法以及以毒攻毒的方法在這本書中皆有記錄。”


    聽穀春華這麽說,這《醫經》簡直就是醫術上的魁寶,貝秋婉的心中產生了濃烈的興趣。


    穀春華看在眼裏,笑道:“這《醫經》隻能傳給曆代的穀主,就連二老也隻是知道它的存在,未曾有過一見。日後你若真的種植出了神農草,我自會將這本奇書傳於你。”


    說完,她又將蓋子合上,把木匣子重新收了起來,問道:“你現在還有疑問嗎?”


    貝秋婉雖然對種植神農草一事存在疑問,不過卻不方便在此時問起,便搖了搖頭,躬身道:“承蒙穀主厚愛,弟子定當鞠躬盡瘁死而後已。”


    穀春華露出了滿意的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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