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第二日,雲舒帶著一大袋子的藥材來到了藥師洞,足足有上百種。


    這些藥材並不是毒藥,而全都是他珍藏多年的大補之物,包括千年人參、火靈芝、鹿茸等等。在進行以毒攻毒之前,他先替馬方玉好好補一下身體,以有更大的本錢去承受毒藥對身體的摧殘,這樣成功率就會明顯提高。


    隻是可惜了這些藥材,雲舒看著這些藥材,眼睛裏盡顯不舍,可是為了戰勝奚流,他不舍也得舍了。


    於是,他將這些藥材全都拋進了藥池之內,藥池之內的水已經換成了真正的純淨之水,利用這些純淨之水將所有的藥材煉化融合,才能發揮出它們最大的效力。


    做完這一步,他開始運氣,隻見兩股氣流從他的掌心裏射出,進入池水裏。


    逐漸地,池水的溫度逐漸攀升,最後整個池水都沸騰起來,而投入這池中的藥材也都失去了原本的形狀,開始逐漸融化,使得原本清澈的池水變得黝黑。


    大概半柱香後,雲舒見時機到了,便為馬方玉解開了衣物,將他放入藥池之中。


    馬方玉的身體維持著盤坐的姿勢,在藥池中正好露出一個頭,隻是片刻,他的額頭上開始浸出了汗水。


    雲舒則悠閑地坐在一旁,密切觀察著馬方玉的情況,當然每隔一個時辰,他都會為藥池加溫,以保證藥水維持著一定的溫度。


    不多時,奚流抱著看好戲的態度來到了這裏,當他見到雲舒所為時,不禁有些驚訝,感歎道:“雲老頭,為了救他,你可真下了血本呀。”


    雲舒雖然心疼這些藥材,不過相對於看到奚流敗給自己的樣子,他寧願選擇後者。


    “奚老頭,你這話可就說錯了,我這麽做可不是為了救他,而是為了戰勝你。”


    聞言,奚流笑道:“難道說你的解毒計劃就是依賴這些大補之藥?我承認這些大補之藥確實可以使得他身體的抗毒能力大幅提高,可是要解除殘留在他體內的餘毒,怕還是遠遠不夠吧。”


    顯然,奚流是不知道雲舒的下一步計劃,所以才會這麽說。


    當然,雲舒也不想把自己以毒攻毒的計劃過早暴露,便沒有直接說出來,而是回道:“這就不用你操心了吧,我自有辦法。”


    見到雲舒表現得很自信的樣子,奚流的心中產生了一絲懷疑,心想他是不是還有什麽更好的方法,便試探性地問道:“我就不信你還有更好的方法,如果有,你倒是說來聽聽呀?”


    雲舒堅決搖了搖頭,且不說這個以毒攻毒成不成,就算會成,也要在最後時刻說出來,這樣才能給對方帶來足夠的衝擊。


    既然雲舒不說,奚流也沒有辦法逼他說出來,見眼下沒趣,也就自覺地離開了。


    雲舒依然守候在此,畢竟現在是關鍵時期,他不得離開此地半步。


    原本要調理好一個人的身體是一個長期的過程,若是換成醫術高明的雲舒,則可以使這個過程大幅縮短,然而就算再短,也不可能是一朝一夕之事。


    所以接下來的時間,雲舒就打算一直守候在此地,直到藥水中的補藥完全被馬方玉吸收,直到馬方玉的身體強度達到他滿意的程度。


    在這個期間,神農穀發生了一件驚動了穀主的大事。


    那就是一名號稱陰宗宗主的人前來拜訪,指名道姓要求見穀主穀春華。


    陰宗可是神農穀的對頭,來者又是陰宗的宗主,守門的人一聽說對方的名頭,便不敢擅自做主,將此事層層上報,所以就驚動了穀春華。


    當穀春華得知這個消息時,臉上先是露出震驚之色,隨後便是一副冷笑,立時離開了自己的寢殿。


    顯然,這不速之客就是深受重傷的阮宇行,他一路躲躲藏藏,其實早就在數天前就來到了神農穀的外圍。


    隻是他深怕自己被天一教的人盯上了,所以一直在附近徘徊,直到今日確定安全之後,才前來拜訪。


    他之所以完全不避諱自己的身份,是因為他知道一點,隻要自己道出自己的身份,不管神農穀的態度如何,穀春華一定會親來見自己,否則的話,自己連她的麵都見不上。


    事情正如他所料,穀春華親自來到了神龍穀入口處,當看見眼前這張熟悉卻又令她憎惡的麵孔時,她的眼神中充滿的隻是恨意。


    同樣地,阮宇行看著穀春華,震驚得說不出話來,不過與之不同的是,他的臉上盡顯懊悔之色。


    其他人都一臉警惕地將阮宇行圍在中間,隨後做好了出手的準備。


    對於兩人的目光對視,就算不知情的人也察覺到了穀春華的異樣,隻是他們不敢說出口而已。


    過了半晌,穀春華露出酣暢淋漓地笑聲,道:“沒想到呀,你也有今天。”


    阮宇行神情萎靡到了極點,感歎道:“是呀,也許這就是因果報應,我無話可說。”v5


    此時的穀春華已經不再相信對方的任何一句話和任何一個表情,她也發現氣氛有些不對勁,便趕緊調整好自己的心態,變回了處事不驚的樣子。


    “他的確是陰宗的宗主阮宇行,居然敢擅闖我神農穀,簡直就是找死,來人,給我上前把他拿下。”


    穀春華淡淡的無情的聲音響起,傳到了阮宇行的耳朵裏,卻顯得那般的心痛。這一切都是他咎由自取,他不怪對方,便做好了束手就擒的準備。


    本來他到此就想好了兩種結局,一種便是死在神農穀,另一種便是被穀春華所救。


    初步看來,這穀春華對自己的隻剩下了恨,恐怕自己最終會難逃一死。不過,他轉念一想,能夠死在穀春華的手裏要遠遠比死在天一教的手裏好太多。


    然而,穀春華雖然一聲令下,可是礙於陰宗的大名,此時竟無一名弟子敢上前去擒拿阮宇行。


    穀春華看在眼裏,正聲道:“你們怕什麽,現在的他深受重傷,根本無法運氣,隨便上去一個人就能把他拿下。”


    聽罷,阮宇行自嘲地一笑,道:“不愧是神農穀的穀主,一眼就能看出我的狀況,不錯,我現在就形同一個廢人,你們盡管來拿我就是。”


    麵對穀春華,阮宇行完全沒有抵抗的心,與之前對抗天一教形成了鮮明的對比。他雙手展開,擺出了一副束手就擒的樣子。


    幾名弟子小心地上前,果然在對方毫無抵抗的情況下將其拿了下來,隨後聽候穀春華的指令。


    “這種邪門歪道,自然是要關入我神農穀的重型牢房!”話罷,她頭也不回地離開了此地。


    擒住阮宇行的弟子得令,便將其向著重型牢房裏押去。


    然而,對於這裏發生的一切,有一雙躲在暗處的眼睛一直在關注著,就連穀春華也未曾發覺。


    這便是厲芷苒,她能夠做到這些,並不代表她的修為比穀春華強,而是因為她是一個修為不低的練神者,在開啟靈魂視角的情況下有著更加敏銳的覺察力。


    所以阮宇行自以為擺脫了天一教的追蹤,其實不然,這隻是他的一廂情願。他哪裏知道厲芷苒具備這等本事,別說他現在身受重傷,就連全盛時期的他也未必能夠察覺。


    厲芷苒見到阮宇行被押入神龍穀,這看似正常的事情卻透露著不正常,根本瞞不過她的眼睛。


    且不說阮宇行為何會千方百計地去神農穀,就憑他們初次見麵時的表現,厲芷苒就已經斷定,他們之間一定有什麽不為人知的故事。


    這個故事勾起了厲芷苒的興趣,正如她之前所想,若是能夠發現陰宗和神農穀的秘密,這無疑是一件撼動整個修真界的重磅新聞,她豈能錯過。


    因此,她心中產生了一個想法,那就是親去神農穀一趟,興許就能找到她想知道的一切。


    就在她準備動身之時,一道身影出現在了她的身後,厲芷苒早有發覺,她轉過身來,看見那張熟悉的臉。


    來者體型單薄,卻透露著一種邪邪的風度,正是範奚柏。


    範奚柏向厲芷苒拱手道:“參見聖女!”


    厲芷苒微微點頭,問道:“那裏的事情可辦好了?”


    範奚柏點頭回道:“一切都已經辦好了,陰宗的舊部全都歸入了我天一教門下,隻是這霍戰當如何處置?”


    厲芷苒想借機考驗一下對方,問道:“我想聽聽你的意見,你覺得應該如何處置他?”


    範奚柏略微沉思,隨後回道:“在這次剿滅陰宗的行動中,他確實功不可沒,而且為了安撫陰宗的舊部,我覺得應該按照之前的約定為他在天一教謀得一職。”


    誠然,範奚柏說得有道理,隻是並沒有讓厲芷苒滿意,她有些小小的失望,隨後搖頭道:“可我並不這麽認為,霍戰為了自己可以背叛陰宗,將來也一定會因為某種原因背叛我教,這種兩麵三刀的人不能委以重任。再者,陰宗的宗主一死,他便成為了陰宗舊部的主心骨,他若不死,陰宗舊部的東山再起之心就不滅。”


    聽到這裏,範奚柏恭敬地點頭道:“屬下知道該怎麽做了。”


    其實厲芷苒不知,在他的內心深處,他的真實判斷與厲芷苒如出一轍,隻不過他故意隱藏,沒有暴露而已。他始終奉行著一句話,那就是不要在聰明人麵前顯擺聰明,否則的話必會招致殺身之禍。


    正因如此,在天一教年輕一代中,範奚柏成為厲芷苒委以重任的對象。當然厲芷苒也沒有完全信任他,用一個人的同時也防著他,這是厲芷苒一貫的作風。


    此時,範奚柏正欲退下,厲芷苒卻叫住了他,說道:“給他一個體麵點的死法,畢竟他確實是有功之人。”


    “屬下領命!”範奚柏躬身行禮之後,很快就消失在原地。


    厲芷苒也隻是逗留了片刻,便消失在了林子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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