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馬方玉這麽做不僅為了戲弄二老,更是為自己著想。


    他們若是還想得到那“天下第一毒”的配方,應該不會再對自己下狠藥了,那自己就會安全許多。


    對於馬方玉的這些小心思,二老全然沒有發覺,在大吵一番之後,終於因為累了而各自離開了這裏。


    到了第二天,馬方玉的心提了起來,因為體內的餘毒就要發作了,也不知道發作之後會是什麽樣的反應。


    正在此時,二老居然提前來到了這裏,對於他們的來意,馬方玉心知肚明。


    果然如他所料,奚流直接開門見山地向馬方玉問道:“小兄弟,你的配方想起來了嗎?”


    這可是馬方玉的殺手鐧,怎麽可能輕易就使出來,於是馬方玉一隻手捂住自己的頭,假裝發病的樣子,道:“不行啊,我現在頭痛難忍,別說配方,其他一些簡單的東西也快忘記了。”


    聞言,雲舒趕緊過去為馬方玉把脈,隨後皺起了眉頭,有些奇怪地問道:“據我觀察,並沒有發現你體內有什麽異樣呀?”


    馬方玉可不想就這麽穿幫了,趕緊解釋道:“興許是奚前輩的毒藥太過厲害,還沒有完全發作,所以無法查探出來。”


    這話讓奚流心中高興不已,也附和道:“不錯,我下的毒若是這麽容易發現,就不配我浪費時間煉製了。”


    有了奚流的佐證,雲舒隻好也這麽認為,如今隻有繼續等待,等待馬方玉體內的餘毒徹底發作之後才能想到破解之法。


    因為要想解毒,首先得對這毒有充分的了解,不是隨便就能趕製出解藥的。


    因此,雲舒沒有多言,選擇盤坐在一旁,靜心等待。


    奚流見到雲舒束手無策的樣子,不想錯過這個挖苦他的機會,便問道:“怎麽樣,雲老頭,可有想到破解之法?”


    雲舒見到奚流一臉得意的表情,心中極為不爽,回道:“你急什麽,咱們約定的時間還早著呢,我隻花了三天的時間就為他解除了一半的毒性,難道這剩下的一半還會難倒我嗎?”


    不錯,在他們找馬方玉試藥之前,確實做了一個約定,那就是為期一個月。若是一個月的時間到了,雲舒都未能徹底清楚馬方玉體內的毒,那就算奚流勝了,反之則是雲舒勝了。


    試想若是沒有時間限製,作為解毒一方的雲舒可以無限期拖延,那這場比試就沒有勝負了。


    現在算來,已經是馬方玉中毒後的第四日,距離約定的期限尚早,所以雲舒還有大把的時間來觀察。


    盡管如此,奚流似乎對自己下的毒很有自信,他不慌不忙地說道:“實話告訴你吧,我這毒藥最厲害的便是這銷魂的毒性,就算你輕易解除了之前的一半,可這剩下的一半就難了。”


    同樣地,雲舒對自己的醫術也很有自信,他笑道:“現在說勝負還為時尚早,咱們走著瞧。”


    對於二人的針鋒相對的談話,馬方玉已經習慣了,所以他隻當作是耳邊風,現在他滿腦子想的便是自己體內的餘毒。


    這種未知的東西才是讓人可怕的,馬方玉的心情就是如此。


    大概兩個時辰後,馬方玉感覺自己進入了昏昏欲睡的狀態,一種強烈的困倦感衝擊著自己的大腦,令他不可阻擋。


    他在麵對極度的痛苦時尚能保持清醒,可是這種困倦感卻讓自己束手無策。


    很快,馬方玉隻覺自己的意識不受控製,似乎自己已經不是自己,也不知道自己是誰,不知道自己要幹什麽,不知道這是哪裏。


    他隻感覺到靈魂深處無比的舒坦,令人沉醉,令人向往。眼前的看到一切都不是那麽的真實,似乎看到自己的娘親,自己的師父,還有那個令他動心的鳳青鸞,在他們麵前,自己無比的開心,然而在他仔細看時,這一切又好像不是他們。


    這種感覺就是這麽的奇怪,真真假假,難分難辨。


    人之所以活著,是因為他有思想,有目標,有鬥誌,而現在的馬方玉已經忘記了這一切,隻是感覺自己還活著而已。


    對於馬方玉出現的變化,雲舒看在了眼裏,可是他卻無法了解馬方玉的真實感受。


    他見到的馬方玉形如一具玩偶,眼神空洞,不禁喊道:“小兄弟,你可有什麽不適?”


    此時,馬方玉並沒有回答他,說話的也是在一旁打量馬方玉的奚流,“他體內的餘毒應該是徹底發作了,現在的他完全沒有自己的思想,你若是對他植入自己的思想,說不定還能控製他。”


    雲舒再次叫了幾次,依然沒有得到馬方玉的回應,雲舒這才相信奚流的話,開始皺起了眉頭。無憂文學網


    一般來說,要給人看病,一個人症狀是至關重要的,現在的馬方玉根本就無法配合他,所以不知道他哪裏不舒服,這無疑會增加看病的難度。


    所以,雲舒開始皺起了眉頭,誠如奚流所說,這餘毒確實棘手。


    要知道一般的毒侵害的是人的五髒六腑,這也是解藥容易到達的地方,而雲舒推測,這餘毒侵害的是馬方玉的大腦,大腦的自我保護程度要遠遠強於其他地方。


    正因為大腦這種強悍的防禦力,在阻擋毒藥入侵的同時也阻擋了解藥。可是,一旦毒藥入侵了大腦,這又會增加解毒的難度,因為鮮有相應的解藥也能進入大腦。


    解藥不能進入大腦,想要解除入侵大腦的毒,幾乎不可能,這才是此毒特異的地方。


    至此,雲舒終於想明白了一個道理,難怪之前的解藥未能徹底清楚此毒,原來這毒已經攻入了馬方玉的大腦裏,這是自己煉製的解藥無法到達的地方,所以才不會徹底根除毒性。


    想明白這個道理,雲舒轉頭看向奚流,道:“奚老頭,你現在別高興得太早,我一定會想到辦法解除他體內的餘毒。”


    奚流露出一副不信的樣子,笑道:“我就不相信你能煉製出可以進入他大腦的解藥。”他斷定對方已經看出了端倪,所以才不加掩飾地說了出來。


    見到奚流得意的樣子,雲舒很想現在就好好打擊一下他,便說道:“你別忘了,我要是煉製不出解藥,你就別想得到天下第一毒的配方了。我一個學醫的有沒有這劇毒的配方無所謂,倒是你……”說到這裏,雲舒忍不住大笑起來。


    此話讓原本興奮不已的奚流立時跌入了穀底,使他陷入了兩難的境地。心中強烈的求勝欲讓他不希望雲舒成功解毒,可是那種對天下第一毒的強烈好奇心又使他希望雲舒能夠成功解毒。


    兩者不可兼得,奚流不知道如何取舍,當然這也不是他現在所能決定的,隻得看雲舒的本事了。


    不過,想到了這些,奚流再也高興不起來,反倒是雲舒止不住大笑,最後感到無趣之後才離開了這裏,定是回去想解毒之法去了。


    奚流看了馬方玉一眼,也隻是逗留了片刻便離開了此地。


    藥師洞又隻剩下馬方玉一人,他雖然睜著眼睛,四肢也有不自主活動,但是他對外麵發生的一切完全不知道。


    他的靈魂似乎進入了一種飄飄欲仙的狀態,眼前出現的都是令人欣快的畫麵,沒有痛苦,沒有悲傷,有的隻是無盡的快樂。


    也許這就是銷魂的含義,令人的靈魂沉浸在虛妄之中,無法自拔。而現實中的他就如同行屍走肉一般,有的隻是人體最原始的反應。


    為了盡快查探出馬方玉的病症,雲舒幾乎每日都要來到這裏,一呆就是半天。


    如此過了五天,雲舒經過自己的觀察和試驗,已經發現了此毒的一些端倪。


    經過他的試驗,他發現馬方玉對疼痛是有反應的,給他喂食時,他會毫無障礙地咽下去。


    到了晚上,他會自覺地閉上眼睛入睡,到了白天,他也會自覺的醒來。


    他的身體依然保持著人體正常的溫度,呼吸是順暢的,心跳亦是在正常範圍。


    這一切都說明他身體的機能沒有任何問題,唯一影響到的就是他的思維和神魂。


    掌握了這些情況,雲舒還是一籌莫展,因為他就算能找到克製這種毒的解藥,卻無法讓這種解藥順利到達馬方玉的大腦,這才是最為關鍵的地方。


    當到了馬方玉中毒後的第十天,雲舒看著眼前的馬方玉,終於下了一個決定。


    這個決定下得很不容易,因為這是一招鋌而走險的方法,那就是以毒攻毒。


    就好比一隻豹子在林中肆虐,從正麵上已經沒有可以殺死它的辦法,那隻好在林子裏放入一隻猛虎,用更強的猛虎去對付豹子。


    可是,豹子的問題雖然解決了,猛虎又該如何去解決?若是處理不好,林子裏的生物將會麵臨更大的威脅。


    所以要這麽做的前提便是有一招可以製服猛虎的方法,在猛虎殺死豹子之後,再用這種方法清楚猛虎,如此才能使林子太平無事。


    雲舒現在想要做的便是利用這個原理,他的手中的恰恰有這種更強的毒藥和相應的解藥,隻是之前一直沒有這麽做過,心中也沒有絕對的把握。


    不過事到如今,除了這麽做,他已經沒有了別的辦法。


    做了這個決定,雲舒就趕緊回去著手準備此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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