淡淡的月光,仍舊靜靜地灑在中明大地上。


    亙古不變的清澈亮光,照亮了被掩埋許久的過去,也點燃了很多人內心的星火。


    上官飛堯不由自主地走近明帝:“父王,為什麽……”


    然而話還沒說完,孟長海忙將他拉遠,此時明帝周身爆發出令人膽戰心驚的強大邪氣,似乎是明帝內心油盡燈枯的預兆。


    “哈哈……”明帝爆發出一陣笑聲,高亢,卻又失魂落魄。似是將最後的理智都貢獻給了邪術,終於喪失了心智。


    溫琢聲音嘶啞地問他:“所以,你是放棄了母親嗎?”


    明帝沒有回答,整雙眼已如野獸般通紅。


    “所以你是放棄母親了嗎!!”溫琢哭喊著想要個答案,卻被尹夕川緊緊地禁錮住。


    “溫琢,冷靜!”


    然而尹夕川卻終究無法控製住溫琢,隻見她掙脫了尹夕川的雙臂,周身騰起邪力,猛然攻向明帝,二人纏鬥在一起。


    然而就在此時,沈漁身影赫然出現在大殿屋簷之上!


    孟長海心中戒備起來,千萬不可功虧一簣。


    沈漁身形利落地飛身來到孟長海身邊扶住他,看著大殿前煉獄般的景象問道:


    “怎麽會這樣?”


    孟長海定了定神答道:“明帝已入了魔,王宮中千百餘人都已成邪靈,不可用靈力攻之,閣主多加小心……”


    沈漁扶著孟長海時,謹慎地感知了一下他的元神,內有邪氣,元神受損。再加上這庭院中千百年都不一定得見的凶獸,心下的疑慮打消了許多。


    “無妨,我有辦法。”沈漁笑了笑,輕輕放開孟長海走向明帝。


    明帝這一切的目標,都是衝著沈漁去的,如今正主來了,他即刻震開了溫琢的束縛,將她一掌擊飛。


    尹夕川還未來得及與沈漁言語,便匆忙上前查看上官溫琢的情況。


    上官飛堯攥緊了雙拳,努力隱忍著攻向沈漁的衝動。還不行,還不是時候。現在是除不掉沈漁的……


    明帝看著走近的沈漁,不禁喪心病狂的笑了起來:“沈漁,你來了,今日你就把命留在這中明王宮吧!”


    說著便發起淩厲的攻勢,地鬼之力的強大令在座之人都絲毫動彈不得,招招致命。


    沈漁自在的應付著,心裏也盤算,照著自己的邪術修為,應該一招就可以致命,可是他還有其他的打算,現在萬萬不可心急。


    孟長海也在一旁冷眼觀望著沈漁。隻見他節節敗退,似乎並未有什麽光明正大的法子解決明帝。


    眼看著接下來的三招沈漁沒法毫發無傷地接過,孟長海眯了眯眼飛身衝了上去,生生替沈漁接下兩招。


    “咳!”


    孟長海半跪著落在一旁的地麵上,吐出一口血。


    “長海!”


    孟長海這一舉,也讓沈漁頗為詫異。他開始覺得,孟長海應該是真的認為自己敵不過明帝……


    而一邊的溫琢卻還沉浸在父王親手殺死母親的震驚之中,她顫抖著雙手不敢相信,此時邪性又翩翩卷土重來。


    尹夕川將還未愈合的傷口破開,看著溫琢小小的身子顫抖著,吸食著自己的血,他悲涼地笑了:


    “溫琢,我不會放棄你的。你命絕之時,就是我命隕之日。”


    這番話輕輕傳到明帝耳畔,卻像是觸動了什麽,明帝這一擊忽然就帶上了破釜沉舟的氣勢,這一擊,仿佛堵上了他全部的生命。


    沈漁心裏暗喜,他便是等著這時,來吸取掉明帝所有的地鬼之力!


    隻見沈漁義無反顧地向明帝席卷而去,巨大的靈力碰撞了巨大的地鬼之力,霎時間天地變色,萬籟俱寂。


    一陣寒光閃過所有人的眼前,再回過神來,明帝已倒在一旁,神形俱滅。


    而沈漁周身似是有兩股力量在激烈的碰撞,剛才那一招的,明帝的全部邪力,已盡數進入沈漁體內。


    “閣主!”孟長海忙上前去欲查探,卻因元神受損,沈漁周身的邪氣令他無法靠近。


    “長海,無妨……”沈漁聲音低啞,但還算沉穩。


    “即使水行之力可以淨化邪力,也不可如此亂來啊閣主!”孟長海佯裝震怒地吼向沈漁。


    “放心吧。”沈漁站起身來,走向尹夕川和溫琢。


    尹夕川心裏忽然有種不祥的預感,將溫琢不動聲色地護在身後。


    “夕川,咳……”沈漁說著咳了口血,用袖口擦試了下,繼續說道:“修煉邪術者,流放極南,這個女子……”


    尹夕川大驚:“不可!溫琢是為了救人,才會入魔!閣主,我定能找到解決之法!”


    沈漁笑著搖了搖頭,好似拿尹夕川沒有辦法:“這世間別無他法。即使你用生血克製她的邪性,也終究不是長久之計。”


    尹夕川看著懷中剛壓下邪性,失去意識的溫琢。


    他不明白緣從何起,可他知道,這定不會是宿命的結局。他不會放棄溫琢的。


    上官飛堯先是得知父王親手結束了母親的生命,現下還沉浸在目睹妹妹入魔的震驚中,此時是一個字也說不出來。


    但他知道,隻要有他上官飛堯一條命在,中明不可能就此隕落。


    “罷了,夕川,放下吧,再留你幾日的時間,屆時帶回桐定閣處置吧。”


    言罷,沈漁的身影逐漸模糊在夜色中,他臨走說道:“長海,你辛苦了,我還需盡快回墨庭養傷。我們閣中見……”


    話音未落,沈漁人就消失在夜色中。而孟長海也霎時倒在地上。


    “孟長尊!”上官飛堯跑過來扶著孟長海,麵色焦急,手也顫抖著。


    “上官飛堯,你都是要做長尊的人了,淡定些……”孟長海虛弱地打趣道。


    少年定了定神,問他:“孟長尊,你為何要救他!沈漁就這樣毫發無損的走了,父王豈不是……”


    孟長海笑著搖搖頭:“非也,對沈漁來說,靈力動用的越多,再吸取那麽多的邪力,光反噬就夠他大傷元氣了。”


    這一戰,這漫長的一夜,終於結束了。


    孟長海望著離去的凶獸們,心中掛念的是幻境中的情況。不知連雙雙安全了沒有……


    這丫頭,之後恐怕又要拿著這件事念叨很久。


    計劃就這樣草草的開始了。畢竟局勢的瞬息萬變,誰也無法預測,也無法抵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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