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店小二引著兩人七兜八轉,這酒樓內竟然寬敞無比,推開吱呀的門,店小二小心開口道。


    “兩位客官,不知是去那邊。”


    “我請友人,自然得選那最好的幾間!”劉興榮麵色一正,朗聲回道,又從懷中掏出一小塊碎銀:“小哥,拿好!”


    “客官,這可如何是好...”


    那店小二假意推辭了一番,便興高采烈的收了碎銀,態度越發和藹,低眉順眼。


    “兩位客官,這邊請。”


    先前隻是在外邊,叫人看不真切,如今走入其中,掀開神秘麵紗,才驚覺這樓裏不僅是別有洞天。桃褍徽看著眼前的酒樓,層樓疊榭,雕梁繡柱,重樓飛閣,她指著中間略高於其他樓驚歎道。


    “這樓竟然建的這麽高!”


    “小友,這‘悅來’酒樓在青州都是首屈一指。”劉興榮聞言,微微一笑。“這正中這座樓,為青州酒樓中最高。可登高賞景,兩邊都有窗廊,一邊是熱鬧喧囂的青州集市,一邊可觀賞山水一色青州東湖。正是,景色不同,美不勝收,又天差地別妙不可言啊。”


    “這位客官一看便是懂行之人。這青州酒樓,都以我‘悅來’酒樓馬首是瞻。別說在青州,便是附近那兗州,蜀州,我‘悅來’酒樓,也是聲名在外!”


    店小二頗有得色,出言附和,又往旁邊一指:“兩位客官,請從此而上。”


    一行人,登上了一截懸空的扶梯,爬了半天,終於到了上邊。


    入眼是一排單獨的雅間,店小二引著二人進入其中一間。


    “兩位客官,裏邊請!”


    桃褍徽聞言望去,那是一間正紅朱漆大門,雕梁繡戶的木門頂端懸著黑色金絲楠木匾額,上麵龍飛鳳舞地題著三個大字‘風雅澗’,店小二推開門,恭敬做了個請的手勢。


    桃褍徽好奇的往裏一望,這是一間非常別致的雅間,地麵上鋪著精致的紅毯,後邊的是一人高的屏風,上描畫著山川湖泊。


    透過屏風,隱隱可見後邊金絲楠木圓桌,上邊擺放著茶碗果蔬,桌子周圍井然有序擺放著八個大大的靠背椅子。一邊窗戶邊上有座書桌,上邊還依次擺放著文房四寶,紙墨筆硯。好像是為了方便,賓客酒醉興致一起,提筆留下詩文歌賦。


    “兩位請坐!”


    兩人就此落座,店小二指著房間中的一道小門。


    “客官,這間裏可以淨手、淨麵。”


    “好,”


    “小哥,你且下去,有事我再喚你。”


    “客官,那菜如何上?”


    “把那酒樓的招牌菜全上一遍!”


    “好勒!”


    店小二善解人意,退出去輕輕關上了房門,在外邊喊道。


    “客官,有事再喚我。”一陣急促的聲響,似是店小二跑了下去,去吩咐後廚家備好飯菜。


    兩人都是開始洗涮,在外邊風餐露宿,精疲力盡的趕了半天,都是有一些疲累。此時,一番洗涮,頓覺神清氣爽。


    劉興榮拿起幾個擺在桌上的果子。


    “小友,嚐嚐?”


    “哦,多謝!正好我腹中有些饑餓。”


    遞果子的手忽然楞在半空,劉興榮臉色有些恍惚。


    “老人家?”


    “想不到小友長得如此俊秀,宛如神似那畫中仙子。”


    “啊?!”桃褍徽的麵色有些僵硬,“隻是有點瘦弱,顯得清秀罷了。”


    劉興榮笑道:“小友,謙虛了。”


    兩人打趣一番,店家也備好飯菜。端著菜就放在了桌上,眼見那桌子上,一會就擺放的滿滿當當。


    店小二又提來一壺開水,給桌子上的茶碗裏沏好了上好的‘山尖’。


    “兩位客官,慢用!”


    劉興榮微微一笑。


    “小友,嚐嚐這道,此乃蜀中名菜魚香肉絲,端的是香嫩脆口,回味無窮。”


    “好吃!”


    “小友,這第二道菜,便是青州名菜‘東湖醋魚’,魚鮮醋香,清蒸慢燉,芳香撲鼻...”


    兩人困在那黑獄中幾日,見到桌上色香味俱全的佳肴美食,俱都是大快朵頤,狼吞虎咽。如同風卷殘雲一般。


    “老人家,這魚不錯!”


    “確實不錯!鮮嫩無比啊!”


    不多會,兩人便酒飽飯足,飯桌上一片狼藉。劉興榮把那茶碗往桌上一放,站起身來,推開一旁西邊的窗廊。


    “小友,請看!”


    “好!”


    桃褍徽起身站在窗邊,俯瞰著一片煙波縹緲,煙籠霧罩中的青州東湖,一舟輕泛,雲霧繚繞,如夢似幻。


    桃褍徽眼前一亮。


    “好美!”


    “若不是此,這‘悅來’又如何拔的青州酒樓的頭籌!”


    正在這時,傳來一陣喧囂。似是有人憤然爭吵。


    桃褍徽一愣,又跑到桌子那邊,推開了東邊的窗廊。


    酒樓之下,一條長街上,幾名凶神惡煞的兵士圍著一名白衫青年正麵紅耳赤的爭執著什麽。


    那被攔之人劍眉入鬢,一雙鳳目,棱角分明的臉龐,如同刀削般俊美,隻是帶著些書生氣。書生一襲白衫,背後負著小筐,裏麵裝著一些破舊的書本。


    那幾名兵士,穿著青衫,上邊附著甲胃,背後都掛著‘巡’字。


    幾名滿臉凶橫的兵士,緊拉著書生。


    一個滿臉胡須的軍長,翻動著手裏一疊白色的紙張,那紙張早已泛黃,殘破不堪,他抽出了一張,細細打量著眼前書生。


    “你便就是那鬼刀李勇!”


    “軍爺,小生並不是那鬼刀李勇。”


    那手無縛雞之力書生,掙紮一陣,卻仍是掙脫不開,嘴中突然大喊:


    “軍爺,小生一心埋頭隻讀聖賢書,兩耳不聞窗外事。如何是那喪盡天良,惡貫滿盈的山賊鬼刀,那賊寇滿臉胡須獨眼,與小生相貌迥異,軍爺何必仗勢欺人?”


    那滿臉胡須的軍長輕笑。


    “仗勢欺人?我看你是怕被認出,所以剃去胡須,掩人耳目。”


    “我乃青州巡防長,我說你是那鬼刀李勇,你便是那鬼刀李勇!”


    “小生並非那山賊鬼刀!那賊寇好勇鬥狠,被豪俠剮去一隻眼睛,乃是獨目。身體發膚受之父母,小生怎麽會辱沒家風!”


    那書生挺直了腰板,氣宇軒昂,不亢不卑。


    “如此胡來,是非不明!簡直是荒唐,小生定要告到青州郡守。”


    滿臉胡須的軍長微微一笑。


    “小子,你還挺有骨氣。但那青州監牢,最不缺的就是像你這般有骨氣之人。進去之後,別說瞎了一隻眼睛,便是斷手斷腿,也不過是尋常之事。”


    “你,你們?!”


    “來人,給我綁了!去府衙領那鬼刀的賞錢。”


    就在這時,一個聲音忽然響起。


    “住手!”


    滿臉胡須的軍長頓時愣住了,尋常百姓見到他們這些刀口舔血的軍漢避之不及。竟然有人做那出頭鳥,他麵色一寒。


    “你們是何人。”


    “在下,劉興榮。”


    “桃褍徽!”


    劉興榮有些無奈,這些軍士都是青州郡城巡防,平時不可一世,飛揚跋扈,繞是他緊追滿趕,都沒趕上少年的腳步。


    “軍爺,誤會,誤會啊!”


    “誤會?你二人當街阻攔軍務,依令當斬。”


    那臉胡須的軍長冷笑連連,從懷中抽出刀來,卻看見一旁眉清目秀的少年,他一愣脫口而出。


    “這少年如此俊俏,死了便有點可惜。”


    劉興榮的心髒已經提到了嗓子眼。


    “軍爺,老朽青州劉興榮,在郡守大人那裏尚且有幾分薄麵,請軍爺行個方便!”


    那滿臉胡須的軍長似乎聞言一驚,霍然轉頭看向麵前的老者。


    “你說什麽,你是青州劉興榮?”


    “正是!”


    劉興榮作揖躬身,那滿臉胡須的軍長眼神遲疑不定,麵色陰晴不定,大手一揮。


    “散!”


    “謝謝軍爺,賞我幾分薄麵。”


    兵士轉瞬走遠,那書生大喜過望,他抹了把嘴巴,規規矩矩對著兩人作揖行禮道。


    “今日多虧二位,否則在下王錦生,可要進那青州監牢了!”


    “曲曲小事,何足掛齒!”


    桃褍徽也學模做樣的還了一禮,正要繼續說話,就被劉興榮揪了揪衣服。


    “小友,此地不宜久留!”


    “那去哪裏?”


    “先回去收拾些金銀,去別處避避風頭。”


    兩人沒再回酒樓,隻是徑直走入了一條狹長的胡同之內,依稀可見身後遠處的書生,仍舊遙遙長俯不起,低頭行禮。


    相反的一條胡同內,幾名兵士並肩行走,有一個兵士忽然開口。


    “許頭,那黑獄司今日剛下的緝捕令追捕那劉興榮,賞錢不少,為何我們,不拿了那老東西抓回領賞?”


    那滿臉胡須的軍長卻是突然笑道:“你可知他們是被何人通緝?”


    “黑獄司啊!”


    那滿臉胡須的軍長搖頭晃腦。


    “黑獄司通緝的都是何人啊?”


    那軍士頓時恍然大悟,臉上驚喜交加。


    “頭,您真是精明啊!”


    “哼,那黑獄司通緝的家夥,能有善類?憑我們幾個人,如何能拿下黑獄司通緝的家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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